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血脈相通
季臨舟所有的心思都在想著治好白柊的耳朵， 再加上剛才白柊問起了江川，便脫口道：「江川，你不是醫生， 不懂不要亂說！」白柊還聽著呢！
陸為寧：「……」
江牧：「……我是江牧。」雖然但是，獸醫也算個醫生吧。
根本沒注意來人是誰的季臨舟：「……」
白柊拉著季臨舟的手， 滿臉擔憂：「寶貝，你不能抽那麼多血。」
季臨舟還沒來得及開口， 陸為寧道：「還是可以試一試的， 季總有自備儲血，我們可以邊輸血邊抽血， 還有29小時，只要時間間隔妥當， 應該問題不大。」
白柊卻抓住了重點， 抬眸看向陸為寧：「應該？」
陸為寧微微噎，深吸了口氣道：「問題不大。」像是寬慰白柊，他最後還是補充了句， 「實在不行， 到時候再停下也可以。而且，季總自身恢複能力很強， 這跟他的血型也有很大關係。」
季臨舟這才想起上次受傷的事，他的確恢複能力驚人， 後來他以為是白柊陪在他身邊的緣故， 以為是小東西身上的草莓味讓他太舒服，原來是因為這個嗎？
白柊抓著季臨舟的手還沒鬆開。
抽血之前他讓梁阿姨泡了杯葡萄糖水讓季臨舟喝下。
白柊這小外星人真的好騙，得虧他沒遇到單純想騙他的人。
他只要想到之前江牧給白柊換藥時，他左耳斷口處一片觸目驚心的青紫心就不自覺地揪起來。
季臨舟一開口，白柊就沒繃住，邊哭出聲邊說：「我說過不讓你再流血了，可你現在卻要抽這麼多血，我一點用都沒有！」
季臨舟可不管休眠艙的事，就算沒有，他也義無反顧。
身邊有人在小聲哭，他睜眼就見白柊坐在那，兩隻眼睛通紅通紅，他正不停擦眼淚。
白柊越想越急。
「誰說的？」季臨舟心疼地給他擦眼淚，「流掉的血才叫流血，我現在抽的血都是要用在你身上的，一點都沒有浪費，以後你身上就流淌著我的血了，我們就是血脈相通的兩個人了。」
季臨舟忍不住笑：「抽血這事我從小到大一直在做，沒什麼的。」
「小白。」季臨舟輕輕攔住他，輕哄說，「我又不是只抽不輸，都是我自己的血，抽掉多少輸多少，那不是等於沒抽血嗎？」
季臨舟看了看，他的耳朵垂在床上，不至於疼，這才鬆了口氣，伸手將人拉過來給他擦眼淚：「你才是愛哭鬼」
陸為寧只好說：「現在還不至於，成年人一天抽400ml沒問題的，你別太緊張。」
他把江川叫進來，讓他去一趟第一醫院找夏院長調用他的庫存血量，他順便親自給夏院長打了通電話，編了個理由說是要出長差，需要備些存血在身邊。
陸為寧：「……」這也行？？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實際上重新輸入的血液需要人體一個適應期，所以在陸為寧反覆操作，抽到第三個400ml的時候，儘管已經是10小時之後了，但季臨舟還是出現了暈眩的癥狀，臉色自然也是肉眼可見的蒼白。
此刻，他一點時間都不想耽誤，催促道：「那開始吧。」
陸為寧看了看季臨舟，呵呵，血脈相通都能被他這麼用也是人才。
季臨舟點頭，閉上眼休息。
季臨舟像平時一樣輕輕摩挲著他的虎口，小聲跟他說話。
「但從來沒有哪次一下抽這麼多過！」之前夏院長派人去金悅白露給季臨舟抽血白柊見過，一次100ml，即便這樣都需要間隔十天半月。
季臨舟沖他笑：「當然，我給了你兩顆草莓味的糖果，又重新買了兩顆草莓味的糖果，我手上是不是依舊是原來的糖果數量？秋老師教過你應用題的吧？」
白柊緊張地拉著季臨舟的手，看著血液從季臨舟臂彎源源不斷流出，他整個人綳得有些緊。
「當然。」季臨舟拍拍肩膀，「過來。」
白柊哽咽撲進季臨舟懷裡。
陸為寧已經做好準備，打算先一次性給季臨舟抽400ml。
季臨舟又閉上眼睛，他輕輕吐了口氣，得抓緊時間休息，爭分奪秒地休息，不然他的身體真的會撐不住。
陸為寧給季臨舟輸血的同時給注輸了些葡萄糖酸鈣：「季總，你得休息下。」
等采血完畢，陸為寧還需要時間提取他口中的特殊元素，這些都需要時間，留給他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季臨舟下意識捂住白柊後頸。
