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深入地下
對付獅童正義對端木愛來說沒什麼難的，也就是一鎚子的事情———說起來，原本以為這貨才是幕後的最終BOSS，沒想到居然只是個無意間得知了亞空間存在並且試圖利用的小角色………
而對獅童正義的精神投影，端木愛自然也拷問了一番，獲得的消息和明智吾郎差不多，歸根結底也就是這種程度的小惡黨，於是端木愛在得到情報之後就毫不猶豫的把獅童正義的精神投影砸了個稀巴爛，接著轉身閃人了。
而接下來她的目標，就是明智吾郎所說的，位於地鐵站下的群體無意識。
不過……………
「這玩意兒看起來還真是詭異啊。」
站在地鐵站上，端木愛打量著四周，整個地鐵站也和上面的世界一樣，看起來破敗，到處都是鮮血，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站在月台上的那些人。
之前端木愛就好奇，這個城市幾十萬人，他們的靈魂投影都哪兒去了？
好吧，現在這個疑問得到了回答。
都在這地鐵站里窩著呢。
只不過，這裡的精神投影並不像端木愛之前在宮殿里見到的那樣精神百倍，相反，他們每個人都是垂頭喪氣，一副加班到清晨才拖著疲憊的身體打算回家的樣子，每個人都是低著頭，一言不發，哪怕端木愛和他們搭話也只是有氣無力的回幾句。
這個城市的人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很糟糕啊………
在連接幾次搭話無果之後，端木愛也放棄了，很明顯，這裡的精神投影一個個看起來幾乎像是要過勞死似的………也不知道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畢竟現實里大部分人看起來應該都還算正常啊？
而且最近這座城市也沒有發生什麼會讓大部分人感到疲憊不安的事情才對。
但是這裡的精神投影一個個感覺像是行屍走肉似的………
「咣當咣當咣當…………！」
就在這時，在暗紅色的燈光下，一輛地鐵從黑暗之中駛出，停在了月台前，接著打開了車門。隨後，這些人就搖搖晃晃的抬起頭來，進入了地鐵里。
「怎麼感覺這和死人排隊過奈何橋似的，莫不是這下面是現代版的閻王殿吧。」
默默的吐槽了一句，端木愛也跟著人群一起走進了地鐵，很快，車門關閉，接著地鐵一路順著隧道向下駛去。
整個地鐵給人一種異常詭異恐懼的氣氛，狹窄的車廂內，暗紅色的燈光下，彷彿行屍走肉般的乘客們默默的或坐或站，每個人都是低著頭一言不發，也不說話。這要是放在電影里，純純就是一幕幽靈列車的形象。讓人不由的懷疑坐在這輛地鐵上的都是死人，而地鐵則會把他們帶到地底的閻王殿去，無意之中誤入其中的乘客也被帶入了地獄………
嗯，這作為都市鬼故事還是很有意思的。
端木愛坐在椅子上打了個哈欠———接著開始閉目養神，她才不擔心這些靈魂投影敢對自己做什麼，如果他們敢做什麼，那就死定了。
不過看來那些靈魂投影似乎也並沒有關注端木愛，就這樣地鐵一路向前，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疾馳的地鐵才放慢了速度，緩緩的停了下來。接著車門打開，車內的乘客們也是慢慢走出電車，而端木愛也混在其中，走了出去。
很明顯，這裡是地鐵的終點，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平台，還有光滑的，看起來詭異無比的石頭大門。精神投影們走下地鐵，三三兩兩的朝著前方進發，接著端木愛就看見那面巨大的石門隨之打開，露出了裡面鮮紅色的光輝。
「…………………」
越來越像是怪談了，裡面不會真是地獄吧。
然而，當端木愛走進去之後才發現，這裡不是地獄。
而是監獄。
沒錯，只見在通道兩側，可以看見被柵欄封鎖的監獄，不少人都坐在裡面，或者站在那裡。然而他們的樣子卻很奇怪，按照道理來說，被監獄關起來的人大多要麼會試圖逃離，要麼會憤怒大吼，或者絕望癱坐。然而這些被關在監獄裡的人卻不一樣，他們看起來非常悠閑自在，彷彿相當舒服似的。
「喂。」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忽然對端木愛搭話了。
「你在那裡做什麼？你也不要待在那種地方了，快進來吧，這裡很舒適哦。」
「很舒適？」
聽到男人的說話，端木愛皺起眉頭，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監獄———裡面除了人什麼都沒有，說實話，作為監獄來說一點兒都不舒服好吧，當然了，這裡出現的是精神投影，也不需要吃喝拉撒………但是為什麼被關起來會很舒適呢？
「是啊。」
就在這時，另外一個女人也開口說道。
「要進來就快點兒進來吧，我一點兒都不想出去………」
「沒錯，還是待在這裡最好，在這裡的深處，存在著實現願望的系統………只要待在這裡，把一切都交給它，那麼就什麼都不用管了………你就因為待在外面，所以才充滿了煩惱，人活著啊，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哦呵……………」
聽到這裡，端木愛眯起眼睛。
「在裡面很舒服是吧，什麼都不用想是吧？」
「是啊，什麼煩惱都沒有，只要靜靜的待在這裡就好………啊，我只想一直待在這裡………哪兒都不想去………好不容易可以什麼都不用想就這樣活下去………」
