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告別（求月票）
奧丁緩緩的自海底浮起，靜靜地懸浮在海面上。
在他的腹部有一個巨大的創口正在快速癒合，防護屏障也在周圍海量的元素彌補下再度浮現。
看著遠處的鄭曙，奧丁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你手上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已經連續好幾次了，每次對方雙臂上那慘白的利爪碰到自己後就會展現出無與倫比的切割能力，哪怕是能夠硬扛核爆的煉金屏障都會在這樣的爪子下被輕鬆地一分為二，那切割效率看起來不比熱刀切黃油困難多少。
而鄭曙剛才的那一擊更是離譜，他明明已經把煉金屏障的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到了前方來大幅度提高自己的防禦力，但是在對方那慘白色的爪子之下卻也只是堅持了一瞬間。
「你不覺得這個顏色非常熟悉嗎？」鄭曙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舉起雙手展露出慘白的利爪和鱗片。
聽到鄭曙這麼說，奧丁看著那慘白色的鱗片若有所思，終於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白王？」
「哦？沒想到你居然還真的能夠認出來。」鄭曙顯得有些驚訝，再度在胃裡召喚了一坨速食麵團，感受著逐漸恢複的體力，鄭曙也不建議多拖延一會兒時間，「你猜對了，白王的那柄天從雲被我撿回去研究了一下，而這就是我改造出來的結果。」
鄭曙的這句話中雖然沒有說謊，但也隱瞞了不少事實，他雙臂的變化確是利用了從天從雲劍上研究出來的東西。
所謂的天叢雲劍，是白王尾巴里的一根非常異化的骨骼，整體呈現劍的形狀，有著近乎無堅不摧的鋒利度。從已知的神話故事和各種資料中鄭曙推測，這把所謂的天叢雲劍就是白王製造出來用來反抗黑王的最終兵器。
鄭曙研究出了這個骨骼劍的物質構造，卻發現對方在純粹的物理性質上雖然不錯，但並不能達到理論上的這種效果。
之所以能夠達成近乎無堅不摧的鋒利度，完全是因為這把劍本身還能夠轉化使用者的精神力作為額外的力量，使用者的精神力越強，這把劍的鋒利度就越高。
花費了不少的時間，鄭曙終於研究出了天從雲劍能夠轉化精神的秘密，並且用物質轉換將其復刻到自己的雙臂之上。
不過鄭曙並沒有和奧丁細說其中的過程，他已經意識到，對方對於權能之所以使用得如此粗糙，完全就是因為龍族一貫的高傲性在作祟，奧丁雖然為了偽裝人類而學習過相關的知識，但是根本沒有在乎過人類這種螻蟻所研究出來的東西。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奧丁的絕對力量已經超過了鄭曙，但是因為權能使用方面的差距，鄭曙依舊可以維持住自己的優勢。如果讓奧丁反應過來，那麼現在陷入劣勢的將是鄭曙自己。
感受著自己體內已經恢複的體力，鄭曙微笑了一下，展開雙手做出了進攻的姿勢：「歇得差不多了，那麼讓我們來下一回合吧。」
言罷，兩道流光再度碰撞在一起，讓海面上重新掀起波瀾。
……
……
卡塞爾學院里。
路明非待在作戰會議室里，和執行部的人一起看著大屏幕上的一幅衛星雲圖，那裡有一個碩大的氣團籠罩了小半個太平洋，呼嘯著釋放出恐怖的力量。
世界各國的政府都已經做好各種災害應急預案，但是面對這種能夠籠罩半個海洋的力量，沒有人能夠確保這些預案能有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這團雲霧不要移動到自己的國家上空。
而少數一些知道真相的人看著那恐怖的天氣變化，也都只能祈禱裡面的怪物同歸於盡。因為他們知道，對於能夠影響如此大範圍氣候的怪物，哪怕最後所有的國家集合在一起用核彈獲得了勝利，最後收穫的也只是一片人類文明的廢墟。
而正巧卡塞爾學院的人就是知道真相的那一批，雖然衛星被厚重的雲霧所阻擋無法明晰下面發生的具體事情，不過通過EVA的算力，他們能夠捕捉到雲霧偶爾出現的空洞現象，並利用這短暫的時間尋找到裡面對戰的兩位主角。
隨著兩個人對戰時間的持續，會議室裡面人群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激動變成了麻木。
每次雲霧被轟開空洞時，EVA都會實時的在旁邊標註上這次的爆發所產生的能量，看著那上面每一次都相當於一顆小型戰術核彈爆發的能量，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恐懼和疑惑。
——這種級別的怪物，即便是在現代也需要結合人類這個族群的所有力量，才能夠在付出巨大代價的情況下獲得微弱的勝利。古代人類到底是怎麼在這種怪物的敵對下活下來的？
沒有人會告訴他們答案。
在戰爭剛開始的時候，還有執行部和裝備部的人提議用核彈去轟炸這兩隻突然出現的龍王，而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人敢再說這句話。
