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激光作案
翌日清晨，疾風勁吹，今年的西伯利亞寒流沒有晚到，寒風蕭蕭，2035年的第一場雪也快來了。
今天許正穿著韓蕊給他準備的長款風衣，外加一條愛馬仕牌的羊絨圍脖，6300塊錢呢，他一聽這個價格，根本就沒敢再問風衣多少錢。
好在韓蕊給他選的衣服普遍都沒有品牌LOGO，有些就算有，也是在不顯眼的地方，很符合他低調的性格。
趕到省廳，許正先去了一趟自己的辦公室，此時龍楚楚已經在他辦公室做衛生，其實這些活有專門的內勤負責，她不用親自動手的，只是她覺得內勤沒有她打掃的乾淨。
「主任你穿上這件風衣可真帥。」龍楚楚裝作花痴，「是你老婆給你選的吧，我說你們男人都一個樣，婚前衣服隨便買，婚后里里外外的衣服還不都是老婆給你們買」
許正見她這麼有興趣便陪她嘮了一會，過了一會，二科室全員到齊，大家聊了幾句一起去了會議室。
早八點，早會，除了專案組成員，簡學清和廖海都出現在了會議室，彭萬有這次不知道收到了什麼消息，最後趕了過來。
可惜，一夜過去，專案組成員的思路並沒有得到多大的改善，在談到如何避免幕後之人得到消息會殺害其他同行的問題上，專案組成員，包括彭萬有三位領導都毫無頭緒。
既然如此，許正也不管領導在沒在場，直接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供大家討論，「我昨天想了半宿，決定還是繼續調查，給幕後之人來一個暗度陳倉。
大概意思就是，咱們明面上按照程序調查陶瓷生產廠家和丁信的死亡原因，但是只調查不對外宣布結果。
而背地裡卻要狠抓現有的線索，全力追查幕後之人。
我昨天晚上深思，是什麼人能這麼準時查到咱們專案組的進程？
我想了很久，排除咱們在座的各位，就只有幾位領導，其他人要想知道只能從隻言片語的線索中反推咱們調查的細節。
所以，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調查清楚到底是哪一家陶瓷廠燒制的這些骨瓷，和丁信的死亡原因。
不過，就算有了結果指向幕後之人，大傢伙也不能張揚。
就算，幕後之人是咱們系統內的人，打個比如，幕後之人是我，是周哥，甚至是簡處和廖總…
咳咳…如果幕後之人真是如此的話，你們應該怎麼做？」
眾人面面相覷，如果查案查到自己直屬領導身上，你會怎麼辦，是同流合污，還是公事公辦？
場面一下子冷清起來，畢竟幾位領導都在場，萬一哪句話說的不對，讓領導把你記在小本本上，那可得不償失了。
「呵呵.」彭萬有看到許正一席話，讓在場眾人沒人敢接話，他卻懂了許正剛才執意邀請自己來的意思，這是要他坦誠自己所思所想，做個表率。
「如果你們查案查到我頭上，你們可以直接來我辦公室找我對證，或者直接把證據發給紀委和省廳相關領導。
一線辦案民警，不要有顧慮。
更不能因為查案會死人而退縮。
任何時候，任何情況，法律正義才是咱們所有執法者應該依據的準繩。」
領導高屋建瓴，講的都是大實話，許正和周方本帶頭鼓掌，誠意滿滿的聆聽領導指示，彭萬有看到他們倆這模樣，氣笑了，這倆臭小子。
好事好話都是他們的，自己今天就不該來，來了就成了背景牆。
許正心裡暗笑，領導一席話算是給專案組背書了，彭萬有雖然是省追逃辦的副廳長，但他卻是整個追逃辦的實職領導。
他要讓大傢伙不要有心理負擔，那就是說，接下來的案子，就算再死幾個人，領導都能控制影響。
廖海看得大傢伙雙眼冒出綠光，顯然已經迫不及待的想開始工作，連忙說道：「目前這個案子，陶瓷廠和丁信死因都不是很簡單的事情，
所以，你們出去調到的時候，一定要把細節做到位。
