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奮起吧,大小姐

正文卷

「一包炸薯條的熱量是328卡,一瓶可樂的熱量是215卡,而跑步一小時能消耗的熱量是655卡,也就是說,我跑步將近一小時,才能消耗掉這兩樣東西的熱量!」我義正詞嚴地推開面前的薯條和可樂,拒絕了松立賢的美食誘惑。

「奈雪,這可是你的最愛啊!你真的下狠心要減肥了?」松立賢張大嘴巴,一副打死都不相信眼前事實的樣子。

「當然了,我可是在全班同學面前揚言要改頭換面了,這場仗,我絕對不能輸!」我握著拳,重重地點頭。

見我一副下了決心的架勢,松立賢終於收了收快要掉下的下巴:「好吧,既然是你做的決定,我都無條件支持。」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點頭報以微笑。

「可是,減肥哪有那麼容易啊,你胖了這麼多年,我很擔心你為了減肥傷了身體啊!」

「放心吧,我推崇的可是健康減肥!」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嗯,時間差不多了,我出去跑步了!」

我興緻勃勃地來到樓下,卻遇到了死對頭——林蘭蘭。

事實上,從上次我把她羞辱得體無完膚開始,她就更加針對我,什麼都要和我作對,但每次都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所以時間一長,我就開始無視她了,她長得那麼討厭,看一眼都會影響我的心情呢!

「這不是松奈雪嗎?」林蘭蘭活像個大姐頭,身後跟著兩個跟班。她抱著雙臂,慢慢地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渾身上下的裝備,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

「嘖嘖,咱們的大胖妞要開始減肥啦!」

我白了她一眼,從她身邊繞了過去,我才不要理她呢,跟她這種人說話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喂,松奈雪,你有什麼好驕傲的,你以為你真的能瘦下來嗎?哼!」

一股莫名的怒火冒出來,我剛開始減肥,她就故意打擊我的信心嗎?

我停下腳步,轉過身,冷冷地看著她。

「我勸你別白費力氣了,到時候餓暈過去,多難受啊!」她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虛情假意地說道,「我認識一家整容醫院,不如我推薦你去抽脂,怎麼樣?可以打八折哦!」

可惡!

我深吸一口氣,狠狠地甩開了她,接著上前一步,湊近她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一定會瘦下去的。因為你每天在我面前晃,讓我噁心得連飯都吃不下了。」

「你……」

林蘭蘭原本假笑著的臉立刻氣得皺在一起,越發丑了。

我看了看她身邊的兩個女生,冷哼一聲:「就算選個老大,也選個厲害點兒的吧,這種噁心的人,你們看久了不會吐嗎?」

「松奈雪,你……」林蘭蘭指著我,手不停地顫抖。

我的嘴角揚起一個勝利的微笑,聳了聳肩,轉身就走。

林蘭蘭真是喜歡自討沒趣,就算她找我一百次麻煩,都討不到一點兒甜頭,卻還是樂此不疲。

這種人的世界我真是不懂!

不過,也不止她一個呢,班上那些同學也一樣,不過他們並沒有林蘭蘭這麼明目張膽而已。陸小雅告訴我,有人發起了賭局,他們賭我能不能瘦下來,結果幾乎所有人都說我不能瘦下來,最後,賭局當然散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越想越生氣。

總之,我還是做好自己,每天管住嘴,邁開腿,總有一天,我一定會瘦下來的!

我按照平日里的跑步路線——繞著原來的家跑了整整一圈。這條路線是我精心挑選的,第一,我對這裡相當熟悉;第二,這邊碎嘴的老太太特別多,說不定我可以從中打探到我們家的消息。這樣豈不是一舉兩得?

繞著公園跑了兩大圈後,天快要黑了。伴著微風和路邊的丁香花香氣,我心情很好地走到家門口,敲了敲門:「哥,開門,是我!」

然而與往常不同的是,松立賢並沒有在三秒內就來開門。正當我感到奇怪的時候,一聲洪亮的「誰啊」從門縫中傳了出來。

難道我敲錯門了嗎?

我有些震驚,下一秒,「咔嚓」一聲,防盜門就被推開了,一個體態臃腫的婦女站在我面前。

啊,看來真的走錯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忙彎腰道歉,然後轉身離開,誰知那個女人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大力地把我拉了過去。

「松奈雪,你連你媽都不認識了嗎?」

什麼!我媽?這個站在我面前的胖女人是松奈雪的媽媽?她不是去外地做生意了嗎,怎麼會突然回來呢?

然而我還沒消化掉這件事,更勁爆的事情接踵而至。

「松奈雪,我們走了不過兩個月而已,你連你媽都不認識了?」

另一個渾厚而粗重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只見一個打赤膊的胖男人拎著一個酒瓶慢悠悠地來到客廳,坐在了沙發上。他那雙狹小的眼睛盯著我,讓我渾身都不自在。

啊,這不會就是松奈雪的爸爸吧?

我吞咽著口水,心虛地看著他。

松立賢去哪裡了?他沒告訴過我他們要回來啊!我從來沒見過松奈雪的父母,萬一穿幫了怎麼辦?

