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演員35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演員35

以沈白的性子, 他的憤怒是可以預見的,他一個不允許賀川柏的視線分給前任半分的人,撞見他倆孤男寡女半夜站在酒店門口,只怕早就怒火焚心了。

賀川柏手上提著行李箱, 甫一進門, 一個枕頭就朝著他砸了過來, 他接住枕頭,輕手輕腳將門關上, 聽見沈白冷冽非常的聲音:「滾出去啊!賀川柏你他媽走錯房間了吧, 舒影后的房間可不在這裡啊。」

賀川柏眉梢輕輕一挑,對上沈白那雙因為憤怒而熠熠生光,鮮活無比的眸子,冷靜地安撫他:「小白,你應該知道我並沒有和她做什麼,我剛剛才從宣城回來,只是碰巧看見她有些困難.」

沈白打斷他的話,以他的個性很難去理解有什麼天大的事情是去幫背叛自己前任做的,他性格鮮明,愛憎分明。

「你別找這些借口, 我是不是早和你說過了,不要和她說話!不要看她!你只能喜歡我!」沈白走到身前, 伸手推了一把賀川柏肩膀,目光像是刺蝟般帶著尖刺。

他之前所有的忍耐的情緒似乎在此刻完全爆發了, 他遷就賀川柏的前提是賀川柏只能在乎他。

沈白是一個極其沒有安全感的男生。

賀川柏背撞在門上, 眼前的沈白情緒很激動, 眉眼間帶著一絲瘋狂惡意,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伸手想去抱他,但是手臂被沈白用力拍開了。

賀川柏眉頭皺得更深了,他也無法理解沈白情緒這麼激動的原因,毫不誇張地說今天就算不是舒瑤,是其他女性碰見這種事情,他都會出手幫忙。

而且相處這麼久,難道他們兩個之間這點默契都沒有?他和舒瑤並沒有做任何曖昧的舉動,也沒有說什麼模稜兩可的話語,僅僅只是朋友之間交談,沈白也要限制他嗎?

見他皺眉,表情似乎有些難以理解,襯得沈白像是無理取鬧的小瘋子。

他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沈白的事情。

賀川柏想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不要輕易說分手了,但是看見那雙漂亮桃花眼裡打轉的晶瑩淚花,便覺得心軟了。

他伸手去抓他的手腕。

但其實賀川柏只是很久沒有經歷這種直白又激烈地爭吵了,他一口氣沒提上來,沈白就已經和他「分手」了。

「是啊,你不是喜歡看她嗎?分手了,你們看個夠,反正一直以來你都不喜歡我啊,是我逼著你和我在一起的,也是我逼著你當我的經紀人的。」沈白氣得脖子都紅了,臉上表情倔強得要命,嘴硬得不行。

賀川柏覺得分手這種事情,一定是深思熟慮,反覆斟酌後得出的結論,如果不是真的感情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他是不可能說出這兩個字的,太傷感情了。

沈白心中恨死舒瑤了,見賀川柏默認還對她余情未了的樣子,他更是覺得心絞痛,很奇怪,從前談戀愛都沒有這種感覺的,只是幾秒鐘賀川柏不回答他的話,他便覺得委屈得受不了。

「既然這樣,我們分手吧,別在一起,真噁心.」沈白雙眼翻湧著淚光,呼吸深沉,幾乎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

真的很幼稚,放在沈白身上又覺得並不意外。

沈白手指攥緊,下頜線緊繃,明明淚眼在眼眶打轉,卻還是倔強地瞪著賀川柏的臉,少年的脾氣大,之前對於賀川柏的喜歡,讓他收斂了自己的爪子,不代表就能一直裝成無害的模樣。

「現在你滾出去好了」

並沒給賀川柏什麼說話的時間,那停頓的半分鐘都是沈白無法忍受的,他覺得那半分鐘的猶豫是對他的背叛。

他心中戾氣翻湧,逼得雙眼泛紅,像是被偷家的兔子,他一字一句有些咄咄逼人:「你現在是什麼表情?!覺得我在無理取鬧嗎?但是你明明答應過我的,不理她!不理她!這麼難做到嗎?」

賀川柏一時間語塞了,喉結滾動一瞬,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身為一個成熟的男人,這些話他以為只是愛人之間的情趣。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會和舒瑤有什麼以後,所以他做的一切都覺得這是在自己的界限之內,出於禮貌和教養做出的舉動。

儘管知道沈白可能只是氣話,但已經夠讓他心痛了。

這種事情他很不喜歡。

「你說認真的嗎?沈白?」賀川柏覺得情侶之間吵架是很正常的,在生活之中有摩攃是在所難免的,但是每次吵架都說分手,那隻會消磨兩人之間的感情。

沈白甩開了他的手,撇開視線,睫毛微微垂著,眼淚無聲從他眼眶無聲流出,從雪白的臉上滑過,令人愛憐。

賀川柏嘆了一口氣,沒有強行牽他的手了,而是聲音溫柔地解釋著:「我和舒瑤不可能再複合,就算沒有和你在一起,我們也不可能。今天是上電梯的時候偶遇到了,她有些困難,所以我幫了她一把。我沒有做任何背叛你的事情,我.」