白柊被他唬住：「血脈相通？」
這麼一說，白柊就知道夏景淮說的是母艦里那個休眠艙了，他見識過休眠艙的修復能力，這才終於稍稍鬆了口氣。
濃郁的草莓味漂浮在鼻息間，耳畔是白柊輕軟的話：「這樣會好點嗎？」
白柊被他弄得有點懵，抬眸愣愣看他：「是嗎？」
陸為寧又道：「最壞的境地， 季總還有一個修復艙可用。」他見白柊怔住了， 連他也有點不確定，「是夏醫生告訴我的， 說是他們有個只有季總可以用的修復艙，他說你是知道的。」
季臨舟輕聲道：「你把頭髮送給我，我把血輸到你身體里，以後就再也沒人能把我們分開了。」
白柊認真算了算，好像是這麼回事。
陸為寧本來想看看，但夏景淮沒讓。
可現在是要在兩天不到的時間抽2000ml！
他現在實在頭暈得起不來，不然早就把小東西摟到懷裡了。
一直不停地問季臨舟難不難受，頭暈不暈。
白柊的目光卻一直盯著季臨舟的臂彎，時不時又去觀察他的臉色。
白柊脫口道：「可他不止要抽400ml啊！」
白柊貼著他說：「等我們都好了，我給你買草莓糖。」
他剛才不過是隨口舉個例子，小東西以為他是想吃草莓糖嗎？
所以才這麼努力釋放信息素。
小東西怎麼那麼可愛？
季臨舟收下了他的好意，薄唇微揚：「嗯。」
白柊用力抱住季臨舟，直接將臉埋入他的頸項。
陸為寧扭頭看向江牧：「你聞到了嗎？」
江牧點頭：「好濃的草莓味。」
難道是梁阿姨在做什麼草莓味的蛋糕？
陸為寧出去找了一圈沒找到，問了梁阿姨。
梁阿姨笑著說：「是不是小白的香水？以前他在家就經常過，後來一段時間改用了別的味道更濃的香水。不過你不說我都沒想起來，前陣子小白好像突然不用香水了，我也很少聞到他用草莓味的香水了。」
什麼香水，剛才白柊根本沒拿香水出來。
江牧見陸為寧重新回到房間，神色有點奇怪，那種興奮勁兒感覺像是嗑了幾斤葯，看白柊的目光更是發著光。
江牧問：「是在做蛋糕嗎？」
陸為寧沒搭話，而是往白柊身上湊過去嗅了嗅，是白柊身上的味道，而且這種味道似乎是從……
陸為寧本能靠近了些，正順著白柊的身體往上，突然，他的身體被季臨舟推住。
陸為寧垂目，季臨舟睜眼睨著他，微微用力將人推開，淡淡道：「別想做什麼研究。」
陸為寧噎了噎，他還什麼都沒說，這也真是……呵呵。
白柊又挨得季臨舟近了些，季臨舟乾脆將他整個人環住，替他將被角掖嚴實了些，側身護住他。
「寶貝？」
「嗯，你也睡一下。」
白柊乖得不像話，立馬什麼也不多說了。
-
一直到晚上八點多，2000ml用血採集完成，社區那邊來了幾個醫生，他們帶來了全套設備。
陸為寧讓人騰出了一個小房間，江牧去看過，房間內弄了個小型密封艙，包括陸為寧在內的所有醫生全都穿上了防護服，還背上了氧氣瓶。
江牧震驚問：「那個未知元素有毒？」
陸為寧莞爾：「沒毒，這種元素暴露在空氣中就無法產生幹細胞了，但我們研究發現，它在真空狀態下可以存活兩小時，簡單來說，有點像是……真菌的某種惰性，卧槽！」陸為寧驀地挺直脊背，「我之前怎麼沒想到，這種元素它會不會跟真菌有什麼關係？」
「陸醫生。」那邊有人招呼陸為寧。
陸為寧這才回過神來，興沖沖道：「這個先放一放，現在我們必須在這兩小時內提取完，你讓小白隨時做好準備。」
江牧聽完在原地愣了許久，他真的只是一個獸醫啊，這麼高深的知識本來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翁嘉惠的電話打過來：「你今天還是沒去診所，小舟那邊……還好嗎？」
江牧回過神：「哦，沒、沒什麼事了，馬上我就可以回去了。」
翁嘉惠鬆了口氣。
江牧問：「老宅那邊沒人發現異常吧？」
翁嘉惠道：「我怕我露出馬腳這幾天都沒回去，我一直住我們那個小房子里，我外公他們以為我和你在一起。」
江牧應聲：「這也是個辦法。」
「江牧哥！」
江牧這邊還沒掛電話，就聽到白柊叫他，他本能往前面的房間走去，說了句「回頭說」就收起手機。
白柊急得快哭了，「你快看看季先生，他的臉色好難看，身上也很冷！陸醫生呢？你把他叫回來……」
