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正文卷

第八十章

「小寒,你怎麼不坐?」

「哦。」秦柏寒慢騰騰地挪到了路覺舟的身邊坐下,這個家和他剛才記憶里出現的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腿沒事吧?」秦老爺子等他坐下又開始關心他的身體,「雖然醫生說要多運動,但你才剛醒來,也別太勉強。」

他們回來之前,管家就提前收到消息,還通知了家裡的傭人再去打掃一邊二少爺和路小少爺的房間。

「路小少爺好久沒來了。」阿姨端上了果盤,「暑假了,在這多住一段時間嗎?」

路覺舟寒暑假會經常到秦家來住,但大多時候是因為闖禍了不敢回家,跑這來躲打了。

路覺舟陪著坐了一會,聽秦老爺子問東問西,生怕秦柏寒失憶的事被看出來了,完全失憶不能說,但也不能什麼不說。萬一秦柏寒失憶後的行為舉止和失憶前有那麼點不一樣,很容易被秦老爺子看出來的。

「秦爺爺,其實秦柏寒瞞了你一件事。」

路覺舟話音一落,秦柏寒和秦老爺子齊刷刷地看向他。

「可能是剛醒過來,記憶會出現一些偏差,近期發生的事可能記不太清。」

路覺舟拖著行李箱,兩人選擇坐電梯。

如果屋子格局沒變的話,他記得……大陽台是打通的,也就是原本是雙陽台戶型,打通後他和路覺舟的房間陽台是相連的。

「你覺得我很好騙?」

「爺爺,是我不讓周周說的。」秦柏寒說。「本來不想讓你擔心,只是短時間內的記憶有些模糊,可能是因為剛醒過來。總要時間慢慢恢複的。」

「你知道你住哪裡嗎?」

「也沒有經常,寒暑假的時候。」路覺舟盯著秦柏寒看了好一會,「真的什麼都沒想起來?」

秦老爺子又看向路覺舟,兩人似乎都沒覺得哪裡有問題。

路覺舟還是有點疑惑,一聲走之前他偷偷問過,雖然顧言薄不是沒有意識,但正常來說,植物人剛蘇醒確實有可能出現暫時性失憶。

大概是因為這樣,路覺舟喊秦柏寒也是連名帶姓。

秦柏寒:「……」

秦柏寒從不喊路覺舟「舟舟」,他的小心思秦老爺子早就看透,可他喊路覺舟的時候總是連名帶姓。

「這麼大的事,剛才怎麼不說。」秦老爺子立刻要找家庭醫生再做個更全面的檢查。

路覺舟也認真地思考過這個問題,一開始沒想太多,但經過秦柏寒一提醒他突然就意識到了問題。

「對。」路覺舟點頭,「後來系統說任務成功,催我離開,就回收了這個內測號。可沒過多久,遊戲公司又聯繫說,說攻略失敗。」

秦柏寒跟在路覺舟後面。

兩人出了電梯後,路覺舟帶著他往房間走。

就好像路覺舟親近的人都喊他「舟舟」,而秦柏寒或許是覺得這麼叫太親密,又或者想要和其他人區分開。

「沒什麼,我突然想到還有點公務要處理,你們倆累了就先上樓休息,等吃晚飯了再喊你們。」秦老爺子把時間留給兩個人。

「我暑假無聊找了份兼職,任務就是攻略全息遊戲里的反派……也就是你。」

秦柏寒:「?」

路覺舟眨了眨眼,四目相對,他一臉無辜。

「然後,我就拿到周時了的遊戲賬號。」

可秦柏寒如果什麼都不記得,怎麼知道是3樓而不是2樓?

