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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因果奉還始於劫,虛實參透方為

正文卷

第339章 因果奉還始於劫,虛實參透方為仙

悔恨、恐慌、震驚、擔憂、懼怕……

看著那把玉劍,寒烏的心在這一刻百味雜陳,最後凝聚為驚懼與悔恨!

「三族之人聚集後真的能對付此人嗎?」

他不斷的在心中問自己,越發難以確定。

一想到若因自己一念之差,令局面滑落到最糟糕的局面,那……

「那我可就是魔眷諸族千百年來最大的罪人了!我可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現在回想起來,我怎麼就鬼迷心竅,以為自己能以激將法對付被無上天魔所看重之人!連上魔諭令都只是要驅逐、阻止此人,我怎麼就糊塗了呢?」

落河驚自然也是滿臉驚駭。

反觀蘇華利在驚訝過後,立刻面露喜色,拱手道:「魔尊真是魔功蓋世,此界無敵!吾願追隨魔尊!」

陳淵卻也不理,朝著遠處看去一眼後,若有所思。

許志定一見,猶豫了一下,問道:「道……前輩可是看到了什麼?」

「沒什麼,過去的一點殘影罷了。」陳淵搖搖頭,和外界的變化比起來,這魔境之內反而沒有那麼大的變遷,他依舊還能看到自己等人當初衝出魔窟後,被魔劫鬼怪挾持身子墜落後,形成的坑洞。

幾百年過去了,裡面荒草叢生,已成了個荒涼谷地。

「往事已矣,吾當前行。」

收回目光的一瞬間,陳淵忽然心頭一跳,猛地抬起頭!

啪!

一道雷霆突然從虛空中蔓延而出,直朝他砸落下來!

那雷霆中蘊含著的毀滅與劫難氣息,還未落下來,就讓陳淵神色一變,而周遭眾人更是全身緊繃,被這股氣息直接鎮住了身心,更滋生出一股恐懼之念,就好像螻蟻面對烈火,只要挨著就會被燒成灰燼,心裡一時驚恐至極!

「這是……」

陳淵則是眼睛一動,身後隱隱有殘月顯現,要抵擋這道雷光。

不過,那雷霆雖是直奔他而來,但還未觸碰,就在他的跟前突然炸裂、瓦解,消弭於無形。

「雷劫?」

但陳淵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反而眉頭緊鎖,面露不解。

方才那股雷霆氣息,他並非第一次遇到,在這之前就曾經深刻的體會過,甚至差點因此隕落!

「不會有錯,這股氣息和我渡合道之劫時一般無二!只不過我渡劫時,是千雷萬電的滅絕之劫,此刻只是一道……不對。」

他的眼睛驟然一凝,似乎想到了什麼。

「這恐怕不是另外的雷劫,而是當初合道之劫的延伸!我的合道之劫,確實有問題,過往的肉身崩毀、元神退轉,莫非都只是表面虛相?連同轉世重修亦是此劫的一部分?若不參透劫中果實,那麼修為再高、哪怕有了仙道化身,都不得渡劫之法?」

陳淵回憶著方才的情景,再次看向那處坑洞,待收回目光後,他一轉頭,視線落到了驚疑不定、瑟瑟發抖的孟霞兒身上。

「往事已矣,抬步向前嗎?所以,我才會在這裡遇到老友的落難後代,以及局面不明的師門血脈。將那因果都了結,」

一念至此,他深吸一口氣,反而露出笑容:「局面稍微清晰了一些,我這是窺見了一點合道劫的真意,如此一來,能讓人看清合道本質的升魔台,便就更重要了,等我將那師門血脈找到後,還必須得走上一遭!那事不宜遲,趕緊將這裡的事處理了才是正道。」

一念至此,陳淵不再遲疑,先是屈指一彈,飛出玉劍,懸在孟霞兒的頭上,跟著長袖一甩,黑風乍起,將蘇華利等三人捲起來,將陳淵包裹後,化作一團黑雲跨空而去!

「前輩!」

已然改口的許志定見狀還待追上去,但他先被雷霆震懾,陳淵動作又快,等回過神來,人早就去得遠了,再一聯想到陳淵的目的地,許志定便理智的停下了腳步。

「許長老,前輩這是什麼意思。」

孟霞兒的聲音從旁傳來,顯得有幾分不安,陳淵在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何,可這會突然離去,卻彷彿讓她失了一根主心骨,尤其是頭上還懸著一把殺魔如殺雞的玉劍!

