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演員28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演員28

賀川柏吻到最後, 胃裡翻滾的灼燒感終究還是佔據了他的注意力,他微微偏頭,將臉埋在沈白肩膀,臉色一瞬間扭曲, 藏在黑暗中無人知曉。

兩人抱在一起, 沈白張著嘴呼吸著, 身上壓著一個重量不小的男人,他的手環著賀川柏的背, 他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 紅著臉蹭著賀川柏的耳朵。

賀川柏緩了一下疼,坐起來,順勢將沈白也拉了起來,沈白抱著他的腰,仰著頭看著他,唇瓣紅潤。

賀川柏伸手擦了擦他的唇,將那旖旎的痕迹擦乾淨,吐息炙熱,他圈住他進懷抱里,緊緊抱住他, 手臂的力氣大得令沈白不適。

他卻只是輕輕蹙了蹙眉,下一秒又乖順的趴伏在他胸`前, 耳邊隔著炙熱的胸膛,似乎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一聲聲, 沉重又緩慢, 像是透過沈白的耳朵,撞擊著他的心臟。

賀川柏臉色沉鬱, 眉梢輕輕皺著,手指擼在沈白耳後,捏著他的耳垂,他一向不是會將自己的脆弱明晃晃的擺在明面上。

沈白頓了一會,在感覺到賀川柏沒有繼續親他的意思時,他微微抬眼,眼圈發紅溼潤,想要湊上前去親他。

賀川柏按住他的後頸,垂眼看著他,唇角微微彎著:「不能親了,我要吐了。」

沈白表情露出一瞬間的空白。

和他接吻=想吐?

賀川柏手輕輕捂住自己灼燒疼痛的胃,那翻湧的噁心感襲來,再也剋制不住了,他坐在沙發上,低著頭,對著垃圾桶無聲嘔吐起來。

但旋即他又反應過來,見賀川柏臉色勉強,撐起手臂,定定看著他:「要下車吐嗎?」

「謝謝。」賀川柏聲音有些啞,髮絲微亂,他漱了一下口,濃密的眼睫微微垂著,似乎在想怎麼面對沈白。

「不用,沒事兒。」賀川柏捏著他的臉,笑了笑。

「怎麼了?」賀川柏眸光懶散,透著一股醉酒的慵懶。

沈白摸默不作聲地將水遞給賀川柏。

賀川柏淺淺笑了一下,維持著表面的剋制和體面,坐著沒動:「我回去就好了,你明天還有工作,我就不打擾你了。」

見他堅持,賀川微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氣,緩慢走了出來,沈白牽著他的手,見他微微抿著唇,平時翹起的唇角平直,清儒的臉上帶著冷靜的神色。

沈白拉下他的手臂,瞪眼看著他,似乎欲言又止,猶豫不決。

沈白心裡有些泛酸,像是針扎似的,卻又覺得有些開心。

沈白扒拉開他的手,氣鼓鼓的坐在旁邊,一副生人勿進的冰冷小臉。

那泛黃溼潤的嘔吐物發出難聞的味道,賀川柏眼圈都紅了,想要努力剋制的,但是越是這樣,那噁心的感覺越是像漲潮般,故意撕碎他的面具般襲來。

沈白根本不聽他的話,抓著他的手掌,往外面拽了拽:「快點,下車。」

賀川柏是想去哄他的,但是一說話,就想吐,怕真的吐在車裡,便只能作罷。

賀川柏手指輕輕蜷了一瞬,被少年敏銳的察覺到,看向他,男人只是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沈白的別墅到了,賀川柏沒打算下車,想讓張浩把他送回去,但是沈白直接把他這邊的車門打開了,眼神沒什麼情緒:「出來。」

沈白端著水杯,站在他身後看著他,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帶著一絲看不懂的情緒,手指捏緊了玻璃杯,指甲泛白,賀川柏頸側的青暴起,肌膚下的平靜似乎被完全打破了。

這是他沒見過的賀川柏,狼狽又真實,那冷靜自持的冰冷麵具被撕開了——為了他。

賀川柏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塑料垃圾桶,喉嚨彷彿被火燒似的不舒服,眼眶也燙的厲害,那剋制不住的嘔吐聲逐漸小了下去。

一進屋,賀川柏的手被沈白鬆開,他扔下一句:「我給你去倒水,你坐沙發上等我。」

賀川柏挑了挑眉,他以為以沈白的性子,勢必要鬧一鬧或者發發脾氣呢,沒想到在他眼底都是絲絲縷縷的擔憂。

「唉,不好意思.」賀川柏下意識想要道歉的。

弄髒了沈白家的垃圾桶、讓原本很好的氣氛變得凝固;讓戀人擔心。

這都是賀川柏認為的錯。

沈白卻直接伸手抱住他的肩膀,擠進他懷裡,坐在他腿上,看著他臉上帶著醉酒的紅,捧著他的臉,沉著眉眼問他:「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賀川柏靜默一瞬,就這麼看著年輕的沈白,他眼底的直白的情誼,就算裝瞎也能看得見。

