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說好的高傲呢
問道聖宗，外門第九十三號偏峰。
相比十大主峰而言，偏峰不僅矮小，且靈氣淡薄，稀疏古木林間，坐落著幾座樓閣。
樓閣簡樸，其內陳設簡單，看起來略顯寒酸。
中央處樓閣內。
徐澤徑直來到此處，朝中央處的肥胖修士施禮道：「師父。」
「嗯。」
肥胖修士隨口一回，正坐在木椅上，擺弄著新得到的法器。
「第九十峰的峰主，上次眾目睽睽下將我打敗，我遲早要找回場子不可。」
「外門資源有限，就算我不爭，那也得給你爭些。」
「哎，宗門那群老不死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和顧婉清都是宗門弟子，怎能厚此薄彼？」
「算了，不說這些。徒兒，你來看看，為師這新獲得的法劍如何？」
肥胖修士絮絮叨叨道。
此人，正是徐澤的師父，林南。
徐澤聞言上前。
見林南手中的法劍，竟有四道法紋後，他詫異道：「四品法劍？師父，這是你從哪偷來的？」
此言可不是開玩笑，而是以徐澤對林南的了解，後者還真有可能幹這等事！
畢竟林南行事，向來不著調！
這個世界的武器、道具、丹藥，功法等，皆分為靈、法、道、仙四個等級，每一級又分九品。
靈級物品多為基礎四境修士所用，法級為通天四境，道級則為證帝四境。
仙級物品乃數萬年前，仙路還未斷絕時留下，數量極少，哪怕是問道聖宗也是沒有。
據說，唯有帝宗、仙門等超然勢力，方有如此重寶，鎮壓一方。
原本問道聖宗家大業大，哪怕是外門長老峰主，所使用的武器，也是五品以上法器。
但無奈。
在宗門高層的打壓下，不僅徐澤失去了一切修鍊資源，就林南這個外門長老，也被高層極其不待見。
曾經林南有柄三品法劍，卻在淬鍊時不慎崩碎。
在缺少資源且被打壓的情況下，林南遲遲無法獲得新的法劍，因此才在數日前的爭鬥中，敗給了比自己低一個境界的第九十峰長老。
這件事，林南始終引以為恥，且每日都想著該如何去報仇。
而聽到徐澤的詢問後，林南當即就是眉頭一挑，道：「咋說話的？為師什麼地位，什麼身份？能去干偷雞摸狗的事？這可是我外出所購買！」
你乾的還少嗎？
徐澤無語。
在林南身邊坐下，他打趣道：「師父，那八十九峰的靈魚，是你老人家偷的吧？」
「那叫偷嗎？」林南瞪眼，「我只是暫且為他們保管！」
「保管到你肚子里去了？」
「……」
林南語塞。
「八十六峰峰主，在外門是出了名的嫵媚。平日里，你也是經常去偷窺其沐浴吧？」徐澤又問。
「那叫偷窺嗎？明明是她勾引為師，為師不得已而從之！」
「那你怎麼被抓了現行，然後屢屢被揍？」
「……」
林南再度語塞。
「九十峰的峰主為何會揍你？還不是因為人家即將突破，你卻每日在九十峰敲鑼打鼓，吵得人家難以入定？」徐澤再問。
「這能怪我嗎？」
林南理直氣壯道：「那貨要是突破，那我在外門的地位，豈不是又要減一？」
這次輪到徐澤無語了。
他雖對自家師父的人品，表示強烈譴責，卻又不可否認。
林南真是個好師父。
這一世。
若非林南，他根本入不得問道聖宗。
若非林南，他平日外出尋找修鍊資源時，已不知死上多少回了。
若非林南，他甚至會被宗門高層，派去做一些極為危險的雜役！
而重生前的一世，林南更是如此。
見他因顧婉清的冷淡，而心灰意冷時，是林南開導他、勸慰他。
見他修為遲遲得不到精進，急得險些產生心魔時，是林南歷經千險，為他尋來突破所用的天材地寶。
見他因心境問題，隕落在大周天劫中時，也是林南為他收屍，不顧帝威，指天痛罵顧婉清無情無義。
上一世，徐澤只想追逐顧婉清的腳步，從而忽略了太多人，林南便是其一。