房間里沒有其他人。

他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狐疑地看了秦柏寒一眼。

「我的房間在你隔壁。這個是你的房間。」

這個情況不會持續太久,病人在熟悉的環境下會更快恢複記憶,這也是他後來答應跟著住過來的原因。

路覺舟:「……」

原來就是下線了。

「那顧厭也只是你其中一個遊戲賬號?」秦柏寒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平靜的和他探討。

「現在沒人,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怎麼回事?」

家庭電梯一開始是為了腿腳不太好的秦老爺子準備的。兩人剛進電梯,秦柏寒摁了三樓的按鍵。

秦柏寒知道,但在路覺舟看過來時,搖了搖頭。他不想告訴路覺舟,他有一些秦柏寒的記憶。

「你經常住在他家?」

「這件事說來話長……」路覺舟視線飄到了隔壁。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怎麼回事。」路覺舟說,「你說奇不奇怪,反正秦柏寒變成植物人,然後你變成秦柏寒了。」

「沒事,我時間多。」

秦老爺子聽他這麼說,也覺得有道理,還是不放心地叮囑。「有哪裡不舒服要及時說,不要……」

「好吧,其實是這樣的。」路覺舟也沒想著能瞞過去。

秦柏寒堅定地搖了搖頭。

秦柏寒大部分的疑問都得到了解釋,不過還有個他很在意的問題。「為什麼是攻略我?」

「全息遊戲?」秦柏寒終於知道世界的奇怪之處,怪不得會有系統,路覺舟總是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偷偷離開。

既然秦柏寒不是遊戲里的反派,為什麼公司會讓那麼多攻略者去攻略秦柏寒?

秦柏寒想到的卻是另一件事。

「有很多攻略者來攻略我,那為什麼系統要利用我把你留在遊戲世界?」

路覺舟茫然地搖頭。

頭好癢,要長腦子了。

他幽怨地看向秦柏寒,這一刻無比希望秦柏寒快點恢複記憶,他真的思考不了這麼費腦的問題。

路覺舟生無可戀地往床上一趟,忽然想道了什麼,猛地坐起來。

「要不……我帶你去你……秦柏寒的住處看看。」

秦柏寒:「?」

「秦柏寒在郊外有一套別墅,也有全息設備,我當時拿到的那張萬能晶元卡,就是在那棟別墅里找到,沒準有什麼線索?」

當時路覺舟去找過,沒發現什麼,但秦柏寒說不定能發現。

兩人在家裡吃完飯,路覺舟帶著秦柏寒直奔郊外,秦老爺子也不知道這兩人有什麼急事,非要在大晚上趕過去。

郊外的別墅,定期有人過來打掃,房間里乾乾淨淨,花瓶里還插著鮮花。

「我先帶你去書房看看。」路覺舟帶著秦柏寒上樓,「平時你……秦柏寒很少來這,有一陣寒假我在這小住過。」

「你和他兩個人?」秦柏寒臉色很臭。

「不是,就我。」路覺舟沒和他解釋因為和狗在家玩球,砸碎了一個價值近九位數的花瓶,他怕被爺爺揍,這才躲到這裡來住。

他是瞞著秦柏寒過來小住的,反正他有家裡的密碼,秦柏寒平日有很少來,可惜很快就被發現了。

「你坐在這。」路覺舟把秦柏寒推到辦公椅前,又牽起他的手放在滑鼠上,還特別貼心地幫他開機。

「怎麼樣?有沒有想起來?」

秦柏寒:「……沒有。」

「沒關係,你再好好想想。」

「你為什麼這麼篤定我會想起來?」秦柏寒疑惑地看向路覺舟,「你都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我從遊戲世界裡出來會變成秦柏寒。」

「路覺舟並不想直接告訴秦柏寒真相,他現在的身份怪尷尬的,顧言薄的男朋友?

算不上。

現在沒有顧言薄,只有秦柏寒。

可是他在遊戲里和秦柏寒談了個戀愛,這麼炸裂的事……憑什麼就他一個人記得。

尷尬也不能只他一個人尷尬。

「我不知道。」路覺舟賭氣似的,什麼也不肯說。

秦柏寒只能先把關注點放在找線索這件事上,他低頭看了下辦公桌上的幾個抽屜,微俯身,拉出了左手邊的抽屜。

是一冊畫本。

他打開看了一眼,時間是好幾年前的,畫本看上去也有些舊,卻被保存的很好。

「發現了什麼?」路覺舟湊了過來。

「有點眼熟。」路覺舟看著畫本說,「打開看看。」

秦柏寒翻開第一頁,是張人物速寫,右下角有個時間和飄逸的簽名。

「是我的畫本。」路覺舟終於想起來為什麼覺得眼熟了,但這都好幾年前的東西,秦柏寒竟然還留著呢?

