第52章 哥哥，我住隔壁
宋硯清停下動作掃了一眼遞到面前的電腦，嘴裡咬著糖說：「放那吧，等會武紹陽回來。」
他身上的糖味很甜，人是冷的。
灰色衛衣鬆鬆垮垮。
那張臉看電腦時沒有表情。
女孩子雙手合一，可憐兮兮拜託：「你能先幫忙看看嗎哥哥，我比較急用，學校要交資料的。」
宋硯清背靠著牆，一手轉了下脖子，撈起手機給武紹陽發了條消息：「等下，十分鐘。」
「……」哥哥真是油鹽不進。
女孩子目露失望。
幾次偷瞄老闆高挺的鼻樑、冷冽的喉結線條、還有若隱若現的鎖骨。
「好吧，我到時候來取電腦。」
她自我介紹。
「你知道我嗎？我是隔壁顧奶奶家的孫女。」
宋硯清：「不知道。」
「不知道也沒關係，我兩天學校放假剛回來，以前沒有見過你。」女孩子笑嘻嘻，將右手拎著的玻璃罐放到櫃檯上。
「這是我奶奶做的枇杷膏，讓我給你送過來。」
兩個人一問一答的聲音響在連綿寂靜的雨聲里，一個脆生生，一個淡如水，意外的合拍，平和重疊了雨落下的旋律。
程栩然垂下眼看手機，盡量不打擾他們。
手機屏幕上的新聞說了什麼，她也沒往心裡去。
抬頭時看到女孩子雙手背在身後站在櫃檯前，半個身子往前傾，跟他靠的很近，熱情好客。
他看著電腦，一手按滑鼠，側臉輪廓冷峻勾人。
對誰都那樣。
沒有人會成為他的例外。
也許曾經有的，可是程栩然親手把它弄丟了。
先說放棄的小孩沒資格再伸手要糖。
許是手機看久了，程栩然眼睛有些發澀，她注視著那一幕，後知後覺的眨了下眼。
不期然的對上他抬頭的目光。
心跳凝了半拍。
緊縮。
昏昏堂堂的光影里，宋硯清很快移開，彷彿只是個無意的對視。
程栩然同時收回視線，壓下心底像是橘子汽水被打翻的情緒，心底忽然產生某個疑問，一直被主人壓到最深處，愧疚到逃避，從不願想起。
如果這算不好受，那他當初算什麼？
女生還在說話，偏頭看了眼外面，視線若有若無繞過程栩然，元氣十足。
「雨可能會一直下，不容易出去買飯。我們家做了午飯，有紅燒肉還有糖醋魚，哥哥你要不要來我家做客？或者我們給你送過來？」
宋硯清把她的電腦放在一旁，垂著薄薄的眼皮，長睫很濃，冷冰冰的浪蕩，氣質卻有種從風月中走出來的極致乾淨。
手指噼里啪啦敲代碼，語氣疏離：「謝謝，不用。」
喲，小樣，還挺高冷。
沒關係，她原諒帥哥老闆的脾氣。
「都是鄰居，沒關係，我奶奶很喜歡你。」女孩子笑笑，活潑開朗。
「我中午給你把飯菜送過來吧！我先走了！」
說完，來不及等宋硯清拒絕她就跑了，到門口的時候停一下，俏皮轉身。
「我就住在隔壁，有什麼事情可以叫我，相互有個照應，哥哥再見！」
她順便對程栩然笑笑，嘴裡兩顆小虎牙，然後飛快推門出去，進了對面紡織店的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