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兇手是誰?

正文卷

第175章 兇手是誰?

惠子承認了,是她親眼看到自己養的波斯貓掉進水缸淹死的,而她本有機會伸手救它的。

但是一想起樓上的夏然跟她丈夫之間的事情,於是,她就動了其他的心思。

就這樣,一直陪伴了她一年多的寵物波斯貓就死了。

這隻貓還是她剛來中國的時候,丈夫野尻太郎買給她的生日禮物,她在日本的時候就喜歡養貓,所以丈夫就在寵物市場給她買了一隻。

她利用了寵物貓的事趕走了樓上的夏然,本以為丈夫可以回心轉意,但沒想到丈夫居然還是舍不下那個女人。

她都知道,丈夫幾次回來的晚了,都是去找夏然了。

但她也算明白了,只要是眼不見為凈,自己就當是不知道,為了孩子,這個家總得過下去。

「惠子太太,你為什麼撒謊說你在電話中說,野尻先生會去杏花樓給你買點心?」程默問道。

「我是這麼對孩子說的,怕你們問起來,孩子會這麼說,所以就將錯就錯了……」

看到窗台上花瓶里頗具藝術氣息的插花,程默隨口問道:「惠子太太也愛好插花?」

「就是那種普通的菜刀……」

一個熱愛生活的女人才喜歡養這些花花草草,因為她喜歡這些五顏六色。

「還有嗎?」

惠子愣了一下:「當然可以,程探長請。」

「家裡沒有別的刀嗎?」

「你在家做飯用什麼刀?」

「拿過來我看看。」程默點了點頭,雖然不大可能是剪刀,但要看,自然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線索。

程默伸手接過來,仔細看了一眼,基本上否定了這是兇器的可能性。

「拿給我看看。」程默吩咐一聲,惠子起身去廚房取來一把菜刀,遞了過來。

「我當時心裡一慌,就這麼說了,事後想改正,又怕你們懷疑我。」惠子緊張的都不敢抬頭看程默的眼睛。

「那是我的一個朋友送我的。」惠子忙道,「我除了喜歡養貓之外,就是養一些花草。」

「你應該知道,你的丈夫是非正常死亡,我們一定會調查他死亡前的行動軌跡,他沒去過杏花樓這個情況我們是一定能查出來的,還要撒謊?」

剪刀取來了,也是很普通的鐵制的剪刀,把手部位還有些鏽蝕,用土布條纏繞上了,握在手裡也更舒服一些。

程默道:「可以讓我看一下你們的房間嗎?」

在惠子的帶領下,程默走進惠子的房間,果然是收拾的非常整潔,任何東西都擺放的極為齊整,桌面上更是一塵不染,就跟是強迫症似得。

程默看到了,窗台上確實有不少罈罈罐罐,裡面種了不少花草,打理的都十分的不錯,一看就是一個熱愛生活的。

惠子搖了搖頭,顯然是不清楚撒這個謊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麻煩,表情很無辜。

「沒有了。」惠子搖了搖頭。

「你這麼做,是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伱知道嗎?」

「又,剪刀算不算?」

「惠子太太,謝謝你的配合,關於野尻先生遇害一案,在巡捕房調查得出結論之前,還請您不要對外隨意發表個人看法,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程默提醒一聲。

「我知道了,程探長。」

「行,那我就先告辭了。」程默點了點頭。

……

程默回到捕房,又開始將「野尻」被殺案的卷宗前前後後研究了一遍,除了熟人作案之外,情殺的可能性是極小的。

尤其是「野尻」死在「狗隊」覆滅之後不久,這就不得不讓他聯想到是井上日昭殺人滅口。

自己這邊並沒有透露有關野尻的情報信息給軍統滬特區,而且沈墨也找過滬特區的新的副區長齊慶彬了,野尻的死跟滬特區無關。

殺死一個日本特務,以滬特區的尿性,怎麼可能不邀功請賞呢?

局本部那邊也沒有相關的信息反饋。

所以,他基本上肯定,這就是日特機關殺人滅口,然後再準備栽贓給「軍統」,捎帶的給介入工部局事務找個借口。

但是,這些都是他的分析和猜測,有關野尻跟「狗隊」的關係應該被井上日昭給抹除了,野尻的太太惠子知不知道丈夫到底是幹什麼的,這個也要打一個問號,起碼他到目前為止沒有發現她有什麼破綻。

英國人也懷疑野尻的身份,但他們也不希望這是「軍統」乾的,如果能查出來是普通刑事案件那是最好不過了,如果真是「軍統」或者其他某個自發的抗日組織,比如鐵血鋤奸團之類的做的,那倒推野尻的身份,也能讓日本人找不到借口。

