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寡夫25

正文卷

第八十二章 寡夫25

與夜裡的喧囂嘈雜不同, 青樓的白天卻格外安靜祥和,來往走路的腳步聲都刻意放輕,怕打擾到還未醒的客人。

柳玉竹迷糊間感覺自己被抱起來,微微睜開眸子, 視線中出現王武的臉。宿醉之後, 腦袋還在持續地脹痛, 他伸手主動抱著王武的腰。

王武正在給他穿衣服,見他醒了, 便親了親他的額頭, 低聲解釋道:「今日我們還要趕路,不可躲懶,上了馬車休息。」

柳玉竹嗯了一聲,穿好衣服後便獃獃坐在床上,思緒開始緩慢地回籠,他慢吞吞地看向手腕上,那截伶仃的瘦白手腕,依舊清晰可見的紅痕,還有此刻身體的酸漲感。

王武穿好衣服,便瞧見柳玉竹正直勾勾看著他, 神情尤為驚駭,他握住他的手, 低聲道:「心肝兒,做什麼這麼看著爺。」

「.你昨晚.」柳玉竹反手攥住他的手指, 看向床上的紅繩, 問他:「你綁我了?」

王武抱著他的肩膀笑了一下, 試圖糊弄過去,道:「是你喝醉了, 硬是讓我綁著你,你忘了嘛?」

柳玉竹眼睛微微眯起,十分懷疑的模樣,他輕聲道:「是這樣嗎?」

「爺還能騙心肝兒?」王武在他臉上啵幾下,攬著腰往外走去。

柳玉竹垂眸,冷不丁地說道:「那我昨晚聽見的生小孩,也是你喝醉酒的胡話吧。」

「嘿,怎的才回來,還坐著精貴的馬車,你不會出去一趟,現在連馬都不會騎了吧?真成了養尊處優的主子爺?」蘇天智揚了揚眉,挑釁似地看他一眼。

柳玉竹抿唇笑一下,只道:「好。」

王武似乎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他將柳玉竹的衣服拉好,在他紅潤的唇上親了親,道:「心肝兒暫且歇著,我出去瞧瞧。」

王武親親他的嘴,有些心疼地說道:「心肝兒受累了,到了霄州之後便好好歇息,之後爺再帶你去最好的酒館,聽最好的戲,什麼都好。」

柳玉竹還未說話,便見王武已經起身出去了。

王武便將帘子關上,捧著他的臉,問他:「怎的一副這樣的表情?」

王武翻了個白眼,語氣帶著笑意:「我爹就我一個兒子,哪能真捨得我受苦。」

「讓柳玉竹這種男子懷孕不是難事吧?」王武斜眼看著他,神情不容置喙。

「蘇老二!」

柳玉竹眼眸含春,輕輕看著他,王武舔了舔那白玉做的小塞子,又湊過去和他親了親,沙啞著道:「此處沒水,心肝兒先將就著這樣。」

柳玉竹沒說話,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眼尾越發紅了。

簡單來說,哥兒這類男子,若是當做獵奇圈養在院子里當可供玩的鳥兒可行,但是說懷孕,那誰知道哥兒會不會再生一個哥兒?

「主子,夫人正在給您相看霄州的貴女,甚至京都的貴女畫像都遞到夫人手邊」許鄉元想打消他這個念頭,他從始至終都不看好王武和柳玉竹。

王武盯著他,沉聲問道:「真的沒有方子嗎?」

柳玉竹抬眼看著他,只見王武似乎瘦了,眉眼間的輪廓更加立體清晰,他神情平靜又冷淡。

見他笑了,王武便得寸進尺地攬住他,手探入他衣襟,貼在他耳畔道:「心肝兒,之後我要回家,許要好些日子才能見,今天便再讓我弄一次如何?」

兩人在馬車上弄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那次青樓後,王武便常常賴在柳玉竹身邊不肯走,兩日總有一次是要弄的。

