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風俗

正文卷

第八十四章 風俗

周圍的人依舊在談笑風生, 老爺子和一個股東在握手道別,程硯存單手抄兜跟人說這話……

就在季臨舟環顧的短暫幾秒時間,那股力道又撞擊過來。

這次, 他清晰地感覺到了它從他身後迅速撞來,但他的身體像是一道屏障, 又把它生生阻隔在外面。

二次撞擊更像是有了具象,真實得令季臨舟下意識悶哼了聲。

白柊急得不行, 手伸向季臨舟的瞬間, 他看到那條熟悉的淡粉色詭線瞬間纏上了他的指尖,與此同時, 從季臨舟身後奔向他的江川和康沉彷彿被定住不動了。

季先生啟動了止間!

白柊的心一沉,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上前沒來得及問, 就聽身後的沈玄驚恐道:「大家都怎麼了?他們為什麼不動了?!」

剛才還熙熙攘攘的地下車庫像是突然被定格住, 聲音消失在原地,所有的人全都保持著一動不動的樣子。

白柊回頭才發現,沈玄手上也被纏上了一條詭線!

季臨舟牽著詭線的手在顫唞, 心臟像是被人捶了一拳, 疼得他有些痙攣,他用力按著胸口, 咬牙道:「先離開。」

白柊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忙疾步上前扶他, 朝沈玄大喊:「沈玄哥, 上車!」

他沒想到那股力量會這麼強,一次衝擊的時候就很疼了,第二次他差點沒喘上氣,再加上他還是初次嘗試開啟止間的同時控制兩個人,分秒之間,季臨舟甚至以為自己會失去意識。

「稍等,我們馬上追上來。」收線,江川快速加大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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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沈玄還是一頭霧水,他看向後視鏡,季臨舟的臉色很差,沈玄有點急:「季總是不是不舒服?給陸醫生打電話了嗎?」

白柊的聲音有點急:「回金悅白露的路上,我們剛出來……」

夏景淮應了聲,又問:「你怎麼了?」

江川敲了敲車窗:「沈律師,進去坐坐吧。」

沈玄還愣坐在駕駛室。

季臨舟的聲音輕弱:「還好。」

「季總呢?」剛才和季臨舟說話的股東轉身沒看見人,疑惑皺眉,「剛才不還在這裡的嗎?」

白柊是回過神來了,按照普羅達維斯星人的血統法則,「森羅萬象」可以控制任何有外星血統的人,所以季臨舟才會把沈玄也帶上。

季臨舟擺手:「不必。」

沈玄機械性地踩著油門,后座兩個人在說什麼?明明每個字他都懂,但合在一起怎麼就狗屁不通了?

只有江川和康沉發現季臨舟和白柊憑空消失了。

白柊急著道:「季先生受傷了,夏醫生你們趕緊過去,我們要回金悅白露去!」他摸了摸季臨舟有些涼的臉頰,釋放著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寶貝,你再堅持堅持。」

白柊被他嚇到了,他忙抱住他:「它傷到你了?」

還好,一切都還好。

季臨舟搖頭:「沒,但是……」他按著胸口擰眉低頭悶哼了聲,「我感覺到了『森羅萬象』的力量,它試圖進入我的身體。」

季臨舟的車就在身邊,沈玄有點懵, 但整個地下車庫此時也就他們三個能自由行動, 他是被趕鴨子上架把車開出去的。

白柊給他揉著胸口,小聲問他:「是不是還很疼?」

「疼得厲害嗎?」白柊的聲音有些哽咽。

白柊急得快哭了:「你怎麼還胡說!」

很快,地下車庫的聊天繼續, 沒有人發現異常。

季臨舟緩了緩:「心臟有點疼……」

「寶貝,你靠著我走。」白柊緊挨著季臨舟往裡走。

「好好,我不說了。」季臨舟聽話靠在白柊肩上,「傻子,不哭。」

車子駛入別墅院子,後面江川和康沉也到了。

江川的臉色低沉,他直接撥打白柊的電話。

陸為寧跑出來,見江川拉開后座車門打算將人背起來。

白柊不停替他揉著胸口:「沈玄哥,你開快點!」

他給夏景淮打了通電話:「宋承樺在季氏大廈,你馬上通知最近的人過去,找……找程硯存幫你。」

江川笑著道:「季總有點急事,回一趟辦公室。」

他又跟老爺子交代一聲,隨即和康沉匆匆出了地下停車場。

白柊急著給陸為寧打了電話,抱著季臨舟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還好電話是通的,他鬆了口氣:「你們在哪?」

