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幽靈們的狂歡夜
夜深了，公共休息室內的學生越來越少，窗外的湖水被燈光映照成了深綠色，如同連接著幽暗神秘的領域。
歐文眯著眼睛蜷縮在距離壁爐最近的椅子上烤著火，墨勒忒趴在他腿上揣著爪子打呼嚕，金色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縫，反射著火焰的光。一人一貓都一動不動，不管是表情還是氣質都如出一轍。
雖然看上去是昏昏欲睡的慵懶樣子，歐文實際上是沉浸在面壁空間里，伏在書桌邊奮筆疾書。就像墨勒忒看似在閉目養神，實際上想的卻是：歐文已經十分鐘沒喂我了，再多一秒鐘就要餓死了……
歐文只是自顧自地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塗塗改改，潔白的紙頁上已經寫滿了大大小小的漂亮字體，卻被塗得一團亂，旁邊還有不少簡圖和備註。
經過學習不可饒恕咒的經歷後，他深刻地明白自己不能再繼續學習黑魔法了，至少在找到解決副作用的方法之前不行。這樣的話，他就必須早早把礙眼還不懷好意的伏地魔送走。
歐文在紙頁上寫下最後幾筆，然後伸了個懶腰，挺直脊背認真審視著自己製作的行動計畫，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雖然誓言要求我幫你，但幫忙的方法要由我來決定。」他表情玩味地低聲說道，「萬聖節前夕就是最好的機會，我只需要間接影響一部分人的行動，就能達成目的。」
通過設計一連串意外鏈來導向早已選擇好的結局，這向來是歐文擅長的事情。
萬聖節之前殺了你，骨灰都給你揚了，我說的！
「哈……萬事大吉！」歐文打了個哈欠。
……
星期六晚上，快速吃過晚飯後，歐文回寢室換了一身漆黑色的禮服長袍。袍子整體上是類似燕尾服的樣式，邊緣有銀色紋路點綴，看上去低調內斂而不失優雅。
一邊整理著裝，歐文一邊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一身修身的禮服讓他更多了些莊重和深沉，膚色蒼白卻並不顯得病態，臉頰稚嫩卻俊秀精緻，漆黑色的眼眸平靜而深邃。一頭漆黑色的短髮柔順服帖地貼在耳邊，又讓他看起來多了一絲乖巧無害。
歐文披上一身黑色銀邊斗篷，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笑了笑。鏡中人的表情霎時間變得生動起來，顯得自信而洒脫。
當他走出寢室後，一群小巫師投來了詫異的目光：「伱這是？」
「啊，我要去參加一場聚會，你們想一起來嗎？」歐文的笑容神秘而誘惑。
「歐文，我們才剛關完禁閉……」哈利呻吟了一聲。
「我已經知會過斯內普教授和麥格教授了。」歐文悠然說道，「當然，不包括你們……但是，今晚霍格沃茨可是有一場史無前例的盛會哦。」
這個年紀的孩子哪能經得起這種誘惑，轉眼間就把違反校規的事拋到了腦後。喜歡新奇事物的布雷司第一時間舉手參與，緊接著德拉科叫上了哈利，達芙妮喊上了潘西，再加上另外幾個湊熱鬧的小巫師，一群人吵吵鬧鬧地討論起來。
「你們其實不用穿禮服。哦，對了，記得穿厚一點。」歐文提醒了一句。等待了片刻後，他帶著一連串小巫師在深夜的走廊中穿行著。
一路上到處可以看到幽靈們銀白色的身影輕盈地飛過，大多數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陌生幽靈，他們的心情顯然都很不錯，也無心搭理小巫師們，急匆匆地趕去聚會地點。霍格沃茨的幽靈們表情歡天喜地，在看見歐文的時候，還會對他熱情地打招呼。