「孟侄女不用擔心。」許志定心中一動,看向孟霞兒的眼中一亮,意識到這是個攀附和巴結陳淵的好途徑,便靠近上前,但兩步之後便有警兆在心中升起,臉上更是感到一陣刺痛。他一抬頭,正好見著玉劍震顫,劍尖兒偏轉,直對著自己!

許志定悚然一驚,趕緊停步後退。

方才那千劍落下、群魔跌落的一幕可還印在他的心中,對這把劍畏懼至極,連退了幾步才定下心思,勉強堆起笑容,對孟霞兒道:「侄女無需擔心,前輩既將這玉劍留下護你,那就斷然不會有什麼意外。他此番是去三族駐地,處處危險,想來是不想帶著你,防止誤傷吧。」

孟霞兒猶豫了一下,又問:「那他……不會有事吧?」

許志定立刻道:「有事的,應該不是他,而是那些個異族。」

他的語氣斬釘截鐵,心裡則回憶起方才自劍光落下時,看出的一點端倪,心道:「若這位真是幾百年前,與孟家老祖同入此間的洞玄老祖,很多事就能說得通了。比如他為何那般著緊孟家後人,以及為何能有這般通天手段!畢竟,幾百年前這位就是煉虛老祖了!只是……」

想著想著,他的眼睛裡又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不是說那位老祖渡劫不成,隕落許久了嗎?又怎會出現在此處?而且他的模樣,和我見過的畫像大為不同,但氣質上倒是有幾分相似。莫非,我等被困在這裡面的幾年時間裡,外面生出了劇變?」

一念至此,許志定不由又想著,如果能從這裡脫身出去,一定要好生打探。

與此同時。

在那道雷霆破碎、瓦解的同一時間。

「那陳氏合道之劫中留下的劫氣,依舊凝固穩定,說明此人的合道之劫並未度過。如此局面,要麼是陷入劫中、被打落塵埃,要麼就是已然殞命,理應不會有第三種情況,他是怎麼成仙的?難道他並未成仙?」

在洞玄山腳下的小鎮中,蘇岳坐於桌前,拿著一枚青玉,眉頭緊鎖。

這枚玉佩是剛剛才送過來的,玉佩之內封存著一道細小的電光,時而凝結成一縷,時而分散為霧氣,不停的變化著。

盯著看了好一會,蘇岳搖了搖頭。

「那等力量不會有錯,定然是真仙人。若不是仙人,是斷然無法駕馭的,可這裡面到底有什麼隱秘?這仙道果然是充斥著詭異,就沒有哪一位是真的通透清晰的……」

他正在心中感慨,忽然手中一震!

啪!

那玉石上忽然浮現出一道裂痕!

滋滋滋……

被封在其中的那道電光猛然活躍起來,彷彿生出了靈智,竟是循著那道裂縫要一躍而出!

呼呼呼——

四周,平地起風,更有漆黑雲霧自發聚集,將這屋舍內外遮蓋!

恐怖的威壓隨之降臨!

蘇岳臉色一變,手捏印訣,額頭上黑影一閃,接著一指點在那玉石上。

裂痕迅速消弭,電光亦無功而返。

但蘇岳卻沒有為此放鬆,眉頭反而皺的更緊了。

「陳氏停滯了的合道之劫再次動起來了?他又要渡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著想著,他站起身,看向窗外,目光落在遠處的洞玄山上。

「還有,都過去了這麼些天了,洞玄宗中居然無人能再次聯繫上陳氏,莫非是吾等的謀劃被他察覺了?如果是這樣,可就有些麻煩了,若實在不行,只能強行讓花洳動手,將局勢擾亂!當然,也不全是劣勢,至少藏在洞玄的影子已有眉目。」