如果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一定要及時通知附近的同事，千萬不可冒險。
因為這個幕後之人，從逼死齊元海，和丁信發生車禍，都可以看出，這個人對生命的漠視。」
簡學清補充道：「許正剛才提出的暗度陳倉的主意非常好，咱們是警察，不可能不調查丁信的死亡原因和陶瓷廠，我看就按照這個思路辦案。
大張旗鼓的查，暗地裡準備好警力，只要有幕後之人線索，就立即抓捕。
至於搜查令和逮捕令，後期再補也是可以的。」
三位領導相繼發言認可了許正的建議，其他人自然沒有意見，周方本也是點了點頭，詢問許正，「今天的工作除了排查陶瓷廠和丁信死亡真相。
你看還有其他重要安排嗎？」
許正正色起來，開始分配任務，「周哥，你帶夏宇親自跑一趟清流市，重點排查那家和田元果交易十萬元的陶瓷廠。
就算他們之間的交易合法，可這筆錢田元果交代不清楚，所以，你們得要求清流市警方逼迫那個陶瓷廠出具合同文件。
司徒堯和姚可兒你們二人去調查丁信的真正死因，目前丁信年輕妻子不同意屍體解剖，我不管你們用何種方法，讓這個女人簽字。
當然，不能做違法的事情。
老谷和老莊還有齊學宇，你們再去排查一下齊元海和田元果以及莫中雲三人的生活圈子，然後參考推特上面的七人組，找出可疑目標人物，然後再一一排查。」
安排完專案組成員工作，他轉頭看向廖海，「廖總，你們刑偵總隊能不能抽調二百警力，幫助我們排查目前已知的齊元海兄弟倆、莫中雲、丁信四人之間的圈子有沒有交集的地方。」
廖海考慮了一下，二百警力有點多，「我盡量給你湊齊一百，刑偵這邊其他部門也需要人手，而且這一百警力只能幫助你一天。
一天時間足夠你排查目標人物了。」
很快，早會結束專案處成員就按照許正的計畫開始工作，許正帶著龍楚楚，自然也不能留在會議室閑著，他首先跟著姚可兒去了醫院停屍房。
在這裡見到了丁信妻子閆海月，一位風姿卓越的年輕少婦，以及丁信與原配生的兩個女兒，和現任生的一個兒子。
母親帶著三個孩子哭哭啼啼的阻攔警方對丁信屍體進行全面解剖，這場景心軟之人肯定會非常難受，現場閆海月的律師也是一臉為難的表情。
因為閆海月的律師知道，只要警方掌握一定的證據，懷疑丁信不單單是車禍死亡，是可以強制解剖，而現在辦案人員一直在勸說閆海月同意，其意不過是不想走相關程序而已。
但他被閆海月聘請的主要原因就是儘快讓丁信屍體火化，然後分到保險賠償和相關遺產。
所以，在龍楚楚和姚可兒輪番勸誡閆海月不成之後，她的代理律師直接找到了許正，「許主任，據我的調查，丁信的死亡原因交通事故科已經給出了初步意見。
你們執意解剖他的屍體，不過也只是阻止屍體火化的時間而已，還不如現在就簽字讓閆女士火化其丈夫屍體，早點入土為安為好。
畢竟她一個人帶三個孩子，累也累死了。」
許正是懶得搭理這位一身西裝的律師，什麼是她一個人帶仨孩子，丁信與原配妻子生的兩個女兒，大女兒一直是孩子爺爺奶奶帶大的。
「祁律師，你再去通知閆海月，我們沒有時間和她墨跡，如果她執意不同意，我們在得到丁信父母的簽字之後，依然可以進行全面解剖。」
閆海月到底沒敢繼續阻攔警方，不過她倒是有心機，竟然還用手機偷偷拍攝了簽字文件，這一點，許正並沒有阻止，因為他們本身就是按照程序辦案。
等到她簽字之後，省廳法醫立即接手丁信遺體，拉到省廳解剖室就開始解剖。
許正全程自然跟著，屍體解剖現在也是他的強項之下，而且親自參與，他得到的信息會更多。
丁信的汽車是在輔助系統和手動系統切換的時候出現了異常，大概率是因為他本人在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事，事故科的猜測是丁信突發疾病。
閆海月是覺得自己老公是太驚慌的原因。