季臨舟抿唇:「一點點。」

「你騙人。」他的呼吸還很不順,白柊都感覺得到。

他除了胸口疼得厲害,意識還很清晰。

「什麼?」白柊臉色驟變,「你看見了?」

白柊忙應聲翻出陸為寧的電話,聽身側的人噓聲道:「宋承樺剛才也在那裡。」

康沉有點懵:「川哥,剛才怎麼了?」他總覺得有點詭異。

季臨舟被他可愛到了,他丟下手機蹭了蹭白柊的唇角:「怎麼說得我快不行了似的。」

沈玄這才急忙從車上下來,他脫口道:「剛才在地下車庫發生的事你們都知道嗎?」他看了看江川,又看了看康沉,「你倆,你們都突然不動了!就是這樣。」

他做了個跑步跑一半的動作。

江川:「哦。」

康沉:「我的步子肯定還要更大,絕對不是小碎步。」

沈玄:「……」現在重點是這個嗎!

他見兩個保鏢要進去,忙邁步追上:「我說的是真的,我沒撒謊!」

江川扭頭道:「放輕鬆點,沈律師,沒人說你撒謊。」

沈玄撐大眼睛:「你們……你們都知道?!」

兩個保鏢淡定點頭。

沈玄的心跳瞬間加快:「所以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江川道:「應該是季總讓時間停止了吧。」

沈玄:「??」

沈玄:「!!」

「可我能動啊!小白也能動!」

康沉道:「你能動,是因為季總想讓你動。」

沈玄的眼珠子快掉出來了:「季總是……是什麼怪物嗎?」

江川蹙眉:「季總是個外星人。」

沈玄:「……什、什麼?!怎麼可能?不可能!你們……你們不會也是……」

「我和川哥不是。」康沉扭頭沖他裂嘴,「不過沈律師你也是。」

什麼?!

他是什麼?

外星人??

沈玄覺得渾身血液開始逆流。

江川和康沉就聽「咚」的一聲,兩人回頭,發現沈玄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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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內,陸為寧帶著聽診器給季臨舟檢查,明顯感覺到他的呼吸頻率在增加,呼吸卻很短促。