聚會的地點是在一個巨大的地下會議室中，越靠近聚會場地，周圍的氣溫越是冰冷刺骨，就連呼出的空氣都凝結成了白色的水霧。走廊兩旁的細小蠟燭黑乎乎的，散發著一股略微發臭的氣味，燭火是幽冷的藍色，將周圍的環境和人的臉龐都映照得陰森詭異。
「這這這……」沒聽取歐文忠告的德拉科上下牙齒直打架，他瑟瑟發抖地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袍子，瞪眼看著他。
「哎呀，我沒告訴過你嗎？」歐文面對著眾人倒著行走，有些誇張地張開了雙臂，笑容燦爛地說：「歡迎來到幽靈們的盛會！」
話音剛落，一陣刺耳難聽的音樂聲遠遠地傳了過來，像是數不清的指甲在刮撓著黑板，讓人聽起來牙酸齒冷。
「歐文，我信了你的邪！」德拉科狂翻白眼，伸手去拽高爾身上的厚斗篷。
「這不是很有意思嘛？」布雷司的眼睛亮起來了，其他的大多數人也都贊同地點頭。他們可沒見識過幽靈的聚會。
「你們會後悔的……」德拉科生無可戀地說。
「哦！嗨，歐文，你來了！」差點沒頭的尼克熱情地在會議室門口招著手，他的旁邊站著赫奇帕奇的胖修士，兩個和善的幽靈共同負責在門口迎賓。至於格雷女士和血人巴羅……他們一看就不是會好好招待人的樣子。
「晚上好，尼古拉斯爵士，修士。」歐文揮了揮手。
「你不知道，至少來了七百個了，還有不少在源源不斷趕來呢。」尼克做了個請的手勢，「沒有哪個幽靈能拒絕這樣的盛會！」
「我覺得有九百個了。」胖修士也笑得見眉不見眼，又對著歐文帶來的小巫師們說道，「哎呀，還有不少孩子也過來了？歡迎，希望你們今晚過得愉快。」
歐文帶著眾人進入了會議室，這裡已經被布置成了陰森而華麗的場地，幾百個幽靈在這個房間里也絲毫不顯擁擠。鋪著黑色天鵝絨幕布的舞台上，一支幽靈樂隊正演奏著樂鋸，發出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幽靈們在巨大的舞場上游來盪去，愉快交談。
會議室到處都被裝點一新，腳下是柔軟的黑色地毯，四周的吊燈和燭台上插著無數燃燒著藍色火苗的蠟燭，另一頭的長長餐桌上擺放著腐爛發霉的食物，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一行人踏入這屬於幽靈和死亡的場地，像是沉入了冰冷的湖水中，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緊了緊身上的衣物。
「輝煌而又沉寂，熱鬧卻又衰朽，這是多麼令人永生難忘的場景啊！什麼都挺好的，對吧？」歐文笑吟吟地感嘆道，「除了音樂和食物。」
「好極了！」布雷司對著他揚了揚眉毛，然後像是脫韁的野馬一樣興緻勃勃地鑽進了幽靈堆里，很快跟幽靈們打成了一片。
「巴羅爵士，晚上好。」歐文跟一臉陰沉的血人巴羅打了聲招呼，然後對著朋友們揮了揮手暫時告別，去跟自己的幽靈朋友們敘舊去了。
剩下的小巫師們好奇卻又不知所措，像是一群誤入了狼群里的小綿羊一樣瑟瑟發抖著。嗯，凍的。
歐文這時已經跟獨自在角落裡飄蕩的格林女士聊起天來，這位高傲的幽靈穿著一身華貴的宮廷禮裙，一臉淡然地漂浮在角落裡，銀白色的美麗面容平靜而淡漠，與熱鬧的聚會格格不入。
「格雷女士，你不喜歡這種聚會？」歐文道。
格雷女士看了他一眼，用不太熱切的語氣說道：「喜歡。」聽起來不是一般的敷衍。
「好吧……」歐文拍了拍額頭。哭泣的桃金娘一臉羞澀地飄了過來，邀請他去二樓女生盥洗室做客。
「有時間的話，我會去拜訪的。」歐文真心實意地說，看到對方銀白色的臉頰上浮現出兩團不透明的乳白色。
接著他看了眼時間，笑著說：「時間快到了，我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