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貝爾納黛：血族對你真不錯啊！
羅伊掀開帘子，準備上二樓，首先看到的不是樓梯，而是一個拿著掃把、脖子上的毛巾已經烏黑的髒亂老者。
他咧嘴一笑，露出滿嘴的黑牙。
那是吸煙吸的牙齒。
羅伊看了他幾眼，而後禮貌地避開讓對方先行，等了片刻，他才走上樓。
到了樓上，他不動聲色地低聲頌念著。
幾秒鐘後，羅伊才進入了屋內。
二樓內不像他所想有著許多人，裡邊總共只有五個人，這五人坐在一起，當中之人正是「菲婭絲」。
「女士，今天是什麼會議？」
「達奈先生要見我們，我們已經確定有位巫師活躍在南區，這次集會主要是商議如何對付他。」
菲婭絲目光掃視，最後鎖定在羅伊身上，「格魯特，你在神秘俱樂部，有沒有新的消息？」
「沒有，但我會儘力去搜尋，另外最近有不少貴族找到我這邊，我跟他們有了一些關係。」
羅伊如實說道，「地位最高的是一位叫『扎戈』的子爵，他有一座工廠，我想可以幫助到我們。」
菲婭絲輕輕點頭：「將來也許能用得上。」
「嗯。」
羅伊點頭。
隨後，菲婭絲詢問了其餘人。
在座都是巫師。
五個巫師。
但是。
羅伊思考的卻不是他們五個，而是在樓下的那位髒亂老者。
那個老者……
雖然裝扮很浮誇，但顯然不是正經的男僕，他的手、動作和體態，根本不是一個打掃的人應該有的狀態。
他是達奈嗎？
羅伊沉思著。
如果是這樣，那麼他很可能已經暴露，因為達到序列5的窺秘人，窺秘之眼的本質將得到提升。
雖然不能自如地開關，但他應該能看破很多遮掩。
包括自己的變化。
當然。
前提是，那傢伙真是一個高序列的非凡者。
在這裡，羅伊不太方便升上神秘殿堂，要不然就可以通過神秘殿堂的占卜來確定老者的身份。
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
自己下一步怎麼做？
羅伊在會議中應付著，然後悄然用著自己製作出的非凡物品，運用「觀察」的能力查看其餘五人。
但是。
他對其餘人了解太少了，觀察不出什麼東西。
這也是「觀眾」的局限性。
只是觀眾序列，暗示、引導的能力遠沒那麼強大，但好在羅伊的靈性比較強大，序列6的窺秘之眼也能提供不小幫助。
羅伊基本確定。
現在的菲婭絲應該還不知道自己是偽裝的。
他坐在位置上。
這些巫師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情報，更多是自己又拉了幾個手下，又發展了幾個窺秘人。
羅伊暗暗記下來。
然後，經過對照，他發現那些人已經被莉雅娜盯上了。
摩斯苦修會的行動並不縝密啊！
他心底感嘆。
「女士，達奈閣下不是說要來嗎？我們什麼時候能見到他？」
「不會太久。」
菲婭絲說著，正要起身，突然怔了怔，而後臉上浮現出一絲詫然，接著目光掃向在座五人。
最後看向羅伊。
「達奈閣下不會來了，你們可以自行離開，格魯特先走吧，你最遠。」
「好。」
羅伊起身離開。
到了一樓，他注意到那個清掃的老頭已經不見了。
他戴上帽子，走出了書店的門。
過了半響，其餘四個也陸續走出來。
隔壁的樓上。
羅伊看著這一切，悄然戴上了另一枚戒指。
沒一會兒，他藉助巫術，從上方漂浮到了這邊的屋頂，有隱匿之戒的加持沒人能看到他。
到了屋頂上，他順勢從上方飄落到了一處陽台上。
下一刻，他看到屋內，菲婭絲站在桌子前，在她前邊是一隻如蝙蝠一般的生物。
「老師，我們不殺他嗎？」
「為什麼要殺？他在我們這兒，我們就能找到他的行蹤，確定他的線索。」
蝙蝠說道。
菲婭絲低頭。
正此時，蝙蝠轉頭，看向了羅伊的方向。
隨後，它發出了一聲尖嘯。
無聲的尖嘯，伴隨著靈性力量衝擊羅伊的大腦。
這不是隱者途徑的能力，而是……
怨魂！
