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目標？讓生活變更好
深夜，喬伍德區的公寓內。
「休，你去哪裡了？」
佛爾思聽到動靜，從屋內立即出來，然後看到她一身血污頓時嚇了一跳。
「休！你沒事吧！」
「沒，沒死呢。」
休進門，直接癱軟地摔在地上。
佛爾思立即跑過來，將她攙扶起來，一邊把她往椅子上拖，一邊問：「出什麼事了？」
「東區那邊很久沒去問了，我就去跑了一圈，然後聽人說發現了蘭爾烏斯的蹤跡，就出去看了一眼。」
休嘴唇輕顫，眼中滿懷恐懼，「蘭爾烏斯，他很可怕，他還有個保鏢，似乎是極光會的，我差點被污染到瘋狂。」
「那你……」
極光會！
佛爾思心一緊。
差點被污染——
這可不是小事，指不準還有潛藏的風險。
她剛才差點說，要不要找「隱者先生」求助了，但想到沒有得到隱者先生同意才立即止住。
休回想著那血肉爆炸的畫面，不禁心跳再度加劇。
她看向佛爾思。
「佛爾思，還好我之前在A先生聚會上得到了治安官的配方，並買到了材料成為了序列8，要不然我死定了。」
「即便有祂的庇護也是一樣。」
休很慶幸。
還好這段時間，佛爾思突然開始奮鬥、內卷，讓她也跟著跑腿賺錢，兩人一起湊足了序列8的魔葯與材料。
不然現在的她肯定是一堆肉泥。
佛爾思聽著連連點頭，心中再度讚美了一聲「隱者先生」，之後才察覺到不對。
「祂？哪個祂？」
「就，就我念了尊名的那個，我念遍了其他神明但祂們都沒回應，只有這位愚者先生回應了我。」
休說到後邊越說越小聲，時不時還瞄向佛爾思。
佛爾思氣笑了。
「什麼時候了，當然活命最重要！我也說了，不是每個邪神都是邪惡的，邪神的稱謂只是因為祂們不是正神，不受認可。」
比如隱者先生。
佛爾思內心補充。
像隱者先生這樣的神明，跟隱匿賢者、真實造物主那種邪神就有本質上的區別。
休想了想，道：「佛爾思，無論如何，我得感謝這位愚者閣下，否則我可能已經回不來了。」
佛爾思微微皺眉。
這位「愚者」……
隱者先生只說現在不會有問題，但將來可不一定。
她遲疑片刻，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一是，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
二是，知恩不報，指不準會觸怒了現在這位愚者，最終反而招致災禍。
她輕輕點頭：「我知道一些儀式相關知識，可以幫伱布置儀式祭台。」
「佛爾思，你懂真多。」
那是因為我背後有無所不知的隱者先生，以及神秘學習會的大家互相交流。
當然。
還有海德先生！
佛爾思微微一笑。
她回到自己房間，翻翻找找，找出了一些施法材料和銀制小刀，回到客廳開始繪製儀式。
過了幾分鐘。
「可以了，祈禱語句你自己看著套用吧。」
「好。」
休想了想，開始用赫密斯語頌念：
「不屬於時代的愚者啊。」
「你是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
「你是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
「我祈求您的幫助。」
「我……」
……
虛幻的祈禱聲再度響起。
這讓回到現實，吃完飯的克萊恩，不得不放下手中的雜活，手在布上擦了擦後來到比較隱秘的卧室。
然後，他逆走四步升上灰霧。
通過儀式、祈禱的聯繫，克萊恩看到了對方的完整容貌。
嬰兒肥的臉、稚嫩的五官，搭配頂多一米五的身高，實在很容易讓人輕視她。
但可能是序列的緣故，她身上又有種讓人難以言喻的威嚴。
至於邊上的淡黃色長裙女子。