柳玉竹唇角微微抿起,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他的衣袖,神情頗為蒼白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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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柳玉竹正在睡得熟,王武下了馬車,翻身上了赤血,騎著馬到了許鄉元旁邊,他沒什麼表情地說道:「許家是醫藥世家,可有能讓男子快速懷孕的方子?」

許鄉元臉上的震驚之色更深了,現在就算哥兒能生子,卻也是許多世家勛貴很不齒的事情。

柳玉竹眨了眨眼,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並不拒絕。

帘子再次掀開的時候,馬車在排隊進城,士兵正在排查來往可疑人員。

蘇天智和他相視一笑,道:「盡耍嘴皮子,尋個日子去跑馬。」

「哎。」許鄉元嘆了一口氣,最後道:「懷孕一事並不是一蹴而就,也無靈丹妙藥,只能調理好身子,盡人事,聽天命。」

王武撩起帘子一瞧,便見那為首騎著大馬的年輕男人正在百無聊賴地打著哈切,少年英氣,俊秀不凡。

隨著四周的說話聲越來越多,王武也完事了,他抱著柳玉竹,從木箱中拿出一個玉塞,上面還綁著一根黑色的繩子。

是他不曾見過的樣子。

「.有是有,卻不能百試百靈。」許鄉元迫於王武的壓力說了實話,決定破罐子破摔不管了。

王武咧嘴一笑:「我就算再不會騎馬,也能輕而易舉將你打下馬來。」

柳玉竹則是比較平靜,這一個月的趕路,讓他覺得安溪村的往事,恍如隔世,關於那小小村落的記憶似乎在刻意被他模糊。

橋下裂開的山崖,一眼瞧不到底。

王武臉上帶著明顯的興奮,抱著柳玉竹的手都緊了幾瞬,唇角的笑壓都壓不下來。

柳玉竹手中端著一杯茶,靜靜聽著王武和好友的對話,其中語氣不乏少年意氣,其中多有張揚之感。

王武點了點頭:「成,跑馬之後再議,今日我先回府,明天回香酒樓見。」

「心肝兒?」王武低頭見柳玉竹正在發獃,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王武露出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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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霄州和靈州的邊界,過了這道橋,便到了霄州境內。」王武撩起帘子,抱著懷裡的柳玉竹,只見眼前是一個弔橋,對面是森林青山。

這人正是王武的好友之一,蘇天智。

「沒事,只是有些累了。」柳玉竹靜靜看著他。

「.」許鄉元神情震驚,他連忙出聲道:「主子,我們是郎中不是神仙。」

蘇天智循聲看來,原本有些疑惑的表情瞬間變得明媚,拽了拽韁繩,驅馬走來,笑容燦爛:「王武你還知道回來?還以為王大人終於認清事實,捨棄你這個兒子了呢。」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說教我了?我想娶誰便娶誰,想寵誰便寵誰,就算我娘在相看又如何,我不想去還能壓著我娶?或者是壓著我洞房不成?」王武俊朗的臉龐頗為不屑,鳳眼凌厲看向許鄉元。

王武腳步微微一停,神情微暗,看了一眼柳玉竹,輕笑道:「你若是想要,這話便是認真的。若不想,這話便是酒後的戲言。」

似乎並沒有多大的喜悅。

王武再掀開帘子鑽進來,臉上揚起的笑容那般歡快,柳玉竹視線在他眉眼間掠過,心尖閃過一絲不安的情緒。

「心肝兒,剛剛與我說話的那位是我爹手下蘇大人的二兒子,我與他從小一起長大,他這人有趣,之後有機會再讓你們認識、一起吃酒。」王武心情有些激蕩。

柳玉竹淺笑一下,沒有作聲,乖乖趴伏在他胸膛前。

王武讓曉春她們帶著東西先回府,自己帶著王小柱和柳玉竹去了外面的宅子里。

這處是王武的私宅,就連爹娘也不知道的地兒。

柳玉竹看著這個巍峨的大宅子,與王家在安溪村的主宅一般大,門口還擺放著兩個石獅子,張牙舞爪的。

這四周打掃整潔,白牆紅瓦,迴廊閣樓,假山花園,頗為氣派。

「這是城西,院子里有幾位僕人供你使喚,銀錢是找我拿的,你不必憂心這事。」王武牽著他的手,低聲囑咐道:「庫房有些銀錢,這個盒子里也有,你且先用著,若是不夠便讓王全來找我。」

