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都公主也不要求他回答，「聽說前幾日你在狀元樓做了一首詩，被人奉為經典，最近有不少人都在傳唱。」
姜謙依舊沒有出聲。
「前兩日我在父皇的書房翻看到一本孟子的手抄本上面還有註解，我求了父皇好半天，父皇才送給我。」
姜謙合上了書，一雙墨黑色的眼珠猶如寶石般炯亮，「聽說公主名下的綢緞裝，最近生意不錯。」
歡都公主手指攪動在一起，表情有些不自然，「生意好又怎麼了？我名下的鋪子生意一直都很好。」
姜謙靜靜的看著她。
歡都公主很快就承受不住了，「行了，回頭我將書送給你就是了，不就是兩張染布的方子嗎？至於你念叨這麼久。」
自從姜苗送了兩張染布的方子後，歡都公主利用他們可賺了不少的錢，如今京城裡最受歡迎的就是她的織染坊染出來的布料。
的確是賺了不少。
「公主應該知道我家阿苗送你的染布方子有多麼的貴重，這兩張方子價值千金，公主賺了不少的錢，自然應該回饋一二。」
「說起來我是應該感謝阿苗姐姐，也應該感謝你，要不這樣吧，我以身相許嫁給你。」歡都公主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道。
姜謙笑容一收，嘴角下壓，拳頭下意識的攥緊，「請公主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歡都公主跺腳，「姜謙，我什麼時候跟你開玩笑了，我從一開始就說過要嫁給你，是你一直不信他總是推開我，你捫心自問，如果沒有我的話，你能夠出入宮裡讀書嗎？」
「入宮的資格是我自己討來的，和公主有什麼關係？」
「沒有我，你也無法入宮。」歡都公主下巴微抬，一副高傲的模樣。
姜謙淡淡的笑了，「胡祭酒早就答應我讓我進入國子學藏書樓解讀，就算是不能進宮，我也可以在藏書樓讀書。」
「那怎麼能一樣呢？國子學的藏書樓哪裡比得上宮裡的。」歡都公主頗為自得。
姜謙突然抬頭，「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
歡都公主嘴巴動了動，「你是不是想說在你的心裡，我和宮外的那些女子是一樣的？」
姜謙看了一眼沙漏，算了算時間，今日應該差不多了。
他將書放回原位，收起自己的草紙，便打算離開。
「站住，姜謙你把話說清楚，我真的就那麼讓你討厭嗎？這麼長時間以來，你對我就沒有絲毫的動心嗎？」歡都公主睜大了雙眼，淚花像水晶般凝結著。
「公主，在下早已娶妻，無法承受公主的厚愛，還請公主另覓良人，不要將心思浪費在在下的身上。」
「可是我就喜歡你，除了你，我誰都不嫁。」歡都公主攥緊了拳頭，咬著舌根，才不讓眼淚流落下來。
侯澄聽到聲音不對，悄悄的上了樓，結果就看到公主滿眼通紅的撲進姜謙的懷中，而姜謙竟然不識好歹的將公主推開了。
要不是公主早就吩咐了不少上前，他恨不得衝上去打他一頓。
公主這麼好，他還嫌棄上了。
他難道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男人想要娶公主嗎？
「姜謙你要是再敢推開我，我就一輩子不理你了。」
歡都公主怒瞪著他，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因為生氣的緣故染上了些許的紅暈，白皙的臉頰點綴著淚滴，粉嫩的嘴唇泛著盈盈的光芒，讓人心疼又無奈。
「公主。」
「我不聽。」歡都公主捂著耳朵。
姜謙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聲音清冷：「公主口口聲聲說喜歡在下，想要嫁給在下，可公主真實的目難道不是不想嫁給世家子嗎？」
歡都公主張了張嘴，神色遊離，「那只是我一開始的想法，我一開始的確是想要通過你離開皇宮的，可是後來我發現我是真的喜歡你，你讀書好有才華還有本事，最關鍵的是……」
「反正我若是嫁給你，你一定不會欺負我，我會賺錢，而且還能夠操持家務，讓你沒有後顧之憂，我相信對你來說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歡都公主覺得他們是最適合彼此的人。
「我妹妹阿苗也會賺錢，我現在身邊的人還少，就算以後需要操持家務，也有下人幫我，除了這兩點公主還能夠做什麼？」
「我……我可以生孩子呀。」
姜謙：「……」
「其他女人也能夠生孩子。」
歡都公主臉上的表情漸漸落了下來，心裡升起了一股無名之火，「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想娶我，你不願意娶我還不願意嫁呢？」
說完，拂袖而去，在門口撞到了偷聽的侯澄。
歡都公主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你站在這裡幹什麼？竟然還學會偷聽了，看我不打死你。」
歡都公主嘴上說的凶，卻沒有幾下落在侯澄的身上。
侯澄一邊慘叫著，一邊安慰著歡都公主，「公主別生氣，姜謙不懂得珍惜公主，這天底下總會有男人珍惜愛戴公主的。」
「廢話，我這麼好，當然會有男人愛我了。」
「是是是，奴才嘴賤，奴才說錯話了。」
聲音漸行漸遠。
姜謙才從藏書樓下來，路過一樓二樓的時候，負責看守藏書樓的官員，一個個全都朝著他望了，眼中帶著不解，欽佩，羨慕以及嫉妒。
姜謙通通不理，拎著自己的籃子出宮了。
洪大就在宮門口等候。
「公子，女郎來信了。」
姜謙一掃陰霾，激動的問，「在哪？」
「就在馬車裡，公子放書的箱子裡面。」
姜謙找到了信，拆開了信封，一目十行的掃了一遍，越到後面表情越是凝重，到後面他的表情已經由震驚轉變為欣慰了。
洪大將馬車趕回了院子里，劉向陽和魏亮的小廝聽到聲音早早的打開了院門，搬開了門檻，等馬車進院了才將門檻放回原位，合上院門。
劉向陽和魏亮主動幫他拿籃子，將裡面的手稿一分為二，是若珍寶的看了起來。
有的時候劉向陽和魏亮還會根據上面的內容討論一番，有不懂的地方直接問姜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