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社恐貓的自言自語
林漫說：「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大家的想法里，黃鼠狼吃雞，它們是天敵。其實動物學家做過相關的研究，黃鼠狼吃的主要是老鼠、蜈蚣之類，吃雞的情況，很少。我相信，如果不是餓極了，黃鼠狼不會啃食屍體。但是野狗就不一樣，這個相信你們以前辦案的過程中，遇到過。」
案情分析會上，確實也有老刑警提出，野狗把屍體從水草叢裡叼出來，為什麼沒有啃食。
難道真的是黃鼠狼？
周濟川問：「你覺得是黃鼠狼所為的根據，應該不僅僅是因為屍體沒有被啃食吧？另外的依據是什麼？」
另外的依據是，剛才走到紅薯地旁邊的時候，一隻趴在田埂里的小貓告訴她的。
小貓只有五六個月大，它有點怕人。
特別是昨天，這一片區域突然來了很多人，從出生之後，一直在這附近生活的小貓有點害怕。昨天還有人類強行把它抱在懷裡，一個勁地擼它。
它能覺察到這會兒走過來的人類之一，有一股親切感，它要是現身的話，估計又要被擼。
社恐貓咪，只能躲在草叢裡，自言自語。
【他們是不是為了昨天的事情來的？都怪黃鼠狼大叔，好好的，幹嘛要把河裡的東西叼上來。】
【那天，黃鼠狼大叔在紅薯地里吃了好多老鼠，是黑貓大叔告訴他，這片區域的老鼠多。】
【黑貓大叔年紀大了，抓起老鼠來，沒有以前那麼得心應手。黃鼠狼大叔看到它連續三次都沒逮到老鼠，忍不住嘲笑它。】
【黑貓大叔大概也覺得丟臉，垂頭喪氣地離開。】
【黃鼠狼大叔覺得過意不去，又逮了只老鼠，想要補償黑貓大叔，但是沒有得到回應。】
【後來，黃鼠狼大叔發現河裡的水草有奇怪的東西，就叼上來給黑貓大叔。】
這就是死者的手臂被發現在紅薯地里的真相，可能也是人類一輩子也解不開的謎題。
就算知道是黃鼠狼叼過來，也不清楚鼠狼這樣做的根本原因。
最開始，發現自己能夠聽懂貓說話，林漫是恐懼的。
現在，她不僅僅習慣了，還學會了把這個技能變成自己的優勢。
以前她可以把身邊的人糊弄過去，但是周濟川一點都不好糊弄。
她只能靠著已知答案，來找出特定條件，就像做數學題那樣。
已知——那截手臂是被黃鼠狼叼到紅薯地里。
求——黃鼠狼留下的蛛絲馬跡分別有哪些？
林漫指著水草邊的一撮黃毛，說：「這不就是黃鼠狼的毛嗎？」
周濟川順著林漫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水草靠河堤的地方有一撮黃毛。
周濟川立刻從公文包里拿出證物袋，把那撮黃毛放進去。
做完這些之後，他還是有些意外地看著林漫，「林老師涉獵真是廣泛，光這樣看就知道是黃鼠狼的毛。」
林漫微微一笑：「窮苦人家出生的孩子，和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孩子當然不一樣。」
周濟川看得很清楚，林漫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非常明顯的諷刺笑容。
這也是之前沒有過的。
他和她，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有些氣場不和，是因為出身不同嗎？
不，她根本不是那種人。要不然，在部里的領導面前，她不可能那麼風輕雲淡。
「周副隊，不要胡思亂想啦。還是趕緊看一看，有沒有昨天遺漏下來的線索。」
林漫轉身就跟周濟川保持距離，她想再看看有沒有其他貓在這裡，萬一有貓看到拋屍的人呢？
可是沿著河邊走了很長一段，一無所獲。
太陽的餘暉落下，邵飛和潘貴民的走訪也暫時告一段落，把自行車還給村裡，一行四人開車回了市裡。
依然是邵飛開車，副駕駛座上的潘貴民轉身，彙報走訪的情況。
「老大，我們根據你說的，重點走訪了一下賣菜的村民。村民如果去市裡賣菜的話，早上3點多就得起床，然後去地里摘菜，再拿到市裡去賣。一共問了五個菜農，其中有一個提供了一個比較有價值的線索。」
一個星期前下雨的那天，菜農依然雷打不動，去地里摘菜，然後拿到市裡的集貿市場擺攤。
有菜農看到兩個陌生的面孔，拖著一個板車從路上走過，板車上的東西用黑色雨披蓋住。
那天不僅下雨還打雷，閃電的時候，菜農看到板車上有血水往下滴。
當時菜農也沒多想，甚至也不覺得害怕，畢竟這種情況在農村也不少見，沒準是哪家人宰了肥豬拿去賣呢。
但是，現在附近發生了拋屍案，就很難說得清楚了。
車開到大學附近的時候，邵飛問：「林老師，你是住在學校宿舍嗎？直接開過去吧？」
上車之後一直閉著眼睛靠在車窗的林漫，聽到這番話之後，睜開眼睛，往外面看了一眼，確定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後，說：「不用，前面的路口給我放下來就好。」
林漫下車後，潘貴明看著還被周濟川握在手裡的荷葉，笑得有些曖昧地說：「老大，其實林老師還是挺關心你的。這荷葉，一定是她擔心你晒傷，所以讓你也戴著的吧？」
周濟川掀起眼帘，嘴角微勾，「昨天檔案室的小丁，給你送檔案來的時候，順便給了你一包餅乾。所以，也是關心嗎？」
潘貴明連連擺手，「非也非也。」
邵飛看完這場熱鬧之後，說：「林老師好像就住這附近，她沒住學校的宿舍。上次人販子的案子，結束之後也是我送林老師回來，她就讓我在這附近停的車。奇怪，她難道是在這附近租的房子？」
潘貴明說：「為什麼非得是租房子？沒準是自己家的房子呢。」
邵飛非常肯定地說：「不是的！林老師的口音根本不是本地人。」
周濟川若有所思……
回到局裡，周濟川把他帶回來的那撮黃毛遞給邵飛，「拿去檢驗科，看看這是什麼動物的毛。」
然後又對潘貴明說：「把菜農提供的資料再整理一下，然後發協查通報。」
他本人則回了辦公室，把還沒歸檔的卷宗打開。
這就是上次人販子的案子卷宗，因為還有人在逃，資料沒歸檔。
他沒記錯的話，林漫也被要求做了筆錄，按照要求，筆錄上應該有她的住址和戶籍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