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感覺自己的雙腿有點飄。
不。
他整個人都在飄。
他看著我，內心一定在想：這人到底是誰啊？為啥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啊……
吳丹靈喘著粗氣，終於恢復一些力氣。
煞氣再次翻飛，欲沖向七月。
「哎，省省力氣吧，他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殺他無用。」我勸道。
「那也不能放過他！」
吳丹靈血紅著一雙眼睛，已經失去理智，雙手成爪，攜著凌厲的煞氣衝去與七月拚命。
但這次，她才飛到半空中，身體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
「啊！」
她厲叫一聲，像斷線的風箏般飄落下來。
身體虛幻了很多。
「丹靈！」
小瑩緊張的跑上來，想要扶起她，可手指卻從她的身體穿過。
「來了。」
我心中一凜。
有股強大的力量在大殿內擴散開來，肆無忌憚的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緊握長刀，我戒備的望向四周。
七月的表情陰晴不定，既期待又害怕，目光不安的看向那副空白的畫框。
那就是魂靈之畫嗎？
我眯起眼睛。
畫框之中，一個人影像浮出水面一樣逐漸浮現出來。
「主人！」
七月趕忙恭敬的對著畫框單腿跪下。
「廢物！」威嚴渾厚的聲音響起。
一股無形的力量出現，七月突然飛了出去。
重新爬起來的時候，身體千瘡百孔，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
「主人，是我辦事不利！」
「但現在還有兩個靈魂可用，請主人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我一定讓他們簽下契約。」
畫框里的模糊人影，還沒來得及發話，我先搶著說道：「你哪裡是辦事不利，你明明就是有二心！」
話一出口，七月渾身一顫，大聲道：「主人千萬不要相信他，這人詭計多端，嘴裡沒有半句實話！」
「你這就是欺負老實人了，我啥時候說過謊話？」我一臉無辜，認真說道：「你若真沒有二心，為什麼要提前殺人？」
「你胡說！我不是！沒有！」七月心虛的辯解。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最清楚，我相信你以狗主人的能力，他不會不知道。」我只是淡淡一笑。
畫框中的人影飄忽不定，半天沒有開口，叫人捉摸不透它到底在想什麼。
七月渾身若如篩糠，根本不敢抬起頭去看畫框中的人影。
「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
良久，畫框中的人影終於出聲了。
音調慢悠悠的，卻叫七月抖的更加厲害了。
「我給你的，你受著。」
「我不給的，你不能搶。」
「我，我知道！」七月整個人趴在地上，戰戰兢兢的答道，「我對主人絕對沒有二心！」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畫框中的人影聲音陡然變得威嚴起來，「再說一次，你做了什麼？」
「我，我，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只是按照主人的要求，吸引慾望強大的靈魂……」
七月竟然咬牙堅持著。
「混賬！」
嘭！
又一股無形的力量出現，把七月整個人提到空中，無數只無形的利劍，從他身體里穿過。
「啊——」
他慘叫起來，痛苦無比。
「我錯了！」
「主人，我錯了！」
「我，我不該妄圖用別的靈魂……代替自己……」
「我再也不敢了……」
「求您饒了我這次……」
七月終於吐露實情。
「背叛者死！」畫框里的人影，只是如此冷漠地說道。
話音結束。
七月的生命也結束了。
「不……」
整個身體化成紙屑一樣的碎片，輕飄飄的灑落到地上。
畫框里的人影並沒有消失，那模糊的身影中，似乎有一雙冰冷的眼睛在掃視我們。
「現在，你們的機會來了。」
「誰，願意成為下一個契約守護者？」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自信和藐視。
彷彿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神，對我們稍稍施捨一點恩賜，我們都應該五體投地，感恩戴德。
但在場剩下的兩位姑娘，一人一鬼，都恨不得扒它的皮，抽它的筋。
誰會和它簽訂狗屁契約？
「我呸你個契約守護者，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啊！你以為你是上帝啊！」我毫不留情啐了一口。
「你的身上有一股我最討厭的靈魂味道！」人影冷冷的看著我，「你這種人，沒有機會活著出去！」
「討厭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幾啊！」我滿不在乎，「大話誰不會說，你先殺的了我再吹牛也不遲！」
「果然是無知者無畏！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力量！」人影憤怒起來。
一股磅礴的黑氣衝出畫框，如同洪流般，朝著我席捲而來。
轟！
只眨眼之間，我整個人就被黑氣包裹了。
身體變得輕飄飄的，體內彷彿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即將離我而去。
這瞬間，我的精神有片刻的恍惚。
但也僅僅是片刻而已。
早在故意激怒畫框中人影的時候，我已經在默默的凝聚掌心雷。
時間剛剛好。
黑霧將我包裹的時候，掌心雷正好也凝聚成功。
手指張開。
轟隆！
耀眼的電光閃爍。
巨大的轟鳴聲中，整個大殿都顫抖起來。
黑霧瞬間消散。
畫框之上，多了一條彎曲的裂痕。
人影的模樣更加模糊了。
吳丹靈被殃及池魚，身體又透明了許多。
小瑩緊緊的守在她的身邊。
「天，天雷之力！你，你究竟是誰？」人影的聲音多了一些忌憚。
「既然你要問，那我就讓你死的明明白白。」我手持長刀，面無表情的走向巨大畫框。
「我叫李雲風，江湖人稱李老闆！」
「最見不得你們這種妖魔鬼怪裝逼。」
「我現在就要扒開你的畫皮，看看裡面到底藏著什麼真面目！」
隨著我的走近，畫框里的人影在急速的閃爍。
「一個天雷而已！還傷不了我的筋骨！」人影閃爍幾下，突然從畫框中消失了。
而下一刻。
宮殿里其他的巨大肖像畫，發生了變化。
裡面的人像動了。
每個人都張開了嘴巴，吐出一團又一團的黑霧。
黑霧之中，無數張充滿怨念的臉在其中翻騰。
以一種鋪天蓋地之勢，我們的上空凝聚。
「小瑩！」
吳丹靈臉色大變，用自己已經幾乎透明的身體，擋在了小瑩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