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記住了！」
老闆娘立刻換了一副笑臉，對樓梯口的女人點頭。
「一會兒做好了，就給你們送上來！」
女人嗯了一聲，回樓上去。
轉身之際，目光似乎有意無意的在我和阿龍身上瞟過。
她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穿著打扮也很洋氣，並且透著一絲風塵。
怎麼說呢。
有點像土老闆的小蜜。
「怪裡怪氣，要求這麼多，當自己什麼鳳凰啊！」老闆娘不屑的冷哼，「現在不洗魚蝦有什麼用，該得病還是得病……」
接著，她換回笑臉詢問我。
「兩位老闆，我要去廚房裡張羅了，要不也順便把你們那份帶上？」
「可以，不過我們還是需要葷菜的。」
「好嘞，沒問題！」
我們拿著鑰匙上樓，去了自己的房間。
鄉鎮的自建樓房，隔音不是那麼好。
二樓也能聽到三樓說話的聲音，但是聽不清楚。
我倒在床上，閉目養神。
阿龍有些吃驚的道：「我還以為你要去聽牆角。」
「你這是什麼話？我好歹也是一宗之主，怎麼能幹這種事情？」我瞪了他一眼，「要去也是你去！」
「我不擅長這種事。」
「那更要學。」
阿龍很無語，把裝著小魚的礦泉水瓶放在桌上，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朝上面看了看。
「現在天還沒黑，不方便。」
外面光線很暗。
大雨將至。
現在才下午四點過一些，就跟天快黑了一樣。
看起來不是什麼好兆頭。
中午還有太陽，結果這行人來了後，天色說變就變。
一團團厚重的烏雲凝結在一起，彷彿一條巨大的黑龍盤踞的小鎮的上空。
空氣壓抑的很。
那條小魚的鰓部不斷的開合。
我很好奇，那位被稱作上官仙人的老者，真的能幫他們解決麻煩嗎？
反正我已經找到直播地點，樂的靜觀其變。
在床上躺到5點過。
房門被敲響。
「老闆，晚飯到了。」
阿龍開了門。
老闆娘帶著個二十左右的姑娘，大概是她的女兒，拿托盤還端了不少菜。
把我們的菜給了以後，又接著上樓去了。
飯菜味道一般般，比較粗糙。
我們剛吃了幾口，就聽到樓上傳來大聲的爭吵。
「都說了不能有米飯，只要饅頭，這一大盆飯是怎麼回事？」
「哎喲，小姐，你只說要饅頭，沒說不要米飯啊。多大的事，不要就不要，我給你端下去不就行了。」
「你等等，等我把菜驗過了你再走，毛手毛腳一點都不仔細，誰知道你們有沒有把鍋洗乾淨……」
過了半分鐘。
突然嘩啦啦一陣碗盤倒地的聲響。
「不行！這些菜有問題，必須按我們的要求重做！」
「你這人怎麼這樣？好端端的飯菜被你摔了，我們怎麼沒按你的要求做了，你是故意找茬吧！」
「食材和摔壞的碗碟我們賠給你，但飯菜必須按我們的要求重新做一份！如果還是有問題，我還會摔。」
「你們，你們愛吃不吃，大不了不做了……哎哎哎，你們什麼意思？想打人啊……」
一陣吵嚷過後。
樓梯里響起咚咚咚的腳步聲。
老闆娘領著女兒下樓了，她氣滿臉通紅，女兒也低著個頭，看樣子受了不少氣。
「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這種人就該早死，活該……」
她一邊惡毒的詛咒著，一邊領著女兒下樓，交代廚房重新做一份。
那些商人不敢吃魚蝦很好理解，肯定和升龍湖有關。
但他們的態度未免太惡劣了些。
都這種時候了，還不夾著尾巴做人。
我搖了搖頭。
繼續吃飯。
咕咚。
礦泉水瓶里的小魚忽然擺動了一下。
緊接著，外面嘩的一聲，大雨猛的下了起來。
不過幾秒鐘。
天地間就連成一線了。
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窗台上，潮氣蔓進屋子裡，帶來陣陣的陰寒。
阿龍過去關上窗戶。
玻璃瞬間被雨水模糊。
我們吃完飯，阿龍把碗筷送下樓。
回來的時候說道：「老闆娘的女兒要出門。」
「嗯？」
我知道他不會說無意義的事，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那姑娘想偷偷出去見那個叫水生的男人，被老闆娘發現了，老闆娘很生氣，把她大罵了一頓。」
「水生？」我有些驚訝，「這麼大的雨也要出去，難道是喜歡他？」
「是的，老闆娘說自己就是死也不會讓她和水生在一起，命令她不準出門。」
這很正常。
水生三十左右，還帶著個娃，家裡又窮。
沒有哪個當娘的願意自己的閨女，嫁入窮苦之家。
更何況，水生還有克親的名頭。
我很奇怪。
水生看起來脾氣很怪，還帶著個有怪病的孩子，是怎麼吸引到這個年輕小姑娘的？
小姑娘長相比不上大美女，但也算得上清秀的小家碧玉。
家裡的條件又不差，怎麼就看上水生了呢？
就因為他長得帥？
阿龍一定是見我刻意跟人打聽過水生，所以見到和水生有關係的事，就留意下來，向我彙報。
我對他是越來越滿意了。
雨還在嘩啦啦的下著。
即使關著窗戶也擋不住那股陰寒潮氣的入侵。
窗戶那一塊已經完全濕了，水珠透過窗縫滲進來，沿著牆壁滑下一道道水痕。
「老闆，你有沒有聞到什麼氣味？」
「有。」
濕氣之中，隱隱夾雜著一股淤泥般的臭味。
「這雨有問題……」
阿龍似乎想到了什麼，但話沒說完。
礦泉水瓶里的小魚突然瘋狂擺動，竟然把瓶身都帶的搖晃起來。
瓶身重心不穩，一下子歪倒在地。
小魚和水一起撲到了地面。
痛苦的擺動幾下尾巴後，小魚徹底不動了。
一股濃濃的臭氣從它身上飄散出來。
「死了。」
阿龍微微皺眉，把小魚扔進垃圾桶。
但臭味越來越濃，令人作嘔。
他又把小魚撿起來，扔到窗戶外面去。
空氣中的臭味仍然揮之不去，我們只好把房門打開透氣。
「那種臭味一出現，魚就死了，這是不是……」
我正在心裡猜測著。
「啊——」
樓上忽然一聲驚恐的尖叫。
「你別過來！」
「你別過來……」
接著，便是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和桌椅翻倒聲。
好像突然發生了什麼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