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民俗清查局
時芯好像又打開了一扇更詭異的門…
但現在不是探尋這個的時候，作為和平年代的普通公民，在看到一堆屍塊時應該做什麼？
逃？
她可不想被列為犯罪嫌疑人，索性監控已經拍到她下樓的一幕，不如報警更為妥當。
讓白髮姬回到人書，玄貓藏匿戲袋，水槍里的各種液體倒入下水道，菜刀放回原位。
等警方趕到現場時，只有一個恐慌、無措、臉色煞白的小姑娘留在案發地。
顯然，這是場極其惡劣的犯罪！
但情況遠比這嚴重。
警車將這棟樓圍的水泄不通，救護車車燈響個不停，外圈還有一輛並不顯眼的黑色麵包車，注意到他是因為有個警員在眾人都忙碌時，仍選擇向靠在車窗的兩名黑襯衣遞煙。
這兩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時芯，眼神犀利，透著一副早已看穿的模樣。
季賀點燃抽了一口，淺淺的抽，可以看出他並不高興，劍眉緊鎖，盯著醫護人員抬出的裹屍袋，露出淡淡憂愁。
「真夠邪門兒的。」遞煙的警員描述的很小心，「這些人……死的很蹊蹺。」
是的，甚至監控找不出兇手，全程只有時芯一人上樓，下樓，然後就發生了這場慘案。
蹊蹺的是時間。
住在這棟樓的小區居民是在昨天正常上下班，回家睡覺，今天晚上才被發現腫成了巨人觀，如果不小心在挪動屍體時產生碰撞，那就能現場見識到爆炸氣球的威力了，濺出來的東西絕對能讓你三天不餓。
單照邏輯推理，那就得是時芯一人乾的，只是這匪夷所思的死法，和死者生前所乾的最後一件事，太叫人驚疑。
簡直能當都市怪談了。
工作人員都是一副畏懼瑟縮的模樣，樓道內又突然發生騷動和尖叫，三人趕忙過去查看。
「又爆了一個！」臉色煞白的小伙放下背上的中年男人，「污穢濺到師傅身上，他當場就暈了過去，季隊，這沒事的吧？」
警車車燈、探照燈、小區路燈，一系列花紅柳綠照在季賀臉上，刺眼又模糊。
時芯站在一旁，震驚的說不出話。
季賀看了她一眼，安撫眾人道：「沒事，只是具單純的屍體，要以科學的眼光看待。」
沒人附和，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科學……你這個人代表的就是不科學，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簡直能用冠冕堂皇形容。
季賀也不多解釋，繞過時芯插兜往裡走，喬武義連忙跟上。
他是季賀的老搭檔了，他想了想說：「這次好像沒見到果蠅，這棟樓里的人也都死了，雙頭鬼的寄生支撐不了它行動多長時間，大概是消失了。」
「不能大意。」季賀挨個上樓檢查房間，「現在很多人都在找雙頭鬼的詛咒，雖然我們的入場券已經夠了，但是多找到一個就能多預防一個，省得到時候被各方勢力群毆。」
喬武義笑笑：「咱好歹是官方背景，那些小打小鬧的能算什麼。」
沒找到想找的，兩人適時放棄，下樓把時芯叫到一邊。
掏出證件，確認她看見。
「玩家？」
時芯沒反應過來，好久才說：「啊？」
「沒什麼。」
季賀淡笑著對她說：「只是對你宣傳下電子詐騙，有一個名叫《荒主》的遊戲，別人讓你下載別碰就行，順便離這個遊戲的玩家遠點，省得被騙到跳樓。」
這別開生面的解釋，竟還真讓時芯想誇他兩句。
可不是嗎，開局給你幾個逆天buff，越往後越想要你命，遊戲里玩玩兒就行了，還非得現實里跟你碰碰。
就玩家這小身板能幹得過牛鬼蛇神嗎？
那可不就是詐騙遊戲。
季賀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配合工作。」
最後只留下這一句，就回到了麵包車上。
喬武義問他：「不再調查一下？」
能從牛鬼蛇神手裡活下來的不多，時芯算一個。
「查什麼，玩家？」季賀又點燃一根煙，這次他心情好了點，吸了一大口，「遊戲早就傳播開了，年輕人作死攔不住的，如果雙頭鬼是她殺的，那她也有能力解決其他牛鬼蛇神，如果不是，自有普通警員保護。」
清查局現在的宗旨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安置玩家的紅頭文件沒下來之前，除了必要的收拾殘局，對玩家不能有任何動作。