怨魂尖嘯。
羅伊腦袋刺痛，迅速扔出了三張捲軸。
下一秒，火焰迅速吞噬了房屋，一片火焰被操控著往屋內殺去。
菲婭絲灑出一片粉末、血液，冰霜之牆立起。
雪白的冰霜擋住火焰。
但是。
頃刻間，它就被融化了。
「不對，伱……」
靈性蝙蝠消散，那道身影似乎感覺到了不妙，迅速通過靈性的跳躍離開。
此時，一根根豌豆藤垂落下來。
菲婭絲察覺到了不對勁。
「老師!」
下一瞬，她表情獃滯。
達奈走了！
火焰吞噬了房間，下一秒，羅伊走進來。
菲婭絲轉身要跑。
但是。
羅伊雙手一錯，手掌之間合著一個吊墜。
她豢養的綠色植物此刻瘋狂生長，化作了一根藤蔓糾纏住她的腳踝，而後一根繩子飛出來。
「束縛。」
藤蔓纏住了她。
羅伊扔出了一片粉塵，並用靈性力量引出了裡邊的毒素。
「你不能殺我，我知道很多事……」
菲婭絲驚恐地說道。
羅伊眉頭挑了挑，然後說道：「精神分析師？還是催眠師的非凡特性？」
「應該是精神分析師。」
羅伊自己回答，「如果是後者，你不需要通過言語來引導，直接催眠就行。」
菲婭絲咬了咬嘴唇。
她明白過來。
對方早就知道她手中有這件神奇物品，上次故意中招，引導她誤以為已經十拿九穩。
羅伊嘆氣。
「我原本想潛入你們，但沒想到尊敬的達奈先生竟然偽裝成一個僕從過來。」
「既然如此，只能採取更簡單粗暴的手法。」
羅伊輕笑一聲。
他沒有靠近。
毒素在持續起效果，在菲婭絲完全失去戰鬥能力之前，靠近、放鬆警惕是愚蠢的行為。
等到菲婭絲完全癱軟在地。
他走過去，扛起對方，而後迅速跳窗離開，一路七彎八繞來到了希爾斯頓區的下水道。
在下水道，他動用隱修士的非凡特性，撬動裡邊的力量引發了陰影帷幕，將他和菲婭絲遮掩起來。
之後，羅伊才蹲下來，一一查探對方身上的物件，並試圖以此占卜。
可惜。
作為窺秘人途徑的非凡者，達奈毫無疑問也精通著反占卜能力，從他剛才毫不遲疑跑路可以看出。
這傢伙警覺性極高。
升上神秘殿堂，或許可以找到對方，但目前他不方便進去——
貝爾納黛隨時可能回來。
「不知道貝爾納黛能不能抓住他。」
羅伊感嘆。
他搜羅了一番，菲婭絲身上總共也就這麼一個神奇物品，其餘大多是一些施法材料。
顯然。
達奈未必就那麼欣賞、重視她，只是將她視為一個代行者，讓對方幫忙做一些拋頭露面的事。
作為序列5，他比菲婭絲更明白貝克蘭德的可怕與殘酷。
數秒鐘後，豌豆藤降臨。
羅伊回頭。
貝爾納黛從豌豆藤上垂落，臉上帶著一絲細微的波瀾。
「女士，您沒抓到他？」
「他有幫手，應該是神秘侍者出手了。」
貝爾納黛說道，「另外，有一些奇特的巧合干涉。」
008。
思緒在羅伊腦海一閃而逝。
魔女教派……
她們也和摩斯苦修會合作了？
羅伊迅速思考著，而後問道：「那她怎麼辦？」
「交給我，我會追蹤她背後的人。」
貝爾納黛輕聲一笑，道，「摩斯苦修會的人在貝克蘭德做好大的事，竟然找到了那麼多幫手。」
作為一名天使，她能察覺到這次追擊中展現出的詭異。
那種種巧合很不正常。
另外。
一個序列5，竟然能提前發現自己的降臨……
這也很不可思議。
貝爾納黛微微眯眼，確定了那件東西的一些功能。
「你本來想潛入他們？」
「只是順手那麼一想，結果沒想到老傢伙偽裝成了一個僕從，我當時不敢揭穿。」
羅伊嘆氣，「我還找了豐收教堂幫忙，但我剛跟他們產生了聯繫，確定了後續合作，她就提醒我要開會了。」
「嗯。」
貝爾納黛應了一聲。
接著，她瞥了一眼面具，道：「血族對你還真不錯。」
羅伊之前說過，血族找人幫忙改造了面具，使它可以被更好的使用。
「我跟他們只是合作而已，您對我的幫助不是那些能比的，比如這一次，如果不是您趕到，我還不知道怎麼辦。」
羅伊低頭道。
貝爾納黛沒接話，而是沉思了片刻，接著說道：「這次算是驚嚇到他們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不會有什麼行動。」
