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228.出海探洞
五日後，一切準備妥當，李諾正式跟隨海德威出海，前去漫苔藍洞搜刮龍族藏品。
這趟旅行順利的話，李諾估計自己可以帶著幾百萬的精力值儲備量，回到蘇曼群島。
臨行之前，李諾把珍娜拉那裡的賞金任務和通緝令清掃一遍，還從賽琳娜那裡，拿到了自己應得的264萬金幣。
在李諾和海德威登上航船的這一刻，他寄放在黛娜絲那裡的現金總額，達到了370萬金幣之多。
這筆錢已經足夠他在內圈買一座像樣的島嶼了，但距離他秒殺十環戰鬥巫師的計畫，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如果有機會把管家鮑爾的小金庫掠奪一空，那李諾就能將秒殺十環戰鬥巫師的資金缺口給補齊了。
李諾打算在秒殺計畫所需要的精力值準備妥當之後，再去琢磨掠奪小金庫的方案。
這就需要他在漫苔藍洞當中，抓緊時間搜刮龍族寶藏了。
「海德威，你的船比我預想中小啊，它能扛得住深海的大風大浪嗎？」
李諾跟隨海德威走在碼頭上，路過了一艘又一艘高高大大的魔法機械船，最終在高六米，寬四米，長度不超過十米的魔法遊艇前停下腳步。
這便是海德威用來出海的船，一艘魔法遊艇。
它夾在諸多魔法機械船之間，看上去像個船寶寶一樣。
它瘦瘦的，小小的，矮矮的，遠沒有旁邊高度超過二十米的魔法機械船來得沉穩。
要不是李諾從海德威身上，解構出了很多與出海有關的記憶，而且在這些記憶中，對方正是駕駛這艘船出海的，那李諾很難相信這艘船能抵抗深海的惡劣環境。
「你可別小瞧我的船，賈維斯。」海德威解除魔法遊艇上的魔法鎖和魔法警報器，帶著李諾走過舷橋，登上甲板：
「在深海，尤其是靠近飛旋大陸的「星落海」里，船的體積越小，越靈活，越能規避海里的危險。如果遇到七八級的海洋災害，那些大個頭的魔法機械船只能飄在海面上硬撐，但我的船卻可以潛入海水，在水下避開危險的海洋災害。」
李諾站在銀白色金屬構建的甲板上，朝著船艙內外丟出解構術。
系統反饋的消息顯示，這艘船雖然體積不大，看上去有些單薄，但所用的金屬全是魔法金屬，且物品等級不低。
毛估估，這樣一艘船可能要個幾百萬金幣才能買到了。如果要想駕船潛入海水，那還得定製一套潛水專用的魔法陣和魔法裝置，這又是一大筆錢。
李諾輕拍一下邦邦硬的金屬欄杆說道：
「你花了很多時間和金錢在這艘船上吶，海德威。」
「那是自然的，這可是我用來掙錢的東西，我在海上的唯一依靠。」
海德威踏入船艙，穿過有些狹窄的過道，將李諾帶進了客房內：
「喏，這裡就是伱的落腳點。我已經把房間打掃了一遍，安放了可以調節高度和柔軟度的床榻。牆面上的那扇門後方，是一個獨立的盥洗室。船上的魔法凈水器和魔法鍋爐，會一天二十四小時提供乾淨的熱水。你自己收拾一下吧，我要去中層甲板給魔法引擎預熱了。」
海德威抓了抓鬍子，給李諾介紹了一下客房，隨後轉身離開，踏入去往下層的樓梯間。
李諾用解構術檢查一遍屋內。他剛打算在窗邊坐下，等待啟程，就聽到一聲低沉的轟鳴從地板下傳來。
李諾激活「生死追蹤」看了下，海德威正在樓下搗鼓魔法引擎。
那聲低沉的轟鳴，就是從魔法引擎上發出來的。
李諾想了想，站起身，走出房間，沿著樓梯來到中層甲板。
耳邊的噪音愈發明顯了，蓋過了他的腳步聲。
李諾來到魔法引擎所在的動力室門口，朝著裡面的人影喊道：
「海德威！介意我進來看看嗎？」
海德威扭過頭，戴著遠視眼專用的眼鏡朝門口張望一下，隨意地擺擺手，喊道：
