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更多的煩惱還在後面

第三幕 婚紗

凌晨一點了,涼夏蜷縮在自己卧室的窗台上。

窗外的熱鬧還未散去,窗內卻是一片冰冷。許青彥給涼夏打過電話也發過簡訊,她給的答案是:「今天太晚了,讓我冷靜一下。」

可是,這麼說了之後,涼夏又好矛盾。不知道許青彥一個人住在酒店,會不會孤單。除夕夜,他開了兩個小時車來到雲城,只為了和她過一個除夕。

涼夏心裡萬分惆悵,她又拿起手機,說:「我沒事,你早點睡覺。新年快樂,阿彥。」

沒過多久,許青彥又發來一條消息,說:「涼夏,給我時間,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情。涼夏,我希望我們能一起走到白頭。」

涼夏的情緒很複雜,她這次有些生氣,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因為生氣而懷疑自己和許青彥之間的感情。

所以,希望明天天一亮,一切都會好起來吧。

正準備回去睡覺的涼夏,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電話是九秋打過來的,涼夏有點疑惑,但還是接聽了,還沒來得及說話,九秋就在那邊用沙啞的聲音問:「涼夏,你回來了嗎……」

「我在家啊,怎麼了,九秋?」涼夏聽到九秋的聲音,心裡猜到九秋身上可能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我想去你房間睡覺。」九秋的聲音裡帶了哭音。

涼夏走出卧室去開門,說:「門開了,你過來。」

幾分鐘後,九秋滿臉淚痕地出現在了涼夏家門口。涼夏一把將九秋拉進屋,把門關上,帶著她進了卧室。

剛一進卧室,九秋就難過地靠在涼夏肩上。涼夏抱著她,拍了拍她的後背,貼心地問:「冷嗎?穿著這麼薄的睡衣。」

涼夏將九秋帶到床上,兩個人靠在床頭,將被子拉得高高的。九秋無力地靠在涼夏肩上,說:「涼夏,我跟江瀚吵架了……」

「怎麼吵架了?」

九秋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埋在涼夏的懷裡,哭道:「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啊……涼夏,他不理我了。」

涼夏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只是淡淡地笑著。

「我該怎麼辦啊?」九秋抬起頭來,淚眼迷濛地問。

涼夏抬起手,摸了摸九秋的頭髮,說:「傻瓜,你已經徹底喜歡上江瀚了。」

九秋呆愣地看著涼夏,臉上又一次滑過淚水:「可是他不理我了,怎麼辦?」

「那你要去道歉嗎?」涼夏問。

九秋猛地搖了搖頭:「不要!太沒面子了。」

「如果我說只要你去道歉,江瀚就一定會原諒你,你會去嗎?」涼夏又問。

九秋沉默了,跟江瀚道歉不就間接承認了自己喜歡他嗎?

似乎看穿了九秋的心事,涼夏說:「承認你喜歡他有那麼難嗎?九秋,江瀚等了你那麼多年啊。」

「可是……」九秋心裡慌慌的,「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些不敢。我害怕失去他,我自己心裡也能感覺到對江瀚的感情,但是我似乎還沒有跟他在一起的勇氣。」

涼夏明白,九秋的內心看起來遠沒有她表面那樣強悍。唐澄喜歡她十年,她都沒有勇氣去接受,先暫且不說是因為涼夏也喜歡唐澄,即使涼夏不喜歡唐澄,九秋也未必能很坦然地面對自己的內心。

對於感情,九秋一直是沒有什麼信心的,她怕失去。

「九秋啊,按你的想法,結婚之前至少要花幾年時間談戀愛,可你現在遲遲不和江瀚確定關係,戀愛都還沒開始談,結婚你得拖到什麼時候?你不想那麼早結婚,但是,你不能耽誤江瀚是不是?」涼夏換了另一種方式勸解。

「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兩個人談戀愛而已,沒有那麼多要去想的。在一起後如果發現不合適就分開,趁年輕再找,切忌拖拖拉拉,拖拖拉拉會讓你失去最合適的人。」涼夏繼續說,「其實,我和阿彥之間也有很多問題啊,但至少我們兩個確認互相喜歡,遇到事情能共同處理,其實……我跟阿彥剛剛也鬧了矛盾呢。」

