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是我!
「小鍾先生, 沒看見。」
「我那也沒有。」
兩個保鏢已經把生活區西門外面翻找了一遍,根本沒有看到什麼人,他們也不敢讓鍾徊消失在他們視野太長時間, 畢竟他們拿錢是保護鍾徊的。
鍾徊急得汗都流下來了,雖說他知道小娘/炮戰鬥力很強, 但那兩個女生說他喝得都癱在地上了,這不是任人宰割的境地?
他咒罵著, 現在怎麼辦?
去哪裡找?
「報警嗎?」保鏢問。
鍾徊死死抿著唇, 不是不能報警,但那兩個人要是見色起意, 等警察來,黃花菜都涼了!而且白柊的手機大概率不在身上了, 警察也無法定位到他。
對了!
鍾徊猛地想起他們生活區邊上有個公園, 算是大學城特供了,一到周末在那約會的情侶特別多,鍾徊也聽人說過那邊晚上還有不少人過去打野戰的。他是很不屑的, 都有對象了, 開個房的錢都捨不得嗎?非要去那種地方!
但想到那兩人帶走喝醉的白柊,如果想要對他做什麼的話, 不可能正經去開房,那會留下記錄。那麼離這裡最近的最佳地點不就是那個公園嗎?
「跟我來!」鍾徊說著, 收起手機穿過馬路。
兩個保鏢忙跟上去。
季臨舟倒沒後悔得翻江倒海,卻是委屈得翻江倒海,他就是說了兩句重話,還不長,他剛在心裡默數過,總共他媽也就是12個字!
「季總!」一個保安氣喘吁吁跑來,「剛……剛才在那邊有人說看到疑似白先生的人被人帶進公園……」
「啊!啊啊啊啊!」一個衣衫不整的女生驚叫著護住胸口。
回應我,求你了,快回應我!
公園太大,他只能一個角落一個角落地找,效率太低了!
江川追了過來:「季總,我們的人到了,已經讓他們分散去找了。不過……這個點公園裡情侶有點多,我已經被罵過了……」
江川趕緊打了電話,讓他們分批分別從大學城公園的前後門進。
季臨舟沒說話,他繼續往前奔走。
季臨舟再看時間,發現只過去了兩分鐘。
季臨舟鐵青著臉往保安指的西南方向跑去。
「給集團安保部門打個電話,把值班的都叫過去。」季臨舟眸色幽深看向窗外,抓著手機的手指早已指關泛白。
季臨舟徐徐咬緊牙關,那兩個人,不管是誰,要是敢碰白柊一根手指頭……
路上, 鍾徊順便給季臨舟發了語音,讓他也去公園一起找。
哎,季總此刻心裡應該後悔得翻江倒海了吧?
季臨舟後來查閱了公園的平面圖,因為是大學城區域最集中的一塊綠地,公園裡的植被覆蓋率很高,除了中間的一個人工湖之外,幾乎達到了85%以上。
上次白柊保護了他,至少得還他一個人情!-
江川見老闆接完電話後,臉色更難看了,剛才他已經在鍾徊發來的語音里聽到了地點,導航早就設置完畢,江川加大油門全速前進。
而白柊有可能在任何一處樹林花叢中!
江川又多看了季臨舟兩眼。
「我從南門進去, 你從北門進, 公園就兩個門,但佔地面積不小。」鍾徊跑得飛快。
保安被嚇到了,獃滯了兩秒才指著前面說:「那個方向。」
公園裡的路蜿蜒綿長,路燈也不算明亮,夜幕中,一眾人影快速朝西南奔去。
身邊的男生忙把女友摟住,扭頭怒喝:「他媽的你有病吧?」
江川忙招呼保安一起跟上。
季臨舟感到心臟一陣窒息,他也不管路好不好走,徑直衝進面前高低不平的林子,打算直接穿過去。
他原本是想出口氣,想晾他一會,誰能想到他根本沒回家!