想到了這,蘇岳又重新鎮定下來。

「無論怎麼說,我在暗,他在明,內外皆有助力,又有諸多布置,還不是要和陳氏硬碰硬,只要完成了主上的交代,便就成了。」

感到圍繞著陳淵的局勢撲朔迷離的,不只蘇岳,此刻還有幾個人在為此頭疼——

通透明亮的屋舍中,來自不同魔眷部族的大長老們圍坐在一起。

在他們中間的桌上,擺放著三根羽毛。

這羽毛的來歷他們自然不會陌生,而用羽毛凝結意念,用來傳書的手法,也不算罕見,只不過這三根羽毛中透露出的信息,令他們很是拿捏不定。

好一會,羽衣大長老才沉聲道:「這口吻,不太像是落河驚。信中他說,遇到了諭令中所提及之人,這人十分囂張,處處貶低他與族群,更是將他打落在地,各種侮辱,在聽到落河驚說族中有靠山後,那人甚至揚言無論何人過去,都是取死有道!但按著我的了解,落河驚這小子最是狡猾、隱忍,不會自稱族中有人!」

臉黑如炭的奔雷大長老點頭道:「我手上這封署名寒烏的,也肯定不是他親自書寫。寒烏是個有腦子的,做事很有目的性,不可能被人一激、憤怒之下說出什麼『莫欺少年黑』之類的話,更不會給族中定下什麼三個時辰之約!」

說著,兩人將目光投向了滿身鱗片的墨臨大長老,後者正色道:「蘇華利也不會這麼落筆,以他的性子,真要是碰上了,怕是當場就要表示臣服,絕對不會做出什麼『為族群死而後已、絕不後退』之類的發言!以他的認輸碎度,根本不會讓對手有說出『天上地下沒人能救得了你』這樣侮辱之言的機會!」

他說的斬釘截鐵,甚至帶有幾分痛恨之意,顯然是深知那位前任族長的脾性。

「所以,這裡面當有古怪。」羽衣大長老說出定論,「很有可能是他們已經落入他人之手,那人進而借著三人的身份、口吻,寫下這封信。」

奔雷大長老則道:「也有可能是他們特意改變了口吻,讓我們意識到不對勁,進而提醒吾等。」

「不錯,有這個可能。」墨臨大長老眯起眼睛,一根手指在桌上輕輕敲動,「當務之急,是拿出個對策!若真是諭令中的人,那他抓了咱們三族之人,肯定是有目的的……」

抬頭看看面前兩人,他問道:「伱等覺得,那人劍指何方?」

羽衣大長老反問道:「三封信上皆言此人亦修魔道,那他的目的是哪裡還不清楚嗎?」

三人都不言語,心裡不約而同的出現了一個稱呼。

升魔台!

他們只得了陳淵屈指彈來的羽毛信,卻不知道玉劍落群魔的消息,加上自恃人多,又皆是高手,自然難免誤判。

「聖地,不容他人玷污,必須要阻止此人!」墨臨大長老冷笑道:「此人倒也有幾分機智,送來三封信,明顯是有心要激怒吾等,讓我等怒而興兵,但人族的那些伎倆,逃不出咱們的預測,這不過就是調虎離山之計。」

「不錯。」奔雷大長老點頭道:「因此我已召集了族中好手,匯聚於此。」他看著其他兩人,「我勸你們,也莫要藏私,此次是為天魔諭令行事,該將三家精銳聚在一處,共同狙擊!」

「和我想到一塊去了!」墨臨大長老哈哈一笑,「諭令提及之人豈能小覷?自當拼盡全力!我墨臨的高手,也已抵達。」

說著,二人看向羽衣大長老,後者冷哼一聲,道:「我羽衣一族,也不例外。」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們的說法,三人所在的屋舍外面,吵雜紛亂,人喊馬嘶,很是熱鬧。

這裡乃是母山腳下的一座城池,外面流淌著血河,城中本就聚集著三族的貴胄、大族,不管三族之間如何仇殺,他們都住於城中,操弄局勢,穩坐釣魚台。

尤其是,如今許多在外駐守的高手,也都被召集過來,連同他的精銳部署、奴隸,個個精悍,氣勢不凡。其餘依附於三族的大小部族高手,更是不知凡幾。

不過,三族間的積怨,一時還無從化解,所以這些外來高手之間,顯得涇渭分明。

「居然連各族的鎮守大將都招來了,到底是要面對什麼大敵?」

「你沒去聖地?難怪呢,這次是無上天魔諭令,說是要阻擋、驅逐一個人族!」

「無上諭令?原來如此,但這麼多好手聚在一處,哪裡還要驅逐,怕是一個不小心,人都給打死了!哈哈哈!」

……

各處的議論,傳入了不少人族、混血人族奴隸的耳中,一時心思各異,有的羞愧,有的無謂,有的則面露希冀。

啪!