裝備部的那群地精甚至已經消失在了會議室當中，路明非推測這群地精已經返回到自己的地下室里緊閉門窗，準備度過末日了。
看了一眼旁邊幾名執行部的成員嚴肅的表情，路明非悄悄的打了一個哈欠。
倒不是他完全沒有任何危機感，主要是不管是什麼人，待在這麼個監控室里看一團氣流看了好幾個小時估計都會覺得疲勞。
打了幾個哈欠，路明非忽然感覺到一陣難以抵抗的睡意襲來，不知不覺中他就失去了意識。
等路明非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躺在一片雪地上，周圍空無一人，只有刺骨的寒風和昏暗不清的天空，看起來很像是當初在電視上看到的北極的極夜。
路明非抓了一把干硬的雪花，往自己腦袋上抹了抹這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說實話，幸好我現在經驗豐富，要不然估計又得害怕的大喊大叫了。」
路明非非常淡定的拍了拍身上的防寒服，艱難的爬了起來，一邊搖擺著向前走著，一邊朝著周圍大喊：「咱商量一下，能不能換個場景？我記得上次那個海灘就很不錯，實在不行的話給我一杯熱牛奶也行啊。」
可惜周圍的環境完全沒有什麼變化，彷彿他真的待在北極一樣。路明非嘆了口氣，在漫天的風雪當中他聽到了遠處隱約傳來的電流聲，於是就順著這個聲音朝前走去。
沒過一會兒他就看到了一個非常標準的雪屋佇立在遠處，一縷青煙正在從雪屋的排風口處飄出。
路明非扒開雪屋入口處的雪塊，小心翼翼地鑽了進去。如他所料，在那間小小的雪屋裡面，居然有一個沙發放在雪地之上，而在沙發麵前是一台有著大屏幕的放映機，此時那上面正放映著黑白的電影。
小魔鬼就這麼慵懶的躺在沙發上，在他旁邊的桌子上還有一杯溫暖的熱牛奶。
「呼，這次選擇的場景也太過艱難了，咱下次能不能選點更好看的景象，哪怕不像那個海灘一樣，換成一些更加普通的場景也好啊。」路明非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輕車熟路的坐到沙發上。
「稍微忍一下吧，今天的場景是特別配置的。」小魔鬼將手邊的熱牛奶遞給路明非，順便還從桌子底下拿了幾塊方糖一起遞過去。
路明非脫去身上的防寒服，接過熱牛奶，直愣愣的坐在沙發上，盯著眼前放映的黑白影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知道到什麼時候起大屏幕上放映的電影變成了音樂會，舒緩而優美的音樂從音箱中流出，讓這個雪屋內的氣氛都變得緩和了起來。
路明非過了好久才喝了一口手中的熱牛奶，緩了口氣，雙目無神的說道：「他們說老鄭是龍王，等這次的戰鬥結束後，不管勝利者是誰他們都要用核彈清理掉。學校已經聯繫了好幾個國家，他們也都同意會在戰鬥結束後釋放戰略級核彈進行轟炸。」
鄭曙在和奧丁戰鬥的時候畢竟沒有遮蓋自己的臉龐，雖然龍化之後外表會有所變化，但是以EVA的算力還是能認得出來。
「很正常，對於人類來說無法掌握的力量本來就是要毀滅掉。」
「你覺得老鄭能從那樣的攻擊中活下來嗎？」
「誰知道？如果他是龍類的話我還能給你一個答案，但很可惜他不是，所以我現在也無法給你準確的回覆。」小魔鬼將自己藏在沙發里，看起來非常舒適。
「嗯？」突然抓到了路鳴澤口中的某個信息，路明非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老鄭他不是龍？真的嗎？」
「我覺得你高興的有點太早了，哪怕現在你跑出去跟他們這樣說，他們也只會認為你是那傢伙的同夥。」小魔鬼一眼就看出了路明非的心思，「而且，難道你以為你表明了他不是龍族其他人就會停止進攻嗎？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對於人類來說無法掌控的力量就要毀滅掉。」
路明非興奮的神情突然一滯，最後神情低落地坐回到沙發上。
他也不蠢，知道小魔鬼說的是對的，當鄭曙表現了這種級別的戰鬥力之後他的身份已經不重要了，無論他是否是龍族，對於統治者來說他都是一個極端不穩定的危險因素，如果能趁著他虛弱的時候將其幹掉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實在不行的話，你可以付出生命的代價和我做交易，我可以幫你解決掉這個事情。」小惡魔這時提了一個非常誘惑的建議。
「真的？難道你能夠讓鄭曙在後面的襲擊中活下來嗎？」路明非眼睛一亮。
「不能，不過我可以幫你解決掉所有想要發射核彈的人。而且代價也不是以前說的的四分之一條命，是你現在所有的生命。」路鳴澤的臉上流露出奸商的表情。
路明非非常乾脆的把頭擺向一邊，他很清楚幹掉那些所謂的發射人員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想要的是回歸過去的生活。
「你說，我還有回到過去的方法嗎？」路明非突然害怕了起來，他對自己的未來感到無比的迷茫。
低下頭，他朝著旁邊躺在沙發里的路鳴澤問了一個有些奇怪的問題：「阻止以前的我去參加那個面試，讓我做一個普通人，傻乎乎的過上一輩子，然後傻乎乎的在世界末日里死去。」
