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慾望母樹的神諭
大海，黎明號。
船長艙內，燈神分身被秩序之鏈送回許願神燈裡面。
貝爾納黛只是靜靜注視這一切，她無法阻止這一切發生，只能讓自己放平心態。
燈神虛影從許願神燈裡面化現，望著貝爾納黛道：「今晚，我在那裡遇到一位熟悉的存在，慾望母樹。」
「？！」
貝爾納黛神色凝重，充滿戒備。
「不用那麼緊張，祂依舊被困在星空之外，無法進入這個世界。」
「祂為何也能出現在那裡？」
「那位群星主宰的力量又增強了，今晚祂當著我的面，跨過遙遠時空，接引慾望母樹。」
說到這裡，燈神感慨道：「群星殿堂，外神聚首，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與震撼。」
貝爾納黛同樣被這一句群星殿堂，外神聚首這句話所震撼。
按照燈神所言，那位群星主宰正在不斷恢複力量，一旦力量完全恢複，那不是可以接引整片宇宙的所有外神？
不能再想了！
貝爾納黛及時斷絕自己有關這方面的念頭，不敢再繼續深思下去。
不然她怕自己被這裡所蘊含的知識與神秘所污染，事關整片宇宙外神的秘密，還不是如今的她可以窺探。
燈神也明後這個道理，祂現在也不想讓貝爾納黛出事，畢竟這可是祂的眷者啊。
「我從慾望母樹那裡探聽一個消息，最近這段時間，祂將在西拜朗內舉行神降儀式。」
祂沒有直言這是自己與慾望母樹的賭約，不然貝爾納黛可能會不幫祂。
「神降儀式？」
「沒錯，慾望母樹與那位群星主宰達成協議，準備進行一次嘗試，如果你不想讓祂干預現實世界的力量再度增強，就將這則消息告知七神教會，讓他們出面阻止。」
見貝爾納黛並沒有馬上答應下來，燈神又道：「在祂要進行神降這件事情上我並沒有任何撒謊，不阻止的話，西拜朗將徹底被祂的力量所統治。」
「你為何要選擇出賣慾望母樹？」
「如你之前所言，我跟星空外的那群外神關係一般。」
「這樣的理由還不足以說服我。」
「呵呵，我只是不想讓慾望母樹的力量太早破壞平衡，讓平穩局面維持到末日降臨，才是我想要的。」
最後，燈神又提醒一句，「儘快去尋找群星的信徒吧，不然伱們這個世界將無法支撐到預言中的末日，祂將會是最大的變數。」
燈神虛影融入許願神燈裡面，貝爾納黛一個人留在船艙內思考。
以她多年跟燈神相處的經驗來看，在慾望母樹要神降這件事上，祂並沒有撒謊。
就算存在謊言，最後也是七神教會的人忙活，她是不會前往西拜朗湊這個熱鬧。
「唉……」
近來煩心事情太多，加上一直睡不安穩，她有點想念貝克蘭德的美食了。
許久，貝爾納黛寫好書信，召喚出自己的信使，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七神教會的人。
等確認這一次神降事件的真假，她才會將群星主宰的存在告知七神教會，讓他們代替自己前往尋找群星的信徒。
……
玫瑰學派總部。
昏暗無光的月下，一座小山隱藏在樹林的遮掩里。
繁密林木深處，一株巨大的黑色大樹拔地而起，足以遮蔽日月光芒的樹冠下，無數藤蔓枝條纏繞，枝丫上掛著一顆顆人臉果實，閉起雙眼，隨著微風輕輕晃蕩著。
在那主樹榦處，一道看不清五官的身影，伸出手臂抱著樹榦，任由數百條。墨綠色枝條包裹著自己入眠。
樹根處，一群人聚攏在附近，繞著黑色大樹圍成一個圓圈，他們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瘋狂與崇拜。
其中為首者是一位頭髮淡黃微卷，眼窩明顯凹陷，臉龐瘦削見骨的中年人。
褐色的眼眸里是壓抑不住的惡意與癲狂，較為厚實的嘴唇上有一根根布滿細密花紋的金色釘子，將整張嘴巴封了起來，給人一種又邪異又可怕的感覺。
天上黑雲漸漸散去，露出那一抹緋紅之月。
人群的瘋狂與吶喊到達了最高點。
這時，縷縷烏光從大樹上冒出，驚動了閉起雙眼的人臉果實。
一顆接著一顆，最後所有人臉果實都被驚醒，整株大樹開始顫動，發出一道響徹整座小山，沉悶又乾澀的聲音。
「西拜朗，舉行神降。」
「前往尋找群星使徒！」
「注意群星的力量！」
三道聲音響起，虔誠的信徒早已經匍匐在地，激動地發抖。
他們的神，他們唯一的主，又一次降下了神諭！
少傾，神諭聲音散去，濃重烏光也隨之化開，人臉果實再度閉起雙眼，一切又重新恢複平靜。
一直擁抱著大樹的那道身影，周身一條條枝條退開，祂，浮空而立，背對下方的信徒，周身充斥著陰沉又邪惡的氣息。