江川的車還沒停穩,后座的人已經推開車門沖了下去。
「靠!」季臨舟抬手一拳砸在了車窗上,他應該保護好白柊,而不是等事情發生再去給他出氣!
江川不敢說讓季臨舟消氣的話,而是默默又將車開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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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公園北門入口很安靜,沒見什麼人。
前面草叢後面似乎有動靜,季臨舟徑直衝過去扒開人高的從草:「小白!」
鍾徊瞥一眼「通話結束」的屏幕, 小舟哥越是生氣的時候,說話的時候就越辨不出情緒,鍾徊心裡嫉妒又著急,畢竟在聽完白柊的身世後,他對那個小娘/炮的同情就沒有停止過。
小白怎麼會喝酒呢?
「帶到哪了?」季臨舟急得抓住了保安的肩膀。
懂了,和季總吵架了。
好像過了很久了,依舊什麼消息都沒有傳來。
那頭的季臨舟沒多說:「知道了。」
快點,再快點!
「對不起!」季臨舟扭頭又扎進了前面的林子里,「小白!小白!」
鍾徊比他先到,他已經從南邊找過來了,會找到的,會找到的……
其實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就小白那樣瘦瘦弱弱,跟個小姑娘似的體魄,遇到兩個健碩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反抗得了,更別說他還喝得爛醉。
一想到此,季臨舟的心臟瘋狂亂跳。
「季總,小白不會有事的。」江川嘴巴笨,不會安慰人,但又覺得自己應該安慰一句。
季臨舟跑得最快,突然,前面傳來男人的驚恐的慘叫聲。
隔開一片林子,他隱約似乎看見有兩個人影從再前面的樹林里跑了出來,其中一個高聲叫著「殺人了」,然後往另一側跑去。
小東西脾氣那麼大幹什麼?!
江川回頭要身後的保安去追那兩個從前面林子逃出來的人,萬一真是帶走白柊的人,絕對不能放過!-
從南邊趕來的鐘徊等人自然也聽到了男人的慘叫,接著他就見一個人慌慌張張從前面跑來,不多時,他身後又跟了另一個人。
「卧槽,誰能想到那竟然是個男的,男的也就算了,他身上還有刀!」
「他媽的,是他自己先勾引我們的啊!現在怪我們??」
「你說那麼長一把刀他哪來的?」
「鬼知道,我光記得他對著我們就是一頓亂砍!」
眼看著他們要從另一條路逃走,鍾徊大聲喊:「抓住他們!」
他身邊兩個保鏢縱身躍過一側的花圃,三步並作兩步穿過障礙就把要逃走的兩人給擒住了。
等鍾徊大口喘著氣繞路跑過來,那兩個男人已經被按在地上無法動彈。
他們兩人渾身上下被划了數不清的口子,衣服褲子都有開口,獻血幾乎染紅了全身,看得出都是皮外傷。
「媽的,誰啊!你們幹什麼!」
「放開我,我要報警了!」
鍾徊蹲了下來:「我還想報警呢,你也真敢?」
兩個人的氣焰一矮。
鍾徊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人的頭髮:「那個身上有草莓味的人是不是你們帶走的?他現在在哪裡?」
聽他這麼一問,那兩人頓時一臉恐懼:
「草,我要告他故意傷害!」
「媽的,隨身攜帶管制刀具,那個瘋子!讓他學校開除他!」
鍾徊氣得往他們腦袋各拍了一巴掌:「人呢??」
-
季臨舟跌跌撞撞穿過林子,又越過中間的蜿蜒小道,一腳踏入另一片樹林的瞬間,他就聞到了——瀰漫在林子里的熟悉草莓味。
「季總!」
江川剛追過來,就聽前面的人突然道:「別過來!」
江川倏地站住了腳步。
隨著季臨舟的一步步深入,漂浮在空氣里的草莓味越來越濃,心臟在胸腔內的撞擊聲霎時令季臨舟腦袋空空。
遮天蔽日的狹小空間內,季臨舟終於隱約看見前麵糰了個人影,濃郁的草莓味正從那邊源源不斷往四周擴散。
是白柊!