「你們?」九秋疑惑地問,「怎麼了……」

「我不是說我還沒做好見阿彥父母的準備嗎?所以他父母不知道我的存在。阿彥今年過了年就二十六了,家裡人催著他相親,那個相親對象跟蹤阿彥來到了雲城,似乎想要我知難而退。但我沒有理她,我回來後想了想,這件事情也不是阿彥的錯,是我的『沒有做好準備』給阿彥帶去了很多麻煩。阿彥說這一切交給他去處理,我就先按兵不動。但如果阿彥的父母提出要見我,我一定會盡自己所能去面對,不會再逃避了。」涼夏緩緩道來。

她做這些決定其實也沒有經過很大的思想鬥爭,只是那麼一瞬,她便想要這樣做了。也許,在許青彥說「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情」時,涼夏就做好決定了。畢竟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涼夏不會把什麼問題都丟給許青彥去解決。

「涼夏,你真的很勇敢,我遠遠不及你。」九秋認真地說。

涼夏伸手攬住九秋,說:「你也可以的,我們都很努力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麼遇到事情要逃避呢?還是痛痛快快地去面對吧,無非就是成功和失敗兩個結果,有什麼關係?」

九秋靜靜地躺在涼夏的懷裡,眼神在靜謐的環境里慢慢堅定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如何,更不知道未來是否會按照自己的計劃發展,但她想,她至少要為令她頭疼的現狀做點什麼,哪怕是盡綿薄之力。

接下來的幾天都比較忙碌,九秋就沒有去找江瀚。

當然,江瀚也沒有找她。

他們的冷戰,持續到涼夏和九秋回到南市。

新的一年,每個人都開始新的忙碌。

趁著某一天比較空閑,九秋在網上下載了一些美食食譜,認真地準備了三菜一湯。她將食物裝進保溫盒,準備帶給江瀚。

今天江瀚在朋友圈發了條狀態,說是又要加令人頭疼的班。於是,九秋想著去給江瀚送吃的。

九秋坐車來到了江瀚所在的公司,因為已經是下班的時間,所以公司幾乎沒什麼人。九秋徑直走到江瀚所在的部門,還沒進去,便在門外聽到裡面有說話的聲音。

九秋好奇地站在門口往裡張望,然而,裡面的一幕卻讓九秋大跌眼鏡。江瀚的確是在加班,但似乎沒有想像中的辛苦!

一個女人穿著包臀短裙,單手撐著江瀚的肩膀,整個身體快要壓在江瀚身上了。桌子上放著似乎剛打包回來的飯菜。

女人妖嬈地說:「江大帥哥,這是人家剛剛給你帶上來的,是人家的一份心意,你可不要浪費了。」

那搔首弄姿的樣子叫九秋看見了,恨不得把手裡的保溫瓶砸在她臉上!但此時此刻,她必須忍!

「啊,你有心了,多謝。」江瀚不但沒有推開那女人,反而還看了一眼飯菜,淡定地道謝。

「江大帥哥真懂得憐香惜玉。」女人的手緩緩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吹氣,「今天有緣和江大帥哥一起加班,那下班後可否賞臉和人家吃個夜宵呢?」

「可以啊。」江瀚說。

「砰——」半掩的門被九秋撞開,她臉上掛著強撐起來的微笑,闖進了辦公室。

江瀚和那個女人齊刷刷回頭,江瀚卻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是淡然地看著九秋。

那女人直起腰來,問:「你是什麼人?」

「哎喲,對不起,打擾你們了。」九秋陰陽怪氣地說,走過去將打包的飯菜提起來扔進垃圾桶,對那個女人說,「外面的地溝油還是少吃,對身體不好。」

說完,她將自己提來的保溫瓶重重地放在江瀚面前的桌上,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道:「這裡有三菜一湯,你慢點兒吃,噎死前給我打個電話,我來替你收屍。」

