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弟，你是聰明人，你覺得老闆會把他的目的告訴我嗎？」
「我現在還沒接袁叔的班，袁叔只是才把住戶的秘密全部告訴我而已。」
「但老闆是誰，我可以說。」
解寶方一臉坦誠。
「他叫方城，我們的公司就叫方城地產，公司不大，在東州並不出名。」
竟然不是張建明。
我有點點失望。
這棟詭異的公寓樓實在太符合仙公堂的風格了。
我拿出手機，查了下這家公司，網上沒什麼資料。
所以，偵探又派上用場了。
「老蘇，在看直播吧？所以不用我多說了，查一下方城，以及這家公司的背景，速度點。」
我給蘇森發了條消息。
「好了，我們該出去了。」我掐滅煙頭，從書桌跳下來。
「那你相信我了嗎？」解寶方期盼的看著我。
「有一點。」我誠懇道。
推開管理室的門，外面的人立刻停止交談，齊刷刷的朝這邊看來。
大廳里仍然沒有開燈，只有一些手機屏幕亮著淡淡的光，這些人的臉都很模糊。
想到這些人曾經做過的事，那一張張陷在陰暗中的臉，就格外可怕起來。
解寶方心虛的躲閃著這些目光。
「大哥……」熊方剛迎上來，識相的沒問談了什麼，「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那女鬼還會出現嗎？」
「我又不認識那個女鬼，我怎麼知道？」我瞪了他一眼，抬手伸了伸懶腰，「現在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
「你要上樓？」熊方剛震驚，「可是樓上有穿紅衣服的……」
「我心中可沒鬼。」我呵呵一笑，轉頭對解寶方道：「你呢？」
「我……」解寶方面露難色，「我不想看見它們……但我相信你，我跟你一起上樓。」
「走，今夜已經耽誤很多時間了。」
我和解寶方邁步朝黑暗的樓梯走去。
「那我呢……」熊方剛追上來。
叮——
這時，電梯又響了。
陳舊的金屬門緩緩的打開。
幽幽的綠光灑出來。
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手牽著手站在裡面。
正想熊嫂和失蹤了很久的熊孩子晨晨。
母子倆面無表情，腦袋僵硬而緩慢的轉動，獃滯的眼珠子似乎在大廳里搜尋著什麼。
大廳里死一般的寂靜。
住戶們僵在原地，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引起母子倆的注意。
「真把兒子帶下來了？可樣子咋這麼嚇人……」熊方剛小聲的嘀咕，不敢過去。
「老公——」
熊嫂看到了他，牽著晨晨走到電梯口，擠出一個比鬼臉還難看的笑容。
「我把兒子帶下來了。」
「你快過來看看呀。」
語氣是毫無感情的，甚至有點冰冷。
熊方剛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你，你們還，還是回去吧……孩，孩子小，不，不能熬夜……」
傻子都知道他們有問題，熊方剛不可能過去，甚至還往我這邊跑。
「老公，你快來呀——」
「快來呀——」
「爸爸，爸爸——」
電梯口，綠光籠罩的母子倆，機械的對熊方剛招著手。
冰冷的聲音回蕩在大廳，就像在喊魂一樣。
「別喊了！」
熊方剛跑到我的身後，捂住耳朵。
「你們自己回去！別找我！」
「快走快走……」
「老公，我們是一家人啊，你不回來，我們怎麼走啊？」熊嫂笑的五官的扭曲了。
「爸爸，我好痛啊……」熊孩子忽然哭了起來，鮮血從頭頂緩緩流下，染紅了蒼白的小臉。
「爸爸，我不是野種啊，你回來看看我好不好……」
「爸爸，我好痛，媽媽也好痛……不要再打媽媽了……」
「爸爸，爸爸……」
血色的眼淚從熊孩子眼眶流下，整張臉已經鮮血淋淋，血珠不斷的往下滴，連衣服都染紅了。
熊嫂也一樣。
身體好多地方出現淤青與血痕，額頭破開一條猙獰的口子，鮮血飛快的湧出來，染紅她的眼睛，牙齒，還有衣服。
「老公，我們是一家人啊……」
「你為什麼信別人，不信我呢……」
「你快來啊，以前你不是說，一家人就應該整整齊齊……」
母子倆的臉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濃烈的血腥味從電梯飄出來，血液將他們的衣服濕透。
不過短短的一兩分鐘，他們的衣服就變成了全紅。
紅衣！
「不要，不要……」
熊方剛面無血色，恐懼到了極點，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大叫著慌不擇路的跑向樓梯。
「不要回來找我……」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可是——
那對母子停止了哭泣，靜靜的望著他的背影兩一秒，忽然身影一閃。
下一刻。
血紅的母子出現在熊方剛的身前。
「和我們一起走吧……」
血色的手伸出，母子倆一左一右，抓住了熊方剛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電梯。
「救命……」
熊方剛連掙扎都不能，身不由己的走進電梯，沐浴在幽冷的綠光之下，一動不能動。
眼神絕望。
母子倆卻是一臉笑容。
電梯門慢慢關上，血腥味逐漸消失。
數字鍵閃爍，電梯上升。
一家三口離開大廳的視線。
但大廳里的人，並沒有鬆一口氣，一種難以言說的恐慌籠罩在他們的頭頂。
「野種……」
「家暴……」
我恍然大悟，一下子想通很多。
電梯里那對母子並不是真正的熊嫂和熊孩子，分明就是熊方剛口中，他害過的那個女人和孩子。
原來這就是紅衣。
死時的鮮血濕透了衣服，帶著一身鮮血回來報仇的厲鬼。
8樓頂瘋女人冉美儀，才會說他的老公也穿著紅衣服，因為他老公是被她砍死的。
她進了電梯，應該凶多吉少。
那麼——
是不是每個住戶所看到的紅衣，都不一樣？
公寓樓每隔一段時間死掉的人，不是因為跳樓的紅衣母子，而是自己所害過的人回來尋仇……
「李老弟，我們還要上去嗎？」沉默了一會，解寶方忍不住問道。
「當然要去。」我已經百分之九十可以斷定，這些住戶都不是好人，我要去樓上弄清那對情侶的身份。
剛才那對母子只拉了熊方剛進入電梯，可見冤有頭債有主，並不會胡亂的殺害其他人。
我相信這些住戶早就明白這一點，但卻仍然不敢上樓。
還能為什麼？無非是心中有鬼。
「以前紅衣不能下樓的，為什麼今天可以……」
「難道是因為袁叔……」
叮——
就在住戶們恐懼萬分的時候，電梯門再一次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