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0章 嘗試

正文卷

納蘭雪一直伏在水晶冰棺上,所以淚水才能夠滴落在蕭遙身上。

毫無疑問,她的淚眼,也一直都在看著蕭遙。

起初看到淚水滴在蕭遙的身上,也不曾在意,但是無意間,發現蕭遙身上的肌膚居然有了變化,彷彿神奇般的煥發了生機一般,這不禁令她震驚無比。

立即喊陳金水。

抬頭喊得時候,才發現陳金水居然已經在旁邊,她指著蕭遙的身體,震驚的道:「陳先生,你快看,蕭遙這是怎麼回事兒?」

也許她的大喊,令外面的木雨晴母女感覺到情況有異,於是立即就衝進來。

衝進來,發現陳金水跟納蘭雪都圍著水晶冰棺在看,一個個都有些意外。

木玲兒率先問道:「納蘭姐姐,發生了什麼事兒?」

陳金水本來受蕭竹日之託,保護好蕭遙,但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生到這一地步,眼看木玲兒跟木雨晴都在,他根本也無法阻止。

只能夠嘆了口氣。

納蘭雪卻不知道陳金水有難言之隱,當即道:「剛剛我看到蕭遙的屍體,心中悲傷不已,於是流下眼淚,不小心眼淚流到蕭遙的身體上,發現淚水竟對蕭遙的身體,有其他的作用,肌膚都煥發了生機。」

木雨晴跟木玲兒聞此言,心中不禁驚喜無比,紛紛上前查看。

這一看之下,還真的發現蕭遙部分肌膚有了異狀,連忙詢問陳金水:「陳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事到臨頭,陳金水也不能夠推脫不說,於是就走到門前,先把門給關住,然後才走回來,認真的道:「諸位,今天這事兒,希望你們,都不要傳出去,至少在蕭二爺回來之前,不能夠說出去。」

木玲兒有些奇怪道:「陳先生,這是在蕭家,什麼事兒,這麼神秘,難道蕭遙哥哥在蕭家,還會有什麼危險?」

陳金水不由苦笑:「難道三哥不是在蕭家,被人帶走,然後殘殺的嗎?」

木玲兒頓時無言以對。

這時候木雨晴開了口:「蕭二爺封鎖消息的苦心,我明白,想來,也是怕王國坤等人不死心,再殺回來,他這樣做是保全蕭遙,我懂,放心吧陳先生,這件事兒,我們是絕不會說出去的。」

見木雨晴這般應允,陳金水才算是徹底放心。

他道:「其實在傍晚的時候,三哥的身體,已經有了異狀,當時蕭二爺恰恰過來看,並囑託我,關於三哥的身體狀況,除非他醒來,否則七日內,都不可對任何人說起。」

說到這兒,他有些歉意的看著納蘭雪:「其實之前蕭二爺已經叮囑過我,所以我見到納蘭小姐的時候,才會守口如瓶,不敢交代三哥的事兒,不過當時,也的確沒有發現三哥還有活著的跡象,因此我也不敢妄言。」

納蘭雪這時候道:「陳先生不必解釋,我根本不怪你們,你們這麼做,也都是為了蕭遙。」

陳金水聽了有些欣慰,他繼續道:「多謝納蘭小姐諒解,卻說今晚的時候,蕭二爺過來,當時我正在觀察三哥的身體,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兒。」

三女聽得都很入神,到此時,無不好奇,納蘭雪心下一動,已忍不住問道:「到底什麼事兒?」

陳金水道:「本來蕭二爺的意思,是讓我盡量的救治三哥的傷口,只要三哥的傷口在藥效的滋潤下,有所反應,這就證明,機體仍舊是活著的,當時我觀察的時候,竟發現三哥的眼睛,突然流出了淚水,不禁驚訝無比。」

流淚?

此話一出,木雨晴,木玲兒,還有納蘭雪,一個個都震驚無比。

木玲兒最活躍,她主動問道:「陳先生,這流了眼淚,是什麼意思?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這冰棺里的寒氣融化成了水才有許的現象。」

陳金水搖搖頭,否定道:「絕不可能,這冰棺里的溫度,一直保持低溫,是不可能有水珠出現的,當時流出的,絕對是眼淚。」

納蘭雪眼見自己的淚水在蕭遙的身上起了變化,心中就猜測,蕭遙是不是沒死。

此刻陳金水說到這兒,她心中就更為肯定。

因而再也忍不住的問道:「陳先生,蕭遙是不是沒死?」

陳金水有些遲疑道:「我現在也不能夠給你足夠的肯定,不過機體有反應,這就至少證明機體是無恙的,而三哥還流了眼淚,若不是機體自然反應,而是感情所致,那麼很可能,他現在還是有意識的,只是不曾蘇醒罷了。」

聽了這一番分析,納蘭雪她們自然很是歡喜。

心中無不在想,真是老天有眼!

