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柳姐
南川城，玉龍湖畔。
六層高的木樓清新雅緻，時有絲竹弦樂響起，皆是些高雅曲子，雖是青樓卻也不似尋常勾欄。
裡面的女子大多都是賣藝不賣身，當然，若是錢到位，春色樓倒也會講究個你情我願。
一身破舊棉襖子的葉長安站在樓下，只見大門上龍飛鳳舞寫著。
「滿園春色惹人醉，桃花依舊笑春風。」
據說是某個京都的大才子所寫，春色樓取了一段附庸風雅。
「小子，你瞅啥？」
一個青樓小廝對著葉長安呵斥道。
葉長安也不惱，一抱拳說明來意，以他的心胸對一個小廝還犯不著慪氣。
一聽是來送貨的，小廝指了指右側一道一人高的小門：「懂不懂規矩，送貨走後門進。」
葉長安：「多謝」。
說罷，便沿著小廝所指的方向跨過小門，而後就是一條狹長的巷子。
向前走了約莫百十米，就來到了春色樓的後院。
十數名雜役忙的不可開交，場面熱火朝天，葉長安就算想找個人打聽也沒人願意搭理。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
「你來這裡有何事？」
葉長安轉頭望去，只見一高挑女子，身穿黑色勁打束口短衫，扎了個利落的高馬尾，一副走江湖的打扮。
「這女子竟然會武功？！」
高挑女子手掌中有明顯的老繭，這樣的人不太可能做農活，那便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練兵器，看其磨損程度，顯然是個好手。
葉長安：「這位姑娘是？」
「我是這樓里的後勤管家。」
一聽此話，葉長安便將今天遇到蒙面女子的事說了一遍。
「既然是柳姐叫伱來的，那便隨我來吧。」
「柳姐？」
見葉長安面帶疑惑，高挑女子解釋道：「柳姐便是這樓的掌柜。」
葉長安沒想到今日遇見的女子竟然是春色樓的掌柜，一個女子能操持如此規模的生意，其本事可見一斑。
高挑女子領路，半盞茶的功夫，兩人便來到了賬房。
算賬先生手中算盤撥動，高挑女子領了五十文交到葉長安手中。
「真是大氣。」
五十文可不是小數目，沒想到僅僅跑了一趟腿就給這麼多，葉長安滿意的將銅錢揣入懷中。
「小兄弟，你以後若還有這些珍奇獵物大可直接來後院找我，有多少我們收多少。」
高挑女子對著葉長安道。
「既然姑娘願意收，那便再好不過」，葉長安不卑不亢道。
高挑女子見眼前的農家小子沒有半點怯懦神色，談吐自然，不禁高看了幾眼。
葉長安走出了春色樓。
今天可謂是收穫滿滿，不僅賺了整整三兩白銀，以後打來的野物再也不愁銷路。
他並沒有上樓一探春色的想法。
雖然對於這種封建糟粕他很願意以身試毒，但春色樓聽個曲子就要十兩銀，大把大把的銀票撒出去連姑娘的大腿都摸不著。
有這銀子去城東的勾欄都夠耍十幾回，不划算。
況且這春色樓可不是誰都能進的，只有那些世家子弟，又或者官衙老爺才能進去。
葉長安這樣的獵戶還沒跨進門檻就會被小廝給打出來。
加上從趙二虎那裡得來的十兩銀子，現在他懷裡揣著足足十三兩白銀，堪稱巨款。
他豪氣的買了十斤棒子麵，還去了稻花坊給葉柔兒買了兩塊點心。
等葉長安回到家之時，已近黃昏。
正當他心情愉悅的穿過巷口即將瞧見自家大門之時，就看到自家門前正站著三個壯漢。
為首之人正是惡霸張龍。
「姓葉的，我知道你在家，再不開門老子就要踹門了。」
張龍扯著大嗓門粗暴的拍著木門。
他身後的兩個小弟早已不耐煩，正欲撞開房門之時。
葉長安快步走到他們身後：「原來是龍哥，這麼晚是來做甚？」
張龍轉過頭，一看是葉長安，咧開大嘴道：「喲，原來是哥哥錯怪你了，真出去了，你家妹子不在家？」
葉長安呵呵笑著：「許是出去玩了。」
「長安呀，你也知道，都是打工人，這租金是不是該交了。」
葉長安將今天蒙面女子柳姐給的二兩銀子取出交到張龍手中。
「龍哥，早就已經備好，你看看數對不？」
張龍眉頭一挑：「長安，看來最近運氣不錯呀，繼續保持。」
見收到租金，張龍也沒過多糾纏。
畢竟收租可是個細水長流的活，要是把長河鎮的居民都逼急了，全都搬家逃走。
到時候被許家發現，張龍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待張龍三人離開，葉長安這才用鑰匙打開房門。
剛一推開房門，就看到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的妹妹葉柔兒。
張龍突然上門給了她太多驚嚇，她一把抱住葉長安，淚珠大顆大顆的落下，打濕了葉長安的肩膀。
「哥，你總算回來了，我好害怕。」
「好了，柔兒，不哭。」
葉長安費了好半天這才將葉柔兒安撫好。
為了防止趙二虎那般的事情再度出現，他在後院挖了個地窖，讓葉柔兒一有危險就躲起來，平日也盡量不要出門。
今日若不是葉柔兒遵照他的囑咐，後果恐不堪設想。
「我餓了，給我煮碗粥吧。」
葉長安為了轉移葉柔兒的注意力，便謊稱餓了。
這一招果然好使，葉柔兒在廚房忙碌，將之前的驚懼也忘得差不多。
「搬到城裡的進度還需要再快一些。」
葉長安心中思忖，張龍可不是趙二虎那樣無背景的泥腿子，若是貿然殺死可能會引起許家的關注。
可是搬進城就必須有宅子，最便宜的一間小屋都要五十兩。
除此之外，還需要在官衙辦居住證，尋常百姓去了必定會被百般刁難。
他沒由來的想到柳姐，此女能在南川城經營多年，若說沒有官府的背景他斷不會信。
若是可以搭上她的線，說不定就可以搞定居住證的問題。
不過這都是後話，現在葉長安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提升實力。
雖然只要暴露入品武者的身份定能入城，但一個小鎮突然蹦出一個九品強者太過驚世駭俗，後患無窮。
「還是要徐徐圖之，穩健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