就在我焦頭爛額的時候,身後的門「咔嚓」一聲響了,松立賢就像變魔術一樣「嗖」地出現了。

「奈雪,你回來了啊,我還以為你要晚些回來呢!」松立賢放下手中的酒,拉我進來。

松奈雪的爸爸卻突然扯開嗓門喊道:「不就是買個酒嘛,怎麼這麼晚?」

「哦,我去找奈雪了。」松立賢抓了抓頭髮,轉過頭來對我說,「奈雪,這是咱們的爸爸媽媽,這幾天他們休假,就回來看看咱們。」

「嗯?什麼意思?自己的爸媽還要介紹嗎?」

胖男人明顯生氣了,身上的肉跟著一抖一抖的,而站在一旁的女人毫不客氣地瞪了我一眼。

「爸,媽,前一陣奈雪出車禍,所以失憶了,這件事我不是告訴過你們嗎?」松立賢察覺出他們的不悅,立馬維護我。

聽了這話,這對夫妻頓時尷尬至極。

這種表情是什麼意思?難道說自己的女兒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都不放在心上嗎?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這兩個對我來說無比陌生的人,依稀能從他們身上看出松奈雪的影子,卻怎麼都體會不到他們對松奈雪的愛。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吃飯吧!」女人打破尷尬,開始端菜。胖男人也不自在地咳嗽了幾聲,點頭附和。

松立賢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輕地對我說:「不要失落,從小到大,他們都把我們當成拖油瓶。」

好吧……原來是這樣。

唉,這對兄妹還真是可憐啊。

一頓並不愉快的晚餐就這樣開始了。

我本來不想吃的,可是那對夫妻直勾勾地看著我,松立賢一下子就把我按回了座位上。

看著面前的雞鴨魚肉,我真是一點兒胃口都沒有啊,可偏偏這對從來不關心女兒的夫妻一個勁兒地把菜夾到我的碗里,速度快得連我說「不」的時間都沒有。

「剛出院就要多吃點兒,補補身體!」

「我們這次回來不容易,這頓不多吃,下頓就不一定什麼時候有了!」

……

他們嘰嘰喳喳說了一堆,我都是左耳進右耳出,猛灌了幾大口涼水。

我真的再也忍不下去了,哼,出事的時候沒有好好關心過,現在放馬後炮又有什麼用啊!

「我真的沒胃口,你們吃吧,我去看書了。」

放下筷子,我起身就走,與此同時,松爸爸「啪」的一聲摔下筷子:「你這是在給我們臉色看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奈雪最近在減肥呢!」松立賢打著圓場。

「減肥?哈哈哈,我沒聽錯吧!」松媽媽笑得直拍桌子,「松奈雪,你從小胖到大,還指望能瘦下去?別做夢了!」

又是這句話,可惡!

我下意識地握緊雙拳,心中被壓抑的怒火再次噴發出來。

他們不愛自己的女兒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打擊她?說什麼從小胖到大,還不是你們給她這副身體,她才會遭受那麼多嘲笑。

「爸媽,你們別這樣,奈雪剛剛康復,你們不要這樣刺|激她!」松立賢果然是這個世上對松奈雪最好的人,他很生氣地放下筷子,漲紅的臉像是剛過了開水的螃蟹,「你們很久都不回來一趟,一回來還要兇巴巴地對我們,我們是你們養的小狗嗎?」

看到他真的生氣了,松爸松媽一副被噎住的表情,估計他們怎麼都沒想到,一向脾氣好又順從的兒子會說出這種話吧。

氣氛陡然降至冰點,可松立賢並沒有要緩解的意思,他轉過身,表情認真到讓我意外。

「奈雪,你放心,無論你做什麼,哥哥都會支持你的!你一定會瘦下來的,一定會的!」

他握住我的手,溫熱的體溫傳遞到我的手心,一瞬間,我那顆因為遭遇各種挫折早已千瘡百孔的心突然注滿了暖流。

松奈雪,有這樣一個哥哥,即使你被全世界背叛了,也一定不會怕吧!

時間如白駒過隙,眨眼間便從指縫中溜走。我蘇醒的時候剛好臨近暑假,而兩個月的暑假時間就這樣悄然而逝。

我站在體重秤上,看著上面比以前少了三十多斤的體重值,心情彷彿坐上了熱氣球,一個勁兒地往上沖。

這兩個月我過得很辛苦,但這些辛苦在現在的成果面前簡直不值得一提。這種心情簡直比我以前比賽得第一還要喜悅,我恨不得買點兒鞭炮跑去門口放一放。

因為瘦了許多,所以以前很多衣服都不合身了,上個周末,松立賢很爽快地帶我去買了新衣服。說實在的,我真的好久沒有逛街了,雖然去的都不是名牌店,但我還是很開心,畢竟我不再是以前那個灰撲撲的胖子了。

松奈雪雖然還沒變成骨感美女,但是她的身高有一米六四,不到一百二的體重讓她和從前相比還是有明顯的變化,從一個粗壯的胖子變成了一個身材稍微豐|滿了一點兒的少女。

穿著嶄新的白色卡通T恤、粉色的百褶裙,再加上我自己動手把松奈雪宛如鍋蓋頭的頭髮剪了個空氣劉海兒造型,將枯黃分叉的發尾修剪後,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變得豐盈亮澤,就連暗黃的皮膚也白皙了不少。青春少女的恢復力就是這麼強!