「我會繼續搜查消息的。」
「好。」
貝爾納黛點頭，接著帶上菲婭絲，「她這邊有結果的話，我會告知你。」
下一刻，她悄然離開。
羅伊很想讓她把自己也帶上，但考慮到自身的秘密，他最後還是嘆了一聲氣。
魔女教派和摩斯苦修會……
這倒是沒想到的發展。
但是。
細細思索，又很合理。
自己的出現改變了進程，讓貝爾納黛提前晉陞了賢者，使得摩斯苦修會對貝爾納黛重視提高了一層。
神秘侍者按照羅伊猜想，應該只是一個神秘學家。
那麼。
他單獨想對付貝爾納黛，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聯合是最佳途徑。
極光會、魔女教派和他們一樣，全是被定性的邪神組織，彼此聯合不算奇怪。
他等了半小時。
趁著貝爾納黛離開，升上了神秘殿堂，然後憑藉手頭獲取的非凡物品進行夢境占卜。
沒多久，羅伊看到了個畫面。
「老師，這件神奇物品……」
「它是精神分析師方向的非凡物品，它可以幫助你對付那些巫師手下，但你要注意，它沒辦法幫助你觀察，所以你使用時要非常小心。」
「老師，我一定會竭盡所能。」
菲婭絲抬頭。
在她面前的，已經是那隻靈性生物。
這隻靈性生物上附著了達奈的靈性，可以做到代為溝通。
「看來菲婭絲自己也沒見過達奈。」
羅伊有些頭疼。
這傢伙還真是不好對付，比想像中還要奸詐。
那麼。
自己從血族那邊得到的信息是真的嗎？
住在王國博物館邊上……
也許同樣是假消息。
不太好對付啊！
當然。
主要還是有魔女教派的幫助。
如果沒有魔女教派和那支筆，這次已經足夠貝爾納黛抓住對方，自己到手的非凡特性也就不至於飛了。
「魔女教派。」
回過頭來，自己還是要對上魔女教派。
羅伊低笑一聲。
那就這樣吧。
正好。
他也看這幫瘋批魔女不太舒服。
「不過短時間內，我還是要追求消化，否則魔葯到手也未必能晉陞。」
好在。
羅伊已經有了方向。
捲軸教授的扮演，最後還是要回到捲軸上。
他現在的研究如果能成功，那麼距離消化應該能走到一半，之後就是不斷重複扮演、消化了。
……
次日，羅伊拿到了需要的材料，而後通過神秘殿堂轉交給了洛薇雅。
洛薇雅依舊虔誠。
沒多久，洛薇雅按照羅伊的指點，布置好了儀式現場，只等羅伊出手完成儀式。
羅伊藉助巫師的非凡特性，將它偽造成了一個模糊的信息流生物，直接從神秘殿堂落下。
洛薇雅沒有抬頭。
但是。
她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降下，正布置、改變現場，一道法術符文鐫刻在地板上。
下一刻，房間內的材料一下子勾連起來。
隨後——
洛薇雅抬頭。
只見到一個由信息洪流包裹的無形生物，化作了一道道洪流、漩渦消失在空中。
地面上，一個法術符號分外矚目。
洛薇雅閉目，身後浮現出一道虛影，過了數秒鐘，她迅速雙手合十，心底讚美著偉大的隱者。
儀式成功了！
她動用放牧的德魯伊靈魂，感知到四周的無形的污染、毒素，似乎被一股力量引導，匯聚到了外邊。
這會讓塔外的土地變得更加可怕。
但是。
相對應的，這片區的糧食，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保留。
洛薇雅起身走出去。
守在門口的科林，此刻早已明白髮生了什麼，他轉頭看到洛薇雅臉上帶著笑容，頓時更加平靜了。
「回去休息吧，這邊我會安排。」
「好。」
洛薇雅輕輕點頭。
糧食……
只是第一步。
他們不可能一直依賴隱者先生的幫忙。
但是。
還好有那位弗蘭克先生。
他瘋了一點，但似乎真的有能力和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