王全便是管院子的管事。

柳玉竹蹙眉聽著,他說話很快,像是趕時間,他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

主屋的大小,便有原來徐家那般大。

「我今日要先回府,不能陪著你。你便自己玩著,想去哪便去哪,不過有一點,可以去青樓,卻不能喝酒。」王武伸手抱住他,在他潔白的眉心親了親。

「爺錢也不多,不夠你這麼給你的好姐姐們敗的。」

「若是想喝酒,便叫人去酒樓買,不要委屈了自己,有事便叫小廝,他們拿著爺的錢總不能白拿。」王武囑咐著。

柳玉竹心中的驚慌彷彿陡然破開的大洞,隨著王武的每一句話,破得越來越大,其中黑暗幾乎要將他吞沒了。

柳玉竹攥著王武的衣擺,有些煩躁,第一次來霄州,一直陪著他的王武也要走,他下意識地不想讓他走。

「你」王武似乎看出來他的不安。

「你們先下去吧。」王武看了一眼王小柱和王全。

兩人退了下去,關上門。

王武抱著他坐在榻上,瞧著他緊蹙的眉頭,有些焦慮地扣著他的手心,狐狸眼帶著不安和忐忑。

「你別走。」柳玉竹垂下眼睛,抓著他的衣服。

王武見他這般,心軟不已,輕輕拍拍他的腰,湊到他耳畔親了幾下,道:「爺自是不想離開心肝兒的,但是若是回霄州而不歸家只怕我爹真的會將我從族譜除名。」

柳玉竹自然是知道不可能留下他的,只是想要多抱他一會。他咬了咬唇,伸手抓著他的手腕,落在他臀上:「那你將你的塞子也拿走。」

柳玉竹聲音冷淡,面無表情地暗示著什麼。

王武順勢捏了捏他的屁股,將人壓在榻上親,沙啞著聲兒道:「你真是磨人精。」

柳玉竹不喜歡這個稱呼,偏頭不看他,側臉白皙又清冷。

柳玉竹抱著他的肩膀不放手,眼淚還掛在臉上,就算王武再凶再狠他也乖乖受著,想讓他多留一會兒。

「乖寶貝,爺最多今日不來見你,明晚上前肯定過來,好不好?」王武受用他的依賴,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在他唇邊緩緩親著。

雖然他現在穿褲子走人的樣子顯得很不是人,但是確實不能再拖下去了。

王武撩起他鬢角的發,密密麻麻地吻著他汗珠,道:「心肝兒~」

柳玉竹那抿成直線的唇微微張合道:「你說的,明晚就要來找我。」

他聲線本就較為冷淡,現在軟化幾分,彷彿融化的冰塊,顯得可貴。

「好,乖乖待在這兒,想吃什麼便吩咐廚房做,哪裡不舒坦也要說……」王武捧著他的臉,不放心地囑咐道。

柳玉竹眼眶便又紅了,攥著他的手指。

王武便抓著他的手指也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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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從院里離開的時候天都有些暗了,他利落地翻身上馬,看著站在門口的王全和王小柱,語氣嚴肅:「好好照顧他。」

王全是個中年男人,神情和藹,微微一笑,道:「主子放心。」

王小柱也默默點了點頭。

王武這才騎馬趕回家。

甫一進屋,王大人和王夫人正在堂屋等著他,他爹王守之算是寒門學子,靠著自己才學當上了狀元,隨後又被調到了霄州。

他娘則是京城有名的將門虎女,嫁人之後,便跟著王大人來了霄州。

一待就是二十多年。

王守之留著長須,板著一張臉,神情嚴肅,雖已經三十多,卻也能看出年輕時的英俊,只是看著自家這混不吝的兒子,便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當官遇見的難事,都顯得不過如此。

