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他們是英雄啊，他們是東國的英雄啊——」
二O二四年十月十七號，晚上二十一點四十七分——距離天京市接受壹號電話，已過去三分鐘。
天京市，國安總樓。
這座大樓在今夜燈火通明。
大門洞開，在警衛的注視下，一輛輛黑色轎車，從大樓里駛出。
車流在國安大樓外消散，奔向不同的地點。
其中數十輛前往的，是相同的方向——天華大學。
瞌睡的保安被喇叭驚醒，正要去詢問車主身份和目的的他，突然注意到了這輛車非比尋常的車牌號。
瞌睡瞬間驚醒，他看向了車內：
「您好，請問能出示一下身份證件嗎？」
司機只是司機，但副駕駛位上，一位身著黑衣的男人，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證件，展示給保安看。
果不其然！
保安不敢怠慢，立刻打開了柵欄，他驚駭的發現——這樣的轎車，有數十輛！
要不是後面沒有跟著警車，保安還以為校內發生什麼重大事故了！
……
黑色的轎車停留在了一棟二層建筑前，兩束燈光在夜色下格外矚目，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副駕駛位置的男人下車，上前，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
「咚咚咚。」
二樓，繼承了父親良好習慣，正在看書的趙秉穹，抬起了頭。
他從書房中走出，來到了樓下，自己的妻子，已經在和對方交談。
看著眼前的黑衣人，他微微一愣，有些懵逼。
「你好，請問你是……」
「是趙秉穹先生嗎？」
「是我。」
「您好，我是國安部的。」男人將自己的證件，悉數展示給了趙秉穹看。
「啊？國安？我犯了什麼罪嗎？」趙秉穹瞬間回憶了自己最近的行為——教書育人做實驗，絕無犯法之事，有些疑惑的問道。
「不，當然不是，您沒犯罪。」
「那先進來說話吧，晚上外面冷。」趙秉穹讓開了身體。
「趙秉穹先生，沒有那麼多時間了。」黑衣人卻沒有進門。
他將檔案袋取出，從裡面抽出了一張蓋有代表著百號先生意志紅章的白紙，遞給了趙秉穹。
「趙秉穹先生，這是東國徵召令，現徵召您為救世行動顧問。」
「我知道您有很多疑問，但是很抱歉，一切我都無權回答，行動的詳細內容，您之後會知曉。」
趙秉穹接過白紙，看著鮮紅的章印，神情卻有些恍惚。
在幾個小時前的陽台末尾。
他對自己的父親感慨道：「父親，我也好想有這樣的經歷啊，我也想要做出和您和母親那樣的貢獻。」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他已經脫離了低級趣味，不然也不會選擇當老師，可他總覺得自己的人生中，缺少和父親一樣，擁有值得和自己的孩子，說一千遍，說一萬遍都不夠的故事。
他也想要擁有屬於自己的驕傲。
可現在，命運的齒輪似乎開始了轉動。
在這個看似尋尋常的夜晚，機會來到了自己的面前，就在手上，只差一個點頭。
趙秉穹知道，自己點頭之後可能迎接來自囚的，是再無法站在光明之下的，是封閉的人生。
似乎不會有好處。
可是啊——恍惚之間，父親的話從陽台飄向了門口。
「——當然有啦，他是英雄，東國的英雄啊。」
「趙秉穹先生？待遇方面……」黑衣人說。
「我接受。」在趙秉穹回過神時，原來自己的嘴巴已經說出了這句話，沒有猶豫。
他不需要什麼待遇。
他接受。
「給我五分鐘，讓我和妻子、父親告個別，可以嗎？」趙秉穹詢問。
「實際上，趙老也在徵召名單里。」黑衣人卻拿出了另外一份檔案袋。
「可我父親的年歲……」趙秉穹有些遲疑的開口。
「我們知道，考慮到趙老的身體狀況，並不強求，只是我們的希望。」黑衣人點了點頭，恭敬的說。
「走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趙秉穹的背後響起。
「父親？你怎麼已經起來了。」趙秉穹轉頭，看見了已經穿戴整齊，拄著拐杖走出來的趙蒼平，他的身軀佝僂著，目光卻堅定的像是要鑿穿黑暗。
哪怕黑暗再濃郁。
「睡眠淺，加上本來就心不安，敲門就醒了。」趙蒼平緩緩的說道，拐杖篤篤的敲擊著地面，「伱們的對話我聽見了，我的身體很健康，非常健康，這徵召令，我接下了。」
「我很高興，你們還願意讓我這個腐朽的腦袋，為東國做出最後的貢獻。」趙蒼平說。
「辛苦趙先生和趙老了。」黑衣人恭敬的屈身。
實驗室的對話閃過耳邊，趙秉穹和趙蒼平異口同聲的說道：「怎麼會辛苦呢，為國家服務，是我的榮幸。」
黑衣人回應以軍禮。
趙秉穹後知後覺的看向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妻子。
可注意到趙秉穹的視線，妻子就立刻搖搖頭：「不用考慮我，去吧，我會等你回來，孩子也會理解你的。」
她沒有任何嘗試改變這一切的想法。
能嫁進這樣的趙家的她，從來都是明事理的。
她本身也是天華大學的一位老師。
她明白自己的老公和公公要去做什麼，她絕不會為了自己的私情而阻止，只是遺憾自己的學識，不夠和他們一起去。
即使這一別可能再也不見，但她不悔。
她只覺得榮耀無比。
她嫁給了一個被國家需要的男人。
「換件衣服吧，外面冷。」所以她只是說。
趙秉穹握住妻子的雙手，眼神交互著，只是重重的點頭：「好！」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趙先生，您可以帶您的妻子一同前往，只不過在會議開啟的時候迴避即可。」黑衣人這時候說道。
「可以嗎？」
「可以的。」
……
黑色的轎車從國安大樓里離開，前往天京城的各地。
在這個看似平凡的夜晚里。
無數張徵召令，出現在他們的主人面前。
於是啊——
……
「好，我們走吧。」
……
「走吧，現在嗎？」
……
「當然答應，感謝你們選擇我。」
……
「這一天終於又來了，咳咳。」
……
「我已經準備好了。」
……
這樣的回答，在各地輕輕的回蕩著。
或落淚，或平穩，或激動，或擔憂。
無數的情緒下，曾安靜過的熱血，在今夜再次沸騰。
他們願意為這個國家燃盡自己的一切！
無怨！
無悔！
黑色的轎車們，從天京城的各地，匯聚天京政大樓。
一來一回間，無數能被冠以國士之稱的人們，在今夜，匯聚於此！
馬上，他們將用他們的智慧，保佑東國！保佑東國四萬萬子民！
「——他們是英雄，是東國的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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