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快，有熱鬧看了！」
我第一次時間就竄出門，朝樓上跑去。
阿龍有點無語的跟上。
咚咚咚幾步上樓。
我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是當我到達三樓走廊的時候，嘈雜聲已經平息了。
所有的房門都關著。
只看到地上有一串濕漉漉的水痕。
「動作這麼快？」
我走過去，低頭查看那些水痕。
帶著一股淤泥的臭味。
「咋了？咋了？」
「出啥事了？」
接著，老闆娘風風火火的跑上樓來，一臉著急。
「剛才那麼大動靜，到底咋回事？」
「我不知道，我們也是聽到動靜上來的。」我搖頭道。
「怪裡怪氣的，可千萬別有人死在我店裡……」
老闆娘嘀咕著走過來，邦邦邦的敲門。
「老闆，開開門啊？是不是出啥事了？」
房門打開一條縫隙。
還是那個漂亮卻帶著一些風塵氣息的小蜜，露出半張臉來。
「沒事，剛才有人摔倒了而已。」
「不要緊吧？要不要送醫院啊？」老闆娘瞪著眼睛使勁朝裡面瞧。
房裡很安靜。
隱隱約約有個人裹著被子躺在床上。
那名被稱作叫上官仙人的老者，坐在床邊，手搭在那人身上。
其他人站在床邊，表情有點不自然。
「老闆娘，不用瞎操心，有事我們自己知道處理。」小蜜擋住老闆娘的視線，「新做的飯菜好了嗎？這次別再出問題。」
「就快好了，等下就給你們送上來。」
「聽說你們老闆身體不好，一定得多注意著。我們這醫院離的遠，你們真有啥不舒服，千萬別忍著，一定得早去醫院。」
老闆娘狐疑的收回目光，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兩句，才下樓。
「你還不走？」
小蜜戒備的盯著我。
「我們住樓下的，被你們吵到了，希望你們注意點。」我道。
「我們會的。」小蜜淡淡道。
「這還差不多。」
我們這才下樓。
我們房裡的淤泥臭味散的差不多了，阿龍合上門。
「那個房間里也有臭味。」他道。
「聞到了，床上那人蓋的被子也是濕的，水都滴到地上了。」我點點頭，「而且，被子把頭都蒙住了，只有死人才是這種蓋法。」
「老闆你的意思是，那個人和魚一樣死了？」阿龍道。
「死不死的不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下雨後他們那邊發生了什麼變化……」我摸著下巴。
「他們這麼防備，難道只能聽牆根了嗎？」
阿龍無語了一下，但還是道：「好吧，我去。」
他過去推開窗戶。
風雨一下子沖了進來。
外面已經成了雨水的世界，加上天本來也快黑了，灰濛濛的什麼都看不清。
「這怎麼行，雨這麼大，你在外面掛著豈不是整個人都打濕了！感冒生病就不好了呀。」
我露出關心的表情，從包里拿出雨衣。
「來，把這個套上就好多了。」
「哦，那還真是謝謝你了。」阿龍面無表情的接過去。
「這個也拿去，你直接掛在他們窗子外面就行了，很省力。」我笑眯眯的把金剛弩也交給他。
「哦。」
阿龍還是面無表情。
像我這樣為手下著想的老闆已經很少了，我知道他心裡一定是很感動的，只是不善於表達而已。
他跨出窗戶，藉助金剛弩掛在了三樓的窗戶外面，側耳偷聽。
鄉村自建房的窗戶密封性不是很好，多多少少能聽到而看到一些。
此時外面風大雨大，沒人外人出。
加上光線又暗，所以不用擔心有人發現他。
有他盯著樓上，我就可以下樓去和老闆娘的女兒聊聊。
給阿龍打了個招呼，我便下去了。
在樓道里，剛好碰見老闆娘的女兒端著滿滿一托盤的菜上樓，差點撞上。
她個子小，短有些吃力。
「我來幫你吧。」
我伸手把托盤接過來。
「你是客人，怎麼好麻煩你。」小姑娘很不好意思。
「沒事，順手而已。」我不由分說就端著托盤向上走。
「那真的謝謝了。」小姑娘跟在我旁邊。
她眼睛紅紅的，應該是哭過。
「我姓李，你怎麼稱呼呢？」
「我叫小萍。」
「挨罵了？」
「啊？」
我笑了笑道：「三樓的客人不好伺候，我看你媽媽被氣的不行，之後還衝你發火了。」
「客人要求多也只是麻煩了點，其實沒什麼，我媽頂多抱怨幾句，不是因為這個吵我。」小萍搖了搖頭。
「那是為什麼？」
小萍面有難色，不好回答。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問的太多了？你別介意，我只是聽到你們提到水生，隨口一問，沒別的意思。」
小萍一愣，睜大眼睛問道：「你認識水生？」
「今天見過。」
「他怎麼樣？還好吧？」
「我想應該還好吧，我們說了一些升龍湖的事情，然後他就回屋哄孩子去了。」
「哦……」
小萍低下頭，心事重重。
這時已經到三樓了，我便暫停發問。
她過去敲了門。
「老闆，晚飯重新做好了。」
「先給我檢查。」房門打開，小蜜走出來。
看見是我端著托盤，眼神掠過一絲驚訝和懷疑，不過沒說什麼。
她低頭仔細聞了聞飯菜後，點頭。
「這次可以了，給我吧。」
「有點重，我幫你端進屋裡吧。」
我不由分說，端著托盤用肩膀撞開房門，快步走了進去。
所有人都是一驚。
坐在床邊的老者，連忙將翻開的被子蓋回去。
屋裡瀰漫著一股濃濃的淤泥和死魚臭味。
「喂，你……」
小蜜皺著眉跑回來，滿臉怒氣。
「你們慢用。」
我把托盤放在桌上，鎮定自若的退了出去。
「你站住……」
「算了，不要多生事端。」
小蜜想攔住我，被老者制止。
房門重重合上。
我微微笑了笑。
老者的手雖然快，但我也看見了一絲端倪。
床上那人的腦袋變形了，像被泡漲了一般。
「好啦，還有別的活需要幫忙嗎？」我拍了拍手，對小萍說道。
「謝謝，沒有了，真是太麻煩你了。」
「我反正也閑的沒事，現在睡覺還早，下雨又不能出門，挺無聊的。」
「今天的雨確實太大了……」
我們一起下樓。
小萍憂心忡忡的，好幾次，都欲言又止。
一直到樓梯口，她忽然停下來。
「李大哥，你和水生熟悉嗎？」
「怎麼？」
小萍猶豫再三，還是鼓起勇氣問道：「你見過他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