這時候陳金水覺得她們該看的已經看了,也該走了。

於是就道:「行了,時間不早了,你們早些回去休息吧,這件事兒,就當沒發生過,希望你們都要保密。」

納蘭雪雖然看了蕭遙一眼,也大概知道蕭遙可能沒事兒,但心裡還是不太放心,只想留在這裡,陪著蕭遙。

但見陳金水的臉色堅決,也不好意思,再麻煩他,最終只能無奈的跟著木玲兒還有木雨晴離去。

卻說她們離開以後,陳金水就立即回到水晶冰棺跟前,查看蕭遙的狀況。

到此時此刻,他基本可以完全肯定,蕭遙還沒死。

畢竟是醫道聖手,這一點直覺,還是不會錯的。

但現在他覺得最棘手的就是怎樣讓蕭遙蘇醒過來。

作為醫道聖手,他知道人體是有很多奇妙的,許多人活著,卻跟死了一樣,這不單單是一種哲學意義的話,在醫學上,也是有這樣的事情的。

有些人一直沉迷不醒,看上去跟死人一樣,但他們卻真真實實的活著。

甚至有些人已經斷定死了,埋到了地下,結果還能夠醒來的。

蕭遙的身體狀況,當然比任何人都奇特。

只因他所受的創傷,本來就是任何人都難以倖免的,可他偏偏卻還活了下來。

雖沒醒,但至少還沒死!

一個人,熬到半夜,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會感到困的,可是陳金水此刻卻一點也不困。

說來遇到蕭遙,也實在是他人生中的一大幸事。

本身他就遭遇坎坷,雖然是醫道聖手,但卻際遇多舛,是蕭遙改變了他的命運,不但讓他可以堂堂正正做人,更讓他跟家族的恩怨得以消解。

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對於學醫學葯的人來說,最重要的,還是治病。

而這一點,全都在蕭遙的身上,得到了極致的體驗。

第一次就是蕭遙的換心手術。

其實說起來,陳金水的功勞,還沒有寧兒的大,因為那次手術,非但是寧兒自己提供的心臟,還是寧兒交給陳金水的法子,不過也虧得陳金水手段高深,才將手術給圓滿完成。

那可以說的上是他人生中最為驚險的一次手術。

而這一次,生死人,肉白骨,卻是又在蕭遙身上體現了。

當然,陳金水清楚,這並不是自己的醫術高手,而是蕭遙的身體特殊。

到現在為止,他發現自己的藥效,甚至還比不上納蘭雪的幾滴眼淚,蕭遙的肌膚明顯有煥發生機的跡象,可是傷口處,被塗抹了那麼多藥水,到此刻,卻絲毫沒有反應。

陳金水對自己的藥效一向都很有信心,不過,那終究是對醫治活人的信心。

對於死人,也許真是沒轍。

於是他開始想自己的葯跟淚水的關係。

作為一個醫生,他很清楚,許多東西混合在一起,是能夠發生新的作用的。

而世界上的萬物有萬種作用。

有太多新生事物,根本就不曾被人所發現。

就像是自己的葯跟眼淚,這簡直是從未有機會合成在以前的玩意兒。

不過今日卻因為納蘭雪見蕭遙而發生了。

難道自己的葯,混合了淚水,真的會變得有奇效嗎?

陳金水決定試一試。

不過突然想起,納蘭雪她們都已經離去,難道自己一把年紀,卻要擠出幾滴眼淚,試試成效?

說來可笑,人有時候情之所至,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會流出來,甚至控制也控制不住。

可有時候你想要流幾滴眼淚,卻偏偏流不出來!

陳金水眼看房間里也沒有其他人,就用盡了力氣,想盡了悲傷的事兒,想要流出眼淚。

但滑稽的是,老天似乎一點面子都不給。

他不管把過去想的多悲慘,多感人,多打動心靈,可就是哭不出來。

這令他頓時感覺,為何現在登台演出的演員一個個都那麼吃香。

明明是昔日的戲子,卻成為今日的明星。

看來,沒有幾把刷子,果然是占不到檯面上的。

至少普通人,就不可能想哭就哭!

屋內燈火朦朧,冰棺里的蕭遙,依舊生死不知。

陳金水喧鬧一陣,卻未有收穫,不禁頗感凄涼,冷靜下來,目光掃到那沉寂在房間之中的冰棺,心裡更是沒來由的一陣悲傷。

說來真是諷刺,之前他想盡法子,都哭不出來,然而一陣鬧騰後,卻突然悲從中來,淚水竟決堤而出。

他不敢怠慢,立即擦拭淚水,塗在蕭遙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