徐澤只顧著自己，卻從沒考慮過，該如何報答林南的恩情，讓這個不著調的師父，生活的更愜意些。
現在想來，自己真是太自私了。
「師父，你要揍誰，你只管說，我幫你去揍。」端正神情，徐澤問道。
聞言。
林南先是一愣，而後拍案笑道：「你？就你基礎四境的修為，能幫我揍誰？」
話落的瞬間，他又是眨了眨眼。
因為此刻的他，竟是看不穿徐澤的修為！
「你小子偷學了隱藏修為的功法？」林南問。
這個問題徐澤不知該如何解釋，便敷衍道：「算是吧。」
林南面露狐疑，卻也沒過多糾結。
繼續擺弄手上法劍，他搖搖頭：「你的心意為師心領了，拋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不談，只說一點！」
「這揍人嘛，還是自己親自動手來的舒服！」
「確實。」徐澤點頭表示贊同。
師徒兩對話到此為止，閣內陷入短暫沉默。
對於這種沉默，徐澤並不覺得尷尬，反而還很享受這等平靜的氣氛。
他打了個哈欠，懶散的躺在木椅上，靜靜感受著時間流逝。
瞥了他一眼，林南搖搖頭，道：「今日你小子似乎有些不一樣，果然是因為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妻子？」
「算是吧。」徐澤含糊其辭。
「哎。」
放下手中法劍，林南長嘆一聲：「既然顧婉清已然變心，你又何必死不放手？因她樂而樂，因她悲而悲？」
「徐澤，世間女子多如牛毛，雖為師也不想這般說，但……」
「顧婉清實在太優秀了，你們確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放手，對你而言，才是真正的解脫。」
才剛說完，林南便有些後悔了。
對於自己的徒弟，他很是了解。
別看徐澤平日里看起來與世無爭，可只要涉及顧婉清的事，徐澤就會變得激動，極不冷靜。
為這件事，師徒倆沒少爭吵過。
他以為，這一次徐澤也會如此。
誰料……
「哦，我與婉清已經分開了。」徐澤淡聲回話。
分開了？
林南一愣！
知道在這種事上，徐澤不可能開玩笑，他面色一沉道：「顧婉清提的？她竟如此涼薄，不知你為她付出了多少？」
「非也。」徐澤搖搖頭，「我提的！」
「什麼？！」
林南又是一驚！
若非親耳所聞，他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畢竟徐澤可是出了名的視妻如命啊！
再三確認徐澤沒開玩笑後，林南再度沉默。
在他腦海里，自動浮現出，徐澤主動提出分開時，顧婉清那錯愕的表情。
對此，他只想說一句。
幹得漂亮！
雖心中為徐澤感到高興，但林南並未表現出來，而是寬慰道：「這是件好事，你也不用過於悲哀……」
「師父，你看我悲哀嗎？」徐澤打斷。
此言弄得林南，又是一愣。
他細細回想，自到來後徐澤的各類表現，終得出一個結論！
毫無悲哀！甚至看起來，還是極其輕鬆！
「徒兒，你成長了啊。」林南由衷感慨。
徐澤笑了笑，沒有接話。
想起徐澤的專情，林南又有些不大確信：「絕不回頭？」
「自然。」徐澤秒回。
「若再見顧婉清，或者顧婉清主動來尋你？」
「若再見她，我必視而不見。至於她主動來尋……」
徐澤搖搖頭，反問：「師父，你認為這可能嗎？婉清已不是曾經的她了，如今的她可是極為高傲的。」
「有理。」林南不斷點頭。
而兩人的話才剛落下。
一名雜役弟子激動到來，張口就喊：「長老，大師兄！聖女顧婉清拜山，說想見你們一面！」
「？？？？」
聞言，徐澤和林南皆是一臉問號！
此時此刻，兩人只想問一句！
說好的高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