開學日到了,煥然一新的我歡快地走在校園裡,不少人向我投來驚訝與艷羨的目光。

這身衣服我是精挑細選的,青春活潑又修身,雖然我沒有完全瘦下來,可這身衣服也足以幫我掩蓋身上的一些缺點。

「奈雪!」

一隻手突然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回過頭,只見陸小雅驚喜地看著我。

「果然是你!」陸小雅笑得像只松鼠,她拉起我的手,在原地轉了一圈,「天啊,你看起來像是變了一個人呢!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好看呢?」

「你的嘴巴好甜啊,我都快被你甜死了!」我捏了捏她的臉,在這兩個月內,多虧了陸小雅一直在我身邊幫助我、支持我,我才會堅持下來。

「我不是在吹噓,是說真的啊。你以前一直穿著很舊的衣服,所以瘦了很多也看不出來,今天你換上這麼漂亮又顯身材的衣服,減肥成果一下子就顯現出來了!」

「你這麼說,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我掩蓋不住臉上的笑意,拉著她的手,心情大好地向教室走去。

誰知快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幾個正在打鬧的女生突然撞到了我們。這幾個女生正是班上那些不好惹的活躍分子。

「喂,走路怎麼不長眼睛啊?」踩到我的腳的女生搶先嚷嚷著,在看到我的一瞬間,就像看見太陽從西邊升起一樣,整個人都愣住了,不光她,她身後的人也愣住了。

「松……松奈雪?」她聲音顫抖地問道。

我抱起雙臂,點了點頭,然後輕蔑地看了她一眼,拉著陸小雅進了教室。

忘了說了,自從那天我狠狠地給林蘭蘭和葉南薰難堪之後,班上那些嘲笑我的人都不敢在我面前囂張了,就算是說我的壞話,也都是躲起來說。陸小雅說,現在我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咄咄逼人的氣息。可她哪裡知道,這生人勿近又咄咄逼人的特質本就屬於我。

踏進教室的一剎那,我清楚地聽到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在了我身上。這其中當然還包括氣得嘴歪眼斜的林蘭蘭。

「天啊,那是松奈雪!」

「是啊,真的是,我剛才差點兒沒認出來!」

「她真的瘦下來了……早知道就押注了!」

「簡直不敢相信,我要找她問瘦身方法!」

……

同學們嘰嘰喳喳地議論著,然而我依舊淡定如常,泰然自若地坐回座位上。

松奈雪,我這也算是為你爭了一口氣吧!

「奈雪,你看,所有人都震驚了,這下你可爭了一大口氣呢!」陸小雅樂滋滋地說道,得意地看著那群人。

「等我再瘦一些,我保證會讓他們驚得下巴都掉了。」我握拳,信誓旦旦地說道。

不過,畢竟瘦下來只是身體上的改變,這些改變對我來說只是鳳毛麟角,我真正要替松奈雪改變的遠遠不止這些。既然還是學生,就要好好學習才對,我要做的就是把成績提上去,再次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在暑假的時候,我翻出了松奈雪所有的練習冊。

讓我好笑的是,這些練習冊居然比她的漫畫書新多了。我還把松奈雪之前所有的試卷都看了一遍,除了滿滿的紅色大叉,就只剩那些可憐的兩位數得分了。最讓我無語的是,她的英語水平竟然都比不過我上幼兒園時的水平。我當時就震驚了,她的知識到底都學到哪裡去了?拌在飯里吃掉了嗎?

還真不怪所有人都欺負她、嘲笑她,要是她能夠學習好一些,多少也能過得硬氣一些啊。

我在那一瞬間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了,松奈雪啊松奈雪,如果你現在就在我面前的話,我一定會爆打你一頓,把你打醒了,讓你好好整理自己的生活和人生。

在剛剛過去的那個暑假,除了運動節食減肥,我並沒有閑著。我把松奈雪所有的練習冊都重新做了一遍,她所學的內容和我學的大致一樣,不過比我學的要簡單許多。有了這些基礎,暑假前老師布置下來的作業,我都很順利地完成了。

然而這個在我眼裡順理成章的舉動,卻在開學的時候再次驚動了身邊的人,比如成績比松奈雪好不了多少的陸小雅同學。

「天啊,奈雪,你居然連那麼厚的暑假習題冊都做完啦!」早自習結束後,陸小雅翻著我的習題冊,嘆為觀止,根本不相信這是我做的。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做作業比減肥容易多了。」

我抽回習題冊,在封皮上工工整整地寫上「松奈雪」三個字。

「你以前……都要抄我的作業的!」

陸小雅滿臉驚恐地湊近,憂心忡忡地摸了摸我的額頭:「沒發燒啊,難道說一場車禍提升了你的智商?」

「喂,我又不是弱智,只是以前好吃懶做罷了。」我推開她,聳聳肩。

這個陸小雅,再這麼大驚小怪,我可真要吃不消了。

「別聊天了,快把作業交上來。」

這時,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語氣不冷不熱,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葉南薰。

陸小雅一看是他,立馬收起我們兩個人的習題冊,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而我看都不看他一眼,翻開英語書,開始預習下節課的內容。

哼,陸小雅怕這個傢伙,我可不怕。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你居然按時交作業了。」葉南薰不動聲色地在我身邊逗留,這話明顯是對我說的。

他這是什麼意思?來挑事的嗎?