在城中一處的落紫,注意新收的幾個奴隸,尤其是那個刺頭丁舒揚,更是神色有變,當場就是一鞭子下去。

「不要白日做夢,我羽衣一族的三上將齊至,還有與他們齊名的墨臨五虎、奔雷三傑,個個都是煉神人物,管你什麼人族高手,來到了都只有死路一條!哼,他若是知道消息,跑都來不及!」

說著,她朝城樓上幾個身著甲胄的威武身影看去,滿眼愛慕與崇拜。

「你們新來,不知他們的風采和戰績,說出來能嚇死你們!」

丁舒揚等人循著看去,見那幾人果然氣勢滂沱,只是用眼去看,便心生畏懼,不由縮了縮脖子,各自嘆氣,剛升起的一絲僥倖之心,當場破碎。

屋子裡。

「三家精銳合兵一處,總歸是要有個拿主意的吧。」羽衣大長老淡淡說著,「不如就由我來統領全局,你等也知我羽衣一族最擅通訊……」

「可不是么?這次被那人使計送信,靠的就是你羽衣族的鳥毛!」墨臨大長老冷冷一笑,「想要藉機聚勢修行?落老頭,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

「不用吵了。」奔雷大長老沉聲道:「有什麼事,等平了那諭令中的人再說。過去,咱們三族各自為政,彼此攻殺,便顯不得如何,如今並肩作戰,不再相互消耗,正好讓那外來之人,見識見識咱們魔眷一族的真正實力!」

「也好!」墨臨大長老站起身來,「就看這次,誰家出力最多,到時升魔台前自由無上意志做評判!只可惜,那人的行蹤還未搞清楚,得派人出去搜尋。」

羽衣大長老也不堅持,反而順勢道:「如此一來,得小心那人施展計謀,將咱們分開,各個擊破!為此我提議,讓各族的煉神高手聚一起,鎮守城中,一旦得到消息,尋得那人蹤跡,立刻一起前往馳援!如何?」

其他兩大長老正待開口。

突然!

「不勞諸位費心去找,我來了!」

隨著一聲爆裂聲響,轉眼傳遍全城,在城上回蕩。

一團黑雲自遠處而來,吹得整座城都東倒西歪!

「什麼人,敢來此處撒野?!」

城中,那幾個身著甲胄的魔眷抬起頭,朝那黑雲看去。

「氣息陌生,莫非就是此次諭令所談之人?」其中一個宛如巨人的奔雷族人冷冷一笑,一躍而起,揮舞長柄戰刀,身上氣血、沸騰,金身不壞的神通之光籠罩全身,口中喊道:「都莫要插手,此人是某家的獵物!看某家……啊!」

「寒巫,你自去,吾等不與你爭奪……嗯?」

躍起的奔雷漢子話沒有說完,城頭的其餘幾人的聲音也是戛然而止,隨即各自瞪大了眼睛。

轟隆!

黑雲毫不停留,凝成一股,貫穿了那漢子身軀!

任憑此人金身神通如何堅韌、強橫,仍憑那長刀如何揮舞,都在瞬間破碎,整個血肉更是瞬間就被氣化,而後化作洶湧元氣爆發開來,席捲全城!

陰神破碎,肉身崩解!

黑雲落下,狂風暴起,將黑氣散去,露出了灰袍陳淵與三個瑟瑟發抖的身影。

「真是他!」

「好大的膽子!」

「直接殺過來了!?」

看清陳淵身影的瞬間,城上眾人一時難以置信。

但陳淵根本不去多言,猛地一抬手,身後五色光環飛起,掠過四方,洞窟上一顆顆星辰顯現,照亮一片天地,而後便朝著他掌中匯聚!

堪比整個城池的大手印瞬間成型,一座須彌山被這隻手托在其中!

陳淵目光平靜,抬手朝那城池按了過去。

「破!」

今天單腿外出一圈,累的不行,回家比較晚,更新的晚,索性也不分章了,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