許正在法醫解剖屍體的時候，全面參與，重點觀察了死者的眼睛和雙手肌肉以及血液檢測情況。
很可惜，丁信血液里並沒有發現他生前吞食過致幻藥物，身體心臟、腦幹等器官也沒有發生病變，遺體上唯一的疑點就是他眼珠發紅。
像是紅眼病。
人死亡之後，瞳孔散大，但不會發紅，而發紅就說明眼睛生前就受到了刺激。
今天參與解剖的法醫是姬東里教授下面的學生，省廳法醫解剖室的負責人，也是許正的師兄，他以為許正不懂，解釋道：「你看死者雙眼眼白髮紅，這種紅的呈現暗紫色，說明眼球在死者生前十分鐘之內受到過灼傷。
一般來說，如果正常人對著中午的太陽直視一個小時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出現這種情況，就說明，死者雙眼被超過1.50-2.05μm的激光刺傷的。
這超過這個範圍的激光，其發射器大小也得和一台筆記本大小差不多。
小許，你們可以查查死者生前是不是受到過激光刺激。」
許正心中有個猜測，但又覺得不太可能，「謝師兄，你知道的，死者是發生車禍死亡的，難道他雙眼被激光灼傷才是他發生車禍的主要原因？」
謝建東頷首，打開手電筒對準許正雙眼晃了一下，「咱們人類的眼睛非常脆弱，如果一不小心被強光照射，輕則雙眼發紅，重則失明。
而且眼球神經系統複雜，稍微有點刺激人體反應就會特別大。
所以，我個人認為，丁信在駕車過程中，突然被激光灼傷了眼睛，這才是他發生了車禍的根本原因。」
許正剛才也是這個猜測，只是丁信在開車過程中被灼傷眼睛，那麼兇手怎麼可能做到用激光刺傷他的雙眼呢？
這可是一個高難度的事情，畢竟，汽車在行駛過程中是不斷變化的，就算兇手隱藏在前面車輛里，可他怎麼在這麼快的車速中準確定位到丁信雙眼。
不說別的，許正手槍射擊百米之內可以說指哪打哪，但他也不敢說，百米之內穩中行駛汽車的駕駛人雙眼。
「謝師兄，您這可給我們出了個難題，丁信汽車發生車禍之前，是智能輔助系統在操控汽車，他剛切換手動駕駛，意外就發生了。
您說，什麼人能在車速八十碼的時候，穩中丁信雙眼？」
對於許正的疑問，謝建東沉思了一下回答道：「小許你這是鑽了牛角尖，輔助智能系統會讓車輛在行車過程中，自主的和前後車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如果兇手也開著輔助智能系統，而且正好還是和丁信汽車是同一個牌子。
那麼在沒有其他車輛超車的情況下，這兩輛車應該會保持一個速度前行。
如果有人拿出激光裝備，那麼只要瞄準丁信雙眼，不就可以做到灼傷他雙眼的目的嗎？」
許正琢磨琢磨還真是這個道理，速度保持一致的兩個物體確實是相對靜止，這樣的話，只需要在監控里調查丁信發生車禍的時候，哪輛車可疑就能找出兇手。
「謝師兄，您不做刑偵真是可惜了。」許正朝著謝建東伸出兩個大拇指，「怪不得姬東里老師常說，法醫也是刑偵的一部分。
您的分析對我們案子有很大的幫助呀。」
事不宜遲，許正帶著司徒堯他們連忙返回會議室，重點查看了丁信發生車禍案的幾個監控攝像頭，可那天車禍發生的時候，周圍汽車並不少，只憑猜測很難看出來。
「龍楚楚，你調出丁信汽車發生車禍瞬間的行車記錄儀，看看上面有沒有線索。」
等到龍楚楚把這段監控發了出來，這一次許正基本上算一幀幀的翻過，還別說，他真在行車記錄儀的錄像里發現了一道紅色的光線。
只是這道紅色的光線在錄像里一飄而過，很難看清光線來源。
許正撓了撓眉心，「你們說說，咱們要不要請教一位激光專家，或者數學教授，讓他們幫咱們分析一下，這道激光是從哪輛汽車裡發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