季臨舟的臉上不見一絲血色，他略睜眼按住白柊的手，噓聲道：「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你別哭。」
陸為寧出去時留了葯在房裡，江牧二話不說就往季臨舟的點滴里加了藥劑，他忙安慰：「他這是抽血過多引起的貧血癥狀，你先別急，緩一緩就過去了。」
白柊還在哭。
季臨舟輕握著他的手：「你哭的我有點心慌。」
白柊忙抿住唇，只是肩膀輕輕抽[dòng]著，不再發出一點聲音。
季臨舟又拍了拍肩膀，白柊聽話俯身靠在他身上。
「你身上好冷。」
「沒事……」
是很冷，季臨舟覺得他都快忍不住發抖了，可小東西在哭，他不敢說實話。
後來季臨舟感覺自己迷糊睡了一陣，再後來迷迷糊糊，覺得周身突然變得溫暖起來，暖意從他的指尖四肢蔓延至全身，空氣里還沉浮著草莓香氣，好舒服啊。
白柊呢？
季臨舟下意識想去拉白柊的手，摸了把沒摸到，他的心一沉，倏地睜開眼。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移動到了主卧的床上，白柊化出了本體，此刻那隻毛茸茸的銀藍色超級大兔子就盤睡在床上，把季臨舟整個人圈在他身體中，長長的鬍鬚輕戳著季臨舟的臉。
他看起來睡著了，還輕輕努了努嘴。
季臨舟整顆心都被白柊可愛化了，他伸手抱了抱他，是真的巨大，他一手都環不到。他又摸了摸他的肚子，又軟又暖，他還沒有這麼認認真真看過白柊的本體。
季臨舟覺得每個地方他都喜歡得不行，就是看到放大的傷口時，季臨舟忍不住緊擰了眉心。
現在幾點了？
他忙坐起身，結果發現手錶沒再這邊床頭柜上。
「你醒了？」白柊還有些迷糊，抬起毛茸茸的兔腿揉了揉眼睛，又把季臨舟給撈進了懷裡，「寶貝，好點了嗎？頭還暈嗎？」
季臨舟搖頭：「我很好，很暖和。」
白柊放了心，依舊圈著沒鬆手：「江川哥和康沉哥都說我變成兔子的樣子很可愛，他們說在汪奶奶家那次是被我可愛壞了，想把我抓回來養，不是想打死我。」
季臨舟莞爾，本來想揉他的兔腦袋，奈何實在太大，只能摸了兩把嘴邊的毛：「現在可以變回來了。」
白柊道：「不要，再給你暖一會兒。」
季臨舟遲疑了下，問：「陸醫生來過嗎？」
白柊答非所問：「鍾徊哥還沒醒來。」
季臨舟怔住。
「如果他一直醒不過來了怎麼辦呢？」白柊的眼睛紅紅的，「是我連累他的。」
季臨舟蹙眉睨著他：「不是你的錯。」
「他擔心爺爺不喜歡我臨時工的工作，還說要給我安排工作，他對我特別好。」白柊說著說著，更想哭了。
「和你沒關係。」季臨舟想抱著他安慰，奈何兔子實在太大，他沒辦法下手，便哄道，「你先變回來。」
白柊哽咽問：「為什麼？你不喜歡我這樣嗎？」
「喜歡，你這樣我不方便抱你。」
「那我抱你。」
話音剛落，季臨舟就見那隻巨大兔爪從頭頂蓋下來，然後把他整顆腦袋按到了白柊軟軟的肚子上。
季臨舟：「……」
外面傳來敲門聲。
江牧推門進來：「小舟……小舟呢？」
白柊吸了吸鼻子，鬆開爪子：「這裡。」
江牧：「……」這麼一對比，季臨舟還真的是迷你的可以，被白柊擋著摟在懷裡跟看不見似的。
季臨舟忙正色坐起來看向江牧。
江牧道：「陸醫生那邊可以了，讓小白過去。」
季臨舟的神經瞬間緊繃，白柊也已經變回來，正縮在被子里，露出兩隻眼睛看著季臨舟：「寶貝，我衣服……」
季臨舟回過神，讓江牧去隔壁拿了衣服過來給白柊換上。
江川和康沉的臉色也很凝重，雖然提取成功了，但這是前所未有的嘗試，藥劑注射到白柊身上到底有沒有效果，誰也不敢打包票。
白柊的傷口已經變得很深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只有白柊一臉輕鬆，他牽著季臨舟的手走到臨時手術室門口，回身抱了抱他，安慰道：「寶貝，如果不行，我只是少了半隻耳朵，但我還活著。」
季臨舟抱緊他：「嗯。」
陸為寧出來打算給白柊戴上氧氣罩，白柊卻攔著說：「陸醫生，一會注射提取液時可以稍微留一些嗎？」
陸為寧蹙眉：「做什麼？」
白柊道：「給鍾徊哥用的話，他會醒來嗎？」