「請便！但不要觸碰這裡的任何東西！它們帶有魔法鎖，會發出警報的！」
李諾得到海德威的允許，跨入動力室，左右打量這個布滿魔法金屬管道和法陣紋路的地方。
李諾到目前為止，一共接觸過四種與魔法有關的航船。
金屬巫師的半球形魔法船。
由蒸汽機械船改造而來的魔法機械船。
由深海法術「魔法造船術」創造的應急航船。
以及眼下所處的魔法遊艇。
如果算上他放在魔法口袋裡，充當應急手段的魔法舢板，那就是五種與魔法有關的航船了。
這五種船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它們都採用了「魔力轉機械能」的方式，來為航船提供驅動力。
魔法引擎是把魔石中的魔力施放出來的地方。
魔力從魔法引擎進入金屬管道，匯入噴射水流的魔法陣。
魔法側的航船便能在水流噴射帶來的反作用中前行了。
先前那聲低沉的轟鳴，就是魔法引擎中的魔石開始施放出魔力的動靜。
這種魔石的能量密度極高，專為重型魔法設施而設計，由高環級的巫師灌裝而成。
其所擁有的魔力，是蘇曼群島這兒第二常見的魔力——水魔力。
蘇曼群島最常見的魔力是深海魔力。
那為什麼不用深海魔力來釋放水流呢？
水魔力生成的液體是純水。
用水魔力施放出來的水系魔法不會具有腐蝕性。
水魔力本身也不會對魔法陣的紋路，和金屬管道造成負面影響。
深海魔力生成的液體一般是深海海水，其所施放出來的深海魔法自帶腐蝕性。
在傳輸深海魔力的過程中，魔法陣和金屬管道都會被腐蝕。
通常來說，深海魔力只會在緊急情況下，被當做船隻的動力來源。
更多時候，水魔力才是驅動船隻的最佳選擇。
深海分院的深海巫師的層級越高，其將深海海水轉化成淡水的能力就越強。
達到了賽琳娜九環深海女巫的層次，她召喚出來的深海海水就不具備腐蝕性了，只比淡水咸上一些而已。
海德威是五環深海巫師，非戰鬥巫師。
他將深海海水轉化成淡水的能力有限。
動力室內有兩套動力系統。
一套由魔法引擎提供水魔力，另一套會在緊急時刻由海德威提供深海魔力。
這兩套動力系統的外在差異，體現在金屬管道的粗細不一上。
輸送深海魔力的金屬管道更粗、更結實，物品等級達到了50級，遠高於輸送水魔力的金屬管道。
由此便可見得，深海魔力的腐蝕性有多麼大了。
那容納深海魔力的巫師本人，會不會被深海魔力的腐蝕性影響呢？
多多少少會有一點，但總體可控，比較安全。
海德威畢業於深海分院，學的是「潮汐涌動」冥想法，也就是賽琳娜掌握的那套。
這套冥想法提高了巫師凈化深海海水的能力，極大的削弱深海魔力對精神的負面影響。
有了它，巫師便能消耗深海魔力，從深海海水中榨取淡水了。
如果說「潮汐涌動」冥想法，主張去除深海海水中的腐蝕性的話，那恐帆海盜國使用的「深海之鱗」冥想法，就是在主動承受腐蝕性了。
「深海之鱗」冥想法激活之後，能讓人身上長出鱗片，強化對腐蝕的抗性，同時提高在水中的靈活性。
修鍊這門冥想法時，吸收的海水腐蝕越多，身體素質提升幅度越高，身上的鱗片越堅硬。
如果受傷了，還能通過吸收深海海水來快速療傷。
就因為這種特性，深海海洋成為了恐帆海盜國的天堂。只要浸泡在深海海水中，海盜們就能源源不斷地用海水修復傷勢。
李諾手上有「深海之鱗」冥想法，涵蓋了從一環到四環的修鍊內容。
這套冥想法是他擊殺通緝犯後拿到的。
與「深海之鱗」同一時間入手的，是魔法典籍《深海秘典··上卷》。
李諾從這本書上解構出了三張殘缺的法術藍圖：
「深海探測」，完整度10%，高階法術，可以在深海海水中探測周圍的地形。
這門法術在微光帶和無光帶有奇效。