「那麼，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面對端木愛的詢問，裡面的男性囚犯開口回答道。
「據說這裡叫返初的監獄。」
「返初的監獄？」
「沒錯，在伱看來，這裡一點兒都不自由吧，事實並非如此哦，其實在這裡，不論是誰，都能夠獲得最棒的自由。可以從自己的煩惱和思緒之中解放………沒錯，不必做出任何選擇，只要隨波逐流就好的自由。沒錯，這裡是由大家一起創造出來的………最美好的世界………」
「嗯………那你們就繼續享受吧，也沒多少舒服日子了。」
端木愛吐槽了一句，接著抬起頭來，很快，她就看見在監獄上方有類似血管的東西一路向前蔓延，繼續向前，就可以看見這些從四面八方出現的血管纏繞在一起，一路向下伸去。消失在黑暗的洞穴之中。
就在那裡面吧。
看著眼前漆黑的深不見底的黑暗洞穴，端木愛面色陰沉，她能夠理解那些人的意思。按照他們的說法，這裡的監獄就是民眾本身———這其實並不奇怪，大眾的主流思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牢獄，大部分人都會毫不猶豫的接受這一切，這就是群體無意識。
其實作為審判官，類似的事情端木槐見的太多了，大部分人的思想都是從眾的，就像國王的新衣———國王自己是否知道自己穿著新衣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他人是否認為國王穿著新衣，如果大家都這麼認為的話，那麼就會產生群體無意識效應。
只有那些不會群體意識牽著鼻子走的小孩子，才會說出真相。
而之所以形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很簡單，事實上，無論是在學校，單位，企業里，也是一樣的。
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規則，大家都遵守這些規則，並且覺得這樣很舒服。但是反過來，如果有人不遵守規則，那麼他們自然會被視為異質而被排除。
放棄了思考，把做決定的權力交給其他人，自己只要隨波逐流———其實大部分人都是如此，而這個世界，也不過就是人類世界的具象化罷了。
這種事情在現實里也很常見，比如以前對於學校體罰這種行為，大家都是視而不見的，因為老師教育學生天經地義，體罰是什麼鬼？當初端木槐上小學的時候作業沒寫完或者上課遲到，那是真會拿尺子打手掌的，而且會打的手掌紅紅的。
這算是體罰嗎？還是教育？
家暴也是一樣，以前大家都認為男人打老婆天經地義，沒什麼錯，家暴又是什麼鬼？他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難道還錯了？
因為一直都是這樣，大家都是這麼做的，所以我這麼做也沒什麼不對。
這就是群體意識與思維了。
但是，也並不代表這不會改變，也不代表不會有人站出來反抗。
會有學生站出來痛斥老師不該像打畜生那樣的打學生，也會有妻子站出來反抗丈夫的家暴行為。
而在這些帶頭人的作用下，其他人也逐漸會改變自己的想法，於是就會出現反家暴，反體罰的風潮。這就是另外一種群體思維。
但是，這就完了？
當然不是。
就算大眾都認為體罰是不對的，但也還是會有人站出來抗議，聲稱這種做法反而讓學生變成了碰不得的小皇帝，讓老師的尊嚴和威信大打折扣，教育效果和質量也隨之下降，最後遭殃的還是孩子。
也有人痛斥只把女性當做家暴對象明顯是性別是性別歧視，明明也有不少男人被女人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社會卻只關注女性被害者，這樣的做法還不如不做。
那麼，這會不會再次成為新的主流思潮呢？
誰也說不準。
至於哪一邊是對的，那就更說不準了。
所以由此可見，主流思維並非是一成不變的，相反，它有可能直接轉一百八十度，像精神分裂似的說變就變。
以前同性談戀愛還犯法呢，現在反而歧視同性談戀愛算犯法，你說怪不怪。
當然，如果只是這樣，端木愛並不會在意，人類本身就是如此，群體思維和同質化是人類存活的力量之一。
前提是………這是人類自己做出的選擇，而不是某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在背後搞鬼。
端木愛縱身一躍。
呼嘯的風聲從耳邊吹過，有那麼一段時間，端木愛甚至感覺自己像是被黑暗所吞沒。不知道過了多久，腳下出現了鮮紅的光輝，放眼望去，四面八方到處都是閃爍著暗紅色光輝的牢房，一個個人的精神投影被關在其中，然而他們卻不哭不喊，像是行屍走肉般的坐在裡面，一動不動。
「咚！」
下一刻，端木愛就好像一顆石頭般從天而降，重重的砸在地上，她抬起頭來，望向眼前———只見在無數牢籠的簇擁下，眼前的空地中央，一座巨大的，黑色的晦暗聖杯赫然在目。而從那些監牢里流淌而出的血管，就這樣深入到了聖杯之中。
「呵呵呵呵…………」
與此同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真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夠找到這裡………」
「很意外嗎？」
端木愛一面說著，一面拿出戰錘。
「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但是………準備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