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哭泣小男孩

正文卷

第9章 9.哭泣小男孩

青年點了點頭,「受傷後他以為死的其實是他,但是他又認為自己不可能死去,所以你當時才會看到兩個他。」

信是不可能全信的,他的話有很多地方太牽強,不過在搞清楚他的目的前江應白不打算拆穿他。

「我明白了,現在來說說看你為什麼找我,」江應白解釋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們既然有傷害他的能力,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青年沉默了一會才回道,「被控制的人沒辦法殺死他,他當時非常生氣,大喊著『你們不是我的家人』,然後他將在場的所有人殺了。」

江應白立馬追問,「那你為什麼沒事?」

青年輕笑出聲,「因為我是出主意的人,我沒有參與行動。」

江應白不動聲色向後退了一步。

這傢伙非常危險,她最討厭老陰比了,被坑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是他找來代替他爺爺位置的人,但我沒有被劇情殺,所以我成為了脫離劇情的bug?」

青年點了點頭,「你成為了一個新角色,因為沒有劇本所以你可以自由行動。」

說到這他湊近了江應白,陰惻惻的聲音在江應白耳邊響起,「你已經被盯上了,直至死亡。」

他不覺得這個院子里會有人拒絕他,他們可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這個地方除了魏澤沒有人能出去。

江應白扶額,幕後黑手是委託人這可真是離了個大譜,難道她要幫鬼去禍害人?

江應白認為自己還是有點良心的,殺害無辜的人通關她做不到。

突然江應白像是想起來什麼,老奶奶說自己的孫子是被迫殺人的。

如果青年說的是真的,那這個大院里能殺人且殺過人的不就是魏澤。

這麼想著一個細節突然出現在江應白腦子裡。

還有一個線索證明魏澤出不去。

在接委託時魏澤情緒失控過,當時江應白說會救他出去,聽完後他變回正常,並問江應白委託費。

那麼情況很明顯了,面前這個笑面虎晚上要搞事情。

「我為什麼相信你?」

「待會出去看看你就知道了,」說到這裡青年盯著江應白白皙的側臉,再次陰側側的笑著。

江應白沉思一會,她決定先假裝跟他合作再見機行事。

青年十指交叉搭在桌面,笑的胸有成竹,「怎麼樣,要不要合作?」

江應白點了點頭,「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江應白一直觀察他的表情,但青年跟個小說中神秘大反派一樣微笑個不停。

「今天晚上晚上十點,你把他弄暈帶到靈堂,剩下的事交給我。」

江應白點點頭表示同意。

青年有九成把握自己的計畫能成功,想到這他止不住的開心,這個大院終究是屬於他的。

他不擔心江應白做不到,他很清楚魏澤就是個有力量不會用的草包,想弄暈魏澤非常簡單,一個肘擊就行了。

確認青年離開後,江應白拿出藏在口袋裡的全家福若有所思,她似乎明白了這個東西的用處。

將全家福放回口袋她也離開房間,她打算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不能出去。

……

大院地上躺著一個白頭髮老人,江應白走上前發現是老爺子,她蹲下去探了探鼻息,人已經死了,體溫也降了下去。

不知道是老爺子屍體出現在這裡,新輪迴開啟,還是魏澤發現屍體的時候,新輪迴開啟。

江應白走出大院踏上青石板路。

20分鐘後。

路口沒了。

江應白看著面前呈90度直角的大山沉默了,顯然她不可能翻過面前的山出去。

江應白突然明白為什麼魏澤讓那個司機送到路口就停下,因為司機根本進不來,在司機眼裡這裡或許沒有路。

原來任務在一開始就給了她提示,想到這江應白轉身走回大院。

大院里老爺子依舊倒在地上沒有人動過他。

江應白走向後院,老奶奶依舊蹲在地上燒紙錢。

江應白不知道她來了多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每天都來,江應白只知道每次來這裡都能看到她。

「你家是不是有一隻黑貓?」

這個大院就像是在表演一場舞台劇,無論是裡面的人,還是周圍的環境都是精心布置好的。

但黑貓每次出現,都會讓這個地方環境發生改變,像是將表面撕毀露出它真正的樣子。

魏澤見到黑貓瘋瘋癲癲的樣子,並不是黑貓對他做了什麼,而是黑貓在提醒他,他真正的記憶不是他現在認為的。

它在提醒他這裡不是現實。

他以為的真實是被更改的錯誤認知,他害怕的魔魘在試圖拯救他。

可惜他什麼也想不起來,強行灌輸的記憶與原本的記憶交織讓他分不清現實,恐懼讓他精神狀態愈發差勁。

老奶奶往火盆加紙錢的手一頓,她抬起渾濁的眼睛望著她,眼裡情緒意味不明。

「黑貓?」她低低重複一遍像是在回憶什麼,「好像是很久沒有看到它了。」

黑貓一定有用,江應白需要找到黑貓跟它接觸。

「在哪裡能找到它?」

老奶奶語氣非常慢,似乎才想起自己還有一隻黑貓,「屍體旁邊,它喜歡去剛死去的動物屍體旁邊。」

回想起那雙讓人印象深刻的豎瞳,江應白總覺得那隻貓很不簡單,「我怎樣才能獲得它的信任?」

「不要對它撒謊,它很聰明,它能判斷你的話真假,見它的時候帶上一點食物。」

「非常感謝,」江應白開心致謝,又跟老奶奶套了一段時間的話,見真的沒有線索才離開去往主樓的廚房。

推開門進去,一個矮矮的身影正站在灶台前,他左手握拳,糖紙從指縫裡露了一個小角,江應白走過去。

「小易,你在這裡幹什麼?」

小孩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站在原地。

江應白以為他不會開口了,突然她看見灶台上面有個打火機,她伸手去拿。

在即將碰到的那一刻,小孩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抬頭看著江應白。

「我不想毀滅,我想活著。」

江應白才發現他的眼裡滿是破碎的希望,淚水蓄滿了他的眼眶,彷彿下一刻就會滾出。

他的眼睛紅紅的,傳達的情緒不是傷心而是絕望。

江應白一下沒反應過來,她看向被小孩另一隻手死死握著的糖明白了什麼。

「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人為什麼活著?」

假如我是一個被製造出來工具,我存在的意義就是作為工具為主人幹活。」

「可有一天我誕生了自己的意識。」

「我不想成為工具,我想自由,我應該反抗嗎?」

「我能反抗嗎?」

江應白懵了一瞬間,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小孩能說出這麼哲學的話。

「人活著本就沒有什麼意義,」聽到這句小孩微微低下頭。

「人就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為什麼活著?是因為你我都沒有選擇去死。」

「過度探索活著的意義,只會陷入自我批判的死胡同,」說到這江應白揉了揉小孩的頭。

小孩的頭髮又細又軟,好摸極了。

「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一切,創造了你不代表可以支配你的一切,沒有東西生來就是工具,你有權利反抗。」

小孩吸了吸紅紅的鼻子抬頭看著江應白,眼裡帶著未收回的幾滴淚水,「可是沒有它就沒有我,我真的能反抗嗎?」

「既然創造了你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比如虐待後的暴打,細心照顧後的報恩,有因才有果,所以你不必有負罪感。」

江應白再次揉了揉他的頭,另一隻手伸進口袋抓出一把糖塞進小孩手裡。

「行了,一個小孩子想那麼多幹嘛,小孩子就應該每天開開心心的玩,麻煩事給大人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