也真難為他了,一個假期過去了,還是這麼討厭。

我沒好氣地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他似乎才知道我成功甩肉三十斤這件事,看到我的臉的一瞬間愣住了。

見他這樣,我的心裡就像點燃了爆竹一樣,噼里啪啦地樂開了花,但我表面上仍舊裝作冷淡的樣子,揚眉對他說:「我都瘦下三十斤了,寫個作業又有什麼難的?你是鄉下人嗎,這麼大驚小怪!」

「……」

葉南薰皺著眉頭,一副被我的話噎到的樣子,他瞥了我一眼,然後大步走開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再也忍不住,勾起嘴角,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看了看手中的教科書,我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更努力才行!

事實證明,所有努力都是有回報的,開學後差不多三天的時間,我便把之前落下的課程全部自學回來了。

接下來,就是我的展示時間了。

我承認,這是我早就預謀好的。

首先是語文課,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語文老師向來看松奈雪不順眼,抽查背誦第一個就找了我。好在我提前背好了文言文,於是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我一字不差地把課文全部背了出來。

然後就是我最期盼的英語課了。

說起來,英語可是我最擅長的科目。從上幼兒園起,我讀的就是國際學校,爸爸還專門為我請了一個英國外教做我的老師。不過後來為了規範我的生活圈,爸爸才把我送到了私立學校。而現在所學的英語內容對我來說就是小兒科,這不正是我大展拳腳的好機會嗎?

抱著這個想法,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要老師一提問題,我就踴躍地舉手回答,而我的每次回答都無一例外的精準。

整整一堂課,我是在老師震驚的目光中和同學們倒抽冷氣的聲音中度過的。

接下來的數學課、體育課,我也一樣按照之前的表現,踴躍地回答問題,認真地聽課。我翻天覆地的變化很快就引起了所有老師的注意,就像一個良性循環一樣,他們更願意叫我回答問題了。

這種備受矚目的感覺像個打氣筒一樣,給我打足了氣,我勇往直前地跑著,一點兒都不覺得累。

不過幾天的時間,「松奈雪瘦身變美人,成績突飛猛進」「車禍後的奇蹟少女再次上演麻雀變鳳凰」「胖子都是潛力股」等等與我有關的傳聞就傳遍了整個學校。

不少學生為了看我,還特意跑到教室門口來圍觀。唉,他們可真是無聊,又不是來了外星人。

我托著下巴感嘆,這下好了,走到哪裡都有人注意了。

「哇,奈雪,你現在變成大明星了!」

從外面回來的陸小雅看見門口來看我的人,興奮極了。

「什麼明星啊,淡定,淡定。」

我做了個「滅火」的手勢,陸小雅嘰嘰喳喳的,讓別人聽了去,又該惹出閑話了。

「哼,什麼明星啊,他們不過想來看看這個不自量力暗戀葉南薰的女生長什麼樣而已。」林蘭蘭放下手中的小鏡子,扯著嗓子,沒好氣地說道。

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我就說吧,肯定會引來別人閑話的。

「喂,林蘭蘭,你能不能閉嘴?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陸小雅有些生氣,衝著她的背影兇巴巴地說道。

「呵呵,怎麼,整天故意出風頭,還不許人說了?」

林蘭蘭索性走到我們身邊,故意氣我。

也許是跟她拌嘴拌得太多了,我都懶得理她了。我拉了拉陸小雅,示意她坐下,然後很委屈地看林蘭蘭:「林同學,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在我眼前晃,晃得我想吐啊。」

「你……」林蘭蘭氣得眯起眼睛,我就知道,她最討厭我這麼諷刺她了。

「松奈雪,你少得意了!」她的聲音提高了八度,立馬吸引了周遭的同學,「不就是瘦了幾十斤嗎?那又怎樣?那是因為你以前太胖了,容易減肥,這個道理你難道不知道嗎?再說,提前做好預習誰不會?以為自己上課多回答幾個問題就是學霸了嗎?倒數第一就是倒數第一,你永遠也做不了正數的!」

她似乎說出了周遭人的心裡話,其他人的表情立刻變得興趣盎然,一副看我笑話的樣子。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們,並不打算做任何反駁。唉,智商都不在一個水平的人,幹嗎要費力溝通呢?

好在上課鈴聲就在這時響了,林蘭蘭瞪了我一眼,終於回到了座位上。

我終於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這個林蘭蘭就不能用點兒值錢的香水嗎?渾身上下一股劣質香水的味道,熏死我了!

