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子趁其不備，對準了後心窩子捅，誰知皇帝鎧甲之下還穿了金絲甲，沒傷到要害，只破了皮肉。」重青道。
折桑問：「那皇帝還活著？」
重青點頭，「皇帝當即就召了太醫，挖去了傷口四周的皮肉，連昏迷也沒昏迷多久，今朝還上朝處置了西伯侯一黨。」
「誅九族，男女皆殺盡，平日里與西伯侯有往來的官員們都被關押了。」
折桑道：「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只怕光殺西伯侯一黨還不夠他泄憤。」
重青想起什麼，「李見明也被下獄了，據說是與淑妃有往來。」
折桑微微吃驚，「淑妃何時瞧得上他？」
折桑雖然與淑妃關係不怎麼樣，但淑妃的清高也是真的，定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重青把蘭花香囊的事情說了，折桑聽了還是不太信。
以淑妃的身份，即便是未出閣時，李見明連見她一面的資格也沒有。
再者，李見明那些學識，放在淑妃面前也是不夠看的。
「除非有別的原因。」折桑道。
重青：「淑妃見到西伯侯的屍體只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便一頭撞死了。誰也沒想到她會這般，連攔也來不及。這樣的性子，我也相信她與李見明是清白的，只是人既死了，皇帝要是起了疑，李見明說什麼也是無用了。」
重青也沒到，那日一別，各自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折桑又問，「高大人當夜入宮情況如何？」
重青，「高大人帶著人進宮時，莫統領已經把我們的人殺清了，西伯侯那邊的人也被清了。」
折桑吃驚，「這麼快？」
重青解釋，「據說莫家曾祖就是一代名將，驍勇異常，只是他幾個兒子都不爭氣，有勇無謀，漸漸的敗落了，是以莫家被大家忘了，誰知又出了一個莫統領，以一敵百，殺人如割草，不管是府兵還是我們的人，到他面前兩招都扛不住。」
折桑挑眉，「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就算我與高鴻裡應外合，也未必能降住他了。」
想來是接受了失敗的局面，折桑倒沒有過多的後悔，只是認真復盤自己不足的地方。
「西北樓那邊可有受到影響？」
重青：「這倒沒有，高大人進宮救駕。皇帝見他忠心，把西伯侯造反案交給高大人和莫統領清查了，莫統領主要是查宮內姦細，高大人負責宮外。一切責任都被推到了西伯侯頭上。就連永安宮失火皇后的死，也一併算到他頭上了。」
折桑意外，永安宮與西伯侯造反關連實在密切，她本以為自己很難摘出來，多少會被懷疑。
重青，「抄西伯侯府時找到了一封信件，上面是西伯侯與淑妃密謀如何陷害永安宮，趁亂奪位。」
這不是折桑安排的，她問，「高大人去抄府的？」
重青道，「是，不過他說信件是丞相給的，他與西伯侯沒有往來，就是要偽造也造不像。」
高鴻是折桑壓軸的大招，自然沒有向西伯侯暴露高鴻，一直是她親自與西伯侯信件往來的。
「我知道了。」
「主子，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重青問道，宮變失敗，積累下來的人才均損失了。
折桑盤點了一下手中的牌，除了失去近距離奪取皇權的機會，幾張大牌都還在手上沒有受到影響。
「我想把西北樓和西慈開到各個州府去，積攢錢日後招兵買糧草，另外西慈規模小成本也低，最好各個縣都設一個，明面是施善，私底下就做情報點。」
「對了，接下來我們要跟著丞相去南川，一路上你和水珀有空就拿銀子去打探些消息，收羅一些有真才學的書生，要家境貧寒或憤世不公懷才不遇那種，過去被官府朝廷為難過的最好！另外鄉里均認品德好聲望高的也要。」
重青點頭，頓時幹勁十足。
起初她還怕主子聽了這些事一蹶不振，或者被打擊。出人意外的是，眼前的人絲毫沒有這些情緒，神色平靜，照舊有條理的策划下一步棋落在何處。
雖然是在陌生的環境，但是跟著折桑，重青一點也不害怕。
水珀進來道，「丞相說要起程往峎城去了。」
「好。」
折桑的行李早有顧衡的人打點好了，驛站門口已經停了好幾輛馬車，折桑出宮時的馬車沒看見，想來是被處理了。
「主子！這邊請！」一道嘹亮狗腿的聲音傳來，長隨站在最前頭那輛大馬車邊，誇張的招手，如果他有尾巴一定會搖成螺旋槳。
折桑看過去，覺得有幾分眼熟。水珀介紹道，「這是丞相身邊常跟著的小斯，叫長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