他的畫讓秦柏寒這麼喜歡?

路覺舟升起這個想法,有點得意。

他耐著性子看了幾頁,覺得沒趣,「你開下保險柜。」

上迴路覺舟沒去注意保險柜,現在突然想到重要的東西,就應該放在保險柜里。

秦柏寒把手指放上去,解鎖成功,「咔噠」一聲櫃門彈了出來。路覺舟蹲下`身,翻找著保險柜里的東西。

秦柏寒見他找的認真,注意力又放在畫本上。

路覺舟早期的畫本,不只是畫人,天馬行空,什麼都畫,還有奇怪的物種。

他又翻到了下一頁,是個青澀的少年,秦柏寒一眼就認出來了,畫的是火龍果……不對,是許源。

碎片記憶又一次浮現在腦海里。

「為什麼畫許源?」

「他給我當模特,我不畫他畫你啊?」少年時的路覺舟還沒完全長開,臉上還帶著嬰兒肥,眼睛偏圓,莫名其妙地瞪著秦柏寒。

「畫我。」秦柏寒站在他面前,抽走了路覺舟的畫冊。

「不畫。」路覺舟把畫冊搶了回來。

秦柏寒將畫本拿過頭頂,路覺舟個子沒他高搶了幾次都沒搶到,氣呼呼地坐在桌子上。

「你作業一個字都沒寫,就為了畫許源?」秦柏寒的語氣有些冷,路覺舟瞪了他一眼。

「我寫不寫作業關你什麼事。」

路覺舟一副叛逆少年的模樣,下巴微微抬起,越想越氣,還踢了秦柏寒一腳,結果被秦柏寒單手扣住腳踝。

「鬆手。」

「你寫作業我就鬆手。」

「我不。」路覺舟柔韌性不差,任由秦柏寒握著他的腳踝,「反正手酸的又不是我。」

秦柏寒越是管,路覺舟就越是叛逆。

「我不僅不寫,我還要繼續畫。像你按這種只會死讀書的書獃子是不會懂。」

「快高考了,你別只想著玩。」

「誰說我在玩了?」路覺舟別過臉,「我以後要學美術。」

秦柏寒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鬆了手,路覺舟趁機搶回了畫本,「當初是你要回國的,也是你說不再管我的,現在又來做什麼?」

「是你不願意和我回去。」

「我為什麼要和你回去?」路覺舟輕哼一聲,「哦,對了。你要回去當你的秦家小少爺,堂堂秦家少爺怎麼可能在我身邊當那麼久的跟班。」

「反正我跟班那麼多,不差你一個。」

也不知道那句話戳到了秦柏寒的痛點,他眉頭微蹙,似乎想解釋什麼,最後又垂下眼。

見他這副模樣,路覺舟高傲地揚起下巴,像個勝利者,然而沒等他嘴角的笑容揚起,秦柏寒語氣淡淡地說。

「聽說路叔叔斷了你這個月的零花錢。」

路覺舟心裡一梗,秦柏寒就是來給他找不痛快的吧!!!

「關你什麼事。」

「我聽說,你最近想買UT家的限量款球鞋。」

「我給你買。」

路覺舟眼睫顫動了一下,看得出來他有那麼一瞬間的心動,但死死地剋制住了。

「我才不稀罕。」路覺舟嘴硬道。

「我生日快到了。」

路覺舟:「?」這話題跳得是不是有點快?