我哪天得去燒燒香,希望老天能開眼,讓她離我遠點兒,要不然我真的會吐的。

至於所有人的質疑,他們質疑就質疑,我用事實讓他們閉上嘴就好了。正好廣播通知幾天後有個全年級的摸底考試,哼,到時候我一定要用我的成績去狠狠地打那群人的臉。

三天後,考試如期而至。

這對我來說本應該是件高興的事情,可座位的安排讓我特別不爽,因為我前面坐著葉南薰,後面坐著林蘭蘭。

林蘭蘭似乎也特別不爽,還故意踢了我的凳子幾腳。至於前方的葉南薰……算了,反正他也不會轉過身來,無視他好了。

於是,考試就在這種沉悶的氣氛中開始了,就這樣煎熬了一整天,這場考試終於結束了。

接下來就是等待公布成績了。

我一點兒也不擔心,倒是以林蘭蘭為首的那群女生急得不得了。我想,大概是怕我的成績真的不是倒數第一,她們面子上下不了台吧。

很快,事實就驗證了我的猜想。

林蘭蘭為了早點兒知道成績,借口向老師問問題,想要提前去看一看我的成績。她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中豪情壯志地去了辦公室,沒想到卻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怎麼樣,看到了嗎?」

她的同桌最先發問,而林蘭蘭神色凝重,抬起頭,憤懣地看著我,不說話。

我無語地望著她,我又沒做什麼,幹嗎這麼瞪我?

「這次是誰第一?是不是還是葉南薰啊?」一個喜歡葉南薰的女生問道。

「這個不用想啦,肯定是他,我倒是好奇這次咱們班的大明星考了第幾啊!」一個平日里愛找我麻煩的男生說道,回過頭挑釁地看著我。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葉南薰不是第一。」林蘭蘭的聲音有些顫抖,接著,她伸出手指向了我,「第一是她。」

這句話就像一塊石頭丟進一潭死水,激起千層浪,整個教室頓時炸開了鍋,就連平時不參與我和林蘭蘭鬥爭的那些同學都開始議論起來。

「什麼?不可能吧!」

「你沒看錯吧,她怎麼可能比葉南薰考得還好啊?」

「對啊,她平時可都是倒數第一,林蘭蘭,你可別亂說啊!」

……

看著那群女生議論紛紛的樣子,著實讓我嚇了一跳。

喂,葉南薰很了不起嗎?

他那個成績在我原來的學校也就是中上水平而已,要不要這麼維護他啊!

原本我以為只有松奈雪才是花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全班的女生都是花痴。唉,沒救了!

「我沒看錯,第一名就是松奈雪!」林蘭蘭義憤填膺地看著我,大步走了過來,「你說,你是不是抄了葉南薰的卷子?」

她氣勢洶洶,恨不得把我吃了。

我揚起眉毛,像看白痴一樣看著她,都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林蘭蘭這兩樣可都佔全了。什麼抄不抄的,她腦子壞了嗎?

「喂,你別胡說八道,誰抄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抄了?」我的火氣也上來了,站起身,叉著腰,冷冷地看著她。她可以說我丑說我胖,但就是不能說我抄襲。

我香奈雪可不是愛抄襲作假的小人!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考試的時候,你就坐在葉南薰後面,想抄還不容易?」她拿出了潑婦罵街的架勢,而我毫不畏懼。

「你有證據嗎?沒證據就給我閉嘴!憑什麼我考得好就是抄的?我看你就是狗急跳牆!」

「你們吵什麼?聲音大到走廊上都聽到了!」

一個帶著怒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整個教室立馬安靜下來。

我朝門口望去,不是葉南薰又是誰?

平日里我跟他水火不容,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而他現在出現,只會讓我更加生氣。

哼,長得帥、學習好,就那麼了不起嗎?

我把目光移到葉南薰的臉上,眼裡的憤怒越來越濃。

葉南薰似乎聽到了我們剛才的對話,看著我的目光里竟帶了一絲歉疚。

「她沒有抄我的。」拿著一沓試卷的葉南薰緩緩走上講台,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牢牢地吸引住,可他始終注視著我。

「她的總分高出我很多,她錯的地方跟我的也完全不同,還有幾道英語題,我沒有答對,她卻都答對了。」

話音一落,教室里一片嘩然。

林蘭蘭僵在原地,像個跳樑小丑。

「松奈雪,恭喜你,這次你考了全班第一。」

他目光真誠地看著我,我立刻語塞了。

他是受刺|激了嗎?

第一名被我搶了,他居然還恭喜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可她以前的成績……」

林蘭蘭還想說什麼,卻被葉南薰打斷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松奈雪最近的表現,大家也有目共睹,就連老師都說她的暑期作業是完成得最好的,你們憑什麼用惡毒的語言去攻擊她?

「在你們花時間去揣測別人、編排別人的時候,別人卻在努力地看書做題。別人憑藉自己的努力取得了好成績,你們卻要污衊別人,難道不覺得羞愧嗎?」

葉南薰目光冷峻地掃視著所有人,教室里鴉雀無聲,同學們尷尬地面面相覷,有的則羞愧地低下頭。

哇,葉南薰好像挺厲害的,在全班的威信居然這麼高。

聽他說這番話,好像他的三觀也挺正的,也怪不得那群女生這麼維護他了。

見大家都安靜下來,葉南薰喘了一口氣,接著用很平和的語氣對我說:「松奈雪,你出來一下。」

這下換我愣住了。

出去?出去幹什麼?我和他又不熟!