「江大帥哥,你女朋友啊?」那女人打趣地問。

「我不是他女朋友,只是普通朋友。我上次跟他吵了架,這次來賠禮的。我沒事了,你繼續吧。」九秋翻了個白眼對那女人說,然後大步流星地出了門。

剛一走出去,九秋就氣得直揮拳。

「人渣!」九秋氣急敗壞地罵。

一直注視著九秋離開的女人收回目光,垂眼看著桌上的保溫盒,問:「江大帥哥,不吃嗎?」

江瀚將保溫瓶蓋子擰開,說:「一起吃吧。」

「喲,不怕她生氣?」女人笑道。

江瀚將菜全部端出來,說:「氣氣她也好,畢竟她氣了我這麼久。」

女人笑著坐下,說:「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話說回來,你要是有女朋友,人家就不追求你了。」

江瀚懶懶地抬頭看了女人一眼,說:「不管我有沒有女朋友,你覺得你能追求到我嗎?」

「江大帥哥,你這樣說,人家就很難過了。」女人嘴上這麼說著,卻眉開眼笑地夾起九秋送來的食物。

可剛吃了一口,她就全部吐了出來,然後心疼地看著江瀚說道:「不好吃。」

江瀚嚼著菜,臉上沒什麼表情,說:「沒事,我吃吧。」

於是,那女人就坐在旁邊看著江瀚把那些菜全部吃完了。

這下,她看出來了,不管剛才那個女孩喜不喜歡江瀚,江瀚都很喜歡她。畢竟,那些菜實在是太難吃了。

許青彥沒有回來。

涼夏第一天到南市的時候,就接到許青彥的電話,許青彥說家裡有點事,會晚點回。

涼夏也沒多想,過了一個星期的獨居生活。

一個星期後,有人敲門,涼夏以為是許青彥回來了,結果打開門一看,卻是一對素不相識的中年夫妻。

中年夫妻看到涼夏的第一眼,便問:「你是林涼夏嗎?」

涼夏似乎明白了什麼。

沒錯,那對中年夫婦是許青彥的父母,這次來,是特意看林涼夏的。

許父許母找了個地方約涼夏座談。在包間里,許母的第一句話就是:「阿彥不知道我們來找你了。」

涼夏有些拘謹,點點頭,說:「沒關係,因為不知道叔叔阿姨要過來,所以沒有提前準備為二老接風洗塵,是涼夏做得不周到。」

「你也別客氣了。我問你,你和阿彥認識多久了?怎麼認識的?」許母開門見山地問。

涼夏沒有隱瞞:「我是大三的時候跟阿……跟許青彥認識的,到現在有兩年多了,我們是在日本北海道滑雪時認識的。」

「你做什麼工作的,家裡人做什麼的,家裡經濟狀況如何?」

問到這裡,涼夏就知道許父許母來此處的用意了,說:「我是大學老師,兼職作者。嗯……母親在雲城開了一家小首飾店,爸爸只是個普通打工族。」

「就這樣?」許母問,語氣有些驚訝。

涼夏點點頭:「就這樣。」

「那你知道我們家的家世嗎?」許母問。

「知道,許青彥說過。」

許母看了許父一眼,說:「那你應該知道,你跟我們家阿彥門不當戶不對,能結婚生子白頭到老的可能性不大。」

涼夏心底冷笑一聲,抬起頭,問道:「所以,阿姨,您是想勸我和阿彥分開嗎?」

「你心裡知道最好,不管阿彥怎麼想,我跟他爸都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我們已經幫他物色更合適的人選。」許母的語氣還算客氣。

涼夏說:「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個更合適的人選叫林裊吧?但是伯母,阿彥不喜歡她。」

「這個由不得他,阿彥只有娶裊裊那種女孩子,才會對他的未來和事業有幫助。」

涼夏對視上許母的眼睛,問:「照伯母的意思,我會拖累阿彥的未來和事業?」

許母話說得很委婉,也許本意也不想傷害涼夏,說:「孩子,我不是說你不好,我是說你和阿彥不般配,你們都年輕,可以嘗試去找更適合你們的人。」

「阿姨。」涼夏打斷許母的話,說,「雖然您是長輩,但既然您來了,我還是要把我的態度告訴您,免得您白跑一趟是不是?我承認,我的家世的確比不上阿彥,但是我現在靠自己的能力掙的錢並不比阿彥少,我跟阿彥在生活和工作上互相體諒和幫助,我們在一起一年多,感情一直很穩定。阿姨,叫我離開、說我不配這種話,只有阿彥親口對我說,我才會放棄。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們一定想辦法把阿彥留在了家裡,讓他沒空過來參加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吧?只要阿彥不放棄我,你們說的這些話,我只當沒聽見。」