「你都知道我被斷了零花錢,送不起你什麼值錢的禮物。」路覺舟提前給他打好預防針。

「給我畫一張,就當生日禮物。」

路覺舟沒想像到還有這種好事,「真的?」

秦柏寒應了聲「嗯」。

路覺舟忽而揚唇一笑,眉眼彎彎的,「看不出來,你還挺自戀的。」

「放心,我肯定把你畫的特別帥,開十級美顏的那種。」路覺舟拍胸脯和他保證。

秦柏寒低眉看了眼還在研究保險柜的路覺舟,手指微顫,他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下一頁會是什麼。

記憶又飄到了16歲生日那天。

「秦柏寒,我畫好了。」路覺舟彎了眉眼,攔住秦柏寒要翻頁的手,「現在拆禮物是不是太早了點,等你回去在慢慢欣賞吧。」

秦柏寒一眼就看出路覺舟眼底藏著的狡黠,像一隻惡作劇得逞的小狐狸,秦柏寒沒有戳穿他,而是問。「現在不能看?」

「當然不能,這可是未來大觸送出去的第一幅畫。」

秦柏寒:「……那真是榮幸。」

路覺舟不滿地看著他。

「你這什麼反應,這可是你自己要的禮物,現在反悔來不及了。我沒準備別的,而且……我可是以你為原型創作的第一個遊戲角色。」

「遊戲角色?」

「對啊。」路覺舟揚起下巴,「我決定了,上大學後我要創辦一個遊戲公司。」

秦柏寒倒是沒有戳破他美好的夢想,配合地問。「所以我是你遊戲里的第一個角色?」

「嗯。」

這會輪到秦柏寒意外了,路覺舟中二期天天幻想遮自己是拯救世界的主角,這種正面的英雄角色,還能讓給他?

回家後。

秦柏寒終於打開了畫冊,翻到了屬於他的那一頁。

不得不說。

路覺舟在畫畫上確實很有天賦,畫上的人卻不是秦柏寒。

但仔細一看還是能從眉眼裡看出幾分相似,眉眼裡的淡漠都快溢出來,冷厲的下頜線,單是這張臉就透著孤傲和生人勿近的氣質。

這可不像是路覺舟的惡作劇,秦柏寒手指一頓,翻到了下一頁,卻見畫紙背面留下了過分飄逸的字跡。

【大反派終究會被主角打倒的,嘻!】

秦柏寒:「……」是他低估了路覺舟的幼稚程度。

「秦……顧言薄,你發什麼呆?」路覺舟把保險柜翻了個底朝天,沒翻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一抬頭看見秦柏寒盯著畫冊發愣,「看見什麼了?」

「沒有。」秦柏寒若無其事地蓋住了畫冊。

路覺舟狐疑地看著他。

「你高中時期有沒有什麼夢想?」秦柏寒問。

「啊?」路覺舟被問得有點懵,「希望作業少一點,假期多一點。算嗎?」

「不是指這個。」秦柏寒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晦暗的神色,「你那時,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做什麼?」

路覺舟思考了幾秒,回答:「反正不是當科學家或者宇航員。」

秦柏寒「嗯」了一聲,把畫冊原封藏進了抽屜里。

原來……想要「創辦遊戲公司」這句話,路覺舟也是隨口一說。

而遊戲世界裡的「顧言薄」是路覺舟親手創造出來,又給送出去的生日禮物,還是以秦柏寒為原型所創造出來的。

秦柏寒臉色黑沉沉,他算什麼?

他們的感情的見證人?

路覺舟一抬頭就看見秦柏寒黑如鍋底的臉色,「幹嘛一副……怨夫相。」

秦柏寒:「……」

然後,秦柏寒的眼神更加幽怨了。

路覺舟默默地退後了一步,正想裝作什麼也沒發現的繼續尋找,秦柏寒更不爽了,心底像是壓著一口氣,拉起蹲在地上的路覺舟。

在人毫無防備地情況下,拉入了懷裡,一隻手桎梏著路覺舟的腰,在他茫然的神色中,低頭吻住他的唇。

「……」

路覺舟腦袋直接宕機了。

不是。

路覺舟手足無措。

遊戲世界裡糾纏不清就算了,還能解釋為虛擬世界……當不得真。但這現實里他可解釋不清了,他下意識去推秦柏寒,卻被他抱得更緊,吻得更深。

路覺舟:「……」

怎麼辦,怎麼辦。

秦柏寒親他了!!!