他看出了我的戒備,無奈地嘆了口氣:「老師叫你和我去辦公室。」

「哦,原來是這樣啊,早說嘛!」我長舒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離開座位,大步跟著他離開。

老師的辦公室在三樓,我和葉南薰七拐八拐走了好久才到。

「奈雪,你來啦!」老師一見到我,立馬熱情地招呼我。

我頓時受寵若驚,要知道我剛來這所學校的時候,老師可是連看都不看我的。

「老師,您找我……」

「哦,我就不廢話了,事情是這樣的,因為你最近在各個科目上表現都很好,再加上你的英語進步非常大,都快趕上老師了,所以這次呢,所有老師都推薦你作為葉南薰的搭檔去參加聖奧德學院組織的英語競賽。」

哪裡?聖奧德……聖奧德!

我震驚得立馬睜大了眼睛。

「怎麼樣?想去嗎?」

「好,好啊!」我高興地狂點頭。

去,當然要去,我還要回去找那兩個小人報仇呢!哼,李美依,狄亞隆,我絕不會讓你們逍遙自在!

「後天早上八點,我們在校門口集合,天氣會轉冷,記得多帶點兒衣服。」出了辦公室,葉南薰淡淡地對我說,之後他遞給我一本書,「這本書對英語競賽很有幫助,你拿去看看吧。」

他居然這麼好心?這真的是當初那個對松奈雪說出那種傷自尊的話的人嗎?

我驚訝地看著他,生怕是自己看花了眼。

也許是被我的目光看得有些尷尬,葉南薰乾咳了兩聲:「快拿著。」

「謝謝,不過我不需要。」我抱起雙臂,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他的臉頓時紅得像熟透的番茄一樣,顯然他沒有料到我會這樣回答。然而更讓他沒有預料到的是,我沒等他說完,轉身就走了。

時間那麼寶貴,我怎麼會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呢?何況還是一個害「我」不淺的人。

舉辦英語演講比賽是聖奧德學院的傳統,而每年我都會奪得第一。對於比賽流程,我簡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賽事會進行三天,第一天是海選,從所有參賽者中選出前十名。第二天則是一對一抽籤比賽,選出五個優勝者。第三天再從五名選手中淘汰兩名,最終決出前三名。

比賽的第一天,進行得還算比較順利,我和葉南薰都沒什麼懸念地進入了前十名。只是讓我意外的是,這次的裁判居然有秦秋曄那個傢伙,他坐在裁判席的正中間,穿著精緻的西裝,專註地看著手中的人員名單。沒想到他正經起來的樣子居然有點兒帥呢。

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他這次是以學生代表的身份當裁判的。輪到我的時候,他明顯沒認出我就是他之前遇到的大胖妞,但他對我的名字很在意,因為我也叫奈雪。

然而這都不算什麼,最出乎我意料的是,在晉級前十名的名單中,我看到了李美依的名字。

沒錯,就是她!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她那種爛到家的英語水平也能過海選?一定是狄亞隆偷偷走了後門,聖奧德學院有一半的股份都是狄家的,這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不行,我絕不能讓她拿第一。

抱著這個想法,我熬了一個通宵,終於準備出了最棒的演講稿。

第二天是抽籤對決,也許是老天要替我做主,李美依居然抽到了和我對決。

哈哈哈,簡直是天助我也!看到她比賽前緊張的樣子,我更是胸有成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輪到我和她了。

這次比賽的主題是關於夢想,其實這是一個很簡單的主題,但也很難出彩。

李美依先上台,看到打扮得像個仙女的她,台下掌聲雷動。

美女嘛,誰不喜歡?可惜等會兒她就會露餡了。

誰都不知道李美依有個死穴,那就是只要一上台,她就會緊張得說不出話來,所以這場比賽對我來說根本是囊中取物。

「她在海選的時候分數很高,你等會兒上台的時候別緊張,發揮出你的水平,應該可以的。」坐在一旁的葉南薰看著台上,語調平平地對我說道。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我斜眼看著他。

「怎麼?」他皺著眉頭看著我。

「這次我贏定了。」我輕笑道。

葉南薰用一種質疑的目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台上的李美依。他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因為李美依看起來那麼無懈可擊。可當比賽開始的時候,葉南薰才恍然大悟。李美依磕磕巴巴地把演講稿背完,台下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露餡了吧,李美依,看你還怎麼得意!

李美依下台後,我扔掉演講稿,自信地走上台。

舞台是我從小到大獲得榮譽的地方,我從來沒有過懼怕的心情,所以無論李美依是否有這個死穴,我都勢在必得。

我面帶微笑,流利地說出早已熟記於心的演講稿。從小跟著外教學習英語的我,有著純正的英式發音,這讓台下的人和評委們都非常震驚。

在他們欣賞的目光下,我的小宇宙爆發了,表現得前所未有地好。演講結束的時候,台下掌聲雷動。坐在評委席上的秦秋曄目光牢牢地鎖在我的身上,看得我有點兒心慌。

他不會有所察覺吧……

我心虛地下了台,回到了座位,然而秦秋曄的目光還跟著我。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探究與疑惑,好在接下來的評分環節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趁他不再看我,我趕忙離開了。

從大廳出來,我深吸一口氣,外面的空氣就是好啊!

