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公訴院撤了?

正文卷

第129章 公訴院撤了?

在等待法院通知的幾天里,任真又接到了法官的幾個電話。

大多都是跟他溝通相關證據以及認定的案件事實,詢問他關於部分細節的意見,估計也是為判決尋找更多的參考,以便更好的做出判斷。

同時,寧去非也旁敲側擊的,問了他關於在偵查階段和審查起訴階段那些程序瑕疵的看法。

任真聽得出來,寧去非對於這些程序瑕疵也有些頭疼,但這些問題並不是他們製造的,只能嘗試從各個方面解決。

如果任真這邊願意不追究的話,可能法官那邊也會輕鬆一點。

「寧法官,我在庭審的時候,基本上只跟公訴人討論了實體性問題吧?程序上的那些瑕疵,我基本都沒怎麼提,已經不算是給你們添麻煩了吧?」

聽到任真這樣回覆,常嘉航瞪大了眼睛,終於確認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對的。

雖然沒有明確告訴寧去非他們的意見,但是這明裡暗裡的意思,都表示要看判決結果怎麼樣了。

這個回答很是狡猾,寧去非也無可奈何。

如果判決對你有利,程序上的問題你就當不知道。

但如果判決不是伱想要看到的,就還是會拿程序問題說事對吧?

雖然無奈,但其實無可厚非,畢竟這些錯誤不是人家被告方犯的。

在等待了半個多月之後,法院那邊再次打來電話,傳來了一個消息。

公訴院那邊,撤訴了!

「撤訴?」

接到電話的時候,魏遠旭正陪著宋夫人來到任真房間,第三十三次詢問任真這個案件的進度。

在這半個月中,每天上午下午,宋夫人雷打不動準時敲響任真的門,問跟案件相關的一些問題。

雖然已經回答過無數次,但秉持著對委託人負責的職業精神,任真還是回答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後來實在頂不住了,才向魏遠旭求助,麻煩他一定每次要跟宋夫人一起來,這樣在宋夫人說著說著就開始掉眼淚的時候,起碼有個人能控制一下場面。

「撤訴是什麼意思?」

宋夫人眨著迷茫的淚眼。

「撤訴的意思就是.」

魏遠旭故作深沉:「老宋要出來了。」

「真的?」

宋夫人的淚珠瞬間消失,就往房門外邊走:「那還等啥?我們快去接他啊!」

看著魏遠旭一邊狼狽的跟上,一邊解釋辦手續還需要時間,任真躺在床上,終於鬆口氣。

女人可比公訴人難應付多了!

不過公訴院那邊撤訴,其實也算是個皆大歡喜的選擇。

撤訴的話,宋家樂就可以回家了,那被告這邊自然不會再追究之前辦案過程中的程序問題。

而一旦撤訴,法院也不用做出判決了,不判就不會出錯,更不會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對於公訴人來說,撤訴當然也就不會被判無罪,我說他無罪,總比法院說他無罪要好一些。

還有任真之前考慮過,但是沒有深入研究的問題,趙天石那三十幾個已經判了聚眾鬥毆的,也不會因為宋家樂的判決結果搞出什麼意外了。

在任真看來,對於趙天石那些人來說,聚眾鬥毆、故意傷害或者是尋釁滋事,這些其實都是夠得上的。

但是具體到底如何,沒有看到證據,任真也不敢妄下結論,畢竟競合犯罪的認定,就算是放到理論界,也向來存在諸多觀點。

但是對於法院來說,這點暫時沒那麼重要了,只要這邊沒判出來宋家樂無罪,那邊三十幾個人就不會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什麼,你說宋家樂怎麼放出去了?

那是因為公訴院那邊沒起訴。

不起訴說明人家沒犯事,而不是犯了事沒夠上判,懂嗎?

不懂就少問問題多學習,牢里老實待著去吧!

次日,魏遠旭開著車,帶著一行人把宋家樂接了出來。

剛一見面,宋夫人就泣不成聲,好容易才安撫下來。

宋家樂跟魏遠旭寒暄過後,緊緊地握住了任真的手。

「任律師,這次可真是謝謝你了!

等魏哥老了干不動了,我們公司的法律業務一定全部交給你來做!」

任真的胳膊都快被他搖斷了,魏遠旭有些不滿了:「我正值壯年,你這考慮的是不是有點太久遠了啊?

說不定沒等我干不動,你公司先沒了呢?」

「呸呸呸!」

宋家樂連忙拖著魏遠旭的手往旁邊樹上敲了幾下:「看你那小家子氣!你們都是同事,那誰做不都一樣嗎?」

終於又結束一場出差,任真和常嘉航回到H市,難得的休息了幾天。

從時浩的案子開始,他們幾乎就沒有休息過,更別說律師的工作看似自由,實際上要跟著案子跑,某種程度上比朝九晚六要累的多。

畢竟律師是在給自己打工。

又是睡到九點的一個早上,任真被電話鈴聲吵醒。

「喂,姜心悅?」

接到這個許久沒有聯繫的記者,任真看了眼屏幕,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任律師啊,我這來你律所了,怎麼他們說你換地方了?」

清脆的女聲在那頭響起,讓任真清醒了一點。

「是換所了,離得不遠,我給你發位置。」

任真一邊打開免提,開始給姜心悅發定位,一邊隨口問了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嗎?」

當初溫璇那場案子之後,水果台的採訪止住了不少謠言,算是幫了任真不小的忙。

因此對於這位小美女記者,任真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對方甚至沒來得及聯繫就直接跑到律所找他,想來不會是心血來潮要跟他喝咖啡。

「我們這邊有個案子,應該挺棘手的,看任律師這邊有沒有興趣。」

姜心悅的語氣聽上去不是十分著急,任真笑笑:「棘手的就來找我,對我這麼有信心?

定位發過去了,你先過去,我馬上到。」

沒有多說幾句,任真翻身下床,簡單洗漱了一下,就往律所趕去。

在時浩的案子結束,順利轉所之後,任真抽空重新租了個房子。

雖然不至於下樓就是辦公室,但相對於直接一兩個小時的通勤,幸福指數直接翻了十倍不止。

二十分鐘後,姜心悅就坐到了任真的辦公桌旁。

在她旁邊還有兩個人,眉宇間儘是憂愁。

一個三四十歲的粗獷漢子,還有一個約莫五十來歲的婦人,滿頭看不見一根黑髮。

「怪不得換地方了,任律師你這鳥槍換大炮啊!」

四處打量了一圈,姜心悅嘖嘖稱奇,她可還是記得,當初第一次跟任真見面,他坐的可還是格子間,連採訪都要用律所的會議室。

跟現在一比,簡直判若雲泥。

「客套話以後可以慢慢說,咱們直接說案情吧現在。」

任真直接跳過寒暄,看向她旁邊兩人。

這婦人年紀雖說不小,但還不至於到滿頭白髮,以任真這麼多年的經驗看下來,大概率是多年心力憔悴之下,生命力透支的表現。

本來這些只是猜測,但是看看另一個中年漢子也是不少銀絲,一張臉上遮不住的苦楚,就知道他們肯定經歷了不少。

「我兒子十八年前被判了死刑,立即執行!」

婦人看看姜心悅,又看看任真,沙啞的開口道:

「現在死刑馬上要執行了,我們還是不想放棄,就想再找個律師,最後再努力一下。」

任真眉頭狠狠地跳了一下。

十八年前的死刑,馬上要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