涼夏看起來是個文文弱弱的女生,許母第一次見她以為她會很好對付,沒想到她這麼倔強。

見涼夏反駁自己,許母的態度似乎也發生了小小的變化,她有些不耐煩,說:「你怎麼就聽不進去?阿彥要是能跟你說這些,我用得著親自過來嗎?」

「這就行了,我是在跟阿彥談戀愛,不是跟阿姨您,雖然您是阿彥的媽媽,但您也沒有權力干涉阿彥和誰在一起。」涼夏說。

「你……」許母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涼夏,「林涼夏,我好歹也是阿彥的媽媽,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

涼夏面無表情,聲音溫柔了一些,說:「是的,您是阿彥的媽媽,但我和阿彥現在只是男女朋友,還沒有成為夫妻。所以,請阿姨不要在這裡耽誤我的時間,我下午還有課。」

「你!」許母氣得站起來,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生氣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阿姨別生氣,我沒有別的意思。」涼夏嘴上雖在服軟,但那冷漠的表情卻看得許母心裡窩火。

許母撂下一句話:「我不會讓我兒子娶你這樣的人的!」

然後,她就氣沖沖地走了。坐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許父撓了撓後腦勺,看著涼夏:「孩子。」

涼夏抬起眼皮看著許父。

許父嘿嘿笑著,說:「沒事,你跟阿彥自由戀愛,是你們的事,別把你阿姨的話放在心上。」說完,他站起來,離開前又扭身對涼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句話別讓你阿姨知道啊,快去上課吧。」

說完,許父把許母忘記帶走的外套帶了出去。

涼夏挺得筆直的身體慢慢鬆懈了下來,她看著桌上三杯滿滿的濃茶,他們三個一口都沒有喝……

許青彥的媽媽不好應付,也真難為許青彥了。

許青彥一直都沒有回來,手機打不通,微信也沒有回。

涼夏甚至幻想過他被父母限制了自由,每天都很擔心他。

而九秋那邊,自從遇見江瀚和那個女人在辦公室調情,她就發誓再也不理江瀚了,任其自生自滅!

但是第二天,江瀚就主動來找九秋了。

看著站在門外,提著保溫盒的江瀚,九秋臉上的表情從慍怒變成了諷刺:「哎喲,江大帥哥,怎麼有空來我這裡?不和你們辦公室的大美女去吃夜宵?」

「我是來還東西的,還完我就走。」江瀚說。

他這什麼態度!九秋的心裡沒來由地升騰起熊熊怒火,她一把搶過保溫盒,擺出驕傲的表情:「請吧,江大帥哥。」

江瀚站著沒動。

九秋問:「還有事嗎?江大帥哥。」

「能不諷刺我了嗎?」江瀚冷不丁地說。

「不能。」九秋雙手環胸,保溫盒在她手裡輕輕地晃動。

「對了。」江瀚指指保溫盒,說,「還沒洗呢。」

什麼?九秋連忙打開保溫盒蓋,裡面果然還有吃剩下的食物殘渣!

「咦……你好噁心啊!」九秋嫌棄地捂著鼻子,轉身進屋準備清洗保溫盒。

江瀚自然地跟了進來,將門帶上。聽到關門聲,九秋回頭說:「誰讓你進來的?」

「我昨天沒睡好,借你的沙發讓我眯一會兒。」江瀚徑直穿過滿地的快遞箱,將沙發上的雜物全部掀到地上,像在自家一樣自然地躺了上去。

九秋正要教訓江瀚,又止住了。

江瀚肯定是已經原諒她了吧?她就先控制一下脾氣吧。這麼想著,九秋進廚房把保溫盒洗乾淨。再出來的時候,看到躺在沙發上睡覺的江瀚,九秋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他好像……已經睡著了。

九秋進屋拿了一張毯子出來,輕輕地蓋在江瀚身上,然後蹲在沙發前仔細地看著江瀚的臉。

其實,和江瀚認識這麼久以來,她都很少好好看過江瀚的臉,尤其是江瀚第一次跟她告白後。從那以後,每次一認真看江瀚的臉,對上他的眼睛,她總會想到江瀚告白的樣子。

江瀚的眼睛,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能準確無誤地挖出她內心的秘密。現在江瀚安靜地睡著,看上去很帥。