他又將聽診器貼到季臨舟後背:「深呼吸。」

季臨舟深吸了口氣,眉心擰得更深了些。

「疼嗎?」陸為寧問。

季臨舟點頭。

陸為寧轉身將氧氣瓶拉近了些,給季臨舟戴上吸氧管:「有點缺氧,小白,扶季總躺下,別躺平。」

白柊認真給季臨舟身後墊了枕頭,讓他半靠著,摸摸他的額頭,又摸他的手。

「陸醫生,他身上還是有點涼。」

陸為寧點頭:「心臟供血問題,沒事,讓他休息。」他將拍好的片子從機器中取出來,邊看邊問,「現在心臟還疼的厲害嗎?」

季臨舟看了眼白柊:「還行。」

陸為寧對季臨舟的「還行」都聽出經驗來了,之前聽季臨舟的描述時,陸為寧還覺得這事挺詭異的,但現在片子出來,他不信都不行,的確是心臟受到了猛烈的撞擊。

是的,隔著肉/體就這麼讓心臟受到了撞擊。

甚至是季臨舟身體上完全看不出任何被撞擊的痕迹。

陸為寧覺得簽了那份合同後,他每天都在刷新對醫學的認知。

「怎麼樣,陸醫生?」白柊擔心得不行。

陸為寧道:「看片子是撞擊後的震動受傷,心臟本身沒有受損,所以問題不大,我給季總開點葯,休息休息就好。」

白柊聞言終於放下心來。

季臨舟忍不住問了句:「胸口疼痛的癥狀會持續多久?」

陸為寧回頭在藥箱里翻找著:「看情況,可能會持續三四周,也有兩三周。」

季臨舟:「……」

白柊忙問:「不能開點止疼葯嗎?」

陸為寧點頭:「能開。」

江川在外面敲了敲門:「季總怎麼樣了?」

陸為寧道:「吃了葯休息一下就能緩過來。」

江川鬆了口氣:「那陸醫生出來看看吧。」

陸為寧抬眸:「鍾先生有事?」

江川莞爾:「沈律師嚇暈了。」

陸為寧擰眉:「嚇暈了找我幹什麼?給他掐人中。」他看著季臨舟吃了葯,又道,「頭兩天會有心絞痛的癥狀都正常,不要劇烈運動……」

「陸醫生。」白柊打斷他,「你不不住這裡嗎?」

陸為寧:「……」差點忘了,因為鍾徊的事,季臨舟要求他繼續住著。

-

季臨舟淺睡一會,夏景淮就來了。

他進門見白柊守在床邊,季臨舟還戴著氧氣管,直接給嚇了一跳:「這怎麼了?」他疾步走到床邊。

「宋承樺乾的!」白柊咬牙切齒,他見季臨舟要起來,忙俯身扶他,本來想給他墊枕頭,就那麼拿了一下,又覺得乾脆讓季臨舟倚著自己舒服點。

季臨舟直接問:「人呢?」

夏景淮的臉色瞬間難看了:「沒看到人啊。監控也調了,沒有看到宋承樺的身影。」他見季臨舟要說話,搶先道,「我想過他可能提前埋伏,往前調了一周的監控,出動了你們集團監控室所有人一起找,我可以保證他沒去過季氏大樓。哦,今天股東大會的人也都查了,沒有異常啊,你看到宋承樺了?」

季臨舟搖頭。

夏景淮倏地撐大眼睛:「沒看到你那麼斬釘截鐵說宋承樺在你們集團地下車庫??」

季臨舟按著胸口徐聲道:「他想用『森羅萬象』控制我。」

「什麼?」夏景淮幾乎本能往前幾步,細細凝視著季臨舟,「你怎麼知道?」

季臨舟擰眉忍住不適:「我感覺到那股試圖裝進我身體的力量,它看不到,卻像有實體……」他略微停頓半秒,緩了口氣,「它試了兩次,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成功。」

夏景淮錯愕得說不出話來,畢竟他沒和「森羅萬象」打過交道,對於季臨舟的疑問他也很疑惑。

夏景淮本來想問秦筠,季臨舟阻止了他,讓他叫柳嶼岸過來。

秦筠遠在國外,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實在沒必要讓她擔心。現在這裡除了季臨舟之外唯一接觸過「森羅萬象」的人就是柳嶼岸,前提是,柳嶼岸沒有撒謊。

柳嶼岸是從賀辛雨那邊趕來的,還順便把賀辛雨也一起帶來了,江川自然攔著沒讓和幸運進門。

白柊聽到聲音走到陽台上往下看,賀辛雨正好也看到了白柊。

賀辛雨:「……這張臉好像有點熟。」賀眠走後,賀辛雨停了所有的工作,幾乎每天都哭,現在眼睛腫得厲害,看誰都是重影。

白柊皺眉:「你這麼快就不記得了?」他乾脆摘了帽子。

看著二樓陽台上那一頭銀藍長發,賀辛雨頓時回過神來,他就說這張臉他肯定是在圈內見過的!

「你……你被季總包/養了?」賀辛雨站在院子里仰著頭,滿臉的不可置信,想當初他還以為白柊是想抱凌煙的大腿,沒想到對方胃口更大!

康沉走到賀辛雨面前:「小夥子,話不要亂講。小白先生是季總的男朋友。」

賀辛雨震驚得不行,季總為什麼能看上他啊!

柳嶼岸已經進了主卧。

夏景淮質問他:「你怎麼還帶人過來?」

柳嶼岸道:「她是個瘋子,我怕她對小雨下手。」

夏景淮微噎:「那你就去哪兒都帶著?」

柳嶼岸似是想起來:「小雨最近停了工作,不然我送他去社區住幾天?」

夏景淮:「……」他不應該多嘴。

柳嶼岸又看向季臨舟,表情嚴肅說起被控制的經歷:「當時我就是感覺那股力道直衝心臟,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你是怎麼防住的?」

季臨舟凝視他:「我本想問你。」

「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啊。」柳嶼岸細細打量著季臨舟,「季總在身上帶什麼阻隔器了?」

