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展露
「劉麻子。」
葉長安身旁陳獵戶的二閨女嫌棄道。
小鎮里啥都缺，可就是不缺無賴。
自從趙二虎失蹤之後，劉麻子就成了長河鎮又一人見人嫌的貨色。
劉老頭一口氣生了四個兒子，而且全都活了下來，長大成人。
家裡人丁興旺，在長河鎮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家。
劉麻子雖然沒有趙二虎那般壯實，但勝在家裡人多。
打起架來四個漢子一擁而上，誰家能頂得住，所以大多是敢怒不敢言。
原本一個勁兒往葉長安身上湊的大閨女們一見是劉麻子，都畏懼的散開。
「劉麻子，我怎麼不知道這規矩？」葉長安淡淡開口。
「艹，劉麻子也是你叫的？」劉麻子大怒，大罵著衝上前欲將葉長安打翻在地。
本就是個地痞流氓，自然只會耍王八拳，掄起麻稈似的胳膊打向葉長安。
咔嚓！
一聲脆響，隨後便是響徹全村的哀嚎。
圍觀的村民發出一陣驚呼。
「竟然是武夫！」
雖然農家人見識短淺，但也知道如此強悍的力氣除了習武之人，普通人誰能做到？
劉麻子手腕彎曲，呈現詭異的九十度，骨骼斷裂處更是露出森森白骨。
不少沒見過血腥的婆姨已經尖叫出聲，甚至有人抱著肚子嘔吐起來。
葉長安瞥了一眼劉麻子：「我不知道那個規矩，現在這是我的規矩。」
「長安呀，你咋這麼厲害，啥時候學的武呀？」
「我去城裡看武館的教習每天免費的講課，聽著聽著就會了。」
「嘖，嘖，咱長河鎮要出天才了。」
「長安呀，以後多來嬸兒家坐坐。」
人一旦有了本事，聽到的便都是想聽的話，不少鎮上的居民對著他一陣吹捧。
全然忽略了地上正抱著胳膊不住哀嚎的劉麻子。
葉長安再次被簇擁著回到家中。
剛關上房門，葉柔兒便掀開後屋的帘布好奇的看著自家哥哥：「長安哥，這是又咋了？」
「沒啥，就是把劉麻子的胳膊打折了。」
「哥，打得好。」
「額。」
葉長安錯愕的看著一臉興奮的葉柔兒，原本以為她應該感到吃驚、恐慌才對。
「柔兒這是要進化成暴力蘿莉.」
他沒有古代人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觀念，無論葉柔兒進城後想去私塾還是學武他都會支持。
女孩子嘛，拳頭硬點才更可愛。
已是黃昏，長河鎮家家戶戶升起裊裊炊煙。
農家人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飯，只有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葉柔兒在後廚做飯，葉長安幫不上忙，就在屋裡看書。
《大玄雜談》
這是他順手在南川城的書鋪里買的，書里講的都是些王朝各地的奇事雜談。
什麼一童子吃了千年老參一天入品，什麼南邊的臨江出了個翻江倒海的蛟龍大妖。
葉長安深知這個世界真的有妖，這些民間雜談極有可能是真的。
況且這本書里還有一部分介紹山間珍奇寶植的內容，於他而言價值極大。
「書中果然有黃金屋。」
葉長安正看得起勁兒之時，房門被人敲響。
「現在正是煮飯時候，怎麼會有人來敲門？」
他帶著疑惑推開門，然後就看到一臉愁容，還帶著三分拘謹的鄭獵戶。
鄭家與葉家的關係向來不錯，葉父和鄭獵戶更是多年結伴狩獵的好搭檔。
結伴狩獵便相當於將半條命交到對方手上，可見兩人交情深厚，葉父走後，鄭獵戶也常來看望。
有時也送來些麥糠接濟葉家三人，後來鄭獵戶自家也難以為繼，來往的次數就少了許多。
事實上如葉長安這般的獵戶和鎮子北邊的漁夫都是鎮里最底層，連農戶都瞧不上的那種。
只有丟了田地的，才會被逼到深山和河流里討生活。
不過獵戶又比漁夫好一些，畢竟身上的腥味少一些，更好找媳婦兒。
但一場早雪給地里的麥子帶來毀滅性打擊，農戶大都遭遇減產，獵戶的優勢這才體現出來。
所以獵人之間大多比較團結，當然也有如趙二虎這樣的例外。
「鄭叔，快進來坐，柔兒，給鄭叔加雙碗筷。」
葉長安熱情的招呼鄭獵戶進門。
他可還記得鄭獵戶提醒他徭役的恩情，當時剛穿越到這個世界，兩眼一抹黑，要不是鄭獵戶告知，他也不會想到提前應對。
「長安，這就不用了」，鄭獵戶表現出農家漢子的淳樸，一個勁兒的擺手。
猶豫半晌之後才訥訥開口：「長安呀，叔求你個事兒。」
「叔，伱說。」
「家裡實在揭不開鍋，能不能借點兒糧？」
葉長安爽利的開口：「多大點兒事。」
說罷，他就鑽到後屋，不多時便拎著小半袋高粱面走了出來。
鄭獵戶打開一看足有八斤的高粱米，連忙拒絕：「長安，用不了這麼多，兩斤就行。」
葉長安把袋子強塞到鄭獵戶手中：「叔，你就拿著吧，這是借的，等來年還回來就是。」
已經年過半百的鄭獵戶一時紅了眼睛，為了借糧，他已經跑遍了大半個鎮子，不知遭了多少白眼。
他婆娘看到葉長安今天的壯舉，便回家催促丈夫去借糧，鄭獵戶架不住嘮叨這才上門。
鄭獵戶本就不善言辭，長嘆一聲，只留下一句謝謝便背著高粱離去。
這個人人自危的年頭，善意本就不多，如鄭獵戶一般的人也越來越少。
葉長安是個善惡分明的人，有恩就必須報，更何況前生今世都受了鄭獵戶的恩惠。
他給的糧食也很有分寸，沒有少到一家吃不飽，也沒多到遭人嫉妒。
若是一股腦給出二十斤棒子麵，那就不是在幫鄭家，而是在害鄭家。
鎮子里的事情本就瞞不住，葉家借糧的事兒被傳開。
只要與葉家沾親帶故的人家不知來了第幾波，不過全被葉長安果斷拒絕。
落難的時候冷眼旁觀，富貴了就來撈好處，世間哪有這般好的事？
葉長安的一波操作雖惹得一些人埋怨，但也讓鎮里的人都知道葉家不是軟柿子，想捏也需要先掂量一下。
他做這麼多，除了給鎮上的人看，其實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