毫無疑問。
她就是「1號」，自己在學習會的同好，目前感覺上去比較受隱者先生眷顧的女子。
「目前來看，1號和這位小姐的生活狀況顯然不太富裕，應該跟貴族不太沾邊。」
「他們的活動範圍，可能反而接近東區、橋區這一帶。」
「橋區，極光會。」
克萊恩深吸一氣，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見！
自己是「愚者」，掉馬之前，沒人敢對自己不敬。
而且。
其實很簡單。
只要「不經允許不可外傳」，就能有效避免她們倆之間的交流，防止自己掉馬。
不把「1號」放進來就行了。
克萊恩坐正，靈性延伸，將休拉上了灰霧之上。
客廳內，佛爾思來回走動，有些不安。
……
「真好奇佛爾思他們現在是什麼情況。」
「可惜，她沒有主動祈禱，或者有進入的慾望、意志，我就沒辦法窺探到她的情況。」
羅伊嘆息。
少吃一頓瓜，總感覺心底空落落。
他回到現實，手中把玩著一顆紅寶石一般的心臟。
這是妮娜從M女士身上獲取的薔薇主教非凡特性，此前，羅伊為了避免「非凡特性聚合定律」，一直將它儲存在神秘殿堂。
現在取出來，當然不是拿去賣錢。
秘祈人途徑被極光會完全把控，外人成為秘祈人又活下來晉陞到高序列的很少很少。
像希斯那種……
可不只是萬里挑一，而是整個非凡界，直接從普通人成為序列6的可能也就這麼一例。
羅伊取下來是想用它實驗巫術。
可惜。
失敗了。
血肉魔法沒辦法通過巫術實現，當然，也可能是羅伊對血肉魔法了解太少，知識掌握不夠全面。
羅伊通過儀式，將非凡特性送回神秘殿堂，而後琢磨著下一步。
巫術需要知識的累積，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對各個領域材料的了解與掌握。
他坐在位置上，手指輕扣桌案。
隱匿賢者最近對自己關注很少啊，上課都不是很積極。
可能摩斯苦修會的人殺少了。
羅伊回想到「迪琳」身上。
這個少女確實有潛力，但他沒興趣也是真的。
同序列，自己培養他，還得多拿一份材料出去，根本沒那必要。
有那閑情不如培養一個律師。
從序列9到序列7的主材料全備齊了，而魔葯配方序列9到序列7他都有，完全能培養出一個賄賂者。
可惜——
這樣的好苗子不多見啊！
羅伊嘆息一陣，突然怔了怔，想起了一個人。
「智慧之眼」的聚會中，似乎就有一個律師途徑的女士，她的背後似乎還有一個不屬於官方的工匠。
羅伊心動了一瞬，然後遺憾地嘆氣。
對方有一個工匠作為支撐，短時間內可能確實缺少魔葯配方，但根本不可能像蒂莉一樣忠誠於自己。
還是得從底下選拔。
或者，挑一個熟人。
羅伊動作一滯，腦中閃過了一個人。
不是迪琳，而是加里。
他雖然也是貴族子弟，但相對而言比較忠實，而且有著比較好的底線——
這從加里不接觸「靈舞」可見一斑。
其次，他對神秘界也有充分的好奇心，而且有一定的接觸與了解。
還有一個好處。
通過他，可以了解到他妹妹的動向，找到摩斯苦修會的成員。
「可以談談。」
羅伊手指輕扣。
……
次日，羅伊罕見地在周六去了神秘俱樂部。
奧莉都因此而吃驚。
當然。
比他更吃驚的是——
加里。
這位貴族少爺正在收拾東西，似乎打算捲鋪蓋走人，回去當自己的富家子弟。
當他回頭看到羅伊……
「羅林先生？您怎麼來了，按往常習慣，您應該周四、周五才會過來。」
加里喜出望外，本想來個擁抱禮，但擦了擦手、身子，他訕笑道：「羅林先生，我身上有點臟。」
「沒事。」
羅伊含笑道，「加里，你要離開了？」
「是的，可能我在神秘方面確實沒什麼天賦，而且我爸爸要求去從事法律行業，為家族做一份貢獻。」