王夫人長得貌美如花,神態溫婉,對著兒子帶著寵溺的笑容,完完全全就是深宅婦人溫順的模樣,絲毫瞧不出是當初能單槍匹馬直取胡族首領首級的巾幗英雄。

「爹!娘!」王武快步衝進去,基本的禮儀還是有的,他躬身一拜。

王夫人點了點頭,神情滿意。

王大人則是冷哼一聲,都不想拿正眼瞧他。

王武沒理會他的臭臉,自顧自坐在他娘旁邊,從懷裡拿出一隻金釵,並不是什麼貴重物件,是他剛剛在街上買的。

「許久不見娘,兒子甚是想念,特意給您帶了金釵回來孝敬您,娘真是越發年輕貌美了。」王武臉上帶著笑,和他娘撒嬌。

王夫人如何看不出那釵子便是街頭買的,她杏眼含著笑,彷彿盈盈秋波,拿著釵子認真打量,然後道:「年年有心了。」

年年是王武的小名,只有王夫人還在叫。

「娘,兒子餓了,可準備了晚膳?」王武喝了一口茶,滿臉寫著可憐。

完全將他冷臉的爹爹拋之腦後。

王夫人將金釵交給丫環,攏了攏袖子,慢條斯理地說道:「自然是準備了的,只是年年與娘說道說道,回霄州之後,怎的遲遲不歸家,你爹還特意提前回來等你呢。」

王大人見娘子拆了自己的台,有些不自然地端起茶杯,卻也沒出聲反駁。

王武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自然是有要事處理。」

生兒子,怎麼不算要事呢?

「咳咳咳。」王大人嗆了一下,冷冷道:「你能有什麼要事,無非是尋花問柳,吃喝嫖賭!」

王武挑眉,頗為懂事地說道:「父親對我偏見頗深,我不與您爭論。」

王大人更是氣得不輕,道:「是你自知理虧,無法爭辯。」

王武不在意地擺手:「對,王大人說得都對。」

王夫人笑了一下,阻止兩人繼續爭吵,道:「行了,都別吵了,柳枝傳膳吧。」

王武哼哼一聲,道:「還是娘心疼我。」

一家人上了桌,王守之雖為霄州太守,卻並不驕奢,講究節儉,王武歸家也沒有鋪張浪費,只是備了幾道他愛吃的菜,一切照舊。

王夫人喝著茶,並未動筷,慢悠悠地開口:「我給你捎過去的畫像可看了,可有中意的?」

王武一噎,想起那些畫像什麼的,放在桌上堆成了小山。

一日,他帶著柳玉竹在書房胡鬧時,全部都洇成了墨團,哪裡還有什麼人樣啊。

他喝了一口湯,有些心虛地說道:「娘,兒子還年輕」

王夫人美目含笑,輕飄飄打斷了他的話:「你還年輕?隔壁蘇家嫡長孫都能背三字經了,他爹還比你小一歲。」

「娘啊,我才剛回來,能晚點說這些嗎?」王武對於那些女子實在沒興趣,若是逼著他強娶,怕是要成一對怨偶。

並且他心中早有盤算,自然不願意妥協。

王夫人神情明明是溫柔的,卻帶著洞察人心的眸光,她不急不徐道:「聽說你帶了一個男人回來?」

王武頓時心中咯噔一下。

王大人也朝著他看過來,擰著眉頭,目光如炬,帶著一股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意思。

他咽了咽口水,放下碗筷,低聲道:「這是誰在你耳邊嚼舌根呢?」

「還是死了丈夫的寡夫。」王夫人笑了笑,「年年,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

「成親前,娘不管著你,若是成親後,怠慢了人家姑娘,你那些鶯鶯燕燕,可就小心些。」

王武臉色微沉,將筷子一扔,眼底笑意消失,他最討厭別人威脅控制他,是他娘也不行。

他直接便道:「娘,若您讓我回來便只是想要給我相看姻緣,那還不如再將我趕出去。」

「我從小便喜歡男人,您也不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荒唐地將我和姑娘綁在一起,說我怠慢人家姑娘,您不覺得您才是害她罪魁禍首嗎?」