「抱歉呢，親，我們現在這裡暫時沒有這項服務呢。」小魔鬼非常絕情的說道，「哥哥，你已經走得太遠太遠，早就已經回不去了。」
「真是殘忍啊。」路明非嘟囔著低下了頭，過了好一會兒才突然抬頭看向旁邊的路鳴澤：「那麼你呢？你接下來會幹什麼？」
「您是指什麼呢？」小魔鬼明知故問。
「雖然老鄭一直告訴我，你只是我言靈的靈視現象，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沒有這麼簡單，對吧。」路明非長舒了一口氣，「畢竟你所能做的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一個言靈的極限，如果我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把自己的生命交易你，會發生什麼？」
路鳴澤沒有說話，但是路明非能夠看到他眼中的驚喜，對方等待著這一天已經太久太久了。
路明非忽然露出了一絲苦笑：「我會變成一個怪物對嗎？還是說其實你只是我的一個分裂出來的人格，我本來就是一個怪物。」
路鳴澤從旁邊的桌子底下又拿出一杯新的熱牛奶遞給路明非：「別想那麼多，哥哥，你放心，我從來都是以你的想法為最主要的參考意見。實在不行你去學習一下這個外來者的生活態度，你看哪怕面對這樣的戰鬥，他不也依舊笑得很開心嗎？」
不知何時，投影屏上的電影變成了鄭曙和奧丁的戰鬥畫面，在一片恐怖的風暴當中，兩隻三米高的人形巨龍不斷的碰撞在一起。毫無疑問，這是一場龍王級別的戰鬥。
雙方每一次的交鋒，都會在對方的身上割裂開大片的傷口，即使被撕開的傷口再快速的恢複，但是在這樣的戰鬥烈度下依舊會有傷口不停的累積下來，不過交戰的雙方卻像是沒有痛覺一樣繼續戰鬥。
而就在這場路明非看一眼都會覺得可怕的戰鬥當中，鄭曙卻笑的肆意猖狂。
和鄭曙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路明非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並不是在強顏歡笑，或是因為戰鬥烈度過高而失去了理智，鄭曙現在的的確確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老鄭的心理問題還是這麼嚴重。」路明非撐著下巴，目不轉睛的盯著放映的畫面，這可比在會議室里看那個一團氣流團有趣的多，「我有時候也會很好奇，你說要是沒有鄭曙，我的故事會是怎麼樣的？」
「會有一個漂亮的師姐去接你入學，而當時的你正好處於人生的低谷，所以就變成了他的舔狗，屬於就算是人家要結婚了你也不願意放棄的那種。」路鳴澤縮在沙發里修著指甲，頭也沒回的回答道，「然後在經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之後，你幹掉了所有人，最後成為了皇帝。」
「真的假的，我居然還會成為舔狗？」路明非對於小魔鬼給出的答案非常不滿意，他一直覺得自己還算是一個比較正常的人。
「假的，這個結局早就已經被放棄了。」路鳴澤平靜的搖了搖頭，忽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奧丁快輸了，我差不多也該出去了。」
路明非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畫面，硬是沒看出來那兩個活蹦亂跳的龍人之間的戰鬥到底哪裡有結束的傾向。
撓了撓頭，路明非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事情：「你要離開了嗎？」
「是啊，畢竟客人你太過精明，我實在是無法在你身上完成業績，所以只能離開了。」小魔鬼的臉上寫滿了委屈，「原本準備好的開業大酬賓也發不出去了，只能當做禮品打折甩賣。」
「你……會消失嗎？」路明非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顯得有些不舍。
「放心吧哥哥，我們的時間是無盡的，總有一天可以再度相逢。所以從今往後，你可以作為路明非一直生活下去。」路鳴澤的眼睛眯了起來，似乎對於路明非的這種態度非常開心，「當然了，就算是打折大酬賓也是需要支付代價的。」
「你想要什麼？」路明非看著小魔鬼慘兮兮的樣子不禁升起了一絲憐憫。
「真的嗎？嗯……」路鳴澤好像得到了家長承諾的小孩子一樣開心的在房間里四處亂走，似乎在心裡思考著自己想要的獎勵。
路明非看著路鳴澤的這副樣子有些心驚膽戰，生怕對方提出什麼自己無法接受的條件。
「一聲問候。」許久，路鳴澤站在路明非的面前停下了腳步，臉上滿是糾結，似乎放棄了其他的獎勵。
「什麼？」路明非一時間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你從來沒有親口叫過我弟弟，所以我想讓你喊我一次。」路鳴澤非常認真的盯著路明非的眼睛說道。
龍族世界差不多就在這幾天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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