路覺舟這回可沒法把顧言薄和秦柏寒區分開來,一雙眼睛瞪得圓溜,這張臉是秦柏寒的臉,嘴是秦柏寒的嘴。

怎麼辦,好怪。

「秦、秦柏寒,你冷……」靜一下。

剩下的話未出口被盡數吞沒。

路覺舟從拚命掙扎,到小幅度反抗,再到掙脫不開,擺爛任親。

直到秦柏寒親夠了,路覺舟才被鬆開。

他擺爛似的趴在秦柏寒的肩上,小口喘熄,大腦還處在神遊狀態。

「我不是秦柏寒。」秦柏寒冷著臉說。

「噢。」

路覺舟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段越來越亂的關係了。

他神色複雜地看了秦柏寒一眼,想說點什麼,又憋了回去,欲言又止,但還是沒忍住說,「是、是你親我的,我反抗過了。」

秦柏寒卻誤會了這個意思,臉色更黑了,「你是我男朋友,我不能親?」

「很快就不是了。」路覺舟弱弱地回答。

「你說什麼?」

「我覺得……在現實世界,我們還是保持適當的距離吧。」路覺舟越說越小聲,因為秦柏寒的臉色黑沉沉的,讓他心慌。

他好難。

路覺舟痛苦地想。

要是秦柏寒恢複記憶,會不會殺他滅口啊!

*

暫無所獲的兩人,最後又回到了秦家老宅。

剛進秦家大門,碰上了從電梯里出來的秦家大少爺秦甄。

「柏寒。」

「聽說你醒來我就連忙趕回來了,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秦臻大概是剛從公司回來,那身西裝也沒來得及換掉,他嘴角牽起一抹溫潤的笑意,「我說你剛醒來跑哪去,原來是和舟舟出去了。」

「秦大哥。」路覺舟沒打算多聊,只是禮貌性問候一句。

秦臻的溫柔的視線落在路覺舟的身上,眼神里還帶著說不清的情感。「我帶了冰粉回來,你要吃嗎?」

秦柏寒神色不愉,高大的身軀擋住了路覺舟,隔絕了秦臻□□且沒有分寸的視線。

「大哥,舟舟想吃什麼會告訴我的,你不用特意費那麼多心思,他不喜歡吃冰粉。你留著自己吃吧。」

秦臻愣了愣。

他對路覺舟的喜歡從來就沒有遮掩,但他和秦柏寒也都維持著表面和氣,畢竟大多時候秦柏寒都是懶得搭理他。

每次碰上,秦柏寒也會把路覺舟這麼護在身後,但從來不會說出警告意味這麼重的話。

秦臻也知道,秦柏寒和他存著一樣的心思。

不同的是,秦柏寒並不敢在路覺舟面前表現出來。

現在說路覺舟不喜歡吃冰粉。

更像是意有所指:是不喜歡為他帶冰粉的人。

「我是在問舟舟。」秦臻笑了笑,「他小時候最愛吃冰了。」

「對不起啊,秦大哥。我現在不喜歡吃冰了。」路覺舟抱歉地笑了笑,「要是沒什麼事,我和秦柏寒上樓休息了。」

「舟舟。」

秦臻還想說什麼,秦柏寒終於耐心耗盡。

「大哥,有什麼事明天再一起說。」

秦臻看了他一眼,以為他是急著要回公司。「你才剛醒來就想回公司,怪不得爺爺會選你接任,是我……」

「我指的不是這個。」秦柏寒看了他一眼,冰冷的眸色,像是個圈佔領地的狼。「是我和舟舟在一起這件事,還沒來得及告訴爺爺。」

秦臻嘴角仍掛著笑意,似乎並不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他看向路覺舟。

「可我記得舟舟說他不喜歡男生。」

「是。」路覺舟從秦柏寒身邊站了出來,在秦臻的注視下,牽住秦柏寒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但沒辦法,誰讓秦柏寒不是女孩子呢。」

「那我只能為了他,改變一下性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