這話說得不客氣,王夫人臉上笑容淡了淡,王守之將茶杯吧嗒一下放在桌上,低聲呵斥:「王武!你怎麼說話的?」

王武看了一眼王夫人,又看了看王守之,帶著一絲破釜沉舟地架勢:「娘,我實話和您說了吧,甭管人家是不是死了丈夫,我還真挺喜歡他的。而且他已經懷了我的種。」

王夫人輕輕抬頭,將手中的帕子直接給扯爛了,秀美的臉龐都是震驚,她下意識看向同樣驚愕的王守之。

王守之瞪大眸子:「你這個孽障在說什麼?」

王武還有更勁爆的在後面:「爹娘若是不接受他,那就等著王家絕後吧,我已經喝了絕子湯,那寡夫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們王家唯一的種。」

王守之頓時喘著大氣,鬍子都飛起來,他這輩子覲見天子時的情緒波動都沒有此刻大,他身形一歪差點暈過去。

王夫人扶住王守之的肩膀,她表情凝重,之前的溫柔之色褪去,她看著王武,聲音發沉:「王武,你說的可是真的?」

王武梗著脖子看著她,「我原本想晚些再告訴娘這個好消息,但是您若執意給我娶妻,而他就在城中,若是突聞噩耗,動了胎氣就得不償失。」

「娘您若是擔心我騙您,大可以讓郎中來把脈,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王武自然是沒喝這葯的,他之所以這般篤定,一來,對於男子不孕一事,郎中很難斷言診斷,二來,這絕子湯確實存在的,他爹便喝過。

因他娘生下他壞了身子,不能再生,王大人心疼夫人喝避子湯傷身,便一碗湯藥絕了後患。

至於效果如何,二十年就王武一個,可見其成效之卓越。

若是旁人說出這種大逆不道、有違人倫的話,王守之是斷斷不會相信的,人人都以開枝散葉為重,誰會親手掐斷自己的血脈。

俗話說得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但王武從小就是一個逆子,若是他做出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也正常。

王守之指著王武的手指都在發抖,他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王武:.

王夫人一手便抱住王守之的腰,穩住他的身體,她和王武面面相覷,王武率先開口:「娘,爹這些年是不是又疏於練體.」

「你剛剛說的句句屬實?」王夫人覺得自己手有些癢,想要將這逆子打一頓。

王武點頭,「娘你也別費心思找他,他現在月份小,膽子也小,是被我誆騙來霄州的。他在上一任夫家過得不好,甚至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我怕他見到您,和爹一樣嚇暈過去。」

王夫人穩住自己已經是一團漿糊的心緒,她看著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低聲說道:「實在是胡鬧。」

王武便走到他娘身邊,能屈能伸地跪下去,抱住她的腿,像小時候一樣求饒:「娘,您心疼心疼兒子,兒子若不是真喜歡,怎麼會做出今日這事?原本不想這麼早說的,可您逼得太緊,我既不想欺騙您,也不放心他,只能坦白。」

王夫人被抱住了腳,腦海里閃過很多念頭,便聽見那糟心的逆子還在說著:「娘啊,您別想著什麼去母留子的想法,我若是願意娶別人,也不會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您了。」

王夫人氣得青筋都在一陣凸凸:「你倒是出息了,一門心思對付爹娘。你不要以為這事便這麼了了,先去祠堂跪著,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懺悔,你爹醒了。看他怎麼處置你。」

王武抱著他娘的腿不動:「娘,您懲罰我了,可就不能遷怒那小寡夫了。也不能再阻止我們……」

王夫人一腳便踹開他,瞪向他:「你先去跪著,現在哪裡還輪得到你討價還價。」

王武委屈巴巴地看著他娘。

王夫人手中抱著夫君,看著那故作委屈的兒子,罵了一句:「給老娘滾出去!」

王武見他娘真的生氣了,連忙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往祠堂方向走去。

王武其實一開始是沒打算這麼早實行這個計畫。只是他娘恨不得明日便將姑娘娶進門。

他也忍不了了。

現在心肝兒還不知道懷沒懷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