加里嘆氣道，「哎，羅林先生，我真的不喜歡被安排，但我又清晰地認識到，因為家族我才能逍遙自在地選擇過什麼生活，所以我必須遵從。」
他走到窗邊。
羅伊看出去，這才注意到加里所在的黃水晶房對出去就是南區，隔著江面能看到河灣公園。
加里指著那邊說。
「多好看的園林，但除了富豪或做活動的商人，沒有人會真正在那邊戲耍，因為他們沒有時間。」
羅伊認認真真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他發現……
對方的優點其實很多。
只是之前，他沒有去注意。
羅伊笑了笑，關上黃水晶的門，然後道：「加里，有興趣成為非凡者嗎？」
「啊？」
加里露出詫異之色。
他指了指他自己，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
「嗯。」
羅伊點頭。
加里不理解，他遲疑片刻，直截了當地問：「為什麼是我？」
「你是想問，為什麼我對你妹妹似乎不再感興趣？」
羅伊道出他內心的疑惑。
加里輕輕點頭。
羅伊嘆氣。
「你妹妹很聰明，而且太聰明了，她有著很多的想法，我很難判斷培養她會給我帶來好處還是壞處。」
他說著笑了笑，「你聽沒聽說過農夫與蛇的故事？」
加里點頭：「羅塞爾大帝的故事集中有，大多貴族從小都會讀到這則故事。」
「那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
加里想了想，然後面露異色，「您擔心她日後會因為利益出賣你？」
「不會嗎？」
羅伊含笑道。
加里首先就想反駁，但張了張口，他啞口無言地坐下。
自己的妹妹從小自閉。
可是。
後來的妹妹，與其說是自閉，不如說是自傲。
他隱約明白了。
可是。
「您就不擔心我嗎？」
「在非凡界，當年選定了途徑後，夥伴、敵人也就隨之誕生。」
羅伊道，「某種意義上，同序列的人都是敵人，而我跟你不是一條途徑。加里，你要記住這一點。」
「先生，我，呃，說實話我沒做好準備。」
加里有些混亂。
他都對自己不抱期待了，結果羅林先生扭頭過來，說他可以成為非凡者……
太出乎預料了。
他想了許久，問：「您說我跟您不是一條途徑，那我能成為什麼樣的非凡者？」
「最適合你目前情況的一條途徑。」
羅伊嘴角微揚，「律師。」
「哈？」
加里詫異，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律師也是非凡者？」
「這是魔葯的名稱，就好像你妹妹，她是半個天生的窺秘人，但你身上顯然沒有非凡特性的遺傳。」
羅伊說道。
加里點頭：「那是當然，我跟迪琳並不是同一個母親，我只是從小願意照顧她而已。」
果然。
窺秘人的非凡特性，來源於迪琳的母親一脈。
羅伊瞭然。
加里想了想，道：「先生，作為貴族，我明白世上沒有白來的利益，我想知道，呃，可能不太恭敬，但我想知道您希望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這一刻，他拿起了自己從小耳濡目染的貴族技巧。
羅伊換了個姿勢。
「我需要你幫我看著你妹妹，看著她周圍有哪些陌生人出現，然後記下來告訴我。」
「他們是誰？」
加里冷靜地追問。
羅伊語氣嚴肅地說：「摩斯苦修會，他們信奉著『隱匿賢者』，墓前的儀式魔法就是他們的手筆。」
加里想了想，嘆氣道：「我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
「你不想進入神秘圈子嗎？」
羅伊微笑道。
加里沒立即回答，而是思索了片刻，才說：「想，但這些年的經歷，讓我覺得自己未必適合。」
「恭喜你，你已經有了成為非凡者最好的特質。」
