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人是鬼？」
「不要過來！」
「滾開！」
楊主任驚慌失措，手裡一個東西朝我砸了過來，轉身跑進了黑暗中。
那是一道黃符，被折成了三角形，在我身上撞了一下，軟綿綿的掉下去。
我蹲下身，把符撿起來展開。
鎮靈符。
能直接消滅普通的鬼魂，對於厲鬼也能造成一定傷害。
但從楊主任的反應來看，她並不是一個懂得的陰陽術數的人，她只是在按照別人說的做事而已。
這些符篆，應該出自那個叫老曹的保安之手。
不，門衛。
俗稱看門大爺。
我來養老院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
誰能想到，那樣一個外表普通邋遢的老大叔，竟然是個懂陰陽之術修行者呢？
先解決了楊主任，弄清楚火災的真相，再去會會他。
拿出打火機，燒掉鎮靈符後，我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楊主任，咱們可以談談了嗎？」我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緩緩吐出一團煙圈。
辦公室里燈光依舊。
楊主任根本就沒有出去過，一直在辦公室里，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跑。
李小黑就蹲在她的肩上，用小手捂著她的眼睛。
在她的視覺里，應該無論跑到什麼地方，都會碰到我。
「別過來！」
「你別過來！」
楊主任跑無可跑，面朝牆角蹲著，用手捂住腦袋，生無可戀。
「我不想為難你，但這得取決於你的表現。」我在桌上磕了磕煙灰。
「你想幹什麼？」楊主任埋著頭瑟瑟發抖地問道。
「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時間有限，我直奔主題。
「郝子健為什麼要建這座養老院？」
楊主任愣了一下，沉默著。
「不想說？」我手指頭不悅的在桌上點了一下。
楊主任身子一顫，悶聲道：「報仇。」
「他們之間有什麼仇？」我眯了眯眼睛。
「火災。」
楊主任喘了口氣。
「三十年前，農藥廠的火災。郝總說，失蹤的那個人不是兇手，真正的兇手藏在員工裡面。」
我道：「他把所有老員工弄到養老院，是為了找出真兇？」
旋即搖頭：「但兇手也不是傻子？進入養老院也得自願才行吧，兇手會任憑郝子健擺布？」
「這我不知道，郝總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郝總說，兇手沒找到，他們就不能死。」
原來這才是不讓老人死去的原因。
也就是說，郝老闆也還沒有找到兇手。
「所以，你們就去害那些無辜的志願者？」我眼神變冷。
「沒有，我們沒有害死他們！他們離開我們院的時候，都是好好的！」楊主任狡辯道。
「你們就這麼心安理得嗎？不怕有一天，怨魂找上門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我只是按照老闆的命令做事。」楊主任抱著頭小聲地說道。
「你還真會撇清自己，但願有一天你遭到報應的時候，還能這麼樂觀。」
我冷笑了一下，繼續發問：「你們通過什麼方式來尋找兇手？虐待，逼迫？」
「不是，我們院從來沒有虐待過他們，甚至可以說對他們非常好，絕對能讓他們有半點閃失。」楊主任搖頭。
「對待仇人的方式，就是好好的養著他們？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具體的手段我真的不清楚，都是老曹在做，我的任務是照看好老人，不讓他們在晚上12點以前死掉。」
「12點以前？」
「是的，到了12點，老曹就會去二樓。他做事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能上去。」
「養老院建成已經有3年了，3年的時間都沒有找出兇手，你們的郝總就沒有半點意見？」
「我真的不知道這麼多，不信，等會老曹來了，你可以問他。」
楊主任十分無奈地說道。
「這點不用你來提醒。」我冷冷瞥了她一眼，又問道：「廁所里那個害人的鬼原本是什麼人？」
「養老院剛建好的時候它就在了，我也不知道。一直都是老曹在控制，我們其他人晚上不要去廁所就沒事。」
「三樓的被火燒的女鬼呢？」
「我猜是郝總的母親，平時我們都不上樓，有時候半夜會聽到她的哭聲……」
枉死的鬼魂，在人間多滯留一天，就多受一天的苦。
郝總能找來老曹這樣的高人，為什麼不送走自己的母親？
但看楊主任的樣子，她其實知道的不多，只是一條奉命行事的走狗而已。
關鍵的人物，還是老曹。
「你到底想幹什麼？」楊主任鼓起勇氣抬頭，弱弱地問道。
「主任，你有沒有聽過一種死法，叫做知道的太多？」
楊主任身體一顫，再次抱住頭，什麼都不敢問了。
啪！
我對李小黑打了個響指。
李小黑對著楊主任的後腦勺吹口氣，楊主任便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我看了一眼時間，11點半。
那位老曹，就要開始行動了。
我還真是好奇，他到底用什麼手段來找出兇手。
也對兇手究竟是誰，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話說都到這個時候了，蘇森怎麼還沒來消息？
不能因為我給價不高，就不認真對待嘛。
我拿出自己的手機，正想催一催蘇森，手機剛好就震動起來。
像是有感應般的，收到了蘇森的消息。
我點開資料，快速的看起來。
火災案件的經過，和桃嬸說的差不多。
但其中還有很多外人不知道的細節，很耐人尋味。
農藥廠的經營狀況，並沒有外界說的那麼好，反而岌岌可危，面臨著倒閉的危險。
據說是因為農藥廠管理不當，庫存的農藥泄露，污染了附近的水源，導致很多人生病致殘。
而火災當晚，郝老闆的父親並沒有出差，而是住在一個女人的家裡。
這個女人就是農藥廠的員工之一。
火災之後，郝老闆的父親低價賣掉了農藥廠，用僅剩的錢厚葬了妻子，遣散了員工。
最後帶著孩子離開，和這些員工再無往來……
迅速看完資料，時間已經不多，我趕緊開啟直播。
等候已久的觀眾們，迫不及待的湧進直播間。
紛紛抱怨，我這次開播太晚了，他們都等的差點睡著了。
時間不多，所以我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下這次的情況，便把手機藏進上衣口袋。
只露出攝像頭。
然後，安頓好楊主任，悄悄去了二樓。
埋伏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