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亂起
正午的陽光格外明媚，積雪漸漸有了融化的跡象。
葉長安離開了春色樓，行走在林間道路百米遠的樹林之中，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自從獲得神通【感知】之後，有無道路於他而言無關緊要，走在林間也可以避免被人埋伏，可謂是好處多多。
今日春色樓一行收穫頗豐，不僅從雲青口中免費得到了武道的信息。
柳姐也成功幫忙弄到居住證，日子正向著期盼的方向發展。
啊！
忽然，一聲凄厲的慘嚎傳來。
葉長安眉頭皺起，他很快辨明聲音傳來的方向。
「還是去看看吧。」
他不是一個喜歡湊熱鬧的人，但事出反常總要確保不會牽連到自己。
更何況以他山精的隱蔽能力，就算是八品武者也絕難在山中找到他的蹤跡。
嗖！
葉長安縱身跳到一棵大樹之上，身影被覆蓋著積雪的樹葉完美掩蓋。
與此同時，【感應】已經覆蓋到事發之地。
只見在樹林一處，兩個面目兇惡，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正拖著一具斷氣的男屍，雪地上的血痕觸目驚心。
「他娘的，竟然是個窮貨。」
「再等等，說不定能碰上大魚。」
「對，今兒必須狠狠撈他一筆。」
葉長安雙眼微眯，這兩人如此行徑，身份呼之欲出——山賊。
不過令他詫異的是，南川城暫時沒有被南下的流民波及，城內武力充沛，山賊一直被壓在深山老林中不敢出來。
怎麼如今行事竟然如此囂張？
他的直覺告訴他，此事絕沒有看上去這麼簡單。
沒有誰比他更加熟悉周圍的山林，他走過這麼多地方，若是真的有山賊藏於其中，早就被他發現。
「必須弄清楚。」
兩個山賊將男屍拖到一個隱蔽的地方，打算挖個坑埋了。
可地面被凍得梆硬，哪兒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挖開，不過片刻，兩人雙手被震得酸麻，坐倒在雪面之上大口喘氣。
「二狗，要不算了，隨便用雪糊弄一下得了。」
名叫二狗的山賊一巴掌扇在說話這名山賊的頭上：「三禿子你是不是傻，這雪都要化了，萬一被人找上門怎麼辦？」
「都聽你的，行了吧。」
兩個山賊休息了一會兒，正打算重新挖坑。
一道身影忽然暴起出現三禿子身後。
山賊二狗正好面對著，他瞳孔猛縮，嘶吼道：「快躲開！」
三禿子被突如其來的大喝嚇懵，只愣愣的轉頭望去，就看到一隻拳頭正朝他的天靈蓋砸下。
撲哧！
腦袋瞬間開了花，紅的白的灑了一地，三禿子的屍體無力的倒在雪面上。
這觸目驚心的一幕讓二狗倒吸一口涼氣。
不過他比已死的三禿子強上不少，瞬間便清醒過來，拔出長刀便向著葉長安砍去。
當！
長刀砍到葉長安手臂上，發出一道金屬碰撞之聲。
二狗驚呼出聲：「入品武夫？！」
他不敢相信，在這樣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竟然能碰上九品武道高手。
也不知這運氣算好，還是不好.
長刀被震飛，葉長安如魔神一般豁然出手，只聽骨頭斷裂的脆響，山賊二狗的雙腿被他盡數折斷。
「嗚！」
二狗驚恐的發出慘嚎，但嘴巴被葉長安死死捂著，根本發不出聲。
葉長安低聲道：「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求生的慾望讓二狗強行忍住雙腿傳來的劇痛，他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
「伱要我怎麼相信，只要說了你肯定會殺死我。」
「沒想到還挺聰明，你確實必須死。」
「.」
「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些的死法。」
「休想.嗚！」
又是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二狗的雙手也被折斷，劇烈的痛苦讓他在大冷天冒出一身汗。
「放心，在我將你全身骨頭折斷之前，你不會輕易的死。」
二狗只覺得眼前的少年如同是來自地獄最深處的魔鬼。
肉體的疼痛可以衝垮世間最堅固的心理防線，若是還不開口，那便證明下手還不夠狠。
山賊二狗本就是只是個頭腦靈光一些的小毛賊，很快便屈服。
「說吧，你要問什麼？」
「你們口中的大哥是誰？」
「我就算死也不會背叛大哥啊！」
「骨頭不硬，嘴巴倒是挺硬。」
「大哥就是落水洞的大當家，他是我們這群人的頭兒。」
葉長安沉吟，落水洞距離南川城有六十里，那裡終年看不到人煙，他也從未去過。
「難怪我沒有察覺，居然躲這麼遠。」
要知道山賊也是要吃飯的，躲得太遠就很難下山搶劫農戶的糧食，遲早會被餓死。
這群山賊藏這麼深，難怪只派兩個人來劫道。
或許是已經預感到自己要死，山賊二狗索性破罐子破摔。
「寨子是一個月前建的，大哥說南川城裡的狗官只會吃人，如今這個世道只有學北邊人起義才有活路。」
聽到此話，葉長安終於摸清了來龍去脈。
原來這些人竟是南川地界的起義軍，只不過還未成氣候罷了。
實際上幾乎所有起義軍在起勢之前都與山匪沒有太多區別。
砰！
葉長安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一掌擊斃了山賊二狗。
「老狼，叫兩個小弟幫忙處理一下。」
「吼（好咧）。」
老狼樂開了花，免費的肉食哪個狼不愛？
葉長安正欲離開，看了眼被兩個山賊丟在一旁的無名男屍，他輕嘆了一聲。
一刻鐘的工夫，地面上便出現一個恰好容納一個人的深坑。
他的肉身強度可不是那兩個山賊可以比擬的，雖然地面堅硬如鐵，但挖個坑依舊輕而易舉。
葉長安將屍體推入坑中，而後掩埋。
這少年原本正是青春年華，或許正滿懷期望的從城裡回家，結果身死途中。
他與此人素不相識，只不過都身處在這亂世，難免升起一絲兔死狐悲的憐憫。
若是沒有成為山精，或許他的下場便同這少年一般。
「這該死的世道。」
南川城附近已經出現造反的苗頭，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這些人在底層農戶看來與惡匪沒有任何區別。
雖不知官府將如何應對，但城外的居民只會越來越危險。
一葉知秋，真正的混亂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