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罵人不帶髒字
「公主殿下瞧著倒是個聰明的，又何必把話給說絕了呢，我今日可是本著一顆誠心前來，只要公主殿下願意幫我這次，我日後必定幫公主殿下打理鋪子。」
二夫人孫氏的臉一下子就冷了，沒有被拒後的懇求，反倒是滿眼威脅的意味，「我聽聞，公主殿下手下的那些鋪子生意並不好，而公主殿下也應當知道，我以前可是幫大嫂打理了多年鋪子。」
賣主求榮？
這位二夫人還真是一次次刷新著，蘇澄映對其的認知啊。
裡屋，東方月白聽著二夫人孫氏那理直氣壯的威脅聲，目光漸冷。
他曾聽聞，母親在世時，二夫人便是跟母親感情最好的，甚至生產的那日，二夫人還是第一個趕來的。
可就在母親撒手人寰後，二夫人便再也未曾出現在他的面前。
待到後來，劉氏嫁進國公府，二夫人便經常跟在劉氏的身邊，鞍前馬後，以往每每父親前來責打他後，二夫人便會匆匆趕來虛偽關心。
那時的東方月白並看不透太多，只當二叔母還是關心他的，直到有一次在他被打後，聽聞見二夫人悄悄警告下人道，「若有人問起，就說是小公爺自己摔的。」
後來的後來，他的一日三餐變為了一日一餐或者是什麼都沒有，他也是事後才得知，同樣是二夫人的安排。
當初二夫人便踩著她，攀上了大夫人，如今二夫人又要故技重施，踩著大夫人攀上蘇澄映……
「二夫人以為，你現在還有資格與我談條件？」
廳內蘇澄映的聲音，忽然將東方月白拉回到了現實。
二夫人孫氏一愣，就見蘇澄映對著門口的麝香招了招手，很快，麝香便捧著前段時間核對好的賬本進了門，放在了二夫人孫氏的面前。
二夫人孫氏就更愣了，這是什麼意思？
蘇澄映端起茶盞就道，「二夫人先看看再說話也不遲。」
二夫人孫氏狐疑的打開賬本，映入眼帘的便是清晰乾淨的賬目，無論是初算時的精細和事後核對的仔細標註，均是井井有條。
二夫人孫氏給大夫人管理鋪子也有不少年了，正是如此，她才知道，眼前這賬目做的有多麼的細緻和漂亮！
「二夫人可能做出這樣的賬目出來？」
二夫人孫氏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僵硬的搖了搖頭。
「二夫人可懂得問診抓藥？」
二夫人孫氏繼續搖頭。
蘇澄映不輕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盞，就笑了，「正如二夫人自己所說，一不會做賬，二不懂行醫問葯，我又為何非要那般想不開，死拉硬拽著二夫人幫我做事呢？況且二夫人如今被大夫人攆出門外，就算我真的有心讓二夫人來我的鋪子里做事，二夫人也應該對我感激涕零才對吧？」
蘇澄映說著，臉上的笑容就更濃了些，「二夫人也知道我鋪子最近的經營並不是很好，自也沒有那個閑錢再去養什麼閑人。」
二夫人孫氏，「……」
如果言語能殺人，她怕事早就死無全屍了！
蘇澄映全程沒有一個髒字，卻是字字扎心，戳的二夫人孫氏老臉紅白交錯，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公主殿下身為露姐兒的嫂子，去看看露姐兒也是理所應當，難道露姐兒在四皇子不好，公主殿下就能好了？」二夫人孫氏緊咬牙關道。
蘇澄映面對還在垂死掙扎的二夫人孫氏，仍舊微笑面對，「算起來，我嫁進這國公府不過數月，與府內眾人感情淺薄，不然二夫人如今也不會坐在這裡威逼利誘了……」
「可是……」
二夫人孫氏明顯要說什麼，卻被蘇澄映直接給噎了回去，「再說，露姑娘既是嫁為人婦，就要自己學著去面對，動不動就給娘家寫信，何時是頭呢？難道等露姑娘七老八十了，還要拄著拐裝回國公府哭訴嗎？」
二夫人孫氏做夢都沒想到，她原本算計好的一切手段，到了蘇澄映的面前不過是分分鐘就給擊碎得片甲不留。
估計是受的刺激太大了，二夫人孫氏竟是連如何走出門的都不知道。
屋內，東方月白望著二夫人孫氏離去的背影，久久出神。
曾經年幼時，他不止一次的目送過二夫人離去，但每次都是在他這裡得了便宜，腰身筆直得意離去，而如今日這般狼狽還是第一次。
正想著，就聞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東方月白回神時，就瞧見蘇澄映緩緩而來，長衫錦緞，眼神晶瑩。
她看著他就問，「可暢快？」
東方月白微怔，「什麼？」
「我聽知許說，你小時二夫人沒少給你使絆子，我知你的身份，再如何也是絕不可能跟二夫人口語相向的，正是如此，二夫人才愈發的理所應當，但你不便做的事情，我卻能做。」蘇澄映坐在他的身邊道。
東方月白挑了挑眉，「所以，夫人剛剛是在為我出頭？」
蘇澄映點頭道，「不然呢？」
若非不是想讓他痛快，她完全沒必要與二夫人糾纏。
東方月白是小公爺，又是男子，無論如何都是不便與府內婦人爭辯的，況且五皇子那邊已消耗掉了東方月白的所有精力，他的身體根本不准許兩面兼顧。
但是現在的她，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和精力。
東方月白看著坐在身邊的女子，不知在出神想著什麼，清透的黑眸在陽光下愈發明亮動人。
這一刻，他的心竟是如此暖。
二夫人孫氏一路走出院子，外面的天有多冷，她的心就有多恨。
「去準備一輛馬車。」二夫人孫氏跟身邊的媽媽吩咐道。
「是。」媽媽不敢耽擱，連忙讓小廝套了馬車在後門外等候。
一刻鐘後，二夫人孫氏坐上馬車後便道，「去護國寺。」
護國寺建在上京之外，哪怕是二夫人孫氏一路催促著車夫，等到馬車停穩在護國寺門外時，早已是傍晚時分。
二夫人孫氏掏了銀子，讓身邊的媽媽去寺裡面打點，自己則是挑了一處偏僻的涼亭，獨自坐在其中等候著。
差不多小半個時辰後，才見媽媽引著一個人緩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