羅伊含笑道。
加里表情微微獃滯，然後不好意思的撓頭說：「先生，即便希望我幫到您，也不用這樣誇讚吧？」
「你覺得我是為了讓你幫忙才這麼說？」
羅伊搖頭，「不是的，越是如此，你才會越謹慎，因為你明白自己不是什麼天才。」
「那天才呢？」
「有些人走到了高處，有些人則瘋了，還有很多人死了。」
羅伊道。
加里聽後，張了張口，最後深呼吸。
「我該怎麼做？」
「如果你想成為律師，那麼今天就去搜集這些材料，剩餘的交給我就行。」
羅伊含笑道。
加里看了一眼。
醒神精油、記憶粉塵……
這些東西不常見，但也不罕見，只要對神秘有細微了解知道哪裡能買到它們。
他立即點頭準備出門。
「等等。」
「嗯？」
「以後可以來這裡找我，或者，你到南區找一個叫『蒂莉』的人。」
羅伊遞過去一張紙，上邊寫著他的住處。
加里點頭表示明白。
……
傍晚，加里來到他的樓下。
羅伊將他帶進來。
然後，他給加里介紹。
「加里，她是我跟你說過的蒂莉。」
羅伊介紹道。
蒂莉施禮後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蒂莉·德拉姆，目前是一名占卜家。」
占卜家？
這也是一種職業嗎？
不。
也許是跟自己即將得到的「律師」一樣，算是某種非凡者的稱呼。
加里若有所思地想道。
「材料搜集齊了嗎？」
「是的。」
加里掏出了袋子，裡邊裝滿了需要的材料。
羅伊點頭：「我幫你配置魔葯，蒂莉，你跟他講一下基礎。」
「好的先生。」
蒂莉點頭。
羅伊拿上材料進入廚房，過了一兩分鐘，他走出來，手中端著一碗漆黑如墨、果凍一般的飲料。
加里聽完了介紹，之前的忐忑與不安似乎好了很多。
因為他發現……
所謂的非凡者、神秘，好像也就那麼回事。
大家好像都當做一個職業看待，然後順著走，不知不覺就消化了。
「喝了吧。」
「我，好，好的。」
加里接過去，然後深呼吸，一口氣將它全部喝了下去。
過片刻，他聽到了一聲聲呢喃。
好像有人在旁邊，說著種種話語，但又聽不清到底在說什麼。
然後，在羅伊的幫助下，他迅速掌握了冥想法，收斂了自身的靈性。
這一刻，他真正感受到了不同。
律師。
「恭喜你，律師。」
「謝謝您，先生，沒有您的引領，我不可能進入神秘的大門。」
加里吐了口氣。
他嚴肅地說道：「我會報答您的。」
「不必說報答這麼嚴肅，我選人看人品、性格，不是圖你們的報答。」
羅伊搖頭，「我希望大家的目標是一致的。」
「什麼目標？」
蒂莉愣了愣。
他們還有目標？
她還以為就是經營一個黑幫，然後搜集消息、賺錢。
羅伊看向遠處。
「說遠一點，讓世界變得更好。」
「說近一些，讓我們周圍的生活變得更好，更契合自己內心走向。」
他說完指著南區。
「比如南區的流浪漢，現在他們確實少了一些，但光是如此治標不治本。」
對於這些流浪漢，蒂莉自然是了解過一些的。
她想了想。
隱隱明白了羅伊的意思。
他不想看到那麼多流浪漢，所以他去行動並確實讓局面發生了變化。
這就是羅伊。
就是這麼簡單，沒有太多複雜的原因。
她躬身、施禮。
「遵從您的意志。」
加里也站起來，但他想了想，遲疑片刻道：「說實話，很難。」
「是的，很難，就算神明或許也做不到。」
羅伊嘆氣。
如果成神就能讓世界完全遵從自身意願，那期許的世界也太簡單了。
他默默看向外邊，說：「再說一個我自己的，我認為窺秘人不該如此瘋狂，所以，我要消滅摩斯苦修會。」
加里躬身。
「我對摩斯苦修會還缺乏了解，但如果您說的是真的，我會竭盡所能地幫您實現。」
跟昨天一樣，第二章要到中午12點了，不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