季臨舟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白柊單膝跪著,他撐在地上的手臂抖得厲害,他根本就站不起來了。
身上完全沒有力氣,要不然剛才也不會讓那兩個人逃掉!他應該就地斬殺他們的!
太弱了,他實在太弱了!
他現在這種狀態,在戰鬥模式下根本撐不過五分鐘!
腺體好疼……
像是被人狠狠撕裂開來,他痛苦地哼出聲來,指甲直接嵌入泥土中。
空氣里,白柊聽到了身後傳來的極輕微的腳步聲,他的咬緊牙關,眼底頓時殺氣洶湧。
季臨舟聽到黑暗中傳來白柊痛苦的低吟,他加快步子衝過去,手還沒碰到白柊,忽地,他似乎感覺到一陣厲風劃破空氣傳至,莫名的危險湧上季臨舟心頭,他只來得及收回手,胸口處傳來一陣刺痛,接著,溫濕成片自他胸`前蔓延。
他下意識抬手捂了捂,掌心黏黏的,是血嗎?
季臨舟還沒來得及去想剛才隔著衣服劃破他胸口的究竟是什麼,就見原本在他眼前的人突然滑到了另一側,他見白柊掙扎著似要站起來,忙脫口道:「是我!」
黑暗中,幻化成武器模式的耳朵忽地一顫,再度攻擊的模式瞬間被收了回來,鋒利如刀刃的長耳輕輕抖動兩下,無力垂下的瞬間,銀藍長發倏地散開,沾上的獻血沿著發梢滴落下來,沒入腳下泥土中。
白柊逐漸模糊的意識像是回來了些許,是他出現幻覺了嗎?
為什麼他好像……聽到了季先生的聲音。
「你別動,我現在過來了。」
真的是季先生……
周身的防備與緊張瞬間被卸下,白柊剛勉強站起來的身體劇烈搖晃了下。
季臨舟看他站不穩,疾步衝過去將人攔腰撈入懷。
白柊撐了下眼皮,只來得及叫了聲「寶貝」,雙腿就軟得完全站不住了。
季臨舟用力扣住他的身體,他本能半蹲下來,將懷裡的人輕放在自己腿上。
感覺得到白柊的呼吸亂得不行,草莓味依舊瘋一樣自他脖子後溢出。
「寶貝……」白柊喃喃。
季臨舟被他叫得心尖打顫,他輕輕托住他的下顎,憑著感覺分開後頸的長髮,指腹很快觸到了那個胎記。
光線暗得完全看不清那個胎記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但連季臨舟的指腹都差點被灼疼,他擰住眉:「馬上就不疼了,乖。」
他俯身咬了上去,頃刻間,奶油草莓味充斥在他的唇齒間,熟悉甜美得令季臨舟忍不住將人抱緊了些。
懷裡的人隱忍的哼了哼,還是不停在發抖。
怎麼回事?
以前每一次咬他,小黑戶都會很享受,季臨舟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快樂。
但這次為什麼……他完全感受不到他的享受。
相反,他好像很痛苦。
是剛才沒注意力道咬得太重了嗎?
季臨舟下意識將咬合的力道放鬆了些,但懷裡的人仍在顫唞,明顯感覺得出他在強忍著胎記處的疼痛。
怎麼會這樣?
季臨舟忙鬆了口,正欲直起身,白柊的手攀上他的手臂。
「別……別停下。」
季臨舟蹙眉。
白柊帶著哀求:「別停,寶貝,繼續咬……脖子疼……」
腺體因為受傷根本不能碰,因為太疼了,但比起這個,他更迫切的是得先度過發/情/期。
季臨舟最聽不得白柊求他,他沒說話,小心將懷裡的人往上託了些,深吸了口氣再次咬下去。
是花露水的味道不夠濃嗎?