白柊進來問:「什麼東西可以阻隔『森羅萬象』?」

柳嶼岸搖頭:「不知道,我沒聽說過,我以為你們有。」

季臨舟嗤笑了聲:「所以你們的那件秘密武器也不是攻無不克的。」

柳嶼岸失笑:「季總也別『你們你們』的,我跟他們也沒關係了。」說著,他略蹙了下眉,「我感覺季總體內的能量又強大了些,會不會是因為這個?」

夏景淮脫口道:「我靠,那季總豈不是跟穿了件防彈衣似的?」

陸為寧嗤聲:「防彈衣也是會斷肋骨的,還是悠著點。」

季臨舟沒說話,如果真是因為這樣,所以「森羅萬象」沒辦法控制他,那他就更擔心白柊了。

如果有人要拿捏他,白柊就是最佳人選。

「晚上我一個人去老宅。」他道。

白柊吃驚道:「你要去?」

季臨舟點頭:「沒事,陸醫生開了止痛藥,我吃兩顆就行。」況且,他很久不回老宅了,得過去看看,雖然有社區的人在暗中看著,但他還是很不放心。

白柊急道:「那我陪你去。」

「你在家等著。」現在這個時候帶白柊出去太冒險了,畢竟季臨舟還沒想明白宋承樺沒去過季氏大廈,「森羅萬象」是怎麼在那裡這件事。

白柊還想說話,柳嶼岸搶先道:「我覺得季總說的對,小白最好別出去,萬一你被控制住,金悅白露起碼得死一大半。」

白柊:「……」

夏景淮:「……你會不會說話?」

柳嶼岸笑:「實話或許不那麼好聽,但那也是實話。」他看向白柊,「我一直想請教,那天晚上你到底是怎麼擋下那些麻/醉劑的?」

白柊「啊」了聲,銀藍長發微揚,頃刻間長發化耳,垂耳化刃。

空氣里劈過兩道厲風,白柊甩著兩把利刃:「這個嗎?」

柳嶼岸幾乎本能往後退了幾步:「你是……3號實驗體?」

季臨舟沉著臉拉住白柊的手:「他不是實驗體。」

柳嶼岸依舊驚魂未定,「森羅萬象」搭配上白柊這種戰爭武器,那可真是……屍山血海了。

如果他是秦筠,他會第一時間除掉白柊,以防未來出現那種不可控的局面。

不過看著季臨舟對白柊寶貝的樣子,柳嶼岸也知道這個想法很不切實際,任何人想殺白柊,恐怕都在先從季臨舟的屍體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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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西落,霞彩映紅了半邊天。

老宅的院子里,一輛豪車緩緩停下。

季臨舟剛從后座下來,手腕的檢測器開始不停地發震動警報,他抬眸就見江牧和翁嘉惠在院子里。

檢測器是臨出門白柊非要他戴上的,季臨舟捂著手腕,那兩人已經朝他走來。

「怎麼就你一個人?」翁嘉惠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后座,忍不住皺眉,「外公肯定又要以為是我把小白怎麼了,他才不肯來。」

