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身份和告別
不知過了多久，哭聲漸漸停止，水野健吾發現女兒已經睡著了。
他抱起女兒，往道場走去。
秋山圭介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眼睛一秒都不願意離開。
至於外面斷臂的警察、屍體和其他人，早已被他們遺忘了。
回到卧室，水野健吾剛把女兒放到床上，水野妙子就醒了過來。
她猛地坐起，驚恐向四周張望。
「我們在這！」
「不要怕，妙子！你已經回到家了！」
在父兄的安慰之下，水野妙子漸漸平靜下來。
抓著女兒的手掌，水野健吾問道：「妙子，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段時間你去哪了？」
水野妙子眼眸中浮現一抹驚恐和畏懼，但隨即又緩緩消散，慢慢講述起這段時間的經歷。
水野健吾和秋山圭介聽罷都怒髮衝冠。
「畜生！豬狗不如的東西！」
「那些人真該死！」
「哈，原來兇手不是鬼，而是人在借鬼的名義行兇！」
「報警！我們現在就去報警！」
水野健吾也憤怒至極，但比秋山圭介稍冷靜一些：「那些人能在城市中建立一座規模如此龐大的魔窟，絕對不是報警就能解決的！」
水野妙子此時倒是比兩人平靜：「爸爸，師兄，你們不用擔心，那座魔窟已經被毀滅了，不然我也沒辦法逃出來。」
「被毀滅了？」
兩人表情一頓，連忙詢問具體情況。
水野妙子抿了抿嘴唇，眼眸中浮現一抹奇異的色彩。
「具體的過程其實我也不清楚。
今天，我故意拖延學習進度，被關了禁閉，就在絕望的時候，牢房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他問我是不是叫水野妙子，又問了我魔窟的情況，然後就離開了，說一會兒再來救我。
我一開始甚至懷疑那只是我的幻覺。
直到一個小時後，他真的回來了，等我走出牢房就發現，魔窟已經血流成河，所有守衛都被斬首。
他將所有受害者聚在一起，說了一句『伱們自由了』，隨後便消失不見。」
「不知道是何方神聖，有機會真想親自向他表示感謝。」秋山圭介感嘆。
水野健吾注意到一個細節：「妙子，你剛剛說他叫出了你的名字，會不會是你以前見過的人？」
水野妙子搖搖頭，解釋道：「他有一雙非常特別的金色豎瞳，如果以前見過，我肯定會記得！」
「金色豎瞳？」水野健吾和秋山圭介異口同聲。
水野妙子好奇道：「爸爸，師兄，你們見過金色豎瞳的人嗎？」
秋山圭介顧不得回答，連忙問道：「你說的那人是不是一個身材高大、英武陽剛，腰間懸掛著黃色酒葫蘆的黑髮青年？」
水野妙子回憶了一下：「他腰間的確懸掛著一個葫蘆。」
「真的是青村師弟！」秋山圭介喃喃道。
「青村，師弟？」水野妙子眼睛微微睜大。
對她來說，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太豐富了。
「前一陣子，道場來了個學員……」水野健吾把青木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心中也唏噓不已。
在昨天之前，他對青村唯一印象就是「天賦不錯的學員」，這還是因為圭介的推薦。
沒想到兩天過去，他、青木道場，甚至整座城市的命運都因為青村而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現在想想，青村加入他們道場，真是他們的幸運。
「原來這就是青村師弟說的禮物。」秋山圭介感慨一聲。
「禮物？」
水野父女都露出好奇的目光。
秋山圭介解釋道：「青村師弟離開之前，說給我準備了一件小禮物，我當時沒有多想，現在看來，應該就是指妙子的事了！」
水野健吾說道：「小禮物？這是再造之恩！可惜，青村已經離開了，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報答的機會。」
秋山圭介嘆道：「明天，整個麻布都會因青村師弟而震動！」
數百個失蹤的少女，藤田家族和無數權貴，上百人的死亡，罪惡的魔窟，每件事都是一個恐怖的炸彈，現在一起引爆，整個麻布都要被炸翻天。
原來這才是青村師弟要連夜離開的原因。
相比起來，藤田成勇那點事就不值一提了！
水野健吾冷哼一聲：「當然，這件事絕對不會這麼結束！」
他能開起這麼大一個道場，當然不是什麼平頭百姓。
雖然比不上藤田家族，但也是貨真價實的地頭蛇。
更重要的是，這次事件的受害者不是他們一家。
當他們聯合起來，就算是藤田家族，也承受不了他們的怒火。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青木告別秋山圭介後，兩次「空間穿梭」就到了甘露寺蜜璃家門口。
為了尋找鬼，他將周圍都逛遍了，自然不會不知道甘露寺蜜璃住在哪。
站在門前，他抬手正要去敲門。
嘎吱！
大門突然打開，櫻色麻花辮女孩兒出現在視野中。
「甘露寺小姐。」青木微笑道。
「青村先生！」
甘露寺蜜璃面露驚喜，隨後想起什麼，連忙捂住嘴巴，大眼睛朝外面瞄了一眼，抓起青木的手臂，把他拉進院子里，重重地關上了大門。
院子里靜悄悄的，六個人都直直地看著兩人。
一對中年男女，四個小孩，不出意外，應該就是甘露寺蜜璃的父母和弟弟妹妹。
青木禮貌問好：「伯父，伯母好，我叫青村，是甘露寺小姐的朋友。」
「哦，你就是青村啊！」
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打量著青木，微笑點頭：「不錯不錯。」
溫婉的中年婦人拉起手邊的兒女，滿臉笑容：「你們聊，我們先回房間了。」
轉眼間，院子里就只剩青木和甘露寺蜜璃。
甘露寺蜜璃臉龐泛著紅霞：「青村先生，你們道場的人讓我通知你，先不要回道場。」
「我已經知道了。」
青木微微點頭，說道：「甘露寺小姐，我今天是來和你道別的。」
「道別？」甘露寺蜜璃一怔，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青木說道：「我要離開這裡了。」
「青村先生要去哪？」甘露寺蜜璃怔怔問道。
「沒有具體目標，我會在各地遊歷。」青木說道。
他的第一站是確定的，但此後就要根據具體情況決定了。
遲疑了一下，青木拿出準備好的黑色長襪。
「這個給你。」
甘露寺蜜璃捂住嘴巴，失落變成了驚喜：「青村先生，這是送我的嗎？」
「臨別禮物。」青木坦然笑道。
他並沒有別的想法，純粹是覺得綠色長襪太丑了。
甘露寺蜜璃臉龐又變得紅撲撲的：「可是，我沒有給青村先生準備禮物哎。」
「不用了，下次見面下手輕點就行。」青木笑著擺手。
「下手輕點？」甘露寺蜜璃面露疑惑。
「再見了，甘露寺小姐。」
青木沒有解釋，揮了揮手，輕輕一躍，跳到甘露寺家牆壁上，然後便消失在夜空中。
甘露寺蜜璃看著他消失的方向，過了一會，轉身朝屋裡走去。
正在看書的儒雅男子抬頭起來：「青村呢，蜜璃？」
甘露寺蜜璃抱著手中的長襪，表情雀躍：「青村先生是來和我告別的，現在已經走了。」
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儒雅男子一臉茫然。
離別為什麼還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