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估分的時候cpu給大家干燒了

正文卷

巡邏老師有點搞不清楚狀態了,眉頭一皺,小手一指,說道:「不是,李老師,全省第一這麼好考的嗎?」

「你是湖藍省的領隊,這個孩子這麼狂,哪個學校的啊?你不說說她嗎?」

李老師一改平時嚴格刻板的做派,竟然對這位同學稱讚有加。

「我為什麼要說她呢?」

「年輕人嘛,有實力,自信,總歸是好事呀。」

巡邏老師第一次見李老師這麼溫柔的樣子,人都嚇壞了。

他帶湖藍一中的那一波學生的時候,是典型的周扒皮模式。

學生們在他手底下學競賽,不能說是累的要死,也可以說是苦不堪言了。

李領隊在他,和其他同學的心目中一貫嚴肅認真的人設,微微有點崩塌。

原來,一個司馬臉,也是可以和顏悅色,有說有笑的嘛。

複賽進行得十分順利,被理論題搞得快要爆炸的同學們,顫顫巍巍地接受了實驗考試的檢驗。

好在,這次的實驗考得都很常規,沒有特意為難考生。

甚至,測定折射率那個實驗,很多考生看著面前這杯無色透明的液體,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雖說,物理競賽組是嚴令禁止考生觸碰和品嘗實驗藥劑的,但是,總有那麼幾個不怕死的熊孩子,要去試試。

而且,面前這一杯平平無奇的液體,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攻擊性。

不管了,吃死了,是物理競賽主辦方背鍋。

當某些人用手輕輕點了一口液體品嘗後,連後面的實驗步驟都不想敷衍了。

水的折射率是1.33333333……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直接默寫,收工。

回程的車上,何老師本來是不打算把標準答案發給同學們的。

在車上看書,晃眼睛。

不過,抵不住她們一番燒殺搶掠,他還是乖乖把答案交出來了。

大家吭哧吭哧一頓估分,一抬頭就看見何老師沖他們邪魅一笑。

相顧無言,整個車都靜悄悄的,只能聽到窗外的車車欻欻欻而過的聲音。

可能是幾秒鐘,也可能是幾分鐘之後,何老師終於說了一句話,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先問林霏,先問林霏總是沒錯的,給大家打一波強心針。

「林霏,你覺得自己考得怎麼樣啊?」何老師一臉期待地看著林霏,這可是他最看好的學生了啊。

林霏淡淡地說道:「還行吧。」

「還行是什麼意思?」何老師皺了皺眉,有些急了。

不會是沒考好吧?別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就是正常發揮了。」林霏又補充道。

「行吧行吧。」何老師也不再繼續逼問她,反正成績不久之後就會出來了。

他眼睛一掃眾人,說道:「你們呢?你們覺得自己怎麼樣?」

「還行吧。」難得這麼有默契,眾人都異口同聲。

「你們……」何老師一拍大腿,有些無語,「唉,這個題還是有難度,但是知識點都是我跟你們好好講過的,誰要是拿不了省一,我一定要好好給你們幾棍子!」

大家知道何老師是在開玩笑,也輕鬆地笑開了。

不過,不管是什麼時候,等成績總是一件令人焦慮的事候。

複賽的時間太長了,三個小時下來,還就那個昏昏沉沉。

大家不再說話,拿著答案仔仔細細地回憶著自己在場上寫了什麼東西。

沒有寫對答案,那步驟呢?步驟對了嗎?

六個人的cpu飛速地旋轉著。

如果cpu能夠實體化的話,他們現在轉的速度一定不比直升飛機慢。

林霏很是淡然,甚至比考場上還要淡然。

哪怕這次考試不考計算,計算量還是很大。

物理競賽的考試不考計算,就跟四川人說這個東西不辣一樣,幾乎就是一個騙局了。

考場上,周圍的人都在噠噠噠噠噠噠地按著自己的計算機。

一個人的聲音不大,不過很多個人的聲音加起來,就像是有個人在耳邊用青軸鍵盤瘋狂趕12點的更新一樣,當真是活受罪。

林霏看了看旁邊的程霜。

她盯著手機上的答案,嘴巴里念念有詞,時不時頭向上抬四十五度,文青一般地回憶著自己的過程。

程霜的確是板著一張臉,但是林霏沒有從她的眼神中看到失落和哀傷,反而有一種堅毅果敢的意味。

看樣子,應該也還是考得不錯吧。

那可以淺聊一下。

林霏看程霜回顧得差不多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霜,你考得怎麼樣呀?」

程霜這才從酣暢淋漓地答案暢想中回過神來,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我覺得行,感覺上比去年好。」

「但是,這是看排名,不是看我個人的分數,也不知道其他人發揮得怎麼樣。」

林霏笑著搭上了她的肩膀,明朗地寬慰道:「沒事的,你去年都進了,今年發揮得更好了,肯定十拿九穩了!別擔心別擔心。」

程霜握住了她的手,說道:「但願吧,盡人事聽天命。」

林霏還不明白這個世界的物理競賽制度是怎麼樣的,程霜不是說好歹拿了個銀牌嗎?怎麼?難道一點升學的福利都沒有享受到嗎?

兩人關係近,林霏也就直接問了。

這算是程霜的一個小傷疤了,提起的時候,她微微有些傷感地說道:「我不是去年拿的銀,是高一的時候拿的。」

林霏眼前一亮,說道:「那你很厲害啊,高一拿銀,想都不敢想。」

「是啊,我當時也覺得自己很厲害。」程霜提起這段經歷還是有些苦澀,「所以啊,清大來保送我進他們物理系,我不想去。」

林霏表情一變,問道:「清大多好啊,為什麼不去。」

「不是這樣的。」程霜說道,「只能讀物理系,還不能轉專業,好像還是本碩博連讀來著。」

她仔細地回憶著,緩緩地傾訴。

「這不就相當於,把我大半輩子的路都安排完了嗎?我可不想這樣。」

「我當時想著,高一就能拿銀,高二至少也得有個金牌或者國集吧,選擇面更廣了。」

「那年我十六歲,又不急著升學。」

「但是後來嘛……」

「你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