反正這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季臨舟騰出手將兜里的瓶子摸出來,悄悄往身上噴了些,後來覺得還不夠,乾脆趁著夜幕直接塞進腳底,連著瓶身一起踩碎了。
好香啊,季先生的信息素味道。
白柊顫唞抓著季臨舟的手臂,渾渾噩噩將臉埋進他的胸口,季先生是為了他才一下子釋放了那麼多的信息素嗎?
他還以為季先生生氣了,都不願意給他做臨時標/記了,沒想到季先生不僅還願意,甚至願意給他這麼多信息素。
即便是做他的臨時Omega也這麼幸福啊。
白柊渾渾噩噩地瞎想著,他的唇角微勾,而且今天季先生身上好暖和啊,他忍不住又忘季先生懷裡靠了靠。
許久之後,懷裡的人似乎終於平靜了些。
季臨舟試著緩緩鬆口,白柊沒再拉著他要求繼續,季臨舟鬆了口氣的同時,急著打開手機電筒查看他後頸的胎記。
突如其來的光亮令白柊本能閉了閉眼睛。
銀藍長發凌亂至極,上面似乎還染了不少髒東西,季臨舟沒來得及去看那是什麼,因為他的注意力被白柊的衣服吸引了。
領口已經被扯破了,他的鎖骨處留了幾道紅印,仔細看像是人的手指掐的。
燈光往下,季臨舟的眸子緊縮。
白柊的牛仔褲開了扣子,拉鏈拉下了一半。
「誰開的扣子?」季臨舟的喉嚨發緊。
白柊無力提著褲子:「他們……上來就要脫我的褲子……」
季臨舟的臉色沉得可怕:「他們碰你了?」
「沒有。」白柊搖頭,「他們只是……血……寶貝!」
終於適應了光亮的視線開始慢慢聚焦,白柊赫然看見季臨舟胸口染了一大片殷紅!
他隱約想起來了,季先生來時,他好像做主了攻擊的動作……
是他傷了季先生!
他剛才還覺得季先生胸膛好溫暖,還以為那些濕漉漉的感覺是他自己在出汗,他沒想到會是季先生的血!
白柊顫唞伸手去捂,可是這一道口子好長,他根本捂不住!
季臨舟見他的眼睛紅得厲害,接著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
「好多血寶貝,怎麼辦……你不能流這麼多血的……」
他記得沈秘書說過季先生的血型在這個星球還沒有找到過第二個一樣的,但他現在根本沒有力氣,就連捂在季臨舟胸口手都軟綿綿的。
季臨舟心疼得不行,一把將人摟緊:「我沒事,你現別動,讓我看看你的胎記。」
手機燈光剛移到白柊頸後,季臨舟就聽到後面傳來鍾徊的聲音。
江川打算攔著,鍾徊急得在那罵人。
白柊也聽到了,他用儘力氣大喊:「鍾徊哥!」
「小白!」鍾徊的聲音近了。
季臨舟被迫關了電筒。
白柊的話裡帶了哭腔:「季先生受傷了,流了好多血……」
鍾徊一聽季臨舟受傷,臉色大變,扭頭道:「江川,你聾了嗎,小舟哥受傷了!」
這一吼,不止是江川,季氏集團安保部門一干人等全部嘩啦啦沖了過來,手裡的電筒也全都照過來。
季臨舟頭大。
江川衝過去就見季臨舟抱著人站了起來。
「季總……」
季臨舟沒看他,冷冷道:「先離開這裡。」
林子里根本看不清什麼,就算大家手裡有電筒,但在行進中也看不真切。