都怪裡面人太多了,熱氣都能噴到臉上了。才短短几分鐘,我就汗流浹背了,還是趕緊去洗手間洗把臉吧。

按照熟悉的路線,我來到女廁所門口,卻不小心看到遠處的拐角處有兩個人相擁著。

李美依和狄亞隆?

我心中的怒火「噌」地被點燃,我的腳步不由自主地移向他們。他們談話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我清晰地聽到了李美依嗚咽的聲音。

「嗚嗚嗚,人家最怕上台演講了,你為什麼非要我去?」

「乖啦,不哭了,我這不是為了咱們兩個的未來嗎?你嶄露頭角,才能讓我的父母注意到你啊!」

「可是,可是都搞砸了!」

……

原來是在為比賽的事情哭,看來李美依已經蓄勢待發,準備取而代之了。呵呵,李美依,我還真是小瞧了你的野心。

我冷笑著,一步一步走到他們面前,大聲說道:「哎喲,大小姐哭鼻子啦!」

兩人聽到我的聲音,嚇得立馬鬆開彼此,站直了身體。

「是你!」李美依滿臉淚痕,「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我來這裡上廁所啊!」我聳聳肩,說得理所當然,視線移到狄亞隆的臉上,只見他的臉色難看極了。

「美依,我先走了。」他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這就走了?你的女朋友還沒哭完呢!」我上前一步攔住了他。

「你不要胡言亂語!」狄亞隆氣得臉色發青。往日里,他都是一副精明幹練的樣子,我還真沒見他這麼慌亂過。看樣子,他還不敢承認和李美依背地裡的關係呢。也好,這樣我正好可以挑撥離間了。

「喂,他居然不承認你,你不覺得生氣嗎!」我挑眉看著李美依。

「你,你懂什麼?不要亂說!」她的臉漲得通紅。

「哦,對。」我走到他們倆中間,左看看,右看看,「狄公子的女朋友可是躺在醫院里的香奈雪,是我誤會了,你們別見怪啊!」

「哼,知道就好!」李美依抱起雙臂。

「不過,香奈雪躺在醫院里了,估計被吊燈砸得再也醒不來了,你作為她的好朋友,替她照顧一下未婚夫也沒什麼啊!」我故意湊近李美依,低聲說道。

「你到底是誰?」狄亞隆明顯惱羞成怒。

「我是來比賽的啊。」我擺出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架勢,「怎麼你一聽我提起你的未婚妻就緊張?別緊張呀,我又沒說是你害你未婚妻變成植物人的。」

「神經病!」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大聲朝我吼道。

不等我反應,他就拉著李美依大步離開了。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我心中的答案越發清晰明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溜走,總決賽到來了。

葉南薰似乎很緊張,就算他表面裝得再平靜,我也還是能看出來,而我悠然自得的態度也讓他很意外。從他的眼神中,我感覺自己的形象再次高大起來。

葉南薰,你可千萬不要被我迷倒哦!

經過一個小時的激烈角逐,我與葉南薰都進入了前三名。

接下來的比賽就不只是演講那麼簡單了,裁判給出了一個新的主題,根據這個主題,我們每個人只有半個小時寫簡單的發言稿,然後即興發揮。

這次的主題叫「謝謝你」。

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我都傻眼了,這是什麼題目啊,範圍這麼廣,太難出彩了!

我看著空白的紙抓頭髮,秦秋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我身邊。

「喂,我們又見面啦!」他敲了敲我的桌子,「原來你也叫奈雪啊!」

我白了他一眼,一副「是又怎樣」的表情。

「看不出來你的英語還挺厲害的嘛!」他似笑非笑地說道。

我一把打開他的手:「別打擾我!」

看他嘚瑟的樣子,不用想都知道是他出的題,哼!

「加油啊,我看好你!」他揚眉淺笑,對我眨了眨眼睛,然後回到了裁判席上。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觀眾們也都回來了。葉南薰仍舊是那副冷淡的樣子,看不出是否準備充分,而另外一個選手則一副憂慮的樣子,估計他也知道這個選題太難出彩了,偏偏他又是第一個上台的。

他的選題是謝謝母親,他的演講雖然沒有什麼出彩之處,但也算是中規中矩。看樣子他贏不了。

那麼,我的對手就只有一個了——葉南薰。

他是第二個上台的。他的選題是謝謝他的爺爺,很普通的選題,似乎和上一個選手沒有什麼區別,但關鍵的是他的內容。原來,他竟然是留守兒童,從小到大一直是爺爺給他溫暖,怪不得他會這麼冷漠。

紮實的英語基礎,英俊的外貌,加上動人的內容,讓他的演講大獲好評,我甚至聽到了女生的抽泣聲。天啊,要不要這麼誇張!

