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這些商人所為,不過是想要更多的利益罷了。
而他們所表現出來的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卻恰恰是胤禌此次想要利用的地方。
這麼點蠅頭小利都這麼計較，那若是放一個更大的利益在他們面前,他們怎麼會不上鉤？
「三哥可聽說過,對賭協議？」胤禌說起這個,笑得像個小狐狸似的。
胤祉自是沒聽說過這種概念，胤禌仔細和他講解一番,聽得胤祉眼睛越來越亮。
「這倒確實是個用最小的代價去贏過這兩家書社的機會。」胤祉思考著,「可你怎麼確定這個作者就能讓這兩家書社答應呢？」
「若是別人可能確實不可以,但若是我知道的那個話本作者，一定會讓他們都上鉤。」胤禌神情有些微妙，自賣自誇這種事情,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三哥若派人去，就用『無合』這個話本作者名字來說就好了,他們自然懂這是什麼意思。」
「無合」就是他寫愛情話本的筆名，取自「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意思。
此次胤禌的計畫非常簡單，甚至可以說是陽謀也不為過。
可若是別人寫了，怕是連命都要交代進去。
更何況他還專門增加了一句話：他續寫的話本,不禁止那些書社的仿寫。
「怪不得總聽別人說你古靈精怪的，鬼主意，呃，咳，是主意可多了，如今才發現，果然如此。」胤祉聽罷胤禌的所有計畫，嘆為觀止。
要知道,即使七年過去了,武俠話本的銷量仍然十分可觀。
胤禌自信一笑，答道，「放心吧三哥，那作者非常靠譜，續寫的內容可不是誰想仿寫就可以仿寫的。」
他相信，在這種條件下，那些書社一定會忍不住和他對賭的。
若是他續寫的這本話本銷量超過了那些書社的話本,則這些書社要讓半數的書鋪出來,而且是旺鋪才行。
「文字獄」這種東西，全大清也就他敢打這個擦邊球了。
畢竟兩家書社加起來的書鋪，可是比胤禌找的作者所在的書社鋪子多得多，單純比銷量的話，還真不容易比的贏。
這句話對於那些書社來說,無異於是釣魚時用的頂級魚餌。
雖然胤禌對於賭注的內容信心十足，胤祉卻仍然有些擔心，「可你也說了續寫的話本可以讓那些書社的人仿寫，這樣一來，即使那個作者寫得再精彩，這一旦被人仿寫了去，豈不是仍然很難比得過？」
有些東西，他寫了頂多就是一頓板子。
若是他續寫的話本銷量沒有超過，則要給這些書社策劃三場不亞於當年武俠話本的大型活動。
「若是按照你這個計畫來進行，最關鍵的一步，就是你找的這個話本作者能靠得住，續寫的內容能夠大賣。」
他用續寫那本愛情話本的話本銷量,來和那些書社進行對賭。
更何況還允許那些無良書社仿寫。
胤祉沒往這層面上想，只以為胤禌對那個作者非常信任，也就跟著放下心來。
胤禌聽見胤祉的話，卻一臉不高興，「是誰在背後說我壞話，一定是十哥對不對，就他愛造謠我。」
胤祉哭笑不得，「怎麼又攀上老十了，他一直和你一樣在上書房，怎麼會有機會跟我說你的壞話呢。」
「居然不是他，那還會是誰呢？」胤禌不解，不過也沒在意，強詞奪理道，「不過也不算誤會他，他只是沒機會和你說罷了，若是有機會和你詳聊，一定會說的，這叫提前預判。」
自從當年他們兩人打賭以來，這些年來一直打打鬧鬧的，從來沒停歇過。
當然，一直都是胤禌佔了上風，胤俄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簡直是把胤禌當做最大的BOSS來刷了。
胤祉早就聽說這兩個弟弟之間有些矛盾，但奇怪的是這兩個人還總是湊在一起，並沒有鬧翻的跡象。
實在是令圍觀者不解。
胤祉不想針對他倆的糾紛說什麼，乾脆轉移了話題：「你這個計畫已經很詳盡了，按照計畫做下去，成功率應該很高，那為何還要來拉上我呢？」
胤祉聽罷胤禌的所有安排，其實若是讓胤禌自己來做，也是完全可以實行的。
若是計畫成功了，相當於直接接受了兩家書社各自一半的旺鋪，一下就能成為京城的龍頭書社，也可以給自己增加一些進項，何樂而不為呢？
「這不是沒有哥哥在旁邊做助力，弟弟內心覺得不安穩嘛。」胤禌避重就輕地回答道。
總不能說，他只想享受勞動成果，對賭期間除了寫話本，其他的一點都不想插手，之後也不想一直操心吧。
胤祉一聽就知道是胤禌的託詞，但既然他並不想說，最後也是把好處都給了他，那他也就尊重胤禌，不再過問了。
兩人再次對此計畫商議完善一番，又在康熙這裡蹭了一頓下午茶，這才各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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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祉的行動很快，第二天傍晚，胤禌便收到了胤祉傳來的消息——魚上鉤了。
「那兩家書顯然覺得天上不會掉餡餅，但是那個不限制他們仿寫的鉤子一直勾著他們，他們怎麼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胤祉的表情有些嘲諷，「他們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贏了之後，那三次宣傳機會怎麼分配呢。」
畢竟賭約里說明了可以仿寫的話，那麼胤禌無論寫什麼，他們都可以有對應的寫手在最短的時間範圍內進行仿寫，第二天便可以和胤禌的話本同步銷售，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再加上胤禌的話本只是在一個書社的幾家書鋪里進行銷售，而他們的話本則可以在全京城的範圍內進行售賣，這樣下來，誰還怕銷量比不過胤禌的話本呢。
在這兩家書社眼裡，這完完全全是作者無合有了成績之後就飄了，純粹是在自尋死路，他們已經穩操勝券。
「他們連那個作者的面都沒有見，就這麼原因相信他會給他們策劃宣傳活動了？」胤禌覺得這個計畫順利得有些不可思議。
「無論他們相不相信，這個賭約對於他們而言總是利大於弊的，一方面，他們不相信能仿寫的情況下他們還會輸了賭約，另一方面，那個作者若是輸了之後不幫他們策劃，也必然就斷了自己寫話本的路，若是這樣，他們一舉解決了心腹之患，也不算吃虧。」
確實，若是賭約輸了之後不幫那兩家書社策劃，他們就不會只用簡單的仿寫這一手段了。
若真到了這一地步，無論他們用什麼手段來阻止他寫話本，或者阻止他的話本出版，都不會受到任何阻撓，畢竟是他毀約在先。
所以那兩家書社自是放心地和他們簽了這份賭約，並且還怕他們會不認，主動提出了要在官府的堅定下進行簽約，才更有效力。
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胤禌竟然會選擇寫一個任何人都不敢仿寫的內容。
因為賭約在胤禌續寫之後的一個月內，胤禌在這段時間奮筆疾書，想要儘快完成續寫。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那些書社收拾乾淨書鋪走人的場景了。
在憤怒和期待交織的情緒下，胤禌寫話本的速度明顯超過了以往，僅僅過了兩周，他便把話本的下半部分寫完了。
「仍然把話本交給之前那家書社刊印。」胤禌把手寫稿子交給趙琦，「儘管讓他們仿寫，我就不信，還有人膽子這麼大不怕死的。」
趙琦接過胤禌手裡的話本，想到之前看到的這話本的內容，臉色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