鍾徊光是聞到了空氣里濃郁的草莓味,還有令人作嘔的血腥氣,不過看季臨舟腳下生風的樣子,料想傷勢不會很重。
比起這個,鍾徊更在意被季臨舟抱著的白柊:「小白怎麼樣了?」
季臨舟的呼吸低沉:「那兩人抓到了嗎?」
鍾徊道:「抓到了,我讓人送去警局了!媽的,他們還污衊說小白攜帶管制刀具要殺他們,我呸!」
季臨舟壓著怒意:「給沈玄打電話,讓他去處理。」
江川應聲。
一行人很快出了北門,江川衝過去拉開車後門。
季臨舟抱著白柊上車,回頭見鍾徊要跟上來,他忙攔著:「你回學校去。」
鍾徊的眼珠子撐大:「出這麼大的事你讓我回學校?」
季臨舟使了個眼色,後面的保安忙攔住了鍾徊。
車子很快駛離。
後面還傳來鍾徊憤憤不平的聲音:「好歹告訴我去哪個醫院啊!是不是第一醫院啊?」
江川朝後視鏡看了眼,小聲問:「去第一醫院嗎,季總?」
季臨舟小心將懷裡的人環舒服了,這才開口:「回金悅白露。」
江川詫異非常,兩人看起來情況都有點糟糕,真的不去醫院嗎?
「季總,我覺得還是去醫院吧?要不就去最近的……」
「聽不懂?」季臨舟抬眸冷冷看過來。
江川一陣怵然,再也不敢多嘴。
「寶貝。」白柊輕弱叫了聲。
季臨舟忙俯身將耳朵貼過去:「嗯?」
「去醫院,你身上的傷……」
都這個時候,還惦記著他身上的傷!
季臨舟盡量穩住情緒,輕聲說:「先送你回家,然後我去醫院處理,我保證。」
他是皮外傷,現在出血基本已經止住,沒什麼大礙,麻煩的大約就是他的衣服和傷口粘連在一起了,但也比懷裡的人情況好。
主幹道外燈火明亮,飛馳在路上的車廂內也一目了然。
白柊凌亂長發上沾了不少血,血漬混著林子里的泥土,弄得他那頭柔順漂亮的銀藍長發也一縷縷沾在了一起,看著十分狼狽。
這些血應該是之前季臨舟把人按在懷裡時沾到的。
季臨舟又貼著白柊道:「跟誰都不許說我身上的傷是你弄的。」
那兩個混蛋居然張口污衊他的小黑戶攜帶管制刀具傷人,刀肯定是他們帶來的,估計是那邊太黑,搏鬥過程中被白柊奪了刀……而他過去時,白柊以為他是那兩個人才會持刀誤傷他,這本來就不是他的錯!
白柊眼底有詫異。
「聽見沒?」季臨舟又問。
小黑戶向來聽話,尤其是他的話,句句聽。
白柊果然應了。
季臨舟一手輕托住白柊後腦,小心抬起了些:「別動,我檢查下。」
小黑戶今天很不對勁,季臨舟抱著他出來的一路都揪著心。
他只是撥開他後頸的頭髮,白柊都下意識抓緊了他的手臂。
昏暗光線下,後頸的胎記完整呈現在眼前。
那個粉/嫩的胎記此刻居然成了黑紫色,甚至已經明顯看得出有些腫起,季臨舟的呼吸一窒,指腹輕碰上去的瞬間,懷裡的人疼得渾身打顫。
「寶貝,疼……」
「怎麼弄的?」季臨舟整個人的神經都繃住,再也不敢碰上去。
白柊喘熄搖頭:「不知道,好多人跑過來,我……我被撞到了。」
他這裡連著許多神經,平時連碰一下都敏[gǎn]得不行,季臨舟根本想像不出這麼脆弱的地方被用力撞擊會怎麼樣!
怪不得在樹林里的時候他會疼得那樣!