祂的背部布滿黑色粘稠液體，祂的手臂與肩膀上凸起一個個奇怪的形狀，彷彿能從那一個個凸起處長出什麼東西一樣。
「麥哈姆斯，你前往負責神降之事。」
「其他人，發出消息，讓所有成員全力尋找群星使徒！」
兩道命令下達，那位被稱作麥哈姆斯的中年人就恭敬領著信徒們離開這裡。
「群星的力量……母親，您在忌憚這股力量嗎？」
一聲喃語，一顆布滿血絲，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從祂身上掉落，滾落在地面上，接著是第二顆眼珠子，第三顆……
最後數百顆眼珠子鋪滿下方地面，烏光齊齊開始閃爍，像是在探尋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祂的身子輕輕顫抖著，躬下身子，一顆顆眼珠子流出血水，繼而崩碎，化作一團團粘稠模糊的血肉。
「呼，呼……無法探尋的存在，一片阻擋所有窺探的星空……」
祂顫抖出聲，眼角處同樣有血水淌出，過了很久，祂的身子才漸漸恢複平靜。
地面上，那一團團爆開眼珠子肉塊，化作一隻只血色蛆蟲，順著樹榦，爬到祂的身上，重新與祂的身體融為一體。
……
貝克蘭德。
又是新的一天。
哈斯塔從床上起來，伸展了一下筋骨，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欣賞一下還沒有被灰霧所籠罩的貝克蘭德。
濟貧院的事情已經徹底解決，除了A先生那邊，以及隱藏在暗處的命運途徑非凡者外，他目前就再沒有其他危險。
關於命運途徑非凡者們，他心中有一個想法，只要他不去尋找伏爾泰所藏起來的那個金色盒子，他應該就不會觸碰到命運的關節點。
這是他基於對命運的理解，所做出的一個推測，正確率應該蠻高的。
從降生至今，他一直就有種模糊的感覺，所以他居住至今，一直沒有上過這棟房子的三樓。
應該是他的靈性一直提醒他，一旦上了三樓，就容易遇到不好的事情。
現在他有點明白了，三樓處必然藏著那個事關命運的金色盒子，只要自己上三樓尋找，就必然會找到。
而這將會引來潛伏在暗中的命運途徑非凡者。
所以，在自己強大起來之前，他是不會前往三樓尋找所謂的金色盒子。
現在，只有瘋瘋癲癲的A先生最難預測，他是真的有點害怕這位A先生。
誰知道他還會再給自己送來什麼驚喜禮物。
上一次送來的巴德頭顱，引來值夜者的注意，讓他需要演戲來通過夢魘的測試。
「唉，現在有點明白為何極光會的人基本都是瘋子了。」
只要是正常人就很難預測一群瘋子想要做什麼，想要抓到他們就更難了。
過了二十分鐘，哈斯塔關上窗戶，前往盥洗室洗漱，然後下樓吃飯。
吃完飯，尼爾管家前來彙報那處祖產的情況。
那座坎貝爾家族起家的莊園並不算太大，只是因為具備特殊含義，坎貝爾家族才會一直傳承下來。
如今，那處祖產莊園依舊在種植花卉，有玫瑰花、鬱金香、蝴蝶蘭，還有紫菀花。
它每年正常的收益在3000～4000金鎊之間，比不上老管家留下唯一的那一座大種植園。
那座大種植園，半年的收益就可以超過4000金鎊，沒有意外情況，整年收益都在10000金鎊以上。
這才是哈斯塔最大的經濟來源。
哈斯塔默默聽完，就讓尼爾負責處理這些事情。
每年增加4000金鎊的收益，再加上大種植園的收益以及自己任職巴伐特銀行法律顧問的工資，總的加起來，一年差不多能有個15000金鎊。
這雖然比不上有錢的貴族們，可也遠超普通人家，足以過上十分富足的奢侈生活。
看起來很多，可要是對比一下奧黛麗小姐，那麼差距就出來了。
他就算不吃不喝，一年攢15000金鎊，至少也得二十年才能追上奧黛麗所擁有的財富。
差距太大啊。
哈斯塔嘆氣，不再去思考這些容易傷心的事情。
想到自己最近接連賺了不少錢，他心情又高興起來，大手一揮，讓尼爾管家拿出100金鎊，按照職位高低，給所有幹活的僕人發一份獎金。
同時讓尼爾管家準備好2200金鎊，他要親自還給格萊林特子爵。
那多出來的200金鎊，就算是利息。
從他降生至今，差不多過去三個月，三個月百分之十的利息，已經算很高了吧。
解決完這些事情，哈斯塔準備出門。
走到門前，他突然想起紫菀花這種植物。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郊外留下的那座莊園就叫做紫菀莊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