九秋慢慢往前傾斜著身體,靠近江瀚。

她好像……真的喜歡上江瀚了,這種感覺愈來愈強烈。

既然他已經睡熟了,那麼偷偷親一下,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九秋忍不住湊近江瀚,嘴唇在他的嘴唇上方停留,卻遲遲親不下去。

忽然,一雙手臂抱住了九秋的腰身,九秋驚呼一聲,瞬間便被江瀚摟入懷中壓在身下。九秋嚇得不敢動,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

「你想偷親我?」江瀚湊近九秋,氣息扑打在九秋的臉上。

九秋支支吾吾地說:「沒……沒有,我就是看你臉上有點臟。」

好糟糕的謊言。

「是嗎?那你現在看我,臉上臟嗎?」江瀚說。

九秋胡亂地瞟了江瀚一眼,又急急地躲開江瀚的目光,說:「太近了,我……我看不清。」

「沒事,咱們有空再看。」說著,江瀚越湊越近。

「你要幹什麼!」九秋緊張地閉緊雙眼。

江瀚緩緩彎唇一笑:「你想偷親我,我如你所願啊。」說完,江瀚就低頭吻了下去,溫柔又纏綿。原本就貪戀江瀚唇瓣的九秋,很快淪陷在了這樣的溫柔里,手腳似不聽使喚一樣,慢慢地不再反抗,變成了迎合江瀚的動作。

旖旎過後,江瀚從九秋身後抱著她,用毯子裹著她的身體,在她耳邊輕聲呢喃:「九秋,從現在開始,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都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

慢慢清醒過來的九秋咬著自己的手背,有些懊悔自己剛才的不矜持,自己明明還有事情要找這個男人算賬呢!

「那……那個人呢?」九秋還是沒忍住。

「哪個人?」埋在九秋髮間昏昏欲睡的江瀚睜開眼睛問。

「那個給你帶外賣的女的。」九秋鼓起腮幫子說。

「啊……她啊,普通同事而已。上次想追求我,被你看見了。」江瀚又閉上眼睛。

九秋接著問:「那我看見了,你還不推開她?」

「你讓我那麼難過,我還不能氣氣你?」

「你真小氣!」九秋憤憤地說。

江瀚又一次睜開眼睛,反問:「我小氣?」

九秋嚇得連連改口:「沒……沒有!是我小氣!」

江瀚得逞地一笑,說:「就這樣躺著吧,別的都不要管了。」

九秋臉上浮動著潮|紅,再也沒有說話,哪怕那樣蜷縮著讓她有些難受,她也一動不動地窩在江瀚的懷裡。

這個江瀚,還真是悶騷。

不過所幸,自己似乎了卻了一樁心愿。

就這樣吧,歲月安穩也挺好的。

夜,很深。

已經過去將近兩個月了,涼夏這兩個月的時間一直沒有見到許青彥。

時間越長,她心裡越慌,每到晚上就睡不著覺,常常會想一些不太好的結局。

這天晚上,涼夏仍舊到半夜都沒睡著,她翻來覆去地翻看著手機,看著和許青彥的聊天界面,眼淚不自覺就淌了下來。

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樣了……

涼夏翻了個身,默默擦去眼淚。

忽然,門外傳來動靜,似乎是有人開鎖的聲音。涼夏心裡「咯噔」一下,警惕起來。

是阿彥?還是小偷?

涼夏半撐著身體坐起來,她刻意留著客廳的燈,只為了等許青彥回來。看著卧室門縫透進來的燈光,聽著客廳里熟悉的換鞋、放鑰匙的聲音,涼夏知道外面那個人是誰了。

她迅速地抹乾眼淚,側躺在床上裝睡。

許青彥開門進來,揉了揉太陽穴,鑽進被窩裡,躺下的瞬間便擁住了涼夏。

「啊……終於回來了。」許青彥疲憊地說了一聲,聲音很小,像是用氣息發出來的聲音,但在安靜的夜晚,涼夏還是聽得很清楚。

然後,許青彥沒有再說話,只是一直抱著涼夏,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為了讓許青彥睡得舒服,涼夏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累了的話,就先休息吧,其餘的事情,天亮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