它的法術缺陷是施法消耗量提升至10倍，每分鐘消耗1點靈魂強度和10點精力值。升級效果是提高探測範圍。
第二門法術是「深海遊動」，完整度20%，常規法術，不可升級。
它可以抵消一部分海水阻力，增強短距離的游泳爆發力。
它的法術缺陷是施法消耗量提升至5倍。
「深海水肺」，完整度20%，常規法術，不可升級。這門法術專門用來在深海海水中呼吸。
法術缺陷與「深海遊動」一致。
深海法術也是可以用深海魔力來代替靈魂強度施法的。
李諾只要把「深海之鱗」冥想法衝到90級，就能從深海中抽取深海魔力了。
壞消息是，由於「深海之鱗」冥想法的完整度只有20%，他抽取深海魔力的效率比較低，是正常情況下的五分之一。
比較好的消息是，「深海之鱗」冥想法不提升「精神」。
它的主屬性和「金屬強融」一樣，都是「意志」，副屬性則是「堅韌」和「靈巧」。
如果不是修鍊它需要李諾泡在海水裡，那李諾早就開始修鍊了。
哦，對了，平靜騎士凱達給的呼吸法，也可以吸收深海魔力，但它的效率遠沒有巫師的冥想法來得高。
「哐。」魔法引擎的能量輸出閘門被海德威掀開。
魔法引擎完成預熱工作，洶湧的水魔力湧進金屬管道，點亮了動力室內的魔法紋路。
一時間，水藍色的能量光芒在動力室內瀰漫，嗡嗡嗡的低沉轟鳴變得內斂、穩定。
「搞定了！」海德威一拍大手，朝李諾招呼道：
「走吧，咱們去操控室！」
一邊走向上層甲板，海德威一邊向身邊的李諾介紹道：
「從現在開始算起，最多十五個小時，我們就能抵達漫苔藍洞上方的海面了。我之前跟你說過，「星落海」是查納爾家族的領地。我們在那裡收集龍族寶藏，需要花錢購買通行證。半路上，我們會遇到查納爾家族的海上關卡，到時候我會和查納爾的巫師溝通的，保准能順利地通過關卡。」
李諾一點頭說道：
「沒問題，海德威。對了，只有查納爾家族的星落海可以收集龍族寶藏嗎？那豈不是意味著查納爾家族賺翻了？」
「不不不，你有所不知。」海德威連連搖手：
「圍繞飛旋大陸的所有海域，都有機會看到龍族寶藏從天而降的場景。其中只有靠近蘇曼群島這兒的海域，是由烏納斯環掌控的，其餘的海域都在其它巫師國度手中。查納爾家族的星落海，對所有烏納斯環巫師開放。在它的東邊，凈光法庭也掌握了一大片海域，但那裡不允許外人進入，只允許凈光法庭的人進出。」
「原來是這樣。」李諾和海德威跨入操控室，站到操控台前方，旁觀對方駕駛魔法遊艇駛出泊位。
魔法遊艇在噴水法陣的推動下勻速前行，既平穩又迅速，很快就離開了熱鬧的港口，進入了相對空曠的近海區域。
操控台的魔法航海儀上，標出了此行的航道和路過的海域，還列出了每片海域的迷霧閾值。這些是海德威向深海分院購買的航海服務，每個月要支付500金幣。
李諾湊到魔法航海儀的魔法圖像旁看了下，海德威選擇的航道是常規路線，路上能遇到不少過往船隻。
李諾此行是低調出行，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離開核心圈。
他在出發前，用「偽裝活屍」改變了自己的外貌，還帶了遮蔽瞳色的眼鏡。
理論上來說，只要過往的船隻里沒有與迪克拉·費根有關的人，那李諾就不會被任何人察覺蹤跡。
當然，前提是海德威嚴守口風。
這方面李諾不太擔心。
在和對方簽訂出海的魔法契約後，李諾以協防執法巫師的身份，和海德威簽訂了保密契約。
有契約和解構術的雙重保證，李諾可以將海德威泄露自己行蹤的危險降到最低。
李諾從魔法航海儀上收回目光，和海德威在操控室內閑聊。
話題漸漸轉到了出海必備的常識上。
