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350.暗中謀和
「先生，剛才周圍出現了凈光巫師的身影。他們應該是看到我們的械靈了。」
諾琳用心靈之聲發來訊息。
李諾坐於復甦城內的臨時住處，一邊吃著黛娜絲準備的果盤，一邊點了點頭說道：
「嗯，我知道。他們靠近「追蹤標記」附近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他們了。」
李諾吐出葡萄籽，將注意力挪到那幾個疑似被凈光巫師發現的械靈身上。
這幾隻械靈扮演了一支偽裝成海妖的秘密小隊。
他們在七拐八拐的地下區域內穿梭，最終於昏暗、陰森的地下河畔停下。
玻璃瓶、燒杯、魔法工匠台，以及遮遮掩掩的深海魔法和海妖鱗片，成為了這群「海妖」研究地下河水的工具。
他們有板有眼地擺弄河水，似乎是想研究出死靈教派大範圍改造地下河的方法。
這就是李諾安排給這群械靈的任務。
以一種痴迷的姿態，忽視四周潛伏的凈光巫師，完全沉醉於研究河水當中。
諸如此類的械靈隊伍，還有好幾支，這一支是最早引起凈光巫師們注意的。
這給李諾帶來了一些啟發。
「諾琳，既然凈光巫師們已經發現了地下河的海妖，那我們就把其它的械靈都調過來吧。」
李諾說道：
「我們完全可以藉助地下區域的複雜地形，來將追蹤海妖的凈光巫師滯留在裡面。」
「是，先生。」諾琳回應。
李諾補充了一句：
「但要小心死靈教派。」
「好的，先生，我會注意的。」
諾琳開始操作其它械靈向地下移動。
李諾掃了眼腦海中的魔法視野，各個小隊正在通過城內的下水道進入地下區域。
再回頭看向佯裝研究地下河的械靈小隊，李諾心滿意足。
他安排這麼一支隊伍，不是興緻使然。
他本身就對死靈教派改造地下河的行為非常好奇，所以順帶著用械靈們採集一些地下河的信息。
在他所學過的死亡魔法中，有一個法術很特別，叫做「死亡能量水」。
這個法術可以將純凈的死亡能量，轉化成液態的死亡能量，擁有液體的特性，等於是把不穩定的事物轉化成了較為穩定的形態。
如果李諾沒猜錯的話，死靈教派改造地下河所用的死亡魔法，應該與「死亡能量水」類似。
二者之間應該是後者模仿前者的關係。
因為「死亡能量水」這門法術，是迪卡特教授根據自己研究死靈教派的成果所研發出來的。
要是將來海妖想改造深海環境的話，找告死會幫忙說不定也是可行的。
李諾目光閃爍幾下，意識到這是一個被自己利用的地方。
「先生，那群凈光巫師又回來了。」諾琳用心靈法術提醒道。
李諾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看向魔法視野。
這幫傢伙給自己丟出了「幻光術」，掩蓋自己的身影，進入了隱形狀態，但卻難以掩蓋「幻光術」本身的能量波動。
李諾讓諾琳安放在地下的偵測型械靈，很輕易地就發現了這群凈光巫師的蹤跡。
李諾數了下魔法視野上的巫師數量，不由自主地抬了下眉毛。
10個巫師。
現場有10個凈光巫師。
連同傑·斯派德和拉蒙特二人在內，整個復甦城只有11個凈光巫師，其中10個已經在這兒。
哦豁，竟然這麼輕鬆就成功了。
但換句話說，現場的反偵測壓力非常大。
10個凈光巫師里，實力最低的為五環，最高的為七環。
若是讓他們接近械靈，必然可以察覺到對方的偽裝。
「諾琳，讓械靈們避開那些凈光巫師，一定不要被他們識破偽裝。我現在就去會會那個傑·斯派德，給我爭取至少三分鐘的時間。」
李諾說著話，起身朝自己丟出幻術，拿出反偵測械靈保護自己，施展飛行法術離開。
諾琳應是，調動地下的械靈與凈光巫師周旋。
李諾從窗戶縫隙來到屋外，朝著傑·斯派德所在的民屋飛去，同時在心中呼喚道：
「閣下，傑·斯派德落單了。」
「嗯，帶我去見他。」暗殺天使將一枚「神力符文」放入李諾手心：
「另外，使用這枚符文，掩蓋自己的蹤跡。傑·斯派德手上有金屬始祖龍的東西，難保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偵測手段。」
