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省的領隊，含金量還是很高的，林霏一聽他報出了名號，心裡倏然升起幾分尊重。
她忍不住打量起了這位領隊。
李領隊整體看起來高高瘦瘦，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頗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他的頭髮看起來有點稀疏，有著一頭標誌性的強者發量，留著周杰倫早年式的斜劉海。
李領隊將林霏帶到了走廊盡頭的辦公室。
因為物理競賽封場的緣故，這裡沒有別人，只有一個輪換下來的摸魚巡邏老師。
巡邏老師看著李老師莫名其妙帶一個學生進來，很是驚奇。
一看是個女學生，就覺得自己癱在沙發上抽煙的姿勢極為不雅，立馬坐了起來，讓自己看起來正經一點。
李老師有些尷尬地瞥了一眼林霏的反應，心裡暗罵，這個老煙槍，tmd簡直是在外人面前敗壞湖藍一中的形象。
那個巡邏老師坐正之後，隨口問了一句：「現在不是考試嗎？你帶學生來幹嘛？」
「她寫完了。」李老師簡單地說道，並示意林霏找個凳子坐下。
那個巡邏老師一臉思索之色，又沖著林霏遞了一個「你懂的」的表情，安慰道：「全部填上也好，萬一運氣爆棚呢！」
林霏在心中默默翻了一個白眼，一臉無所謂之色。
那位巡邏老師嘆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憐憫，回想起自己班次的時候，那些孩子咬牙切齒的表情，再看看面前這個女孩，大抵是已經麻了吧。
他甚至還很有愛心地寬慰了一下林霏說道：「沒事的，明年再來，要不去高考，也能升學的嘛。」
李老師越聽這話越不對勁，沖著巡邏老師說道：「不是，你這話什麼意思？」
巡邏老師感受到李老師的疑惑，反而把他整不會了。
這……這不很明顯嗎？
我人美心善，勸慰學生幾句，不行嗎？
巡邏老師繼續說道：「要我說，你們這個什麼物理競賽複賽就應該改改規則，別整什麼三個小時做滿了，最好是一開始就可以交卷，實在綳不住的考生，早點結束對自己的折磨。」
「你看看，這個孩子綳不住了，把答題卡隨便塗滿，你還不是把她帶出來了。」
李老師被巡邏老師這種有點看不起人的話，給整笑了。
別別別，你可別這麼說。
他看林霏定定地坐在那兒，臉上也看不出喜怒。
要是這番話把林霏惹火了，人家反手一個退出物理競賽，湖藍省就虧大了。
所以，他半開玩笑半找場子地對那位巡邏老師說道：「誒，有沒有一種可能，物理競賽的複賽題，全部都是大題啊？沒有客觀題的。」
巡邏老師臉色一變，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說道：「啊？你什麼意思……」
「這位同學，她不是因為做不出題才逃出來的，而是認認真真地做完了，所以提前交卷。」
「啊，這樣啊。」
巡邏老師臉上有震驚，但是不多。
他不清楚物理競賽究竟有多牛逼，只是看著考場里的學生抓耳撓腮罷了。
他大大方方地打量著這位女同學，總感覺哪裡不對。
嗯，對，是她太漂亮了。
一般情況下，像她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總會因為很多事情而分心，很少有潛下心來鑽研的。
在他的心中，理科學霸的長相，還得是韋神那樣。
這個女生，emmmmm。
這麼一對比下來，巡邏老師一個小小的反向思維，突然覺得考場里的其他人，都傻傻的。
全省這麼多人，光湖藍一中就是人才濟濟，都比不上他面前這個小小的女生么？
反正也是沒事，巡邏老師閑聊似的對林霏說道：「你對這次考試有把握不？」
林霏被點名到了，不得不說話了。
想起那個老師對自己輕蔑不屑的態度，她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她自然也不會熱臉貼著冷屁股，還恭恭敬敬地對這個不認識的老師。
她回了一句：「嗯……怎麼沒有呢？」
旁邊的李老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傢夥，把天聊死了。
巡邏老師被林霏這麼懟了一句之後，又問道：「你挺有自信的嘛。我記得……後面還有實驗考試是吧？」
他回頭看了李老師一眼，李老師點了點頭。
「你既然這麼厲害，就預測一下自己理論答題，能不能進入全省全十呢？」
「要是湖藍省省隊沒有你的名字，你提前交卷的話，就顯得有點可笑了。」
林霏不願意跟他爭論什麼。
成績沒出來，她說什麼大話，不都是紙上談兵嗎？
現在這個巡邏老師看起來越牛批哄哄，成績出來的時候，他打臉得越難看。
當然，以林霏從前對戰廖尚郭等，死要面子活也要面子不管怎麼都要面子的老師的經驗，只要你沒有舞到他面前挑釁他，逼他回憶起當初講的大話。
他們大概率會裝死，裝作自己沒說過。
更有甚者，還在背地裡逼逼賴賴，說什麼她不尊重老師。
tmd開局一張嘴，內容不帶腦子一通亂說。
林霏友善地沖他笑了一笑，說道；「保守估計，全省第一。「
「你為什麼要保……啊？」
巡邏老師本來想叫她別保守估計了，結果後面的四個字「全省第一」，直接把他給干懵逼了。
李老師在旁邊舔了舔嘴唇，笑著不說話。
巡邏老師不知道物理競賽的份量，但是一個領域的全省第一，總還是很難得的吧？
剛剛考完就敢估計自己全省第一，還保守估計，b都給你裝完了是吧？
巡邏老師不是那麼沒品的人，還沒有到直接指著這個女生罵的程度。
他回頭看著李老師。
李老師懂，李老師會，李老師帶了這麼多年的物理競賽，總不能對這個大放厥詞之人，沒有一點表示吧？
李老師含笑看著巡邏老師，對上他求證的渴望目光，挑眉說道：「對啊，人家說自己能考全省第一，你盯著我看幹嘛，又不是我在考試。」
巡邏老師有點搞不清楚狀態了，眉頭一皺，小手一指，說道：「不是，李老師，全省第一這麼好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