如果是「藍衣社」故意針對生活在租界內的普通日僑的暗殺,那就不一樣了。

很明顯,日人現在輿論造勢,已經在往這方面的帶節奏了。

接下來,他們會不會自編自導自演一些列的事件,這就不好說了,所以,程默才要給托尼·愷自威打電話,提醒他要注意這一點。

8·13一周年紀念日就要到了,日人是算準了軍統會在這個時間段會襲擊日軍的重要設施和搞破壞,到時候,他們再把這個案子給串上,打著保護日僑平民和打擊「反日」極端暴行的借口,就可以逼迫工部局高層答應他們諸多不合理的要求。

必須要要在8·13一周年紀念日之前破案,才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這才是程默立下「三天」破案軍令狀的原因。

這種事兒,你做了也許沒有人會知道,甚至史書都不會記載,但必須要去做。

不是為了租界工部局的利益,而是為了租界內的所有還在為了抗戰而奮鬥的所有同胞們,為了給大家更多的閃轉騰挪的空間。

堅持在孤島戰鬥是很不容易的。

找到兇器,就離找到兇手不遠了,可兇器又在何處呢?

一刀割破頸部動脈和喉管,對殺人者要求是極高的,必須手,眼,腕一氣呵成,以及力量的要求,成年男子如果不經過特殊訓練是做不到這一步的,而且還要極高的心理素質才行。

殺人可不是嘴上說的那麼容易,現場還沒有留下任何痕迹,這足以說明對方是個高手。

「程探。」林花榮推門進來。

「有什麼發現?」

「我剛從指紋痕檢組那邊過來,送檢的野尻太郎的公文包上除了他本人指紋外,沒有發現其他人的指紋,裡面也就是一些貨單以及空白的紙張,沒什麼特別有價值的東西。」

「老林,你有沒有想過,野尻太郎的公文包落在洋行,會不會已經被人清理過了呢?」

「程探意思是,通源洋行的人不想讓巡捕房知道野尻太郎的真實身份,提前清理了他的公文包?」

「野尻太郎向來到哪兒都會帶著自己的公文包,為何那天晚上回去,卻把公文包落在洋行辦公司,還有,據我了解,他遇害的晚上去夏小姐家裡的時候,情緒狀態很差,這說明,在這之前,他一定遭遇到什麼事情,被上司責罵,還是勒令辭退,這些我們似乎都沒有掌握。」程默說道。

「你這一說,還真是有可能,野尻太郎性情不好,就去找夏小姐,但在回家的路上遭遇兇手,被引入巷子中殺害……」

「兇手殺了人,帶走了兇器,衣服上還濺了血跡,如果他把這兩樣東西都處理掉了,我們破案就難上加難了。」

林花榮聞言,也是有些泄氣了,這個案子到現在,看似有不少線索,可沒有一個直接指向兇手的。

這還怎麼查?

就剩下一天了,確切的說,還有一整天加一夜,可現在連兇手的一根毛都沒碰到。

程默十分懷念後世的滿大街的監控了,有監控,哪怕是兇手刻意避開,但多如牛毛的攝像頭,總不可能全部都躲過去,總能有一兩個會拍到的,而現在,什麼都沒有。

「老許回來沒有,開個會。」

「好咧。」

「咱們奔波兩天了,主要是從情殺和兇殺兩個方向,主要是調查被害者的行為軌跡和社會關係,現在摸的差不多了,但似乎對破案沒有多大作用,我想換個思路,直接從兇手的特徵上來深挖研究。」

程默把所有人召集到自己辦公室,一開口就闡明自己接下來的想法。

「第一,兇手身高跟野尻太郎身高大致相當,孔武有力,暫定是男性,但也不排除訓練有素的女性,第二,熟人,這是最為關鍵的,如果不是熟人,野尻太郎也不會跟他走進那個斷頭巷子,從現場看,沒有搏鬥的痕迹,也能佐證這一點,第三,兇手應該不抽煙,現場沒有留下煙頭或者煙灰之類的東西,野尻太郎也不抽煙,第四,根據野尻太郎頸部的傷口以及地上的痕迹判斷,當時兩人應該是面對面站著,兇手突然揮刀,這把刀應該就藏在手中,以至於被殺者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介於當時的情況,就算被害者能發出聲響,也估計沒有人聽見,八點後,那條巷子外面即便是有人經過,也很少會多事停下來走進去瞧一下的,第五,兇手殺人後,從容離開,還帶走了兇器,但他身上應該是濺到血,因此我推測,他行兇的時候穿的應該是一件深色的外套,所以,今晚,我們去案發地點走訪一下,尤其是案發時候附近還開著的店鋪以及回家的路人,或許,他們看到或者碰到了兇手也不一定。「

「這不是跟大海撈針嗎?」

「就是大海撈針,也得撈,萬一有線索呢,不要放棄任何一個可能破案的方法。」程默說道,「今晚我請大家吃飯。」

「程頭都這麼說了,那還有什麼問題,查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