李諾二話不說，朝著手心的「神力符文」灌入靈魂能量，將其激活。
「隔世之紗」瞬間蔓延全身，將李諾牢牢裹住。
系統發來消息，提示「隔世之紗」生效，李諾在短時間內可以免疫所有偵測手段。
李諾解除身上的幻術和反偵測魔法結界，咻的一聲提高飛行速度，堂而皇之地從城市上空飛過。
來到目的地上空後，他調轉飛行方向，朝著房屋的煙囪筆直下落。
剛一進入房屋範圍，一連串的系統文字在腦海中刷新出來。
【注意！】
【你進入了「凈光領域」的偵測範圍！】
【你進入了「巡視光環」的作用範圍！】
【你進入了「品格檢驗氣場」的作用範圍！】
【伱進入了…】
前後不下五個警告消息，各指向一種全方位守護房屋的偵測魔法。
好在有「隔世之紗」在，這些偵測魔法全都被李諾豁免，他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好，就在這裡停下，不用進去。」
暗殺天使叫住即將從門縫鑽進書房的李諾。
李諾原地停下，隔著門板，看向坐在書桌後方的傑·斯派德。
這傢伙正在與別人通信，對門外的不速之客無從察覺。
李諾將帶著戒指的左手舉到身前，對準門後的傑·斯派德。
無形的律動傳出，精準點落在傑·斯派德身上。
「呼~~~」
書房內颳起一陣風，吹得燭火搖晃，書頁涌動。
傑·斯派德微微一抖，拉開窗帘，看向屋外，見到了疾風吹過街頭捲起落葉和裙擺的景象。
他用力推了推窗戶，將縫隙合攏，回身坐到書桌前，繼續寫信。
書房外。
李諾放下手臂，轉身離開。
暗殺天使說道：
「一切順利，讓你的械靈們撤退吧。」
「沒問題，閣下。」李諾向諾琳下達撤退指令。
暗殺天使又說道：
「放鬆你的心靈，我要向你灌輸魔法畫面了。」
李諾愣了下，沒做抵抗。
無形的能量從戒指里流淌出來，匯入李諾的大腦，在他的視野里形成了一個魔法畫面。
正是傑·斯派德主視角！
畫面上的內容，就是傑·斯派德正在書寫的信件。
從一個八環凈光巫師的主視角，監控凈光法庭內部的一舉一動，這和開掛有什麼區別！
李諾在這一瞬間，猛然發現暗殺天使的隱形能力，才是真正的掛逼級存在。
自己的心靈法術，也就欺負欺負七環及以下的小巫師了…
暗殺天使說道：
「注意看信件的收件人，告訴我這些名字是什麼來歷，什麼身份。」
李諾一路飛回自己和黛娜絲的臨時住處，拉開椅子，坐到桌旁。
他盯向腦海中的魔法畫面，目光聚焦在信件的收件人上。
傑·斯派德寫的信有八個收件人，對應八封獨立送出的信件。
收件人包括了大仲裁官帕雷德斯，掠光長老，凈光巡視員，首席執法監察官，還有四個非凈光法庭的巫師。
李諾將這些名字記下來，激活了與賽琳娜的心靈感應，讓對方幫自己收集這些人的信息。
過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賽琳娜用魔法信使送來了自己的調查結果。
「閣下，您要的情報都在這兒。」李諾將信件平鋪在桌上，供暗殺天使查看。
一場信息密度極高的情報分析隨之展開。
傑·斯派德給四名凈光巫師寫的信不值一提，那是他在向上級作報告，這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四份報告上的內容大同小異，都是傑·斯派德對海妖與死靈教派的分析和預測，以及提出的應對方案。
傑·斯派德給四名非凈光巫師寫的信才是重點。
凈光法庭似乎是和這四名非凈光巫師背後的勢力達成了合作。
只要凈光法庭收集到了十分重要的情報，都必須在第一時間與這四個巫師勢力分享。
這四個巫師勢力，分別是財富共創會、爍金會、不朽金屬和霍拉雷集會。
財富共創會不用多說。
爍金會雖然陌生，但李諾其實也早有耳聞。
它是財富共創會內部專門研究金屬魔法的分支勢力。
「不朽金屬」這個巫師勢力，李諾曾遇到過它的成員，正是那個被迪克拉·費根僱傭過來刺殺他李諾的六環金屬系巫師普林。