季臨舟心疼得說不出話來,甚至不敢用力抱他。
現在怎麼辦?他不敢把白柊送去醫院,不敢堂而皇之讓醫生來治他的胎記。
夏院長和爺爺私交不錯,大約可以讓他保密,但正因為他跟爺爺私交好,季臨舟怕不久之後,爺爺會知道白柊的異常。
不行,夏院長不行!
但白柊這個樣子一定要找醫生來看!
該死的,他認識的所有專家全都在A市的醫院裡!
隨著社會的發展,國內現在也跟國外很多國家一樣出現了家庭醫生、私人醫生這種職業,但因為季家跟夏院長的關係,季家人就醫基本都是在醫院,畢竟夏院長人脈廣泛,完全可以滿足季家人對醫療的需求。
季臨舟幾乎沒接觸過家庭醫生,他也不是招聘不到水平頂尖的,但現在情況緊急。
思來想去,季臨舟給程硯存打了通電話。
程硯存聽聞他要找醫生,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季臨舟沒答:「你能不能給我在一小時之內找個人來?水平要好,嘴巴絕對要嚴。」
程硯存緘默片刻:「等著。」
收線後,季臨舟給沈玄發了條信息,讓他馬上出份私人醫生的合同,裡面的保密協議等級讓他調至最高。
此刻正馬不停蹄趕往警局的沈玄:「……」老闆今晚這是把我當牛使了,覺得我有三頭六臂?-
梁阿姨之前接到季臨舟的電話就預感要出事,眼下見季臨舟滿身是血把白柊抱進去,梁阿姨嚇得驚叫出聲。
「先生,這是……」季臨舟頭也不回上樓,梁阿姨沒追上去,只好拉著江川問,「小江,發生什麼事了?」
說實話,江川具體也鬧不清楚,只好說是白柊遇到了流/氓。
梁阿姨想起剛才看到的白柊的情況,又氣又心疼,想來溫柔的她都開始罵人了。
季臨舟徑直把人抱回自己房間,反鎖上後,小心翼翼將人放在床上,然後去衣帽間取了條毛毯,里里外外全都噴了一遍花露水,這才抱著毛毯出去,嚴嚴實實蓋在白柊身上:「聞著這味道,會好受些嗎?」
白柊疼得意識有些模糊,他努力不讓自己昏過去:「好、好多了……」季先生的唇色發白,看著沒有一絲血色,白柊內疚得想哭,「寶貝,你先去醫院……」
「好。」季臨舟輕輕按壓了下毯子,「我處理完傷口馬上回來。」
他從床頭櫃里那了備用手機出來,「難受就打我電話,按1號鍵就可以。」
「好……」白柊又累又困,實在沒有精力了。
門被人輕輕帶上了。
他剛才撒謊了,根本一點都沒有好。腺體的疼痛還在持續不斷地傳來,甚至越來越疼,刺激著白柊每一處敏[gǎn]的神經。太疼了,白柊反手捂住腺體,乾脆將臉埋進毯子下,周圍滿是季先生信息素的味道。
但是,不夠……根本不夠……
他好想季先生在身邊,想季先生抱著他。
可他把季先生弄傷了,他怎麼會傷了季先生呢?
季先生一點也沒生氣,還囑咐他別讓別人知道是他傷了他……
季先生怎麼會那麼好呢?
「季先生……寶貝……」
後來,白柊大約是短暫地昏過去了一會。
再然後,他是被腺體的劇痛折磨醒的,他恍惚好像聽到院子里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又過了好一會兒,他聽到了季先生的聲音,是季先生從醫院回來了嗎?
季先生沒事吧?
白柊試圖爬起來,沒想到稍一動,腺體就疼得他整個人蜷縮了起來。
散落在枕頭上的長髮忽然又凝聚了起來,然後,白柊看見他露在毛毯外面的手臂上逐漸長出密匝匝的銀藍色絨毛。
不好!
他太虛弱,維持不住人形了!
外面的腳步聲近了,接著,他聽到季先生說:「陸醫生,這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