江牧忙道:「不會的,你別瞎想。」

「小舟來了?」季玫從廚房出來,果然看一眼就問,「小白呢?」

季臨舟隨口說了句白柊有事就入內。

老宅看起來一切安好,大約是人多,進門就覺得熱鬧得不行,煙火氣十足。

金悅白露那邊這段日子其實人也不少,但因為最近發生的事也多,氣氛上總是差了點。方阿姨看見季臨舟就說這次老沈都送了雞鴨過來,得知白柊沒來覺得很可惜。

季臨舟有些後悔,因為帶小東西來的,他那麼愛湊熱鬧。

季玫便讓方阿姨每道菜都留些,一會讓季臨舟打包帶回去給白柊吃。

後來飯桌上,沒見著翁嘉賢。

季臨舟問了嘴。

翁嘉惠不悅道:「說是出去了一趟靈感大爆發,把自己關房間里寫作呢,讓我們誰也別打擾他。」

季玫笑得溫柔:「嘉賢認真起來寫通宵也是常有的,不必管他。多吃點小舟,爸說你前陣子身體不好,瞧著真是瘦了不少。」她說著說著,眼眶不自覺紅了。

季臨舟沒多說,夾給他什麼都吃。

「媽,您也多吃點。」

季玫點頭,又說:「你姐打算訂婚了。」

季臨舟有些意外:「怎麼時候?」

翁嘉惠這會倒是臉紅了,有點小女兒家的姿態,扭扭捏捏推著讓江牧說。

江牧不好意思撓撓頭:「初步定在十二月初,具體日子舅媽說按風俗得拿我倆的八字合算個日子出來。」

季臨舟點頭:「先恭喜二位了。」

老爺子問:「你和小白呢?」

季臨舟回頭:「我和小白怎麼了?」

老爺子十分不悅:「還怎麼了?你把人家拐在家裡那麼長時間沒個打算?」

季臨舟只好說:「小白年紀還小。」

「那先訂婚!怎麼也得給人家裡一個交代吧?免得白家以為你想白/嫖小白!」老爺子道,「反正嘉惠和小江的事要算日子,你倆也一起算了。」

憑季家在A市的地位,就算是訂婚,那也堪比世紀婚禮,季臨舟自然不希望把白柊暴露在那麼多人面前。

他打著太極:「等我先問過小白再說。」

老爺子抿唇:「這才像個樣子,小白家裡的意見也很重要,他們有什麼風俗規矩我們也當遵守。」

季臨舟愣了下才想起老爺子至今還以為白柊是那個白家的人。

季臨舟含糊應了。

江牧小聲問翁嘉惠:「不是說小白是孤兒嗎?」

老爺子中氣十足:「你就當他是孤兒。」

江牧:「……」那找什麼家人商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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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樓頂,昏暗光線下,半蹲著個人。

白柊還是不放心季臨舟獨自出來,畢竟白天他才剛受到襲擊,他啃著餅乾吹著風,豎著耳朵聽客廳裡面的人聊天。

雖然他知道他和季先生不會有訂婚儀式,也沒有婚禮,但爺爺的話讓他有點感動。

他好喜歡季先生的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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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季臨舟沒久留,稍坐一會便起身回金悅白露。

江川將車開出去一段路,見后座的人捂著胸口輕哼了聲。

「季總,藥效過了?」他問的同時,加快了油門。

與此同時,車頂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掉在了頂上。

江川猶豫著要不要停車,車窗被敲了敲,他側臉就見白柊倒掛在外面:「江川哥,開下窗。」

江川差點沒被白柊嚇出心臟病。

季臨舟后座的車窗剛打開,那抹靈巧的身影就竄了進來,季臨舟緊擰眉宇:「誰讓你來的?」

白柊撒嬌粘過去抱住他,嫻熟地替他揉著胸口:「我從上面走的,沒有接觸到任何人,別生氣了寶貝,我給你揉揉。」

江川:「……」要不你也給我揉揉?

季臨舟一肚子怒意瞬間被消磨得一乾二淨,小東西現在越來越會撒嬌耍無賴了,以後都不知道怎麼治他。

季臨舟輕捏著他的下顎抬了些,突然問:「鍾徊被綁架那次,你送了我什麼?」

白柊的眸子微微撐大:「我的頭髮呀,寶貝,你弄丟了?」

季臨舟鬆了口氣,將下巴靠至白柊肩膀:「我弄丟什麼都不會弄丟你的頭髮。」

江川詫異看了眼後視鏡,好傢夥,小白剛都軟成那個樣子了,老闆居然沒有色令智昏,還會那麼理智地試探小白!

白柊根本沒意識到剛才是季臨舟的試探,他替他揉了會兒問:「好些了嗎?」

「嗯。」季臨舟將人圈住,「你總這麼不聽話,回頭我就得教訓你。」

白柊的臉有點紅:「你別當著江川哥的面打我屁股,回房再打好不好?」

江川:「……」我什麼也沒聽到。

季臨舟其實也捨不得打他,他順勢取下檢測儀重新戴在了白柊手上。

這時,季臨舟的手機突然有電話呼入。

是老宅的座機。

季臨舟忙接起來。

老爺子怒不可遏:「本想著你是小輩,讓你跟白家長輩交涉不合適,我這才想著幫你給親家打這通電話,結果還真是不打不知道!」

季臨舟心裡「咯噔」一聲,他爺爺怎麼還往那個白家打電話了!

他按著胸口的手用力了些,這下心絞痛更嚴重了!

老爺子仍是氣不打一處來:「你猜白家那邊跟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