他意氣風發地下台,有些得意地看著我。

說真的,我有些緊張了。

對於這個主題,我想了很久,我可以謝謝父母,謝謝朋友,謝謝老師,但這些都太平常了,和他們相比,等於炒冷飯了。不行,我絕不能這樣認輸!看來我只能啟用我最不想用的主題了。

上台之前,我看了一眼秦秋曄。

老天爺,你一定要保佑我,不要讓他發覺什麼!

沒錯,我的選題和秦秋曄有關。

我的「謝謝你」是對我最討厭的人說的,這個人就是秦秋曄。雖然很多時候我都討厭他,但曾經他救過我一命。

那是一年前的夏令營,我們在泰國南部素叻他尼府旅遊時遇到了山洪暴發。那個時候在小溪邊安營紮寨,當時其他人都去準備食材了,只有我和他在看守住的地方。山洪來的時候,我還在小溪里玩水,誰知他突然跑過來把我抱回到岸邊,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整個小溪變得渾濁,接著湍急的泥流從上朝下傾瀉而來,我整個人嚇傻了,如果我還在那裡的話,早就被衝到下面摔死了。

秦秋曄狠狠地罵了我一頓,他說:「你沒有常識嗎?一條清澈的小溪變渾濁了就要馬上逃,這是山洪暴發的徵兆!」

那是第一次我覺得他也沒那麼討厭。雖然後來他仍舊與我不對盤,但我心裡一直記著這個恩情。

我把這個故事完整地用英文講述出來,只是換了一些細節。我繪聲繪色地演講,全場人全神貫注地聽著,結束的時候,給我的掌聲比給葉南薰的多了好多。

哈哈,我心裡樂開了花,葉南薰,這次你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正當我得意時,我突然發現坐在評委席上的秦秋曄一直皺著眉頭看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糟了!我剛才是不是表現過頭,讓他發覺了什麼?畢竟經歷過這件事的人只有我們兩個,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啊。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心虛起來。不行,我得趕快逃出他的視線,再讓他這麼看下去,早晚得出事。

我匆忙地回到了座位上,而此刻比賽正式結束,評委們開始核算分數。

十五分鐘後,答案揭曉。

我以最高分獲得了第一名,而葉南薰則成了我的手下敗將,得了第二名。

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我恨不得仰天長笑,葉南薰,被我踩在腳下的感覺是不是很不好啊?

領獎的時候,我故意站在他身邊,得意地拿走第一名的獎盃,別提多爽了。哼,不是瞧不起松奈雪嗎?現在敗在我手下的滋味怎麼樣啊?

「你現在好像很得意。」下台後,葉南薰跟在我身後,像個幽靈一樣突然對我說道。

「你現在好像很窩火嘛。」我摸著下巴,笑著看他。

「並沒有。」他言簡意賅地說道,「祝賀你奪得第一,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呃……我不是在做夢吧,他居然祝賀我?

我原本想狠狠羞辱他的,可他這樣對我,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他真的會好心祝賀我?

我用懷疑的目光審視他,竟然發覺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喂,松奈雪,我找你好久了!」

秦秋曄大步走過來,我嚇了一跳,愣愣地看著他,他這風風火火的樣子,是有什麼事嗎?

秦秋曄無視葉南薰,直接拽起我:「你跟我來一下。」

他這是要幹什麼?難不成他……

「你到底是誰?」秦秋曄把我帶到樓梯拐角處,冷著臉問我,「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和奈雪之間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我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完了,他真的懷疑了!

「什麼我和奈雪啊,你在胡說什麼呢!」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開始東扯西扯。

「哼,你說的故事分明就是我和奈雪去年經歷的事情,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你為什麼會知道?」

「遇到山洪就是你們倆之間的事啊?你怎麼這麼自作多情呢?」我狡辯道,「我就是遇到了這種事,怎麼樣?」

「呵呵,能怎樣?那麼巧,你經歷的和我們經歷的是一樣的事?」秦秋曄被我氣得臉都紅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我居然在看到葉南薰害羞後,又激怒了秦秋曄,以前從來只有他激怒我的份啊。

「你講的這段經歷,就連對話都和我們一樣,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什麼回事?」

「我……」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他怎麼這麼煩啊!我為了應付比賽才把這段故事說出來,哪有工夫把故事改編得不惹他懷疑啊!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和奈雪關係很好,就連名字都一樣。她覺得我們非常有緣分,所以就和我做了好朋友。這件事是她親口告訴我的。剛才比賽的時候太急了,我只能把她的故事挪過來用了……」沒辦法,我只能信口開河了。

「奈雪根本不是那樣的人,她那麼驕傲,這種丟臉的事情,她根本不會對任何人說。」秦秋曄目光沉靜地看著我,彷彿能看透我的心,「松奈雪,你知不知道,你上台比賽的樣子和她如出一轍,就連撒謊的樣子都跟她那麼像?」

他已經察覺到了嗎?

我下意識地捂住胸口,向後退去:「你……你瞎說什麼啊!她是大美女,我是大胖子,我們怎麼像呢?我還有事,不跟你說了,我先走了!」

說完,我甩開他,大步跑下了樓。

我根本不敢回頭看他,因為我怕我一回頭,就被他拆穿了。

這個秦秋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看來我最近還是少招惹他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