至於霍拉雷集會。
這個巫師勢力的來歷就不一般了。
它是霍塔姆斯金屬分院在被關閉後，該分院原班人馬另立的金屬系巫師勢力。
前後加起來四個非凈光法庭的收件人，各個都來自於與金屬相關的巫師勢力，這背後的寓意已經不言而喻了。
金屬始祖龍已經在實質意義上，掌握了很大一批金屬系巫師，少說也有烏納斯環金屬魔法領域的半壁江山。
這應該就是它進入內星空一年以來所積攢下來的人力優勢。
等到將來時機成熟，它「振臂一揮」，將金屬系巫師集結起來，便是一股非同凡響的非凡力量。
但是…
金屬始祖龍有這麼多金屬系巫師幫忙，或者說是當炮灰之後，就一定能攻入飛旋大陸，除掉那條白龍嗎？
暗殺天使說道：
「金屬始祖龍最拿手的手段，就是用金屬批量製造金屬傀儡。所謂的合成人，可以看作是它結合了血肉理念捏造出來的非凡產物。
「光是憑藉金屬系巫師的力量，金屬始祖龍還不足以除掉白色始祖龍。它還需要非常非常多的金屬。並且，這些金屬必須能用來應對魔法之力，具有極其優秀的抗魔特性。」
暗殺天使頓了頓：
「當金屬始祖龍進攻白色始祖龍所在的飛旋大陸，必然會受到對方的抵抗。
「在當下，白色始祖龍能夠藉助的外力，是「巫師」位面之核的魔法力量。
「唯有利用抗魔特性極佳的金屬，金屬始祖龍才能在一個滿是魔法之力的世界裡，組建出一整支對抗魔法的金屬傀儡大軍。」
李諾抱著膀子，搓了搓下巴問道：
「抗魔金屬的產量向來是很低的。而且因為本身能抗拒魔法的緣故，在加工它的時候，只能採取物理手段。這導致抗魔金屬製品的數量也極其匱乏。那金屬始祖龍去哪裡收集如此多的抗魔金屬呢？」
暗殺天使沉默不語。
李諾心跳微微加速，瞳孔緩慢放大，想到了一個似乎可行的答案。
他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所謂的抗魔金屬，不是指這種金屬能免疫魔法，而是它在面對能量攻擊的時候，可以表現出遠超其它魔法金屬的性能，抗性達到5個9以上，也就是至少99.999%。
此類魔法金屬在烏納斯環里是天價一般的存在，通常只有九環、十環的巫師有資格和財力使用它們。
但是！
在即將出現的污染領域「歿世鋼林」當中，這種抗魔金屬很可能隨處可見！
一方面，外星空勢力「歿世幽都」本身就掌握了許許多多對抗能量手段的金屬材料。
另一方面，「歿世幽都」知道自己在開啟污染領域後，首要面對的敵人是巫師。它會毫不猶豫地投入海量抗魔金屬，打造抗魔死鋼軍隊，以此來對抗巫師。
可以這麼說，只要凈光法庭、爍金會、財富共創會、不朽金屬和霍拉雷集會集體進駐污染領域，假借研究和對抗之名長期逗留，它們背後的金屬始祖龍就能源源不斷地獲取抗魔金屬了。
可是，金屬始祖龍為什麼不直接向歿世幽都購買抗魔金屬呢？
何必繞個一大圈，藉助金屬系巫師勢力來收集這些金屬…
李諾心生疑惑，將問題拋給了暗殺天使。
暗殺天使說道：
「這是因為金屬始祖龍與歿世幽都是敵對關係。它的外星空勢力金屬創造集團，一直是歿世幽都的掠奪對象。」
李諾頷首回應：
「原來是這樣，可以理解，畢竟二者都是以金屬為生的，同行是冤家。」
「不過，這次的情況可能會有所不同。」暗殺天使說：
「如果金屬始祖龍打定主意要除掉白色始祖龍的話，它也是有可能與歿世幽都合作的。金屬始祖龍要的是污染領域長期存在，持續獲得抗魔金屬。歿世幽都要的是復活聚亡者，強化自身。雙方都期望污染領域不被關閉。」
李諾忽然眉頭一皺：
「污染領域若是長期存在…那這豈不是意味著，金屬始祖龍很可能會協助歿世幽都獻祭復甦之地的生靈，以此幫歿世幽都壯大自己的死鋼軍隊？」
「是的。這是最壞，但卻十分有可能發生的情況。」暗殺天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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