「別把我真的當成需要保護的小孩子。」沈白溫熱柔軟的手指落在他下頜輕輕的摸著他的臉。

賀川柏泛紅的唇角彎了彎,勾起溫和的弧度,他說:「沒事,真的,只是胃有些不舒服,吐完就好多了。」

沈白擰眉看著他的臉,似乎要分辨他話里的真假,手掌落在他腹部,精準找到胃,他緩緩給他揉著:「我爸爸一把年紀了也愛喝酒,喝酒了又胃疼,我經常給他這麼按,好像能舒服一些.」

「嗯,很舒服。」賀川柏泛紅的眼眶清潤,盯著沈白看,眼底帶著溫柔的笑意,他的視線如同有了實質,直直看著沈白。

沈白都有些臉紅了,雙手按在他腹部,眼神努力想要嚴肅:「下次別這樣了,你知道的,我不需要這些酒局來拿資源我知道你今天做的這些都是為了我好,但是你之前不是也和我說過,演員還是要注重自己的演技嗎?那些酒桌上的承諾,大多都做不得數的,不是嗎?」

賀川柏怔然一瞬,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這些年的轉變,他從前也和沈白一樣,不喜歡酒局,不喜歡奉迎,當初堅信一個道理是珍珠總會發光。

可是最後的結果不盡如意,還是學會了娛樂圈那套,成為了現在八面玲瓏的賀川柏。

但是沈白其實並不需要這些,他不是舒瑤,沈白也不是他,他生在沈家,他不需要這些虛無的吹捧。

賀川柏眼神複雜一瞬,露出一抹自嘲的笑,琥珀色的眸子有些黯然:「是我想錯了,你確實不需要這些。」

沈白敏銳地察覺到賀川柏的情緒似乎一瞬低落了,他抬手捏了他一下他腰上的肉,對上賀川柏驚訝的眸子,他聲音清朗又夾雜著一點軟:「你好像有些難過。」

賀川柏沉默了半晌,喝了酒,情緒似乎更加鮮活明顯,好像給沈白造成困擾了,他露出平時如出一轍的微笑:「沒有難過,只是覺得今天做的事情好像的確有些多餘。」

「不多餘。」沈白靠近他,軟軟潤潤的唇親了親他的額頭,軟聲安撫道:「一點也不多餘,提前認識了劇組的人,以後就算我ng很多遍,他們吃人手軟,也不敢給我擺臉色看了吧。只是你喝多了,我有些心疼你,賀老師。」

賀川柏不知道是因為沈白的手心太暖,還是真的腦袋發熱,意識不清醒了,他突然覺得這樣的沈白,讓他心動。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閃動著靈動又熱烈的喜歡。

沈白見賀川柏只是看著他,沒什麼反應,心下一凝,以為他還不舒服,他撐著手臂,親親他的唇,臉頰有些發熱:「你別這樣看著我,下次少喝一點,我就不說你了,好不好?」

他討價還價的樣子,更可愛了。

賀川柏很想吻他,但是又顧及剛剛吐完,怕嘴裡有什麼異味,只能默默咬了一下牙,攏著他的手臂,將人按進懷裡,他說不出什麼太過於沉重的諾言,也害怕會嚇壞他。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語調沉然:「沈白。」

沈白又被他像是小動物似的按在懷裡,也不掙扎,乖乖的趴著,應了一句:「啊?」

「你好像很會談戀愛。」賀川柏下巴蹭著他的腦袋,語氣含著笑意。

「……」沈白呆愣一瞬,才盯著一雙發光的眸子,精神抖擻地說道:「那是,我可是從初中開始談戀愛……」

就在他想要細數自己的光榮戀愛史的時候,突然感覺空氣都安靜了下來,他不由咽了咽口水,剩下的話沒說出口。

「嗯?什麼?」賀川柏懶懶散散地挑眉。

「沒什麼。」沈白抓著賀川柏的手指,其實他一直想和賀川柏更進一步的,這兩個星期幾乎有一半的時間他和賀川柏是睡在一張床上過夜的。

可以說,除了那件兩人心照不宣的事情,什麼都做過了。

他的手、腳、腿、胸膛、嘴、脖子……都是賀川柏的痕迹和氣味。

當然了,賀川柏也是這樣。

就像是兩隻互相標記的獸類,熟悉著彼此的氣息,都在試探著、探索著最舒服的相處。

沈白趴在他耳邊,小聲地說道:「今天……做吧。」

賀川柏抱著他手臂微微緊了一瞬,他覺得有些太快了,但是又考慮到沈白可能沒這麼多耐心,在當下這種情況也不想拒絕他。

沈白對上他的眼睛,試探性地伸手,說道:「要不,我們石頭剪刀布,決出誰是1」

賀川柏琥珀色的眸子,強勢又深邃,想也沒想拒絕了:「不行。」

沈白胸腔起伏一陣,狠狠咬了一口賀川柏的肩膀,像是一隻發怒的小獸:「操!你就半點不讓我?!」

「這個不能讓。」賀川柏輕嗤一聲,捏住他的下頜,看著他眼睛:「小白,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可以?」

「啊!你他媽就非得搞我的屁|股是吧?」沈白紅了眼眶,情緒有些激動。

賀川柏摸摸了他的眼睛,溫聲哄道:「好啦,不搞,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不行……」沈白雙眼一閉,似下定決心,埋進他頸側,軟聲說道:「算了,我想要你,你試一次,如果我疼了,我就……」

「我就不跟你好了。」沈白深呼吸一瞬,似乎要壓下自己的害怕。

賀川柏手掌按在他背上用力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