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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燈市驟變,奇襲妖女如蛇

正文卷

「那你是認識的人太少了吧。」雲翻海道。

「不是。」郁愁歸笑道,「看來雲老弟還真是塵外之人,連明心雪的大名都沒聽過。」

「你方才也看到,明姑娘那樣貌,真似天帝之女下凡,風姿綽約,嫵麗可人,有春花之媚,又有冬雪之純。」

「等你在城中呆得久了,便知我東華城之人,公認她為東華國五百年難得一遇的美人呢。」

「模樣如此卓絕,出身更為高貴,她那明氏家族,簡直僅次於東方皇族和冷氏家族,出身極為貴重。」

「尤為可貴的是,明心雪並未倚仗身世,而是悉心研習才藝,磨礪武技,簡直才貌雙絕、書劍雙絕。」

「那一把家傳的『天河洗月劍』,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全力舞動起來幾乎如銀河倒掛,又似月宮落雪。」

「所以她在『天河神女』名號外,更有『天河女俠』之名。本官可知道,這東華城中仰慕她的男子不計其數,暗中顛倒二字,稱她為『天河女神』的人,也大有人在。」

「比她劍術更卓絕的,還是她的魂火,『紫霄神鸞』。按赤橙黃綠青藍紫來排,這已是頂級魂火,一旦使出,宛如神鸞降世、紫電盤空,威力無窮!」

「嘿,說真的,如果她不是生就女子之身,恐怕風驚雨大人又坐上神俠之位,還很困難。」

「所以啊,咱們的神俠大人到了年紀,需要有個配偶時,明心雪便眾望所歸,被皇帝陛下欽點,成為風大人的未婚妻。」

「哦,原來如此。」雲翻海聽了這一番介紹,若有所思道,「郁大人,你跟我說這麼多明心雪的好話,簡直像是推銷相親,到底為啥?」

「哦!我明白了,你怕我討厭她,就不能和她配合,好好演戲吧?」

「正是此意。你明白就好。」郁愁歸一口承認,絲毫不以為恥。

「不對啊,」雲翻海叫道,「我倒是想好好演戲,可剛才你也看到了,那娘們一句話都沒說,挺劍就要來殺我。」

「你現在光叫我配合她,那我好心勸勸你,還不如早早改改戲碼,把什麼真假神俠,改成明心雪如何守寡吧!」

「呵,守寡?這樣啊……」郁愁歸聞言,還一本正經地考慮了一下,這才慢條斯理說道,「雖然風大人一時遠遊,畢竟生死未知,守寡這戲碼,以後再說吧。不過你的擔心,也不無道理,稍後我會去明姑娘那邊安排妥當,你不需多慮。」

「再說了,就像剛才,即使千鈞一髮,天河洗月劍又是如此犀利,還不是被本統領的『黑霜玄鐵爪』給盪開?放心,雲老弟啊,我會保護你的。」

「嘿嘿,那就好,有郁大人出馬,還有什麼可擔心的?」雲翻海一臉嬉笑地奉承道,「不過郁大人,您也看到,我這麼懂事,就算剛才差點被殺,都沒動搖。要不,看在我這麼有職業道德的份上,您能不能把第一筆款子,給咱結了?」

