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心裡咬手帕的裴姝聽到這話，猛地一怔，心情猶如坐過山車一般，從谷底衝出，直向去霄！
跟馬曉翠一樣，初到四九城……好像對得上！
她聽說到這位江家小小姐的消息，也是最近這一年的事。
揣著怦怦跳的心臟，她試探地開口：
「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她，她也是剛到四九城的么？」
馬曉翠看著裴姝臉上幾乎剋制不住的竊喜和鄙夷，是她來了四九城後，從這些所謂的千金小姐臉上看到最多，最熟悉的神色。
她心裡冷笑了聲，嘴上卻道：
「應該是吧？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聽我爺爺說過幾句。」
鳳老爺子親口說的，那絕對假不了！
怪不得暮三爺不做介紹！
那女孩子……哦對，她叫江以寧，她和暮三爺，應該也跟馬曉翠和司徒新野一樣。
世家圈子裡，誰不知道馬曉翠和司徒新野就是純純的笑話？
鳳家想拿野雞代替鳳凰聯姻，好幾次刻意安排馬曉翠和司徒新野湊一起。
可司徒家也不傻，撇得乾乾淨淨。
現在整個四九城都知道，鳳家和司徒家的聯姻已經徹底沒戲，連合作也處於要散不散的狀態。
所以，暮三爺和這位江家的雞野，也正在走鳳家和司徒家的老路！
她還是有機會的！
思及此，裴姝心情不由大好。
「哦，這樣啊！沒關係，我也沒有八卦的意思！」
得到第一手資料，她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跟別人分享了。
隨便敷衍地閑談幾句，裴姝就找了個借口，回到自己的小姐妹那邊。
馬曉翠卻喊住她。
「裴小姐。」
裴姝按耐著躁動，回頭。
「你也知道，我爺爺公開見誠接我來四九城，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大家偶爾說說事實沒什麼，但江家那邊不一樣……」
這話的意思，裴姝倒是聽懂了。
她肯定不會到處亂說啊！
但，跟朋友們私下聊上兩句，很正常吧？
再說了，江家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才沒空管這種小事情呢！
她過耳不過心地點了點頭。
「放心啊，我也不是那種到處八卦的人！準備要競標了，我先跟我叔叔過去做準備了，回頭見啊馬小姐！」
嘴上這麼說，裴姝走到一半，腳就拐了個彎，湊到一群打扮惹眼的女孩身邊。
「喂，我有一個保真的消息，你們要不要聽……」
馬曉翠一路目送她湊進小群體里，才滿意地收回來。
正好鳳立章那邊也跟合作夥伴寒暄，回頭看到她乖巧站在原地，心裡給她加了一分。
按照這些天的觀察，妹妹比哥哥的確要好上一些。
好消息傳來之前，暫時先培養著吧。
「跟緊我，多看少說，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馬曉翠聞言一喜，連連點頭。
「好的，章叔！」
……
縱觀下來，投標其實也挺有趣兒。
特別是聽那些公司解說自己對項目的建設理念、投入預算時，還能聽到不少有趣兒的想法，當然，不切實際的時候會更多。
向以軒坐在旁邊，一邊聽一邊吐槽。
江以寧好幾次都沒忍住笑。
傍晚六點，投標結束。
眾人分從前後兩個門魚貫而出。
一個半地中海男人，一邊抹著額頭的汗，一邊微躬著背，神色焦急地湊到鳳立章身邊，低聲說著話。
「鳳總，我們這邊又丟了一個項目，再這樣下去，西京郊的中心勢必會有所偏移……」
「急什麼？前期不過都是些可要可不要的小項目，重頭戲還是那些公共設施，只要捏住了，西京郊就在我的手裡。」
「您說的是，但……」那些我們也未必斗得過！
那半句，半地中海男人沒敢說出口，只能苦著臉應和鳳立章。
「鳳總，那位到現在也還沒答應出席酒會，會不會是對我們的提出的合作方案不感興趣？」
鳳立章聞言不以為然。
「如果她真的不感興趣，就會直接拒絕，你在商這麼久，還看不出她拖著是為了什麼嗎？」
只要她有進入華國市場的心思，就不會拒絕他們的合作。
這麼吊著，無非是要更多的利益。
大家的心思都一樣，誰先怯場讓步，誰就會失去主動權。
「我看得出……」半地中海男人沉沉地嘆了口氣，「我這不是想早點合作，這樣對我們後面的投標也更有利些，鳳總，您看，唐家始終不夠底氣，不如請鳳老出面——」
鳳立章打斷他：
「你覺得是鳳家更需要那位合作，還是你們自己更需要，嗯？」
他的話隱隱帶了威脅的味道。
所有力氣都由鳳家來出，那又何必帶旁人一起玩，鳳家已經把機會讓出來，莫要得一想二。
半地中海男人立即換了個態度：
「我一會兒就約老唐他們幾個出來，再想辦法去投那位的喜好，儘早讓她答應出席酒會——」
話還沒有說完，旁邊忽而傳來一道興緻勃勃的聲音：
「什麼酒會呀，帶我一個好不好，徐叔？」
本還在一邊往外走，一邊低聲說話的兩人被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腳步一頓，齊齊回頭。
就看見向以軒不知道什麼跟他們身後，雙手插兜，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
再往後幾米，聞一宣、暮沉和江以寧都在。
三個年輕人沒有停頓，很快就錯身越了過去。
只有向以軒看熱鬧不嫌事大，不知道他跟在後面多久，都聽到了什麼。
被向以軒喚作徐叔的半地中海男人焦急地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對話，確定沒有透露過多信息，才勉強鬆了口氣。
「以軒啊，就是普通的商業酒會，你們這些年輕人應該不感興趣——」
向以軒「哦」了一聲，又不緊不慢地開口：
「對了，徐叔，亞君出院了嗎？昨晚他找我喝酒來著，大家喝大了些，一時沒注意，今天一早酒醒了才知道他摔進醫院了。」
活了一大把年紀，怎麼可能聽不懂向以軒這話是什麼意思！
半地中海男人先是一愣，隨即，怒火便猛地往上竄。
「你！」
向以軒像是沒有看出他的怒火似的。
「徐叔，麻煩你代我問候一下亞君，我有空就去探望他。」
說完，笑嘻嘻加快腳步，追上自己的同伴。
才走近正好聽到一陣低低的嗡嗡聲。
他隨口提醒：
「妹，你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