說起這個，海德威那張擁有大把鬍鬚的燥臉，十分難得地表現出了鄭重的神色：
「賈維斯，對你來說，下水後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要跑到距離我三米外的地方。漫苔藍洞的入口，位於水面之下20米的地方。我們在藍洞當中探索的過程，會比我們在地面上向上飛行困難得多。險惡的暗流是我們的第一個敵人，它會隨機出現在我們的路上，表現為一股難以抗衡的兇猛水流。稍不留神，你就會被暗流捲走，直到偏離路線二三十米後才勉強從水流中掙脫。」
海德威一手握著操控船隻的搖桿，一手在空中比劃，繪聲繪色地描述水下暗流的兇險之處。
李諾調出「深海遊動」的法術面板掃了眼，問道：
「我使用「深海遊動」這門法術的話，可以掙脫暗流嗎？」
海德威愣了下，瞪大眼睛看向李諾：
「啊？什麼？你會「深海遊動」？你不是死亡系巫師嗎？」
李諾微微一聳肩：
「我抓捕恐帆海盜國的罪犯時，找到了記錄這一法術的魔法典籍。我的運氣不錯，魔法典籍上的魔法鎖，剛好被罪犯解除了，然後我就將它學會了。別覺得驚訝，我有「魔法通曉」。只要有未上鎖的魔法典籍，我就能學會法術。」
海德威的神情可以用驚掉下巴來形容。
有「魔法通曉」就意味著，李諾可以在短時間內度過巫師學員階段，成為四環巫師。
「好吧.呃，好吧。難怪你要求我簽下保密契約。」
海德威縮了縮脖子，狐疑地瞄了眼李諾領口上那一道白色紋路，那是一環巫師的象徵：
「根據契約中的要求，我不會對外泄露你的秘密.但說實話，有「魔法通曉」的人只是一名一環巫師，真的很讓人奇怪。」
李諾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不是我讓人感覺奇怪，海德威。歸根結底是烏納斯環的法令與現實不匹配造成的。在判斷一個巫師的層級高低時，烏納斯環只考慮了精神海洋的大小，沒有把其它因素納入其中，所以才給了我鑽空子的機會。
「你仔細想想，我的情況是不是和你很像。你賣的東西是真的，但因為贗品更暢銷且合法，而讓你的真品成為了旁人眼中的贗品。再看看我呢，我實際上擁有遠超六環戰鬥巫師的實力，但卻被判定為一環巫師。我們倆都是畸形規則下的產物，你說對嗎？」
海德威撓了撓頭，嘟囔道：
「哦好像還真是這樣。」
「呃，等等。」海德威回過神來，驚異地看著李諾：
「你剛才說你的戰鬥實力超過六環戰鬥巫師？！」
「沒什麼好驚訝的，每一個擁有「魔法通曉」的巫師，都能做到這一點。」
李諾搖搖手說道：
「我只是沒有像他們那樣刻苦修鍊冥想法，忙著成為更高環級的巫師而已。我這麼做固然可以鑽空子，借用法令的漏洞行事，但也會因此放棄抽取魔力的能力，學習高階魔法的機會，以及成為魔法研究機構導師的光明前途。」
「那你會一輩子待在一環階段嗎？」海德威從驚異中恢複過來。
「看情況吧。」李諾沒有多說。
事實上，他心中有定論。
只有在擁有秒殺十環戰鬥巫師的能力後，他才會考慮提升「精神」。
畢竟，一旦「精神」高了，他能發起生死決鬥的對象就會變少，「掀桌子」的選擇餘地也會縮減。
仔細想來，大概等蘇曼群島這裡的秩序足夠穩定，蘇曼群島成為他的基礎盤後，他才會晉陞為高環級巫師，強化自己對蘇曼群島的影響力。
再往深里說，等什麼時候「掀桌子」不能解決問題，但高環級巫師的身份可以，那李諾就什麼時候沖巫師等級。
這種對巫師等級和戰鬥力的靈活調控，是李諾近期正在琢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