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層樓的節奏不一樣啊。
一上來就告訴我，她知道我的目的？
我眯眼打量著女人。
「你什麼意思？」
女人嫵媚的笑了笑。
「放輕鬆，在我這裡不用那麼緊張，我不會害你的。」
「何以見得？」我持懷疑態度。
「我跟樓下的臭老頭不一樣。」
「哦？」
「我留在這裡，是因為我在等一個人。」女人沒有回答，反而風牛馬不相及地說道。
「在這裡等？」
「嗯，他是我的未婚夫，等他事業有成，就會來娶我的。」女人的笑容有些甜蜜。
在這裡等，恐怕沒什麼希望。
當然，這隻是我心裡的聲音，當然沒那麼笨對女人說出來。
「既然如此，我們各不相干，我就不妨礙你等人了。」我站起來，「跟我說一聲門在哪就行。」
「急什麼？」女人嗔怪的看了我一眼，「坐下來，陪我吃頓飯都不行嗎？」
「抱歉，我趕時間。」我冷淡道。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女人面露寂寞，「你試過那種等人的感覺嗎？」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始終影單形只。」
「空虛。」
「寂寞。」
「冷。」
「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我聳了聳肩：「你不想等的話，沒人強迫你。」
「不，我沒說過我不等，我知道他一定會來的。」女人確定地說道。
「今天是我們的周年紀念日，我不想一個人慶祝。」
「你陪我吃完這頓飯，說說話，我就放你走。」
「這麼簡單？」我可沒打算相信。
「怎麼，不夠？」女人笑的意味深長。
「如果你還想要更多的話，我也可不是不可以考慮，前提是，看你的表現。」
「你想多了，我只想離開這裡。」我的手壓在刀柄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女人瞟了一眼我的手，吃吃笑道，「看來你對這裡，一無所知。」
「你以為殺了所有人，就能去你想去的地方嗎？」
我看著她：「你知道我要去哪？」
「到這裡來的人，想去哪裡，很難猜嗎？」女人用手指點了點桌面。
「站著說話不累嗎？坐呀。」
「我們可以邊吃邊說。」
我略一思索，坐了下來。
「我不吃東西，但我可以陪你說幾句。」
「這還差不多嘛。」女人笑了，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了看我，把紅酒瓶推到我的面前。
「幫我倒酒。」
「這麼好的日子，我必須要喝一杯。」
我用桌上的開瓶器，打開瓶塞，倒了一點紅酒在高腳杯里。
女人端起酒杯，晃了晃。
暗紅色的酒液來回的滾動。
「嗯……」女人陶醉的聞了聞，「這麼好的酒，你確定真的不喝一杯嗎？」
「不了。」我淡淡搖頭。
「真是可惜呢。」女人輕輕飲了一口紅酒，放下酒杯，拿起刀叉，對著盤子里的肉排舔了舔嘴唇。
刀叉在燭光中，閃爍著銀光。
輕輕一劃，肉排便被切下來一小塊。
不知道是幾分熟，還帶著血絲。
女人優雅的用叉子，把肉塊送進嘴裡，輕輕嚼了嚼。
「果然時間太久，肉質就沒那麼好了。」
她搖了搖頭。
看她又是吃又是喝的，不知道要弄到什麼時候去。
我催促道：「可以說了嗎？」
「你還真是猴急啊。」女人放下刀叉，用手托腮，含情脈脈的看著我。
「既然是約會，就要有約會的樣子。別破壞這麼浪漫的氣氛，慢慢來嘛。」
「你可以叫我素素，我叫你什麼好呢？」
我淡淡道：「我是李老闆。」
「李老闆？」素素微微皺眉，「這個稱呼也太生分了，我就叫你一個字好了。」
「李。」
素素重新露出笑容。
「只要你高興，怎麼叫都行。現在我們互相認識過了，可以開始聊天了嗎？」
「當然。」
素素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紅酒。
「從什麼地方說起呢？」
她想了想，面露好奇。
「李，你有心上人嗎？」
「沒有。」
「什麼？」素素詫異的打量我，帶著壞笑，「你該不會還是……」
「當然不是，只是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事業更重要。」我翻了個白眼。
「你未婚夫不也一樣嗎？事業有成了以後，才回來娶你。」
「說的對啊，沒想到你和他還挺像的。」素素目光熱熱的打量著我，媚眼如絲，跟喝多了似的。
「所以，你說的這些和這裡有關係嗎？」我扯回話題。
「當然有。」
素素直了直身子。
「這世上每個人，都有渴望得到的東西。」
「無論是金錢名利愛情，還是別的什麼……總之，人是不可能無欲無求的。」
「而這裡，能給你想要的一切。」
我很平靜。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得到這些，會付出什麼呢？」
「像你這樣清醒的人，已經不多了。」素素嫵媚的笑著，「我還真越看你，越順眼呢。」
「每個人想要的不一樣，付出的，當然也不一樣。」
「就看你，願不願意接受咯。」
我琢磨著她的話。
她說的，其實就是執念。
餓死鬼的執念，是吃頓飽飯。
棋聖老頭子的執念，是贏。
她的執念，應該是未婚夫來娶她吧。
我問道：「可你的願望，不是還沒有實現嗎？」
「很快就能實現了。」素素神秘的笑了一下，饒有興緻的看著我。
「如果是你，給你一次機會實現願望的機會，你最想要什麼？」
「我不做白日夢，我更相信幸福的生活靠勤勞的雙手創造。」我一本正經說道。
「如果這樣，你為何要來這裡？」素素輕笑一聲。
「當然是有我的原因了，但和你想的肯定不一樣，你也別瞎猜了，就算是死你也猜不到的。」
我擺了擺手。
「說重點吧，為什麼就算我殺了所有的人，也不一定能去我想去的地方？」
素素的笑容變得深不可測。
「因為我們的願望還沒有滿足。」
「你只有給了我們想要的東西，我們才會為你開門。」
我皺了皺眉。
她的意思，難道是化解執念？
「那你……」我戒備的看著她。
她的執念是未婚夫事業有成回來娶她，我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