「你們之前就有聯繫,很晚的時候……我聽見你起來接電話了。」沈白鴉色睫毛震顫,全身都再止不住顫唞哆嗦,蒼白的臉頰淚痕閃爍,在燈光下像是收斂了氣焰,卻又顯得炙熱。

「我是有一次接了,但是那次之後,我就拉黑了她的號碼,再也沒有聯繫過了。」賀川柏驚訝了一瞬,那時候沈白原來沒睡著。

「呵。」沈白嗤笑一聲,抬眼看著他,抬手隨意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少年眼神受傷地看著他,卻又帶著刺眼的冷漠:「你也從來沒有和父母說過你和我在交往對不對?是我沈白哪裡讓你覺得見不得人了?」

「對哦,你是喜歡女生的,我是個男人,所以你就可以耍著我玩兒,不用負責對嗎?確實也不需要負什麼責任,就是我一直覥著臉追你,主動給你上。誰讓我是男人呢,就是廉價對吧.賀川柏其實你一直都看不起我吧。」

明明他從不避諱和別人介紹他,就算是他親哥哥也一樣地坦蕩,但是賀川柏卻從來不把他當一回事。

沈白那止不住的眼淚讓他自己都嫌棄自己軟弱,像個求著賀川柏憐愛的可憐鬼。

賀川柏怔然了,原來沈白什麼都知道,他看著什麼都不在乎,其實比誰都敏[gǎn]細心,說的這些話,讓他幾乎承受不住。

沈白忍到現在才和他說

想到他肆意張揚的性格,卻忍了這麼久,賀川柏又是一陣心悸,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一瞬,腦袋嗡嗡作響。

「不是,我從來沒這樣想你」賀川柏伸手抱住他,沈白犯了倔勁不給他抱,用力掙扎著根本不聽他解釋,越是深想只覺得自己太羞愧了,簡直不要臉,只會強迫賀川柏和他在一起。

賀川柏不鬆手,任由他踢打,造成這些誤會,不能怪沈白,是他太想當然了,可能潛意識還是覺得和男人在一起確實有些難以啟齒?

不知道,但是他確實對沈白不夠好。

沈白張嘴就咬在賀川柏肩膀上,咬得極重,似乎沒有之前對他的不捨得,曾經就算他喝醉了,也捨不得咬他的。

賀川柏咬著牙忍著疼,卻也不推開他,緊緊抱著他,堅毅溫柔的臉上出現隱忍的神色。

等到疼得沒那麼厲害了,賀川柏才慢慢開口,緩緩呼著氣:「對不起,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

似乎所有的解釋都是沒有必要的,再多的借口也掩蓋不了他確實在父母催婚的時候沒有將沈白的存在告訴他們。

儘管他給自己找的借口是沈白愛太不穩定,可能會朝令夕改,可能會讓父母的身體承受不住,但都是借口而已。

他就是在面對父母時下意識迴避了他和沈白的感情。

沈白下頜用力咬得更重了些,這是什麼屁話啊,他一點也不想聽,手指也緊緊摳著賀川柏的腰。

「但是.我是真的喜歡你的。」賀川柏手臂圈住他有些瘦削的肩膀,輕聲在他耳邊說著:「是真的,我沒有騙你,是因為喜歡你才會來當你的經紀人,才會願意待在你身邊。」

沈白聽見了自己想聽的話,逐漸收斂了力道,清澈黝黑的瞳仁有些恍然,閃過一絲兇狠,他對於賀川柏說的喜歡不置可否,沒有做出回應,只是抬起頭看著他。

賀川柏對上他的眸子,哭得濕漉漉的,睫毛都沁濕了,彷彿下雨天振翅的蝴蝶,他以為沈白想要說什麼,表情凝重中帶著一絲慌亂。

沈白卻不開口了,快速湊了上前,咬住了他的唇,那雙桃花眼不似從前那般軟乎乎的,反而帶著一股狠勁兒。

賀川柏是想和他解釋的,他這樣的舉動讓他有些心慌,但是沈白根本不給他機會,他唇瓣微微張開,就被沈白抓住機會,舌尖探入他的唇齒間。

沈白咬著他的柔軟唇瓣,咬得有些凶,一雙眼睛也緊緊盯著他,不像是什麼親吻,倒像是想要咬掉賀川柏的肉,吃進肚子里。

賀川柏想推開他,沈白主動抓住他的手腕,兩唇之間的糾纏暫時停止了,兩人挨得很近,鼻息之間交纏著,氣息滾燙。

「別說話了,一個字我不想聽,做吧。」沈白的聲音淡淡地,從喉間清晰地吐出來。

他就是故意讓賀川柏難受的。

賀川柏像是被淋頭澆了一盆冷水,從頭冷到腳,表情都木了。

這是什麼意思?

賀川柏腦袋裡出現一個陌生詞語:「分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