他們也不是在遊戲降臨後第一次接觸到這些了，甚至成立民俗清查局就是專門來處理這些事的。
但也就僅限於善後，要不是為了【雙頭鬼的詛咒】，他們還未必會在百忙中跑這一趟。
「那詛咒呢？詛咒怎麼說？」
季賀想了想……
其實他還真沒覺得時芯像玩家，就算是，那也得是個好小孩兒吧。
從業五年，這種眼神中透著倔強的，十之八九都是別彆扭扭的性格，跟原生家庭有關，內心還是嚮往陽光的，不會去幹壞事。
「年輕人翻不出什麼風浪，且不說就算有入場券不代表就能入場，她已經被記錄在冊，現實里看住她，壞不了大事。」
「你心軟的病又犯了！對比你小的下不去狠手。」喬武義笑著搖頭：「話說回來，你今年不也才二十六，是個年輕人嗎？」
「臉是沒老，心老嘍。」季賀仰面枕著胳膊，「天天跟牛鬼蛇神打交道，這心啊，早就被它們吸幹了。」
麵包車駛離，有關他所代表的神秘也跟著遠走。
警員和醫護人員立馬變了副面孔，像保護珍稀動物似的給時芯拖到醫院檢查。
看她時甚至多了兩分敬畏。
能從靈異場活下來的人啊，那能是一般人嗎？
體檢結束就是做筆錄，相比於在醫院被拿著CT報告反反覆復看腦片，生怕錯漏某個細節，警局的審問在對比中竟成了最稀鬆平常的事。
要不是問的問題能疊加三張紙，她還真就信了！
「民俗清查局……是咱們公安新設立的分部嗎？」
眼看問答告一段落，時芯趁機說：「那位大哥給我看證件了，我沒看懂。」
做筆錄的徒弟神秘兮兮地說：「不懂就別問了，我們都還一知半解呢。」
師傅一巴掌拍過來：「不了解你還亂說。」
時芯心中有了點數。
原來就算是官方內部，清查局也是獨立出來的。
再看警員對他們諱莫如深卻不過多探究的態度，合理推測遊戲上線的這段時間，國家也整合了有生力量治理。
果然，安全這方面國家總不會讓人擔憂。
相對應的……
大規模的牛鬼蛇神侵入現實，也是板上釘釘的事！
可想而知，如果時芯沒有接觸遊戲，那麼今天死的一整棟樓里就會有她！
弱小會給人帶去終日的恐慌。
依靠國家保護是很安全，但增強自身實力也是必須的。
一碼歸一碼，她仍然不選擇暴露天賦，武財神趙公明帶來的力量庇佑不了弱者。
這種能力放在現世，很容易淪為他人的工具，只要滿足條件，或許人命也能擺上天秤兩端。
雖然今天清查局的兩位並未過多探究她的身份，對接她的也不是相關部門，但這並不代表事情沒得到重視，如果之後被發現是玩家……
會怎樣暫且不說，起碼現在是隱匿狀態，走一步看一步吧。
忙碌一夜到家已是十二點。
平日沒接觸的其他樓鄰居紛紛對她投以慰藉，人情的暖心給了時芯安定。
緊繃的神經放鬆，整個人就變得飢腸轆轆。
比起普通人對靈異事件的害怕，經歷過手拿菜刀砍鬼的她，還是對填飽肚子更有想法。
她選擇吃……泡麵。
嗦個十幾口的面，再喝口香噴噴的湯，這趟進食旅程就算結束了，滿足的不得了。
畢竟雙頭鬼的詛咒是要找超過三天的食物寄生，泡麵這種速食食品不會腐爛，某種程度上也代表絕對安全。
打開手機，點開B站，這個月的up主收益大概是三千三，雖然她是個八十萬粉絲的遊戲up主，但除了接廣告和吃創作激勵以外，可憐的硬幣帶給不了她多少錢，受眾一多半都是白嫖怪，她也只能暗自嗟嘆。
這三千三現在就能提現，水槍交換用的全部積蓄也是指已有錢財，就像老闆許諾你的工資，還沒發到手就不算你的，說不定就破產拖欠了呢？
時芯叫出白髮姬，趁有空她要見識見識這陰靈的能力。
「能聽懂我說話嗎？」
白髮姬漂浮在半空，紅瞳駭人，睫毛和皮膚卻呈現出雪一樣的白色，她點頭時會閉眼，還很智能的指了指嘴，表示她口不能言。
「沒關係，我想看看你怎麼操縱絲線的。」
白髮姬朝陽台伸出手，她的指甲開始像絲線般一圈圈剝落，皮膚、骨頭、少得可憐的白血、和一些肉眼可見的黑色血管，匯聚成透明線條纏繞在衣架上，輕輕褪去衣服，勾著衣領牽了過來。
衣服落在時芯懷中，她不禁讚歎這真是個懶人神器。
「原來身體就是你的絲線，是操縱肉身的能力，我還以為是控制物理線條。」
不過這也不是不可能，遊戲說，收集煞氣能使陰靈更加強大，或許以後會開發出這方面的能力來？
「去睡吧。」
讓白髮姬回到人書休息，玄貓緊跟著跳了出來，撲到時芯懷裡撒嬌。
「真可愛~」
時芯一邊打開遊戲繼續探索，一邊溫柔的撫摸玄貓小腦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