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丹靈垂下頭。
紅色的衣服像被鮮血染成一般，非常刺目。
小瑩握緊拳頭，繼續向下說。
「他在夢中向丹靈告別，樣子很痛苦，丹靈有種不好的直覺，所以請我幫忙。」
「我通過他的遺物，看到了他死亡的畫面。」
小瑩仇恨的看向七月。
「他被七月殺死了！」
「丹靈心灰意冷，幾度想要輕生，我一直陪在她身邊。」
「直到一個月前，她突然平靜的跟我說，想回老家休養一段時間，忘掉這些傷心事。」
「我當時太天真了，還以為她真的想通了。如果不是我的大意，她怎麼會做傻事？」
丹靈抬起頭，滿眼血淚的看著小瑩。
「你太傻了。」
「我瞞著你，死後還用手機和你溝通，就是不想你這樣。」
「你安穩過自己的日子，不好嗎？」
「你才傻！我已經錯過了一次救你的機會，我怎麼會再錯過第二次？」小瑩雖然身體虛弱，但眼神卻很堅定。
「人和鬼終究是有區別的，不管你偽裝的再好，我都會發現的！」
「從我知道，七月畫廊要開展畫展開始，我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來參加這次畫展。」
「還好，這一次，我沒有再錯過救你的機會！」
「傻丫頭！我本來就已經死了啊！」吳丹靈難受又愧疚的搖著頭。
血淚不斷的從蒼白的臉龐滑落，讓衣裙愈發的殷紅。
「那又怎麼樣！死了就不是我的朋友了？」小瑩咬著牙齒，「既然我選擇了留下，我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丹靈，我要幫你報仇！」
「傻丫頭傻丫頭……」吳丹靈泣不成聲，再抬頭之際，血紅的雙眼對準了七月。
「罪魁禍首！我要殺了你！」
鬼嬰在吳丹靈的小腹消失，紅裙飄動，煞氣翻飛，吳丹靈朝著七月猛衝而去。
七月斷掉的手臂已經重新長了出來，失去鋼筆的他，雖然不能控制這個宮殿，但本身的戰鬥力還在。
大殿之內，一紅一白兩個身影拚鬥個不停。
「李老闆。」
小瑩快步跑到我的身邊。
「我們的交易還算數吧？」
「你想做什麼？」我眯眼看著她。
「我看得出，你絕對不是普通人，你也和那些利欲熏心的人不一樣，求求你……」
小瑩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幫幫我們！」
「哎，你這是幹什麼？」
我連忙把她扶了起來。
其實現在還有幾個疑問沒有解開。
七月為什麼要在畫展之前，提前殺死一個無辜的人？
黃泓健又是怎麼回事？
如果他口中的客人就是吳丹靈，為何他沒有認出來？
吳丹靈要找七月報仇，為什麼還要提前散布消息，讓所有人知道？
「求你了，李老闆！我除了通靈，沒有任何能力。」小瑩滿臉擔憂，心急如焚。
吳丹靈在與七月的戰鬥中，並不佔上風。
七月本身就不是真人。
沒有痛覺，壞掉的身體還會長出來。
在這個空間，他簡直就是不死不滅的存在，所以，他有囂張的資本。
但凡事必有意外。
現在我相信，我就是這個意外！
鋼筆已經被我折斷，幕後的正主也該出現了。
「李老闆，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強人所難，我能給你的報酬與之比起來也不多。」
「但現在，能幫我們的人就只有你了……」
小瑩見我半天沒反應，還以為我不願意幫忙，眼神頹然。
「算了，我憑什麼要你為了不相干的事冒險呢……」
她捏著瘦弱的拳頭，咬了咬牙，準備衝過去幫吳丹靈的忙。
「喂！」
我一把將她拉住。
「發了一個呆，不好意思。」
「你得好好活著，不然，回頭我找誰要錢呢？」
小瑩愣愣的看著我。
我按了按她消瘦的肩膀，持刀走向拼的你死我活的那兩位。
小瑩的目光在我的後背停留了很久。
吳丹靈明顯處於弱勢，紅裙變得破破爛爛，身上添了許多新傷。
頭髮凌亂，滿臉血淚，看起來很慘。
七月的身上也有不少傷口。
但他好比一個虛擬人物，沒有血肉，這些傷對他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吳丹靈戰勝不了他。
我持刀上前，但並未加入戰局。
而是站在大殿的中央，將原本折斷的鋼筆，摔在地上，踩了個粉碎。
一股股黑氣從鋼筆斷口冒出，又被長刀分毫不留的吸收。
「你惹怒了主人，你會後悔的！」
七月擊退吳丹靈，看著稀爛的鋼筆，身體瑟瑟發抖，竟然露出恐懼的神情。
「我現在相信你的確不知道魂靈之畫了，因為，你本身就是個沒有靈魂的工具人而已。」
我輕蔑的笑了笑。
「把靈魂出賣給魔鬼，你看似得到了一切，實則失去的更多。」
「因為那些功名利祿只屬於這幅軀殼，而不屬於真正的你。」
「你背後的主人，想收回就收回，你連條狗都不如！」
被我戳到痛點，七月臉色難堪到了極點。
「你囂張不了多久了，主人來了，你也會死的！會死的很慘！」他咬牙切齒狠狠說道。
「正主終於要出來了，我很期待呢！」我聳了一下肩膀，「不過什麼叫我也會死？」
「怎麼有個也字呢？難道這死的人裡面，也包括你啊？」
七月沉默不語，目光閃爍。
「做了對不起主人的事，你也知道是什麼後果吧？」
「你怎麼知道？」七月神色大變，滿臉驚愕。
我猜的。
我在心裡嘿嘿一笑。
根據直播間的提示猜的。
「我得到了一切，也失去了所有。」
講的就是他把自己的靈魂，出賣給魔鬼，看似得到了功名利祿，實則這一切根本不屬於他。
「我不後悔，我在等下一個機會。」
說明他不甘心。
他在等一個機會，擺脫魔鬼的控制，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殺死吳丹靈未婚夫的原因，應該就在於此。
但一切只是我的猜測，所以我剛才故意那麼說，還真把他給詐出來了。
「我知道的事情，可比你一個工具人多多了。」我把長刀扛在肩上。
「要不等你的狗主人出來，你問問他，什麼叫做魂靈之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