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後會有期
照世明鏡匆匆趕到。
這時候秦小贏已經被坐在鐵牛身上的侯慕白攔下。
他發現秦小贏的狀態有些不對。「小贏，你剛才怎麼了？你背後那一對翅膀是怎麼出來的？」
「和尚，我剛才……」秦小贏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擔心你入魔了？」照世明鏡的話總是有一種撫慰人心的力量。
「？」秦小贏沒想到照世明鏡一言就把他內心最大的恐懼說了出來。
「是不是奇怪我怎麼知道？」照世明鏡笑道：「因為我知道你不是魔啊。」
「哎？」秦小贏不解。
「作為朋友，我當然知道你身上的是神魔氣。佛家弟子跟魔族打交道這麼久，自然有一套鑒別魔族的方法。」照世明鏡說道，他看出秦小贏的心理狀態有些波動，顯然是受到什麼刺激。
「但我剛才……感覺身體都不聽我使喚了，我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說實話我有些擔心，害怕我變成魔族那樣……」
侯慕白在旁邊，說道：「不會的。」
「你怎麼知道不會？」秦小贏反問。
「因為你和魔族最大的不同，是你的道心。我從沒有看到過像你這般道心穩固的傢伙。你可是秦小贏啊，遇到這種事，不應該一笑置之嗎？」
「你是在安慰我嗎？」
「秦小贏還需要別人安慰嗎？」
「我剛才遇到天策魔帝了。」秦小贏此話一出，讓侯慕白和照世明鏡都是一愣。「那你怎麼逃出來的？」
秦小贏把剛才遇到天策魔帝的事情如實說了出來。
「天策魔帝在閉關？他說你身上的魔神魔氣和魔氣很像？」照世明鏡沒想到連天策魔帝都會這樣說，難怪會對秦小贏的心理產生這麼大的影響。畢竟天策魔帝沒有必要欺騙秦小贏。
「等你這邊事了，我回滅境查一下到底是什麼神魔氣。」照世明鏡皺起眉頭，「佛門典籍中應該會有記載。」
這件事如果不解決，怕是會對秦小贏的道基產生極大的影響。
「我也會回集境查一下相關的記載……看看神魔氣和魔氣到底有什麼關係。」
有了兩人的寬慰，秦小贏才開朗起來。「既然你們來了，那正好幫我一個忙？」
兩個人相識苦笑，這小子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
數日後，三個人來到南海之濱的金銀島。
這裡有無數殘碎兵器，亦有無數屍骨無人掩埋。
當年戰鬥慘烈，可見一斑。
對著蒼茫大海，照世明鏡擔心的問道：「這裡已經是苦境極南之處，再往南走，就到了當年大戰遺址了。」
侯慕白看著秦小贏說道：「東西我們都準備好了，馬上就可以動手組裝了，只是你確定想好了？那個萬龍可是試驗品。不論是悟道境還是明心境，飛行也最多只有百米之高，你現在要登上的可是萬米高空！萬一失敗，你將從高空摔落下來。雖然你現在已有雙翼，但萬一萬龍爆炸使你的意識在高空上模糊，生死難料。」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不行呢？」秦小贏看著天空，那裡存有一個希望，裝著關於自己的過去與苦境的未來。
「好吧。」三個人開始按照於途的設計圖組裝起萬龍。
萬龍組裝完後，大概有兩三層樓那麼高，在外面有秦小贏的一個座位，有卡扣可以將他固定在座位上。
「真沒問題嗎？」照世明鏡有些擔心。因為這個萬龍底下還有一個木筏，在藉助衝天海流的力量衝擊到半空之後，再點火發射，加上本身超重的重量，其實怎麼看都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存在。
這時候，強風乍起，天空忽然暗下去，金銀島旁邊形成一道巨大的旋渦，將附近的魚類都吸進旋渦。
「這是什麼？」三個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個巨大旋渦給吸引，感嘆人類在自然偉力之下的渺小。
一聲轟鳴。
一道海流從旋渦中心噴涌而出！
旋渦直衝天空，扶搖直上九千尺！
三個人呆立。
「你確定？」侯慕白咽了一口口水。「如果是要在這個衝天海流上發射萬龍，且不說萬龍怎樣，你連打開卡扣的時間都沒有。」
「總要賭一把的。」秦小贏捏緊拳頭，指尖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如果就這麼放棄，我會後悔一輩子。」
照世明鏡開始用沙漏計時，「從現在開始，到下一次衝天海流，我們要測量每次出現的時間。」
「我還有一個問題。」侯慕白看向照世明鏡。「傳送門。」
「什麼傳送門？」秦小贏問。
「你不會覺得我們倆還要再次橫穿魔族控制區，然後返回東齊吧？」侯慕白說道。「子夏發明了回東齊的微型傳送門，是單向的。但是如果我們倆在這開啟，在傳送後，需要有人將這個傳送門毀掉。」
「所以一開始，你們打算是讓我毀掉這個傳送門，然後你們再回去？但是你們看了這個衝天海流之後，又覺得不放心了？」秦小贏問。
「是的。」侯慕白毫不諱言。「其實你不用這麼拚命的，去集境還是有許多種方法的。也許可以易容躲過檢查？」
「如果易容可行，鳳君儀早就跟我說了。」秦小贏輕輕搖頭。
「讓他去吧，否則他會不甘心的。」照世明鏡是最了解秦小贏的人。
「好吧。」侯慕白見秦小贏心意已定，也不再勸說什麼。
又過了兩天，三個人準備的差不多了。
秦小贏站在承載萬龍的木筏上，示意他們兩人可以離開了。
「走吧。」秦小贏對兩人作別。
照世明鏡打開傳送門，裡面閃過一陣光芒後，出現泰樓的眾人。
他和侯慕白跨過傳送門，身後是金銀島。
「小贏！」鳳瑤卿在傳送門那頭奮力的一喊。「你要好好的活下來啊。」
「諸位，後會有期！」秦小贏拱手笑道。
「小賊，要好好的啊。」子夏咬緊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秦小贏手指一夾，招出鳳無雙將傳送門毀掉。
傳送門關閉，秦小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會成功嗎？」侯慕白看到鳳君儀，問出自己早就想問的問題。「你明知道這是讓他送死。」
「置之死地方能後生，你覺得素墨虛當初為何要向他推薦這個方式？」
「我不懂。」
「是心性上的砥礪啊。他這一路走來，不說修道順遂，受重傷已經是家常便飯，但從沒有一次有性命之憂。所以素墨虛就是故意選一條最難的方式，讓他能夠做一個選擇。」
「什麼選擇。」
「主動犧牲自我的選擇。」
「我不懂，為何對他這麼嚴苛。」
「那些被寄予厚望的人，唯有在重壓之下才會成長。若不給他們一些壓力，他們只會滿足於現狀。」
「秦小贏不是這樣的人。」
「那是你沒見過他懶的時候，能躺著就不坐著，能坐著就不躺著，沒事的時候能發獃發上一整天。這樣的傢伙，你指望他自己修鍊自己的心性？」鳳君儀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