「唔……好,」郁愁歸點點頭,「等今日回去,就先把一百兩銀票,交付與你吧。」

「太好了!多謝多謝,郁老闆您真敞亮!」雲翻海喜出望外,沒口子地稱謝。

接下來的幾天,平淡無奇。

不過慣於奔走山野的年輕人,忽然被關在神俠府中,訓練和自己本性截然相反的習慣,這股子憋悶勁兒可想而知。

於是這一晚,雲翻海實在忍不住,用過晚飯後,瞅了個空檔,便喬裝改扮,穿了一身神俠府中下人才穿的衣服,青衣小帽地翻牆而出,去燈火通明的東華街道上逍遙去也。

此時東華城中的燈市還未結束,滿大街都是華光四射、造型別緻的花燈,把整座東華城裝點得像光明界、不夜城。

雖然剛開始入城的那幾天,雲翻海也逛了逛燈市;但對於一個從小在山野中討生活的人來說,這樣豪華燦爛的燈市,哪是一兩次就能看得夠?很快雲翻海就好似迷失在花燈的海洋中。

他不停地尋找自己喜歡的花燈造型,無論動物還是神仙,他都看得入迷。

當他走到一盞極為巨大的走馬燈時,這樣的入迷更達到了頂峰。

這隻走馬燈,幾乎有磨盤大小,外面的淡色絹紗上,用精美細緻的筆觸,畫著八仙過海的故事。

走馬燈裡面,則點著十來支上好的蠟燭,映得整個燈盞光華照人,一片光明。

於是一旦轉動起來,那些八仙過海的人物,無論神仙還是鬼怪,都彷彿在一片通明中活了過來,在朝雲翻海嘻笑、怒視、飛來、離去……

這些天里,雲翻海其實十分壓抑。

他本性豪爽磊落,現在為五斗米折腰,整日賠笑向人,雖然穿的是鮮衣華服,吃的是美味珍饈,但內心著實不樂。

所以,等現在置身燈火叢中,看到活靈活現的神仙故事,雲翻海很快便神思悠然,精神也變得有些恍惚。

在八仙過海的故事之後,又有更多奇特鮮明的花燈,吸引著雲翻海繼續往前看,往前走。

不知不覺間,輝煌光明的燈市在他身後漸漸遠去,漸漸他便走到了燈火闌珊處。

可能光明與黑暗,本質相生相剋;如果沒有那些燦爛輝煌的燈火對照,這裡的夜色並沒有那麼黑暗。

但燈火闌珊時,夜色顯得更加濃重。就彷彿離東華城不算太遠的東海之水,漫上了堤岸,將雲翻海整個身心包圍。

只是忽然之間,雲翻海覺得眼皮子十分沉重,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幾乎想倒在街邊,倚著牆壁,就此睡去。

正當他想要這麼做時,他卻猛然聽到不遠處有什麼人,驚呼一聲:「小心!」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只覺得周圍一片大亂,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中間還夾雜著凄厲的慘叫和憤怒的咒罵。

就如同一盆雪水兜頭澆下,剛才還昏昏欲睡的飛雲山寨主,猛地驚醒過來!

這一清醒,雲翻海立即覺得不對。

「剛才怎麼回事?不就是看花燈嗎?按理說花燈明亮,又那麼好玩,我怎麼會越看越想睡?」

剛想到這裡,他抬頭一看四周,這才猛然驚叫道:「呀!我怎麼會走到這黑燈瞎火的偏僻巷子?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當然,清醒過來的假神俠,很快就沒心情追究「剛才」發生什麼了;因為他覷眼一看,正看到周圍有十來個黑衣人,正在跟對面差不多數量的官府兵丁激斗。

