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果決
林間的氣氛頓時凝固。
所有人都在等待老者公羊方的回答。
少年曲河眼底閃過一抹期盼，今日若是自己師傅堅持不加入聖臨教，兩人恐將身死山林。
「師傅」，他不禁呼喚道。
公羊方眼神閃爍，似是在掙扎。
老婦卜不花見狀催促道：「公羊方，你當真要與聖臨教和全部驅妖人為敵？」
聽到此話，曲河頓時慌了神，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師傅，加入聖臨教有什麼不好，我不想死呀。」
公羊方看著滿臉驚恐的曲河，只覺得怒其不爭。
他心中道：「你可知入了聖臨教，死亡都會變成一件奢侈的事情。」
不過他又怎麼可能現在將此話講給自己這徒弟聽。
忽然，林間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
卜不花率先反應過來，她雙眉倒豎：「曲老頭，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找死！」
原來公羊方方才在暗中驅使精怪前來支援。
只不過他的手法太過隱蔽，以至於眾目睽睽之下竟無一人察覺。
由此也可以看出公羊方驅妖造詣極高。
公羊方已經用實際行動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一眾驅妖人自然再沒了留手的必要，齊齊驅動自己的御妖殺向眼前的師徒二人。
林中一時間妖氣肆虐。
公羊方的御妖乃是一隻修行千年的蜥蜴精，實力頗為強悍。
僅憑一妖之力與數個精怪糾纏在一起。
公羊方雙眼微眯看著眼前的一眾驅妖師。
他的御妖拖住了對方的御妖，但他卻難以抵抗如此多驅妖師的攻擊。
驅妖人的主要手段都留給了精怪，自身的實力在同等武者中堪稱墊底的存在。
公羊方的戰力更是孱弱，如何能擋得住眼前的敵手？
卜不花獰笑一聲：「公羊方，這是給伱的最後一次機會，不加入聖宗，那便去死吧。」
曲河更是已經被死亡的威脅嚇破了膽，他的面容逐漸扭曲。
「師傅，我求你了，答應他們吧。」
公羊方一臉冷漠的望著前方，沉默不語。
卜不花失去了耐心，她的老臉徹底沒了表情，只有一個冷漠的殺字從她的口中吐了出來。
周圍的一眾驅妖師得到了卜不花的指令，紛紛露出殘忍的笑容。
他們似乎已經看到眼前這位老者喋血身死的畫面。
忽然，正在鏖戰的精怪如同受到某種巨大的驚嚇一般全都定住了身形。
這一幕讓所有的驅妖人心中大駭，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
公羊方雙眼微眯，精怪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此地有大妖！
這一個想法瞬間將他的心神籠罩，如墜冰窟。
若是大妖出現，他連逃跑的機會都不可能存在。
無論如何掙扎，結局也只能是死。
忽然，一聲凄厲的慘嚎響起。
那般尖銳刺耳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老婦卜不花。
只見卜不花半個身子變成了一灘肉泥，眼前是活不成了。
周圍的驅妖人都是瞳孔猛縮。
不知何時，一個年輕人詭異的出現在他們身旁。
那年輕人嘴角上揚，邪氣凜然。
他舉起砸去卜不花半邊身子的古怪燒火棍掃向四周。
噗.
數道吐血聲響起，一眾驅妖人幾乎在同一瞬間身受重傷。
就在這時，一團漆黑的霧氣緩緩從那少年身後飄出。
看到黑霧出現，所有驅妖人臉上都露出恐懼的神情。
他們作為驅妖人，自然熟知絕大多數精怪，而眼前的便是凶名赫赫的山鬼！
啊.
一聲聲絕望的慘呼響起。
僅僅片刻之後，林間除了葉長安和公羊方師徒之外再無活口。
公羊方震驚的望著葉長安：「你是如何做到的？」
他問的並不是葉長安的實力，而是如何將山鬼納為御妖。
作為驅妖人的他深知虛無之靈根本不可能被人驅使。
葉長安微微一笑：「你學不會。」
公羊方沉默。
他知道對方並不是傲慢，只是在陳述事實。
曲河看著的屍體，臉上滿是狂喜，他對著公羊方道：「師傅，我們活下來了。」
公羊方面色複雜的望著自己這個徒弟。
曲河剛才的表現讓他失望透頂。
一個人若是沒有強者之心，天賦越高只會摔得更慘，說不定還會惹出天大的麻煩。
葉長安看著公羊方道：「有沒有興趣跟我，或許我可以幫你提升驅妖的手段。」
聞言，公羊方猛的抬起頭，雙眼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他這一生痴迷於驅妖之術。
朝聞道，夕死可矣於他絕非空話。
「好」，公羊方一口應下。
他對眼前這個神秘少年的話沒有絲毫懷疑，因為那隻山鬼便是最好的證明。
一個能夠控制山鬼的驅妖高手，足以讓他拜為上師。
曲河沒想到一直抗拒加入任何一方勢力的師傅突然轉了性子，滿臉錯愕：「師傅，加入聖臨教總好過跟這個完全不清楚底細的人好吧？」
可他來不及繼續開口，就看到一根漆黑的鐵棒向他迎面掃來。
砰！
曲河的腦袋如同西瓜一般炸裂開來，身子無力的迎面倒在了地上。
一切來得太過突然。
曲河如何都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出手如此狠辣果斷。
看著地上的屍首，公羊方露出不忍的神色。
他畢竟不是一個心狠之人，否則也不會如此放縱曲河。
但葉長安卻大不相同。
他可以允許公羊方加入自己，但卻絕不能容忍蠢貨的存在。
如曲河這般的蠢笨之人只會給眾人帶來無法預料的災難。
既然公羊方不願清理門戶，他並不介意代其出手。
葉長安轉身望向公羊方，一臉笑意，就彷彿宰殺的是一隻雞一般。
公羊方長嘆一聲，他歷經百年光陰，早已見慣了生死。
唯獨對驅妖傳承極為在乎，但也正是如此才導致曲河今日的結局。
葉長安：「公羊先生，請。」
「上師先請。」
公羊方心中的悲傷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葉長安一路上與公羊方多有交流。
他以山神的視角審視驅妖之術，自然是降維打擊。
不過寥寥幾句便讓公羊方茅塞頓開。
公羊方愈發覺得自己的決定無比正確，葉長安必定是深藏不露的驅妖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