陸為寧：「……這種提取液的再生能力驚人，只會讓鍾先生腦中的血塊瞬間變成數倍大，用了的話他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眾人：「……」
白柊一陣失落，再想說什麼，陸為寧徑直把氧氣面罩給他扣上，把人拉入門內。
季臨舟張了張嘴，他還沒來得及最後跟白柊說點什麼！
「小舟，你別站著，先回去休息。」江牧道。
季臨舟畢竟抽了那麼多血，這幾天都應該好好靜養。
季臨舟當然不肯離開，江川忙給他搬了把椅子來，正要扶他坐下，面前的門開了。
陸為寧扶著白柊出來。
季臨舟猛地站起來：「怎麼了？」
陸為寧愣了下：「結束了啊。」
季臨舟也怔住：「這麼快？」
陸為寧道：「前期工作複雜，東西提取出來就是打一針的事，能花多少時間？」
白柊抱著自己的耳朵站著，耳朵上的紗布已經取下了，此刻看上去傷口和進去之前並無變化，季臨舟把人拉過來：「你覺得怎麼樣？」
白柊有點懵有點眼淚汪汪：「陸醫生扎的我有點疼。」
陸為寧：「……」
「先回房。」季臨舟轉身遲疑了下，還是帶白柊回了客卧，畢竟主卧的尺寸實在有點不太方便。
「我想去看鐘徊哥。」白柊說。
季臨舟蹙眉：「等你的耳朵好了再去。」
「那我餓了。」白柊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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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阿姨很快做了一大桌吃的出來，不止白柊，這些天大家都沒怎麼吃好。
季臨舟剛給白柊餵了兩口湯就聽他輕微哼了聲，再看他的臉色突然變了。
白柊突然抱著耳朵：「好疼啊，寶貝我的耳朵好疼……」
季臨舟被他嚇到了，放下吃的大喊：「陸醫生！」
陸為寧跑來時嘴裡的飯還沒來得及咽下。
「他怎麼回事？」季臨舟抱著沒讓白柊去碰他的耳朵，「忍一忍，乖。」
陸為寧讓江牧推來他的顯微檢測儀，檢測儀下，之前幾乎沒有什麼活躍跡象的傷處此刻活躍得像是火山噴發。
陸為寧道：「提取液起作用了。」
季臨舟的臉色鐵青：「他這麼疼是正常的嗎？」
陸為寧道：「修復太快了，要把堵住的血管全部疏通，可能會有點疼。」
「這是有點？」季臨舟將懷裡的抱緊，貼著他一遍遍安慰，「太疼就叫出來，哭出來也沒事，別咬著自己。」
他讓人找了快乾凈的毛巾塞在白柊嘴裡。
白柊咬著毛巾，眼淚大顆大顆滾下來，可憐巴巴看著季臨舟。
江牧神色凝重看著陸為寧：「這種提取液產生的幹細胞修復能力這麼強，它們能停下來嗎？」
如果停不下來會怎麼樣？
會不會把白柊的耳朵修復成數倍大？甚至是無限地繼續長大？
陸為寧抿唇，實話說，他也不知道。
季臨舟感覺得出白柊疼得渾身都在發抖，但他強忍著沒再掙扎了，季臨舟下意識低頭往白柊後頸咬。
腺體接收到了它熟悉的信息素，源源不斷的力量通過腺體傳到白柊的渾身血液中，那一瞬間，白柊覺得耳朵傳來的劇痛緩和了些許，那些細胞修復的速度幾乎在瞬間慢了下來。
陸為寧有些看不下去：「季總，你也不能為了轉移小白的注意力咬他啊。」
季臨舟沒理會，咬得更深了些。
房間內，所有人的臉色都十分凝重。
然後，他們聽白柊低吟了聲，聲音誘人曖昧，臉頰也莫名爬上了一抹潮紅。
「寶貝，別……我有點受不了了。」
陸為寧：「……」
江牧：「…………」
不是，為什麼轉移疼痛還能轉移出床/戲效果？？？
季臨舟也是小腹一緊，他沒有完全鬆開，只是輕了些：「好些了？」
白柊紅著臉應聲。
陸為寧和江牧對視一眼，猶豫著他們是不是應該迴避。
此時，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有電話呼入。
是一天多聯繫不上的夏景淮。
季臨舟示意江牧幫忙接。
江牧徑直開了免提。
夏景淮似乎在趕路，他喘著氣道：「季總，我們也許有希望能爭取到柳導的投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