藉著流竄的法術靈光,雲翻海很快看清,黑衣人是符合想像的蒙面人,但那些官府兵丁卻不是尋常的捕快衙役。

從他們服飾上的雲龍繞劍徽紋可以看得出,這些及時雨一樣的救兵,正是光明神俠府的精銳武士。

見得如此,雲翻海驚惶的心情,略略平復。

這時他又看見,雖然那些黑衣刺客,在抵擋神俠衛時,依舊有好幾個人想朝自己這邊撲,但是朦朧的夜色中,卻有個修長的身影,手舞鐵爪,身姿矯健,將這些人抵擋在遠處。

「郁愁歸!」這一刻看到大總管的身影,雲翻海再沒了平時的厭煩,心裡竟有一種難言的溫暖。

別看郁大總管平時跟雲翻海好言相對,但此刻和刺客對上,他卻毫不拖泥帶水。

進入戰鬥的郁愁歸,和平時陰柔沉鬱的風格,簡直判若兩人。

黑霜玄鐵爪揮舞之際,時不時便揮起漫天的血雨,甚至有時還帶起肉塊,乃是貨真價實的「血肉橫飛」。

很快,雲翻海便知道,這位神俠衛總管打倒的敵人,不太能仔細看,他們不是被開膛破肚,柔腸寸斷,就是摔在地上,肝腦塗地,連雲翻海這樣的山賊頭目,都看得幾乎要吐。

神俠衛大總管的作戰風格,如此血腥殘忍,以至於連雲翻海這個被拯救的受益者,都快看不下去。

面對血肉橫飛、哭爹喊娘的凄慘場景,他心裡甚至冒出個奇怪的念頭:「唉,我一直當義匪,說不定正是沒親眼看到,這些朝廷鷹犬對付人的毒辣手段。」

「要是以前讓我看到郁愁歸這般狠辣殘忍,恐怕我那義匪也不用當了,會和同行們一樣,義憤填膺,跟官府對著干!」

「呃,不對!」很快雲翻海便回過神來,「不對不對,現在這批人,可不是什麼反抗朝廷的義士;看剛才那意思,就是想來殺我的。」

「說實話,即使我認識許多反抗朝廷的江湖同道,但沒一個人會對光明神俠有意見,畢竟他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做的正是咱江湖豪客想做的事。」

「那現在這些黑衣人,竟然想殺光明神俠,那鐵定不是好人了。我還替他們可惜個啥?」

想到這裡,剛才不知不覺中加在他身上的那縷幻術,終於徹底清除。

當徹底清醒過來後,雲翻海連忙拽出隨身的佩劍,發一聲喊,也加入了戰團!

當然,現在他只不過還在培訓階段,那個東華國的國之重寶「東華神劍」,自然不可能給他隨身外帶。

所以,他這時候身上掛的,也只是神俠衛中的制式佩劍。

不過雲翻海在武器裝備上的起點,其實十分低;雖然只是尋常的鋼劍,但這佩劍的質量,可比雲翻海用過的任何一把武器,都要來得精良。

所以本來被神俠衛不少人嫌棄的基礎武器,放在雲翻海這裡,簡直就當成了神器!這一下揮舞起來,發揮出來的戰力,竟是比他以往不知提高了多少。

而偷襲的這批黑衣人,恐怕幻術水平有餘,但真正的對戰能力,並沒有他們的幻術水平那麼高。

而雲翻海雖然不是師出名門,但不誇張地說,打一出生起,就在匪盜叢生、爾虞我詐的荒野江湖中摸爬滾打,可以說每一次戰鬥,對他來說都是生死之戰,那實戰經驗之豐富,甚至超過了在場許多神俠衛的精銳武士。

於是,他剛一下場,那把鋼劍便被揮舞如輪,最近的那個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便一聲慘叫,捂著手臂倒在地上,不斷地翻滾熬疼。

激戰中的郁愁歸,聽到這響動,立時扭過頭來,那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驚異的神色。

本來這群黑衣刺客,看起來武藝不精,戰力並不及神俠衛武士。但沒想到,就在郁愁歸回頭的那一剎那,突然從黑衣人群中衝出一人!

這人顯然是個女子,不僅動作矯健,身姿也極為奇異,那細軟的腰肢,竟然能翻轉到匪夷所思的角度,讓整個人的上半身幾乎向左垂直歪倒,便讓經驗豐富的郁愁歸措手不及,幾乎眼睜睜地看著她從自己身邊躥過,直撲向雲翻海。

變起突然,郁愁歸都沒反應過來,更別說雲翻海了,女刺客倏然襲來,他根本毫無提防。

女刺客撲近之時,忽然從袖中射出一根銀鏈細鞭,鞭頭正是一支鉤鐮銀槍頭,鋒芒直指雲翻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