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背包，和一麻袋的骸骨，順利的出了井。
「李老闆，到底有什麼發現？」
雙腳剛落地，蘇森就急急地問道。
「我們到裡面去說。」我解開繩子，提著背包和麻袋走向老屋。
「哎，那是我的袋子。」老黃趕緊道。
「借用一下，等會就還你。」
蘇森跟著我到了老屋裡，滿腔疑問：「到底什麼發現，還要避開他單獨說？」
「也不是為了避開他，而是這裡面的東西見不得光。」
我把背包和麻袋放在屋子陰暗的角落裡。
「什麼東西？」蘇森更加疑惑了。
「一個女人的遺骨，和桑樹下的男性遺骨，以及我們昨晚看到的小鬼，應該是一家三口。」
我把井底和女鬼的交談內容，給他說了一遍。
「也就是說，喬寧薇很有可能還活著！」蘇森也是驚喜不已。
「如果這女鬼沒有騙人的話，的確有可能。」
「同一口井，白天和夜晚是截然不同的情況，就好比兩種空間。難道，封村那些傳聞里里，關於另一個世界的通道的說法是真的……」
蘇森思索著喃喃道。
「等等。」
蘇森好像想起什麼，皺起了眉。
「如果女鬼的條件是他們一家三口團聚，可那棵樹里的鬼魂，昨晚不是已經被你打死了嗎？」
「對，所以今晚女鬼出來的時候，千萬別承認是我們乾的。然後儘力去幫它找孩子！」我點頭道。
「這……能行嗎？」蘇森表示極大的擔憂。
「事實已經如此，行不行就看你的演技了。」我拍了拍蘇森的肩膀，「我看好你喲！」
然後，我便回到後院，把麻袋還給正在收拾東西的老黃。
接著又在他異樣的目光里，把樹下那副男性的骸骨，帶到了老屋，和它妻子放在一起。
打死它我並不後悔。
是它先要殺我們的，總不能別人要殺我，我還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如果到時候女鬼實在不肯開口，我就帶著小黑再下井，憑自己的本事去找。
有小黑在，也未必找不到人。
不過還是得想辦法把老黃留下來，畢竟下水這種事情，他更擅長。
到時候，讓他給我做個幫手，勝算更大一些。
「兩位，井底下沒有你們要找的人，我替你們感到抱歉，但我該做的都做了，所以……」
老黃收拾好了所有東西，走過來想向我們告辭。
「誰說井底下沒有？」我卻打斷他的話，「只是時機未到而已，晚上再來。」
「晚上？不可能！剛才在井底我已經中過一次邪了！晚上再去，是想要我老命啊！」老黃立刻拒絕。
「今天你接活的時候，不也沒固定時間嗎？去下面打個醬油，就有五萬塊，錢也太好掙了吧？」
我把手搭在老黃肩上，不讓他走。
「放心，你不是一個人！晚上我也會陪你一起下去的！」
「不行！晚上說什麼我都不去！」老黃是鐵了心，「別想著退錢，做我們這行的，就沒有退錢一說！」
「誰跟你提錢了？你別把人想的這麼壞！」我反而露出個擔憂的表情，目光幽幽的看著老黃，還嘆口氣。
把老黃看到渾身不自在。
「老黃，我是為你好啊！你也不想想，今天你在井底中了邪，如果這事兒不徹底解決，晚上保不齊那女鬼會去找你啊……」
老黃頓時身體一僵，臉色大變。
「你少嚇唬人！她敢來，我有的是辦法對付她！」
「老黃，你也是懂行的人，沒少和這些東西打交道吧？你自己想想，我在唬你嗎？」
我滿臉嚴肅。
「這封村的鬼和一般的髒東西，能一樣？怨氣那麼大，得罪了她，是那麼容易能送走的嗎？」
「當然，我也不勉強你。晚上她去找你，我們正好下井找人。」
說著，我放開老黃的肩膀，沖他擺擺手。
「你想走就走吧。」
大概是封村的確大名鼎鼎，老黃一時間還真猶豫了，愣在原地糾結。
「呵呵，別以為我鄉下老頭子好糊弄，如果真得罪了厲鬼，封村就是它的地盤，我來的話不是更容易死？」
「老黃，想不到你年紀不大，還挺健忘。方才在井底，你中了邪，你覺得沒人救的話，你能平安出來？」
「既然你這麼厲害，還用我老頭子幹什麼？」
「術業有專攻，對付鬼怪我有一手，但是下水撈屍我不如你。說實話，我真心敬重你們這樣的老前輩，否則，我幹嘛為你操心這麼多？」
我一臉真誠，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不願意相信，我也沒辦法，唉，這年頭，好人不易做。」
老黃臉色遲疑不定，反覆的打量著我。
蘇森在一旁，面色沉穩。
「行吧，我就信你一次，但是我要加錢！拿命搏的事情，總要給家裡留點什麼。」
老黃想了一會，終於咬牙下定決心。
我看向蘇森。
「晚上風險的確更大，想加錢也情有可原，但我也有個條件。」蘇森不急不慢道。
「這次只能事後再付款，不過你放心，人能不能找回來，錢我們都照付。」
「如果黃老先生同意，就說個數。」
這樣當然是為了防止老黃不來，以及來了以後不認真幹活。
老黃來回走動，想了又想後，道：「再加五萬！」
蘇森沉吟了一會，才嘆氣答應：「行，這次我不賺錢，就當做善事了！」
說定以後。
我們離開了封村，把老黃送回家。
「老黃，晚飯早點吃，下午5點我們來接你。」
接著我們並沒有回古鎮，而是去了於春秀家。
「老森，撈屍費給這麼高，這單真的不賺錢了嗎？那我的分成是不是？」
路上，我面露擔憂。
「放心，這種費用由僱主承擔。今天的事，我已經彙報給他們了，只要能找到女兒，這點錢不算什麼。」
蘇森平靜地說道。
我兩眼放光：「那你接這單，他們到底給你多少錢？」
「等人找到了我再告訴你。」蘇森神秘一笑。
「我操，那你挺會裝啊！」
「彼此彼此！」
於春秀家，院門緊閉。
蘇森敲門。
我抬頭朝二樓打量。
窗帘仍然拉的嚴嚴實實，那個女人的身影看不到了。
敲了一會沒人應，蘇森大聲對裡面喊道。
「於女士，馮老婆婆，我們已經去封村的井底找過了，你們就不想知道我們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